遲國平也有這種感受,但沒有料到的是居然真有人到這裡舉報王簡了,舉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吳玉民的老婆,吳玉民的老婆大概也是中了邪,沒有人指使她來,她也來了,而且她的目的就是想見遲國平,替吳玉民鳴冤叫屈的。
第二天,聽到有人來舉報王簡,遲國平大有些感興趣,就問是誰,薛鵬告訴他是吳玉民的老婆,遲國平一聽就想起她去市裡上訪的事,看來吳玉民的老婆是明的告王簡的一手,現在居然又來舉報了。
遲國平想見一見她,但薛鵬提出來道:“此人不可理喻,遲書記你最好不要見她。”
遲國平想了想道:“如果我不見她,別人就會說我說話不算話,舉報者來了反而躲起來了,我倒要看看此人有多麼不可理喻。”
看到遲國平堅持要見吳玉民的老婆,薛鵬也沒有再反對,但專門安排好人員防止吳玉民的老婆撒潑,對遲國平不利。
吳玉民的老婆來上訪,本來以爲是見不到遲國平的,沒想到遲國平居然接見了她,心裡頓時有些緊張,別看她爲人很潑辣,但面對位高權重的市委書記,心裡多少還有一些怵,到了遲國平的屋裡後,面對遲國平的威壓,態度立刻收斂了許多。
吳玉民的老婆走進來之後,遲國平吩咐別人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親切地對她說道:“你先喝口水,然後說說你要舉報誰吧。”
吳玉民的老婆倒也不客氣,直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說道:“我來舉報王簡,舉報他撤我丈夫的職。”
沒想到吳玉民的老婆並不是舉報王簡有什麼違法亂紀,遲國平就說道:“我們來是要調查王簡同志違紀問題的,如果你說的不是,你應當向組織部門提出申訴,然後按程序辦理你丈夫的免職問題。”
聽到遲國平這麼說,吳玉民就說道:“那我就舉報王簡的違紀問題。”
遲國平就開始仔細地聽着,吳玉民的老婆就把原來所說的王簡違紀的問題說了出來,遲國平聽了之後就問道:“你說的這些有什麼證據嗎?”
吳玉民的老婆馬上道:“這都是別人跟我說的,我一個女人上哪裡找證據,找證據的事不是紀委的事嗎?”
遲國平就問道:“別人和你說的,那你把那個人找出來,我們好找證據。”
遲國平這一問,吳玉民的老婆感覺說漏了嘴,這事情是司法局長司振江告訴她的,但她不能告訴遲國平,否則她以後被人知道是她告的密,就糟糕了。
看到吳玉民的老婆不出聲,遲國平道:“你既然來舉報王簡同志了,幹嘛不向我們提供線索呢,如果事情屬實,我會嚴肅處理王簡同志的。”
“我是說着玩的,與別人無關。”吳玉民的老婆急忙改口說道。
遲國平表情嚴肅地看着她,過了一會才說道:“你也是領導幹部的家屬了,這種事情怎麼能說着玩?薛書記,你帶着她下去吧。”
自感到一時失言的她,吳玉民的老婆竟然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記了,只想着舉報王簡,卻沒有說起吳玉民的事,等到她想起來的時候,薛鵬已經將她送到了下面,再想回來,薛鵬就不讓她上來了。
“你這種行爲是一種誣告行爲,是要追究刑事責任的,念你是不懂法律知識,你回去吧,不要再告了。”薛鵬嚴肅地對吳玉民的老婆說了一聲。
吳玉民的老婆不敢再說話了,只好失望地離開了縣委大院,等到她回到家之後,吳玉民還不知道她居然見到了遲國平。
與各大局和鄉鎮的領導的談話有了結果,施百鳴的朋友終於在薛鵬面前吐了口,指出司振江等人暗中在舉報王簡的事,他們的目的是將王簡從西亭趕走,並沒有什麼證據證明王簡做了什麼違紀違法的事。
薛鵬得到這條消息立即向遲國平稟報,遲國平激動地站了起來,來回地說道:“看來我們的判斷沒錯,是有人故意搗亂,破壞西亭縣的工作大局,對於這樣的幹部我們要嚴肅處理!”
薛鵬說道:“那我們怎麼處置他們?”
遲國平想了想道:“對主要參與者免職,其他參與者誡勉談話。”
薛鵬道:“如果他們不服怎麼辦?”
遲國平道:“不服從組織決定,他們就不是合格的共產黨員,這樣的人還有什麼理由不服?”
薛鵬點了點頭,覺得遲國平說得對,他們是領導幹部也是黨員,如果他們不服從組織上免職的決定,那就是不服從組織決定,對於這種幹部要不要開除他們的黨籍都是問題。
過了一會,遲國平又說道:“對主要參與者要進一步問話,查查有沒有更高級別的人員參與此事,如果有一併處理。”
薛鵬答應了,接着就去找司振江進行仔細地詢問,司振江沒想到會有人把他供出來,面對薛鵬的審問,他感到自己就是一個違法犯罪的分子,他根本沒有硬頂下去的勇氣,紀委書記的威嚴可不是白白存在的,那是面對多少貪官練就出來的,心虛的司振江哪還有勇氣不承認。
“還有哪些人和你一起搞這件事?”薛鵬怒目而視,讓司振江不寒而慄。
司振江保持沉默,薛鵬看着他說道:“你不說也好,你想把責任全部抗在自己肩上,我也不阻止你,但你要考慮後果,你這麼做涉嫌犯罪,判你個三年五年,我看你這輩子就算完了。“
司振江被嚇了一大跳,他還沒有想到犯罪的問題,但薛鵬告訴他這是一種誣告陷害的行爲,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他這才初夢方醒,趕忙把參與的人說了出來。
說出來之後,薛鵬又問他道:“除了你們這些人還有沒有其他人在參與?你們是自發的還是有人在背後指使?“
司振江立刻又沉默了,薛鵬感覺到這背後一定有文章,於是說道:“我希望你不要給別人背黑鍋,你們這麼多人,一定要有一個領頭的才行,否則你們根本搞不起來,你現在說說是誰領頭的,有沒有人在背後指使?“
薛鵬嚴厲的話語讓司振江招架不住,過了半天,他終於說道:“這件事,顧主任知道。”
“哪個顧主任?”薛鵬問道。
司振江道:“就是顧進國。”
薛鵬點了點頭道:“你們搞這種非組織的活動,意圖陷害他人,性質是十分惡劣的,你們回去後要好好反省,聽侯組織處理,我們將根據案件情況看是否交由檢察機關辦理。”
司振江一聽要交到檢察院去辦理,立刻嚇慌了,那樣的話就真涉嫌犯罪了,連忙求道:“薛書記,我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的,請薛書記高擡貴手,不要將我們交給檢察院。”
薛鵬冷笑一聲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要由遲書記來定,只要你們態度好,我會在他面前說說好話的,你先回去吧。”
薛鵬這麼一番話讓司振江等人處於一片恐慌當中,這是他故意放出的風,以至於將來免他們職的時候,他們不但不會不服,還會感謝薛鵬放他們一碼,這也是一種處理矛盾的藝術吧。
薛鵬把從司振江那裡得到的情況向遲國平作了彙報,遲國平得知真有縣領導層的人員參與,他就知道根子還是出在縣領導班子身上,至於顧進國後面是不是還有人,也說不定。
“去把顧進國找來,我要和他談話。”遲國平決定親自和顧進國談話,瞭解情況。
顧進國此時正處於一片緊張當中,他已經知道有人被供出參與舉報王簡的事,但他們會不會把他供出來則不大清楚,而且他也不可能知道是誰供出了他,他知道有些人爲了自保很可能把他給賣了,但是如果他們賣了他,他會不會賣了車世平?
雖然車世平不是積極地參與,但至少是默許了,說起來他也有一定的責任,那他要不要將責任推到他的身上?
車世平顯然也知道了相關的消息,他當然也怕有人供出了顧進國,這不但是會損傷他左膀右臂的問題,而且會不會牽扯到他也是一個未知數。想來想去,他就打電話給顧進國讓他穩住,如果調查組來找他,一定不要承認,如果承認了,也一定要把責任承擔下來。
車世平的意思顧進國當然懂,他的目的是不要牽連到他,但顧進國心裡沒底地說道:“車書記,我也是不想承認,但如果這樣的話,他們會不會說我態度不好?態度不好的話,這件事就複雜了,你看我能不能直接承認了事,就說我自己一直對王簡有意見,他們來向我說這事的時候,我沒有阻止他們,在這方面我有錯誤,這樣的話我最多是失職,沒有及時向上級彙報,你看這樣行不行?”
車世平一聽,顧進國還是非常聰明的,這樣一說,倒是可以推卸一些責任,當初顧進國確實沒有主動要舉報王簡,而是縣裡的那些人看王簡不順眼想着法子來搞他,然後報給顧進國,顧進國這才動起了心思去指使他人舉報的。這麼一想,車世平同意了顧進國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