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第一天,王國華找到人事處,所有關係都辦好了。肖處長很有意思的領着王國華倒分管副秘書長的辦公室拜山頭,省政斧的杜副秘書長,對於王國華被丟進政研辦一事頗爲不解。事前倒是看過王國華的資料的,年輕的讓人眼紅啊,居然已經是副處了。杜秘書長自然有相應的消息渠道,不難得出一個結論,對這個年輕人熱情了不行,得罪了也不是一個事。
所以客氣了兩句,鼓勵了兩句,又強調了兩句,杜秘書長讓辦公室的分管主任來領人。政研辦主任龍斌是老牌的副廳級,五十多歲。看見王國華的時候他還是表現出一點吃驚,隨即便恢復了常態,領着王國華去了辦公室,隨便指着一張桌子道:“這就是你的辦公桌,需要什麼跟小連說,她負責後勤和雜務。”
小連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少婦,最直觀的是身高最多一米五卻有一副驚人的腰圍。反正王國華不是不敢跟她比腰圍的。形象雖然很一般,待人卻是極和善。總是一臉笑眯眯的樣子,龍主任揹着手邁着悠閒的步履剛走便過來招呼王國華道:“小王領導。”
王國華被這個稱呼雷了一下,連忙站起笑道:“叫我小王吧,叫國華也行。”
“呵呵呵,那可不成,政研辦別看地方冷清,能進來有一張辦公桌的,都是我的領導。”
王國華放棄了糾正一臉微笑態度卻非常堅決的小連給予的稱呼,隨便她怎麼叫就是了。至少現在王國華還是看不出着辦公司裡十張桌子上都坐着什麼人。
有小連這個小喇叭在,王國華沒費多少勁,就知道了這辦公室裡都有些什麼人。除去王國華和小連,該辦公室裡另外六個人,平均年齡五十五歲,級別都是正處。另外還有兩個巡視員,級別是副廳。政研辦沒有副主任,兩個巡視員相當於副主任。根據小連的供述,兩個巡視員帶着一幫老傢伙到下面去搞什麼調研了,好像是麥省長交代的任務。
一般情況下,政研辦是沒啥事情可做的,老頭們基本都是每天一張報紙一杯茶就能對付半天。唯一的勤雜人員小連倒是最忙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忙着做一名紡織工。
綜合處來了個電話,意思是讓王國華自己出去租房子住,單位裡每個月補貼一百五十元。當然,王國華也可以去住宿舍。王國華最後選擇在外頭租房子住,這個不知道誰打來的電話,給了王國華離開的理由,跟主任打個招呼,杜主任很大度的一揮手道:“去吧,住的地方很重要,別租的太遠了,上班不方便。”
王國華省城裡不是沒熟人,不過不敢聯繫,因爲都是女人,相互之間還有那麼一點曖昧的東西存在。所以王國華只好自己找中介,鬱悶的是省政斧附近還真的沒啥好房子可租,王國華找了一天都沒找到合適的,只好暫時作罷。後來仔細一想,酒店距離省政斧也就是五百米的樣子,不如直接在酒店先住上一段,等適應了環境再說,又不差住酒店的錢。打了這個主意後,王國華回酒店找經理說住一個月,酒店方面倒是很乾脆的給了個五折。
王國華上班的第二天就回到了當初在縣政研辦的狀態,早上第一個到,準備拿起掃把搞衛生時發現很縣裡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省政斧裡對這些老傢伙明顯很照顧,王國華來的時候已經有兩個工人打掃結束了,王國華拿起暖瓶發現也是滿的。
王國華髮現自己無事可做的時候,小連出現來,手裡拎着一個袋子,袋子裡是一套編織工具。招呼了一聲小王領導之後,小連給自己倒一杯熱水,然後拿出袋子來,開始了一天的編織。
說實話,王國華有點小崩潰,讓一個忙慣的人突然閒的蛋疼,真是一種折磨。雖然曾經在縣政研辦裡有過相似的經歷,王國華還是有點不適應這種節奏的上班生活。
好在王國華早有準備,丟給小連一包五香瓜子,笑眯眯的坐回位置上搬出包裡的一本厚厚的范文瀾的《中國通史簡編》,不緊不慢的看了起來。小連不姓連,姓焦。據說是某領導的晚輩,據她自己說,在政研辦已經呆了有三年了。
平靜的生活就這麼過了一天,晚上下班的時候,遊飛揚的電話打了過來。王國華沒回酒店,直接奔着郊區的別墅而來。
遊飛揚不是一個人,王國華來到的時候,客廳裡還有兩男一女,都帶着眼鏡,一副精明幹練的樣子。三個人王國華都不認識,遊飛揚看見王國華進來便笑着站起招呼。
“按照你的要求,我都準備好了,這位是農先生,這位是霍先生,他們負責這一次艹作的團隊。這位葉女士,負責居中聯絡。”遊飛揚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王國華點點頭算是認識了,先看了看牆上的曰歷,王國華淡淡的對負責泰國團隊的霍先生道:“泰國那邊,最近一定要注意泰銖的放量,進入五月之後,每一天泰銖的放量都要做詳細的彙報。具體什麼時候動手,等這裡的通知。”
說完這個,王國華突然皺眉道:“聯繫的方式有沒有好辦法,普通的電信手段有一定的風險。我擔心你最近往香港轉移了不少資金,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遊飛揚聽了這個,也跟着皺起眉頭道:“這個問題,你稍等一下,我問一下阿姨,她是這方面的專家。”遊飛揚飛快的撥通了電話,語速很快的把要求說完後,補了一句:“這是國華的意思,我們這一次玩的不小,擔心消息會走漏。這個事情,先不要跟爸爸說。”
王國華起初有點奇怪遊飛揚爲啥提到自己,隨即便明白了這小子的良苦用心。正想着呢,遊飛揚把電話遞給王國華道:“阿姨要跟你說話。”
王國華接聽後到:“阿姨好,您有什麼吩咐?”
電話裡遊芸芸用不容商榷的語氣道:“叫上飛揚,立刻回來。別擔心,你徐叔叔這幾天不在家。”微微猶豫了一下,遊芸芸又道:“不是不信任你和飛揚,而是你們要的東西不簡單,我不得不先明白你們想幹啥。”
“我知道了,這就過來。”王國華說着掛了電話,轉達了遊芸芸的意思後,遊飛揚苦着臉低聲道:“這個,能跟阿姨說麼?對了,你小子目前爲止,具體的打算都沒說明白。”
王國華掃了一眼其他幾位,淡淡道:“先回去見阿姨吧。”
回去的路上,開車的王國華忍不住問道:“這幾個人都是香港方面的,能夠絕對信任麼?”遊飛揚倒是非常肯定道:“這個我可以保證,具體這個團隊是怎麼拉起來的,回頭我跟你細說。”王國華淡淡道:“不用了,我相信你,你說可以信任就沒問題。”
遊飛揚沒有再說啥,黑暗中目光閃動着異樣的神采。
回到許家,遊芸芸站在門口臺階上等着兩人,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王國華。得到一個充滿了自信和堅定的表情迴應和一聲問候,遊芸芸這才收起凝重的表情,笑着招呼進門。
遊芸芸不慌不忙的給王國華泡了茶,小保姆和滿臉不滿的許菲菲被趕到樓上後,遊芸芸安坐如山一般,笑道:“開始吧。”
王國華已經醞釀了好一陣,這會毫不猶豫的開口道:“阿姨,首先我要跟你談一談當前的所謂亞洲模式,(可以自己去百度)……。”花了不少時間研究亞洲金融風暴的王國華,提起這個過去的傷口時,可謂手到擒來。花了十分鐘,王國華大致的說明了眼下的形勢後,話鋒一轉道:“泡沫已經形成了,根據我的研究,國家金融炒家們是絕對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的。曰本和英國是美國所謂的天然盟友,但是以索羅斯爲代表的國際金融炒家們根本就是一羣聞不得血腥味的大鱷。92年,索羅斯阻擊了英鎊,得手!這一次,我認爲他動手的第一個目標是泰國,因爲這個國家的外匯儲備根本不足以應付金融炒家們幾次衝擊。而我讓飛揚籌集資金準備做的事情分兩步走,第一步,一旦發現泰銖的放量增大,立刻跟進沽空泰銖,搭一趟順風車。等泰銖被擊潰之後,立刻轉移到香港這是第二步。這幾年香港的樓市和股市泡沫太嚴重了,索羅斯是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根據的我分析,索羅斯在香港阻擊港元是幌子,因爲港幣是聯繫匯率,說穿了港幣就是美元的代用券。索羅斯的真實目的,是爲了從股市上大撈一筆。所以,香港這邊,我準備分三步來走。第一步,泰銖崩潰之後,大量發表文章,提出我的看法。這個事情還需要阿姨的幫助,不然我一個無名小卒的文章難以面世。第二步,要看香港迴歸後的特區政斧怎麼應對,這一段時間可以以靜制動。如果特區政斧採取的對策是保護股市而不是保持港幣的堅挺,那麼第三步,我會讓飛揚介入特區政斧一方。如果香港政斧採取的是擡高拆借利率的手段,那麼第三步只能是大量沽空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