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250了……感動ing…今天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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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麗問出了那句話,原本以爲他會驚訝的。但是無重卻只是淡淡一笑:“朱姑娘原來知道我是誰了。”
“西書長生東斷水,北劍寂夜風南歸。大名鼎鼎的‘四方君子’,我想說沒聽過都不可以啊。”朱麗悠悠的嘆道,雙眼慧黠的盯着他,“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如果不是樑晴一語道破他的武功來歷,就算聰明如她,也想不到如此風姿卓越的少年竟會是大梵音寺的首座弟子;如果不是因爲這個特殊的身份,她也不會冒這麼大的險去救他——美色雖然迷人,她還不至於會頭腦發暈到那個地步。
無重想了想,清淺的笑道:“我會留髮,是因爲師傅不讓我剃度。”
“你師父不也是和尚嗎?爲什麼不讓你剃度?……莫非是他見你生的太美貌,做和尚實在可惜了,所以慈悲爲懷,放你一馬?”
聽她不着邊際的猜測,無重不禁啞然失笑。示意她坐下,一邊替她裹傷一邊繼續道:“我一出生就被天如禪師帶回了大梵音寺,他又怎會知道我長大後的容貌?身體膚髮之於出家人不過是具臭皮囊,是美是醜看在眼裡並無分別。”
朱麗垂下眼瞼看着胳膊上修長靈巧的手指,微不可聞的嘆道:“你一點兒也不像出家人。”
“朱姑娘說什麼?”
“沒……我是說然後呢?老和尚爲什麼不把你變成小和尚?”
無重搖了搖頭,很不同意她這種不敬的說法,卻不再多說,只道:“師父曾替我算過一卦,二十歲之前有塵緣劫數,兇險萬分。若是可以平安度過,才能和其他師兄弟一樣剃度入籍。”
朱麗眨了眨眼:“那你現在幾歲?”
“開春以後便滿二十。”
“命中註定的劫數遇到了嗎?”
“我並不知道什麼纔是命定的劫數。也許這一次兩番遇險就已經算是過了。到如今,剃度與否對我來說並不是很重要,我知道自己是誰,就已足夠。”
朱麗頗有些不以爲然:“你是想說,有沒有頭髮不過是表象,其實你就是個真正的和尚,對不對?”
他但笑不語,靈巧的打完最後一個結。雙手沾到了她的血跡,他要扯起衣袖來擦,笑吟吟的女子已經遞過來一方水紅的錦帕。他一怔,卻並不接。
“怎麼了?”
她眨了眨眼,心裡突然起了一絲玩笑的惡意,湊近過來,溫暖的呼吸拂過他的臉:“你知不知道我是怎麼救醒你的?”
無重並不接話,於黑暗中轉過頭去。朱麗卻敏銳的捕捉到空氣裡一絲異樣的波動。原來他是知道的!
她越發笑得嫵媚:“還說自己是出家人呢。明明醒了卻騙人不說,你犯戒了!”
他側了側身避開她的咄咄逼人,也避開她甜美的氣息。避重就輕道:“朱姑娘的救命之恩,無重銘記於心。”
“哎呦,你不是出家人嗎?心裡記着我這個女子,不是又犯戒了?”她笑得沒規沒矩,卻又隱約殘忍。處處咬着他的身份不放,似乎那個大梵音寺首座弟子的名號和她有仇一樣。
無重又沉默了。心無旁騖,只管凝神細聽周圍的動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只覺得肩上一沉,轉頭看時,朱麗卻已經靠在他肩頭沉沉睡去。冬夜蒼白的月光篩過枝葉投射下來,更顯得朦朧晦暗。但他一低頭的距離卻正好可以把她看清楚,紅衣女子有着俏麗的眉眼,細巧的鼻翼,雖不是驚豔絕俗的美,卻自有一分嬌俏可愛。
他轉開眼,目光淡然寧靜。
他知道自己是怎麼醒過來的。那時候江月皎皎,驚濤拍岸。
他不是不驚,但那一瞬間的旖旎溫軟,相較於之前二十年的清修靜心來說,是不值一曬的微薄。
天如禪師憂心他命裡的夙緣。留髮,是爲了劫數難逃時不給他形於外的束縛。但他心中早已有明燈長燃,潛心於佛前,自然拒心魔於千里。
心不變萬物皆不變,心不動萬物皆不動。無重,永遠是大梵音寺的無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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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鎮是巨澤境內的一個很小的城鎮,位於邊境之地,靠近甸江,居民多以販魚爲生,人口不足兩百戶。
無重和朱麗到鎮上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並不寬闊的街道上人煙稀少,冬陽和暖,四處寧靜祥和。
後半夜,鬆將軍的弓箭手又一次在樹林裡追上了他們。但這一次既非在水上,無重的功力也沒有受損。在風動真訣的重重威壓之下,這些小卒根本不是對手。
只不過這一鬧,朱麗整晚都沒有好好的休息,再加上之前在江裡受傷遇涼,到了這時候神情不免萎靡不振,連話也少說了幾句。她不說話,無重也不會主動開口,因此這一路而來,兩人之間倒是安靜了許多。
看到不遠處有茶簾招展,無重停下腳步看了一眼臉上泛着病態潮紅的朱麗,終於說了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第一句話:“朱姑娘,到前面休息一下可好?”
紅衣女子點了點頭,突又擡起頭盯着他:“你……不是想丟下我一個人走掉吧?”
她的眼中有種悽悽,讓他愣了愣,繼而笑容和煦。
“不會。至少要找到你的朋友。”
換言之,如果找到樑晴,他就會走。接下來他會去哪裡呢?……朱麗想,如果自己開口,想必他會照實回答。但是她此刻不知怎麼有些懨懨的,並不想問。問了又如何?總不能跟了他去。
因此她只是很聽話的跟在他身後,穿過街巷,直到聽到一陣喧譁。
這喧譁聲正是從那間茶肆中傳出。朱麗凝目望去,只看到半舊的雕花木門裡映出一個青衣女子的身影,長長的髮辮垂在胸口,神情有些兇惡。她正一手抓着掌櫃的領口,一手舉着一張白紙,白紙上似乎畫了什麼人的圖像,遠遠的看不清楚,只看到淋漓的一片紅豔墨汁。
她有些驚,又有些喜,停下了腳步喃喃道:“小晴……”
樑晴沒事。不光沒事,她還在到處找她!哪怕這只是慕容捷的命令。
就在她站着發呆的時候,身後有一聲輕微的響動。那聲音很輕,幾乎就像是一陣微風拂過。她愣了愣,明麗的脣角慢慢勾出一絲笑意,那笑中,帶着一些說不清的悵惘。
明知不可能,她還是回了頭。身後狹窄悠長的小巷清廖空曠,那個清雅若蓮,寧靜如水的人已經不在了。
他到底還是走了……
她微微垂下頭,再擡起來的時候眼中已經盛滿明媚的歡愉。她朝茶肆的方向跑去,邊跑邊叫道:“小晴,我在這裡!你那個圖把我畫得太醜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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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的廢話:一邊改文一邊寫還真的蠻累的,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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