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輝聽了信訪局長的彙報,覺得這種事不能讓王簡再出面解決,既然是討薪,那就讓四海公司的人出錢是了,所以就對信訪局長說道:“你打電話給四海公司過來,讓他們拿錢過來現場進行解決。”
信訪局長爲難地道:“我來打電話他們恐怕不聽,四海公司頂多派個副總過來,和那些工人們許諾一下然後就走了,這些工人現在都不相信他們了,所以這件事不大好解決。”
蘇明輝臉一肅說道:“那就讓他們在這裡不走了?王書記專門讓我下來處理好這件事,你得想好辦法。”
信訪局長的工人就有些裱糊匠的性質,面對這些前來上訪討薪的羣衆,他也是磨破了嘴皮,好話說盡,但是沒有實質性的內容,他們也不會輕易的離開。
但聽到蘇明輝這麼一說,信訪局長就說道:“要不讓張書記出來接見一下,然後作一下許諾,等他們走了之後,把四海公司的人叫來,然後再把這個事情給處理了。”
信訪局長想讓市委副書記張樹寶出來接見這些工人,現在羣衆就相信大官說的話,而不相信下面一些基層的幹部,而且羣衆一上訪就希望見到大官,不見大官不罷休,剛纔這些人在門口就喊着要見王簡,信訪局長都沒有招,但他知道王簡是市委書記,如果他出來接見就顯得事情很嚴重,他這個信訪局長就沒有當好,所以不能同意這件事,而蘇明輝也覺得即使王簡願意出來見他們,也不合適,必竟這些上訪的人什麼人都有,如果說了過激的話,會讓王簡下不來臺。
聽到信訪局長要讓張樹寶下來接見羣衆,這事蘇明輝做不了主,就對信訪局長說道:“那你抓緊向他彙報,問他是否願意接見。”
張樹寶正好是分管信訪工作的副書記,此時也正坐在辦公室裡,看到了外面的一幕,他當然也不願意出來接見,但是如果上訪人羣遲遲不走的話,他身上有壓力,必竟王簡今天沒有出外,而是呆在辦公樓裡,如果他搞不定這事的話,王簡肯定會批評他,如果他下去接見無法解決的話,他還有理由解釋,但是如果他不下去,那責任就在於他了。
信訪局長便打電話給張樹寶,張樹寶一看人羣遲遲不離開,接過電話後知道蘇明輝都下來處理這件事了,就知道王簡關注了,所以接了信訪局長的電話之後,馬上就放下電話走下樓來。
見到張樹寶走下樓來,信訪局長急忙就上前迎接,張樹寶見到蘇明輝後就問道:“王書記什麼意見?”
蘇明輝就說道:“王書記要求迅速處理,不能老讓他們堵着門,有什麼問題就解決什麼問題。”
張樹寶知道王簡的意思之後,就隨着信訪局長來到接待大廳,裡面的人員就吵吵嗬嗬的,那名信訪局副局長几乎都招不了架了,突然見到了來了領導,他們才安靜下來,張樹寶很有威嚴地看了他們一眼,問道:“你們中間誰是代表?”
沉默了一下,就有一個人站了出來道:“我是他們的代表,四海公司拖欠我們的公司都有一年了,我們去討要,他們還找黑社會的人來打我們,我們要求市裡頭給我們做主。”
聽到這個人的話,張樹寶就對他說道:“你們有情況可以正常反映,爲什麼要堵市委的大門,不知道這樣是違法的嗎?”
那個人馬上說:“要說違法也是四海公司先違的法,國家早就不允許拖欠農民工工資,四海公司爲什麼敢拖欠。一定是有人縱容他們。”
信訪局長看到要吵起來,急忙站出來對他們說道:“這是我們市委張書記,他過來就是給你們做主的,但是你們這樣圍着大門也不好,能不能先讓人撤一下,我們再好好談一談?”
那個人看了張樹寶一眼,感覺這個人不大友好,聽說市委書記姓王,怎麼這個人姓張?便說道:“他可是市委書記?”
直接問到了張樹寶的臉上,信訪局長便道:“張書記是我們市委的副書記,他出面一定能幫你們把問題解決掉。”
那個人一聽是副書記,不是書記,便立刻不同意了,說道:“我們要求見書記,除了書記之外,我們誰也不聽。”
信訪局長一看他們這樣搞,便嚴肅地說道:“你們這樣鬧下去,是沒有用的,你們要相信市委會幫你們解決問題的。”
那個人卻是說道:“我們當然相信市委,但是我們要求見書記,他代表不了市委。”
張樹寶一個堂堂的副書記,卻是根本不打入這些人的法眼中去,有心發火,但他性格謹慎,怕引起這些人的騷動,因此忍着氣說道:“我就是代表市委來處理你們的問題的,即使你們見了王書記,這事情的解決還得我們來辦,王書記不可能親自幫你們把錢要回來吧?是不是?只要你們的要求是合理的,我們都會給你們解決。”
如此苦口婆心,那個人猶豫了一下,必竟張樹寶說的也有道理,所以想了想就同意道:“那好,你說四海公司什麼時候能給我們錢?”
張樹寶就說道:“你們把人撤了再談這個問題好不好?”
那個人就說道:“不行,我們談好就撤,談不好我們就不撤。”
張樹寶也沒有辦法,只好說道:“那好,我們就坐下來談,不過在談的過程中,希望你們的人不要打擾。”
那個人道:“這個可以,我讓他們不出聲音就可以。”
張樹寶就坐了下來,那個人就向他提出,欠他們的薪水必須在今天下午前交到他們的手裡,因爲託的時間太長了,他們不能再要不到工錢,如果不同意這個要求,他們就不走。
張樹寶便說道:“你們要求的時間太急,能不能緩一緩時間?”
那個人就說道:“不能再緩了,我們來過這裡幾次了,雖然四海公司每次都答應的很好,但是他們回去以後變卦還毆打我們的人,說話不算話,我們必須等到他們把錢拿來以後,我們就撤走。”
一聽到他們是這個要求,張樹寶不滿意了,說道:“我現在給你們作出保證,在一週之內,把這個問題全部給解決掉,如果你們連我也不相信,那你們就是在鬧事,而不是正常地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
看到張樹寶的話很硬,那個人就說道:“我們不是在鬧事,真正想鬧事的是四海公司,如果四海公司的人做不到這個,那我們就不走。”
話說到這兒就有些崩了,信訪局長在旁邊也開始勸着那個人,但是那個人不爲所動,蘇明輝呆了一會就走了回去。
眼看着這事情遲遲不能解決,門口的人羣引來了一些羣衆的圍觀,再不處理好就有可能失控,而就在這個時候,王簡從辦公樓上走下來,在蘇明輝的陪伴下向這邊走來。本來蘇明輝向他彙報後建議他不出去接見羣衆的,但是王簡卻沒有聽從他的建議,而是直接走下了樓。
在蘇明輝的帶領下,王簡迅速來到接待大廳,張樹寶和信訪局長根本沒有想到王簡會過來,所以見到王簡走了過來之後,就很是驚訝,他們兩人立刻站起來畢恭畢敬地說道:“王書記。”
那個人一看張樹寶和信訪局長對王簡如此恭敬,便知道王簡是一個比他們要大的官,又聽他們兩人喊王書記,就知道是市委書記了,所以那個人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一下來說道:“王書記,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
他這麼一跪,悲情就上來了,王簡急忙走過去扶住他道:“快快起來,有什麼事情慢慢說,我給你們解決。”
王簡的話如同定海神針,那個人立刻就站了起來,這大領導與小領導就是不一樣,小領導總是想推脫一些事情,而大領導卻是想着怎麼解決事情,因此王簡就和那個人坐了下來,詢問着事情的情況。
那個人就把情況向王簡說了一遍,一聽到是四海公司欠他們的工資,王簡就想起龔偉來,現在這個龔偉看來還在西平市興風作浪,搞的這個四海公司居然欠工人的工資錢。
王簡就皺起了眉頭對那個人說道:“你們的工資是受到法律保護的,四海公司故意拖欠你們的工資是違法的,你們的要求是合理的,如果你們相信我,我安排人來給你們進行處理,你們同意不同意?”
聽了王簡的話,那個人就問道:“王書記,我們相信你,但我們想知道什麼時候能把錢給我們?”
王簡知道他們很想馬上拿到錢,如果見不到錢,他們連自己的話也不一定能聽,便想了想說道:“四海公司大不大?”
那個人不知道王簡是什麼意思,便說道:“大,但是他們卻是一毛不撥,不願意支付我們的工資。”
王簡便又問道:“有多大?能不能支付得起你們的工資?”
那個人馬上說道:“聽說他們資產上百億呢,我們這點工資肯定能支付的了。”
王簡便說道:“既然四海公司這麼大,能支付得起你們的工資,那你們就不要擔心,我不但幫你們要回工資,還幫你們回你們應得的利息,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