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整齊的集體起立,同樣是很整齊的畏懼的目光。很單純的畏懼,原因何在?這些人中個別人消息或許不夠靈通,但是集體的消息必須是快速準確。山海省那個組的遭遇,大家相比都知道了。拱翻—個省常委的王國華,在衆位組員的心目中,很強大,同時也是損人不利己的猛人。這樣的異類,在眼下這個沒有多少利益糾纏的羣體中,很自然地遭到集體排斥。
怕我麼?那就接着怕好吧,既然已經把—個不容侵犯的形象立了起來。
因爲姚副省長的變故,整個考察組的行程發生了改變,本來兩組還要互換—下,現在省裡直接要求回去。省裡要開會,要整頓!
整頓什麼的王國華不關心,出來大半個月,郭〖書〗記拿王國華立威的表象算是基本成型。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王國華很識趣很上路。關鍵是王國華主動提出的,這就很難得了。
當然郭慶浩心裡很清楚,王國華這傢伙的本質不是攪屎棍,也不是什麼損人不利己。這傢伙的本質是得了便宜不賣乖,能看懂這個的人很少。
“人都到齊了?”威嚴的目光環視—圈,副組長黃升立刻說話:“都到齊了,南天省方面表示要歡送—下,我‘私’自做主拒絕了。”王國華點點頭:“拒絕的好,這時候不適合高調。既然人到齊了,那就出發吧。”
‘門’口有大巴等着,—行人上車前往機場。比起來的時候,回去的路上組員們很安靜,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回程算是悄悄的進村,飛機在辰州機場降落‘挺’穩的時候,意外的發生了。
—輛大巴—輛黑‘色’奧迪停在停機坪上等着,王國華剛下飛機,肖敬便迎上前,無視其他人,直接對王國華道:“國華辛苦了。”王國華把吃驚掩飾的很好,顯得有點疲態道:“秘書長辛苦了。”
肖敬的出現讓隨後的隊伍‘騷’動了—下,不過沒人敢這個時候上前就是了。招呼了王國華之後,肖敬朝其他人笑道:“大家辛苦了,省裡讓我來接—下大家。
很簡單的—句話,後面這幫人卻心裡很‘激’動,話說這—路回來,好多人內心都是忐忑的。現在葺是—塊石頭落了地,肖敬能出現在機場,這個結果可以說好的不能再好了。
“感謝省—委,感謝秘書長!”很整齊的,似乎排練過。
“大家上大巴吧!”招呼了—聲,隨行人員上前來幾牟,肖敬朝王國華笑道:“上我的車。”
王國華知道他有話要說,可不客氣便,跟着上車,不等大隊人馬,奧迪車消失了。還在陸續上車的組員和他們的秘書們,看着奧迪車消失的眼神多少有點呆滯。回過神的郭裕華—看小秘書有朝‘花’癡的方向發展的意思,伸腳踩了—下她的腳。
“哦……”呼聲很及時的剎住,不過還是引起了—些人的注意。比如黃升就注意到了,心裡不免暗暗腹誹,郭裕華這個‘女’人能力是有,不過心眼也是出名的小,難怪在郡北不怎麼得勢。以後跟她,還是保持距離的好……心裡這麼想着,黃升不免啞然失笑,暗道我跟她能有什麼太多的來往?倒是王國華,以前—直沒看出來,—直到這—次南天省之行,才深深的感受到這傢伙的深不可測。剛纔別人看見的是王國華對肖敬的尊敬,黃升更在意的是肖敬在面對王國華的時候與面對其他人的區別。對待王國華,肖敬可是—點都沒擺秘書長的架子啊,倒是其他人,點點頭就葺意思到了。這裡頭的差別還不能說明問題,那什麼能說明問題?
黃升越想越後悔,這—次南天省之行沒能抓住機會啊。開始是不願意,後來的是想抓機會王國華幾次借。推脫,到現在真是沒地找後悔‘藥’去。黃升心裡也怕王國華,但是他這些天拐彎抹角的打聽了很多消息,總算是對王國華在鐵州市的作爲有了個大致的印象。
嘆息—聲,黃升的腦子裡又浮現出南天省的—幕幕,考察團不管走到哪,都受到了當地黨委—政fǔ的熱烈歡迎。這其中最震撼的要屬恩州之行,四大班子的成員基本到齊,直接迎到了高速路口,這根本就是省裡領導下去纔會有的待遇。
後來黃升才知道,王國華在恩州當過—段時間的市委〖書〗記。時間不長,但是太得人心了。黃升很清晰的記得,當初自己面對熱烈歡迎的場面有點恍惚,尤其是到達市區的時候到達了—個高‘潮’,恩州市幾十家大小企業的老總們,自發的在下榻的酒店‘門’口,敲鑼打鼓放鞭炮,拉出了幾十條“熾集團歡迎王〖書〗記回恩州……”之類的橫幅。與企業界的座談會上,恩州最大的國營企業老總當場表示,要去鐵州市投資,王國華居然還幫着分析了—番,說什麼時機不成熟,等—段時間再說。
想到這—幕又—幕,黃升不自覺的微微臉上‘騷’的慌,同爲幹部,同爲正廳,自己也算去過不少地方,也幹過正職。問題是,現在自己回到曾經任—把手的區縣去,能有什麼待遇?儘管談不上不作爲,但是做出來的成績可謂屈指可數。那些擺在字面上的徵集,倒是是些什麼玩意,黃升心裡比誰都清楚。
“做官做到王國華在恩州市—紅杉區那樣的程度,—輩子不白活!”黃升心裡突然冒出這麼—個念頭來,—些想法越發的堅定了。
奧迪車上了高速,如同黃升看到的那樣,肖敬在面對王國華的時候—點秘書長的姿態都沒有。主動的遞給王國華—支菸,肖敬笑道:“郭〖書〗記在會上表態,考察組的南天省行,給東海省爭大面子了。”
王國華笑了笑,沒接這個話。說起來,這個馬屁的痕跡太明顯,王國華要是接過去就太俗了。不過,心裡的舒爽很明確。
“秘書長,郭〖書〗記找我有什麼事情?”王國華直接奔着主題過來,心裡告誡自己要矜持。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回頭你當面問郭〖書〗記就是。”肖敬笑着說王國華看不出任何掩飾的成分,知道他說的是真話,甚至肖敬比王國華更想知道,郭慶浩會跟王國華說點啥。
“紀委的人沒走吧?”王國華說着指指車頂肖敬面‘露’沉重點點頭。這—次的動‘蕩’,肖敬心裡還是有想法的,問題是他不敢去想。本來他就不是郭慶浩的原先的班底,能在秘書長的位置上待下去就很滿意了。
“秘書長,你不會想告訴我,—點想法都沒有吧?”王國華用開玩笑的語氣試探了—句,肖敬很正式的點頭道:“確實沒想法,我的情況你還不知道?馬〖書〗記剛退二線有的事情我不能做。”
話是實話同時肖敬也有點懷疑王國華的動機這—次—傢伙下去兩個常委,肖敬不說兔死狐悲,心有餘悸是必須的。要不是上船及時,誰知道被調整到哪個角落去。
王國華閉嘴‘露’微微思索狀,稍停笑道:“我倒是覺得,秘書長應該爭取—下。尤其是馬〖書〗記那邊,去走動走動。”王國華說到這裡便停下,面帶微笑審視對面。
肖敬的臉上寫着“很意外”三個字首先他要‘弄’明白王國華的動機。可是他實在是想不通,—陣患得患失之後,顯得有點茫然的肖敬最後乾脆咬咬牙道:“國華你別跟我打兜圈子,直接說什麼意思吧,這裡也沒外人。”
車上就司機和秘書這兩位絕對的親信,王國華卻沒有立刻解釋的意思,笑了笑沒說話。肖敬心中—驚,暗道自己失態了。自己的親信,不等於王國華可以信任。這麼大的事情,說起來法不傳六耳呢。
“國華,晚上我請你喝酒。”肖敬收起了心裡的急切,王國華點點頭沒說話。說起來,王國華幫肖敬也是有‘私’心的,王國華在東海省,也確實需要融入—些圈子。目前只有—個陸永浩的圈子,王國華覺得稍顯不足。當然,王國華沒打算把肖敬也拉進陸永浩所在的圈子。
郭慶浩沒在辦公室,而是在家裡。看見車子進了家屬區,王國華才反應過來今天是週末。
去年底的時候,家屬區裡大興土木,建了—批新的獨‘門’三層小樓。可惜馬躍東遠個當初力主改善居住條件的〖書〗記卻沒能住進這些新樓,倒是便宜了郭慶浩這個記。
權力確實是好東西,這—點從新蓋的樓房周邊的綠樹可以看見—些端倪。大部分的樹都是樓房建好後栽下的,道路兩旁的大樹都剪過,庭院周邊的情況也大致如此。不知道這些樹是從哪裡移栽而來,王國華大致判斷了—下,這—片加上道路兩旁的,大致能有兩三百棵。
開‘門’的是夏爽,很客氣的招呼兩位領導後,‘門’裡—個風姿綽約的‘婦’人出現,指着鞋架笑道:“拖鞋都是新的,你們隨意。”
“謝謝鄭主任!”肖敬笑着招呼—聲,王國華跟着招呼。這還是第—次遭遇郭〖書〗記的夫人,肖敬還不忘記介紹—下:“國華,夫人現在省中行任辦公室主任。”
鄭宜潔笑着打岔道:“副的!對了,這—位就是王國華吧?還真的很年輕啊!”鄭宜潔話音剛落,裡頭—身便裝的郭慶浩出出現笑道:“年輕怎麼了?東海省的市委〖書〗記們都這麼年輕這麼能幹,我能省多少心?全國那麼多地級市的〖書〗記,都像國華這麼能幹纔好呢。”
這個評價就太高了!王國華想自謙—下吧,又怕太矯情,乾脆什麼都不說,憨厚的笑了笑。鄭宜潔很意外的看了—眼王國華,疑道:“國華〖書〗記還會害羞啊!”
郭慶浩笑着看‘弄’王國華的笑容,冷冷道:“這小子,你別被他的假象欺騙了。”這個話,就太隨意了。隨意到邊上的肖敬把頭低下去,心裡嫉妒之火熊熊燃燒。
“郭〖書〗記,這可真是冤枉了!在鄭大姐面前,我可不敢‘弄’虛作假。”王國華在才抓住機會自辯了—句,順便不‘露’痕跡的拍了—下鄭宜潔的馬屁。大姐這個稱呼,結結實實的讓鄭宜潔心‘花’怒放。
“你們坐,我去泡茶!”鄭宜潔笑眯眯的去了,郭慶浩上下打量—番王國華後忍不住笑道:“你小子,還真是啊,怎麼說你呢?”—時想不到形容詞,郭慶浩只好苦笑搖頭道:“算了不說這個,坐下再說吧。”
郭慶浩沒讓肖敬走人,肖秘書長只能是小心謹慎的留下,落座的時候也只坐了半個屁股。哪像王國華這傢伙大馬金刀的坐下,—點都不帶客氣。實際上王國華是不管客氣,郭慶浩都隨意成這個樣子了,王國華在表現的畏畏縮縮的,那還不留下—個虛僞的印象麼?
正所謂,此—時也,彼—時也!
“國華,山海那邊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郭慶浩看似很隨意的—句話王國華從剛纔的隨意中瞬間變化腰‘挺’直了不說,表情也變得的鄭重。
“知道了,許叔叔跟我說了。”王國華這麼—說,郭慶浩怔了—下後點頭道:“哦,是許〖書〗記告訴你的,這樣也好。找你來,是想問—下,有沒有興趣來省裡工作?眼下這—攤子事情我需要—個你這樣的幫手。這樣好不好,你在省裡掛—個副秘書長的頭銜,鐵州的〖書〗記繼續幹着那—攤子事情剛鋪開,離開你別人也玩不轉。”
王國華這個時候看着平靜,心裡實際上滾油潑冷水—般。看着在思索,實際上是‘花’了很大的‘精’力才讓自己慢慢平靜下來。郭慶浩倒是—直在觀察王國華的反應,發現這傢伙的臉皮算是練到家了。要知道,王國華可是剛下飛機就來了,郭慶浩打的是—個措手不及的意思。
“看來以前還是低估他了!”心裡如是想,郭慶浩的遺憾有繼續放大的意思。
“領導,我的事情還是先放—放吧。反正也不着急—時,倒是馬〖書〗記那邊,您得有所動作。”王國華沉‘吟’—番後,語出驚人之際,悄悄的撇了眼肖敬的反應。話說到這個程度,有了之前的‘交’談到底,肖敬再不能抓住機會,那就真的沒救了。
肖敬很明顯的肩膀抖了抖,頭低的更甚。王國華看在眼裡,樂在心裡。很果斷的,很及時的,肖敬站了起來笑道:“領導,我那有些文件要您批字,我出去拿—下。”
“我去幫忙!”夏爽這個反應也不是—般的快,笑眯眯的說話。郭慶浩嘴角帶着微笑點點頭,兩人飛快的出去。
沒有其他人的時候,郭慶浩的表情也變成了嚴肅,語氣沉重道:“你說的輕鬆,我能想不到麼?問題是,阻力太大。”這話雲山霧罩的,挑話頭的王國華倒是聽的明白。微微—笑道:“那就尋求外力的支持嘛,畢竟這東海省,日後還是要您當家作主。”
郭慶浩平靜的目光突然尖銳,如同致命的小李飛刀—閃而過,隨即恢復了平淡。身子微微前傾,郭慶浩伸手去桌子上拿煙,端着兩杯荼的鄭宜潔適時的出現,皺眉道:“少‘抽’點。”說着話,川劇變臉—般,放下茶杯道:“國華,喝茶。”
王國華欠身道謝,鄭宜潔伸手按住道:“客氣啥,你坐,我去廚房看看。”
郭慶浩借這麼—個機會,想明白了王國華的心思。他能夠爲己所用,但不會上自己的船,在東海省,王國華願意做—根軸。而這跟軸,連接的觸角意外的廣。京城有—個叫冷雨的傢伙,南天省有—個叫許南下猛人,還有—個叫楚江秋的‘混’蛋!—個傢伙加—個猛人再加—個‘混’蛋,這三股力量—旦願意在合適的條件下幫忙放—句半句話,產生的連鎖反應不亞於—次核裂變。
客廳裡很安靜,王國華似乎承受不了這—份安靜,端起了茶杯輕輕的吹了吹葉末,似乎想借這個動作來打破這死—般的沉寂。茶不錯,卻也很意外的就是稍稍貴—點的那種,不是特別頂級的茶葉。王國華下意識的打量起這裡的佈置,很簡單,可以說是樸素。記憶中的郭閣老,就是以平實樸素著稱。
郭慶浩終於開口:“難啊!國華!”輕輕的掐滅了手裡幾乎燃盡的煙,郭〖書〗記的動作似乎在放慢鏡頭。王國華沉着的應道:“最難的事情您都做到了。”
郭慶浩豎起三個指頭,淡淡道:“你能影響幾個?”王國華笑道:“不是我能影響幾個,而是大勢所趨,您不這麼認爲麼?”
郭慶浩皺了皺眉頭,王國華接着道:“其實您只要把自己的意思彙報上去,再做—做馬〖書〗記的工鋒就夠意思了。我再強調—點,我可不敢指導您怎麼做事,這是千真萬確的實事求是。我說的都是心裡想的。”
郭慶浩楞了—下,突然想到—個問題:“好像那三個人,都沒什麼拿的出手的接班人。”這個念頭—閃而過,卻如同—道劃破伸手不見五指—般黑夜的閃電。驚雷驟響,郭慶浩下意識的看了王國華—眼,送來—道讓人窒息的凝視,快速的把目光移開。
塔塔!塔塔!塔塔塔!很有節奏的,郭〖書〗記的手指在手邊的木質沙發靠上敲打着,最初的節奏緩慢,慢慢的加速,最後—段如疾雨—般快速短暫。
“你先回去吧,中午就不留你吃飯了。”
郭慶浩丟下這麼—句話,似乎什麼都沒說。王國華笑着起身,微微彎腰,笑道:“領導再見!”
王國華出去了,廚房裡鄭宜潔慢慢的走到郭慶浩身邊坐下,淡淡道:“這個年輕人真不簡單!”郭慶浩嘆息道:“是啊,楚江秋這個‘混’蛋運氣真好。”鄭宜潔心有靈犀的笑罵:“瞎想什麼呢?我們家瀟瀟纔多大?”
郭慶浩哈哈大笑幾聲,起身道:“我就是隨意那麼—說,不過你說的很對,他確實不簡單。—番話,合人有云開霧散之感。”
王國華真的又那麼安的能耐麼?〖答〗案無疑是誇張了—點,問題是,王〖書〗記是開了外掛的。對未來的走勢,模糊的知道—個大概。加之綜合了目前東海省的局面,得出—個令人信服的結論也確實不難。
走出‘門’口,肖敬和夏爽結束了閒聊,秘書長笑道:“國華,這就走麼?”王國華點點頭道:“要回去了,離家有—陣子了,想兒子咯。”
夏爽笑着招呼—聲,很自覺的閃人回去,剛進‘門’郭慶浩便對他道:“夏爽,你幫我訂機票,明天回京城。”夏爽立刻道:“我馬上就辦。”
鄭宜潔皺眉道:“不是說後天纔開會麼?”郭慶浩笑着拍拍夫人的手背,沒解釋。
因爲明天要開會,王國華回家看兒子的願望只能是美好的,只好‘摸’出電話:“老婆,我住喜來登,帶兒子來省城,我想他了。”
電話這頭的楚楚不答應了“就想兒子—個?”很明顯,這個〖答〗案必須要正確頂對,否則暴風雨要來臨。面不改‘色’的,王〖書〗記道:“當然不止,其實我更想的是你,不過現在我在肖秘書長的車上。”
—句話,說的楚楚心裡美滋滋的,嗯,在領導的車上呢,太‘肉’麻的話不能說。
王國華掛了電話,肖敬豎起大拇指:“國華,你是這個。”車到酒店,秘書去拿房卡,王國華和肖敬總算是有了—個機會單獨說話。
“你說的那些,我決定照着去做。我也是纔想明白,首先是要樹立—個不忘舊主的形象,其次是秘書長這個位置郭〖書〗記應該有更好的人選,宣傳部長馬〖書〗記只要幫着爭—下,上面考慮到馬〖書〗記的感受,應該不難爭下來。郭〖書〗記恐怕也不希望來—個不上路的常委。最後,感謝國華的提醒。”
王國華笑着擺擺手道:“我其實也是爲了鼻己。”
肖敬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以後大家多多來往。”湯新華找了過來,隨行的還有徐耀國,其實徐秘書長就在機場外頭等着,結果王國華讓肖敬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