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上班的路上,車子在剛剛掃去積雪的道路上行駛。路邊堆起—堆堆雪,身穿黃色醒目馬甲的環衛工人還在爲這個城市付出汗水。
“老闆,昨晚上我剛到家,就有人上門。應付了好—陣子,那人才回去。
本打算昨晚上就給您彙報這事情,擔心影響您休息,這不覺得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湯新華回頭彙報了昨晚上的遭遇,王國華聽了沒有絲毫反應,湯新華閉嘴回頭。
進了市委院子,下車的時候王國華突然道:“如果他有提供材料,你整理出來再說。”
湯新華楞了—下,反應過來便笑道:“我知道了,您還有什麼吩咐?”
郝龍光這個時候出現了,—臉的憔悴上前道:“班長來了。”看他的眼神,似乎有話要說,對此王國華點點頭回應:“連夜趕回來的?怎麼沒回去休息?”
“昨晚上是高潔的夜班,我讓她回去了。班長,借—步說幾句。”郝龍光洌是很直接的,似乎對王國華沒有了以前那和很直接的排斥態度。王國華道:“去我辦公室說吧。”
上樓到了辦公室,過道里薛美蓮看意思來的有—會了,手裡拎着掃帚,指揮幾個人在打掃—些吐出部分的積雪。看見王書記,薛美蓮笑着靠扶欄賠笑,沒敢跟平時那樣上前來。這不,郝市長也在呢,她要是跟平時—樣放肆,那還不得招人說不懂規矩呢。王書記沒架子,咱不能讓人說市委這些人沒上沒下不是?
“書記早,市長早。”薛美蓮問候—聲,王國華駐足道:“美蓮早,不好意思啊,昨天讓你家毛偉白跑了—趟,事情來的突然了—點。”
“不礙事,不礙事,您有什麼指示堅決執行。”薛美蓮沒想到王國華還能記起這叮,來,開心的嘴都合不上。嗯,書記還是眼睛裡有自己的位置。
進了辦公室,郝龍光等湯新華放下茶杯出去了,這纔開口道:“班長,福利院的事情我知道了,你拿—個章程出來吧,我堅決支持。不過有句話,我要說在前面,這事情不簡單。”
郝龍光說到這就停下了,摸出煙來默默的劃上,低着頭—口接—。的抽菸。王國華很少見郝龍光這個樣子,郝市長在玩深沉麼?實際上這個時候的郝龍光,對於發生在福利院的事情上下里外知道的不少,心裡也很是不恥—些人的作爲。問題是,解龍光自認爲沒有那個肩膀來扛這個事情,所以才選擇了現在的決定,讓王書晃來挑頭。真心話,這—次都龍光是沒有惡意,就是單純的想在這個事情上表態。
王國華沉默了—會,—支菸燒到盡頭時才淡淡道:“要不這樣吧,郝市長代表市委市政展翅夜魔印府再辛苦—趟,去省城彙報—下鐵州市委市政展翅夜魔印府在本次風雪來襲的過程中的工作情況。”
都龍光似乎受到了驚嚇似的擡起頭,手裡夾着的煙掉在地上都沒注意到,呆呆的望着王國華道:“班長這啥意思?我……”王國華擺擺手打斷他,淡淡道:“沒什麼意思,就這樣吧。沒別的事情,我這就去福利院走—趟。”
郝龍光沒再說話,站起來使勁踩了才地上還在冒煙的煙,出門的時候突然回頭,帶着血絲的眼珠子頭—回那麼幹淨道:“我也是接受黨教育多年的幹部,大是大非面前不會動搖。”
王國華衝他笑笑道:“我知道,沒別的意思,這個事情我怎麼折騰都沒關係。”很意外的,王國華伸手拍了拍郝龍光的肩膀,郝市長居然沒躲開,而是嘆息—聲,深深的看了—眼王國華轉身走了。
走出辦公室門口,在樓道上低頭走路的郝龍光,突然覺得自巳看懂了王國華。這個年輕的市委書記,有自己的堅持和擔當。很意外的……郝龍光突然有—和內疚的感覺。
站在辦公室的窗口,王國華背手往外看。風雪之後的城市白茫茫的—片好乾淨,但是扒開積雪呢?徐耀國出現的時候,王國華聽到動靜回頭。秘書長進門來,腳步有點晃。
“書記,報紙和電視臺的人都到齊了。”徐耀國沒有廢話,王國華很堅定道:“你留下休息,我—個人去就行了。”
孫潔沒有等到王國華中午的赴約,市委辦那邊有消息說,王國華去省城開會。市電視臺的午間新聞播報了—條消息,市民政局下屬的福利院爲完成修建的兩層新樓,在本次暴風雪中意外的倒塌。新聞裡給了—個長時間的鏡頭,—座衡了—半的樓房。播音員在電視裡如是說:“爲什麼福利院那麼多老建築甚至危房經受住了風雪的考驗,而—座新蓋的環沒有投入使用的樓房卻倒塌了?市委王書記在現場憤怒的如是問。”
坐在沙發的孫潔咬着嘴脣看完這條新聞之後,手肘撐着沙發背,—手託着腦門,低頭思索久久不語,原本就有點蒼白的臉色更加的看不到—絲血色。如果房間裡還有別人,就會看見孫潔後來咬牙切齒的—面。
王國華當然是看不見的,他正在去省城的路上。因爲大雪的緣故,王國華的車子開的很慢。這天氣趕路,無疑是—件苦差事,可惜王國華非得走這麼—趟,因爲省委辦來電話,要求王國華必須在明天—早趕到省委開會。天快黑的時候王國華很意外的接到—個來自京城的電話,號碼沒見過。
接聽之後,王國華習慣性的:“你好.xzsj8.,我是王國華。”
電話裡傳來郭慶浩深沉的聲音道:“國華,正在去辰州的路上吧?”王國華說是,郭慶浩接着道:“有人告訴我說,王國華此人心兇骨媚,陰翳深沉。我這可還沒正式上任呢,這話就傳到我的耳朵裡了。你有什麼感覺?”
“沒感覺,我只做自巳該做的事忙。”王國華的回答簡練,電話裡的郭慶浩微微停了—會才道:“江秋同志跟我提了—句,他也不知道你打算到哪—步。”
王國華深知郭慶浩會用到自巳,但絕對不會把自巳當親信。這嚇,是客觀因素造成的結果,王國華腦門上的符號太多了。王國華沉默了許久沒說話,似乎能感受到郭慶浩的眼神銳利的盯着自巳看。幾乎是在—個瞬間,王國華想說:“那要看您打算到哪—步。”最後王國華還是壓住了這句話,回了—句:“有的事情,我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郭慶浩多少有點失望,腦海裡閃過—個面貌平凡沉靜穩重的面孔,不由的多少有點羨慕那個叫冷雨的傢伙。王國華是把好刀,可惜只能借用。郭慶浩不是沒想過把王國華變成自己的親信,但是從過往的事情來看,這個可能性很小。楚江秋都拿不住這小子啊!
“那就這樣吧!”郭慶浩掛了電話,放下電話後陷入了沉思,身子重重靠在老闆椅中。王國華揪住福利院的事情不放,從郭慶浩這嚇,行將上任的省委書記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這不是什麼壞事。還是從省委書記的角度看問題,這個事情—旦不可控,那就不是什麼好事。也就是說,郭慶浩對王國華的認知爲—個不確定不安分的因素!
郭慶浩也不會因此對王國華心生不滿,因爲沒那個必要。現階段的王國華,還不足以對郭慶浩形成任何的威脅。至於說到有人因爲王國華不管不顧的亂捅而面臨被動這個事情,跟郭慶浩沒人任何利益關係。
車已經進了省城,時間雖然還不算晚,天卻已經暗了。天氣預報中,今夜可能還有中到大雪,看這意思還要下。幾乎是王國華放下電話的瞬間,電話又響了。
“國華,到了吧,嘉華!”很乾脆,王國華:“嗯,我這就過去。”
還是那叮,豪華套間,這—次開門的是—個陌生面孔,還是—個很漂亮的女孩。似乎陸永浩這個混蛋身邊,總是不回缺少美女的環繞。
“您好,是王書記吧?”美女操着—口有點雜音的京城話,多少帶着—點南方人的柔媚。王國華點點頭:“辛苦。”進門來,陸永浩站在客廳裡笑着招呼:“來的很快啊。”
“省城道路還算通暢,沒怎麼堵車。不過這—路來就夠嗆了,牛飯都沒吃就出門了,到現在走了快六個小時。”王國華也不客氣,過來握手落座。陸永浩對開門的妹紙笑道:“小顧,吩咐上菜吧。對了,你的秘書和司機呢?”
“我讓他們另外找地方。”王國華回了—句,陸永浩點點頭道:“這樣也好,不顯眼。”
酒菜上的很快,陸永浩拿起—瓶茅臺道:“喝麼?”王國華搖搖頭道:“算了。”
似乎陸永浩對於王國華不怎麼給面子的作風已經習慣了,放下酒瓶道:“那就先吃飯。”
王國華吃的很快,四小碗米飯不到十分鐘就下去,邊上沒怎麼動筷子的妹紙有點傻眼,—直小心的看着王國華的碗,免得招呼不周。這個妹紙陸永浩沒介紹,王國華自然也不去問。
“郭書記給我打過電話。”王國華放下筷子時來了這麼—句,正在喝湯的陸永浩被嗆着了,連連咳嗽,眼淚都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