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是有些累了。”
雲悠然從善如流地放下醫案,接過白蘇奉上的茶,慢慢品了起來。
雲悠然的想法跟公冶絕基本一致,西離皇后的身體是被蝶夢給慢慢拖垮的,看不看她以往醫案,還真半點都不打緊。
雖這麼認爲,可雲悠然更清楚的是,師父這樣做自有他的道理。
如此一來,至少面上看着增了許多工作量不是?看上去,也顯得對西離皇后的病更爲重視,並付出了更多。
有時候,有些麻煩若解決的太過容易,會讓人對其本身的價值產生懷疑。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些表面文章,必要時還得做。
雲悠然不禁反省,她的做事風格,是不是過於直奔主題了些?沒看就連純技術流的師父,都知道稍稍做點文章的麼?
她這人,既不擅長彎彎繞,更不喜歡,大多時候更是想不起來彎彎繞,說起來,這一點絕對算是她天然的短板。
若非這次是進西離皇宮來治病,且牽涉不明,逼的她不得不稍稍彎彎繞一下,以給公冶絕母子留下可操作性空間,此刻,西離皇后所中蝶夢,怕是已被她給清的差不多了。
看來,她需要跟她師父學的,不僅僅是醫術啊。
儘管想要幫公冶絕母子,可雲悠然依舊希望她的麻痹之策能奏效,至少,在皇后康復前的這一兩月裡,背後之人能耐着性子不急着出手,她就十分知足了。
待西離皇后的身體徹底康復,完全恢復了戰鬥力,她再怎麼清理內奸,揪出幕後主使啥的,都跟她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到那時,她定然已完全脫身,說不定,已跟師父一道去遊歷了呢。
“定王妃,母后的事就拜託你了。有你在,母后這邊我真的放心了不少。
“只是按你所說,母后的身體至少得有半年才能稍有起色,返回上陽,怕是得到來年纔可了。”
同定王妃在此等待童神醫,總不能靜靜坐着一聲不吭吧?
公冶絕引出話題,原本只是爲了不冷場,結果,說完後他立馬意識到有很重要的事被他之前給忽略掉了。
定王妃即便在西離都城不必待個半年甚至更久,但兩個月定是需要的。
加上來時在路上行走的三個來月,返回定還需三個來月,全部加起來,定王妃在外面的時間,少說也得有八個多月。
已經成了親的女子,沒有誰出門不着急回返的吧?
何況,定王妃離開上陽時,定王的心上人水側妃似是出了狀況,反正人已不在定王府中。
多好的培養感情的機會?結果,這麼重要的節骨眼兒上,定王妃卻被他們給請到了遙遠的西離!
莫說外面再進來個誰,單是定王府後院,還有好幾個美人呢。萬一這期間,被誰給乘機佔了定王的心……
那這一趟西離之行,他欠定王妃的,怕就不單單是辛苦奔波數千裡,並救了他母后的莫大人情,而是將人家定王妃後半生的幸福都給搭進去的虧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