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從昨日傳出她那兒媳捐銀萬兩的消息到今早,不到一整日的時間,戶部就收到了價值近八十萬兩銀的捐贈。
陛下和疫區百姓是開心了,可真金白銀捐出的那些王公大臣會開心嗎?
他們不會對雲氏這個女人怎樣,所有的賬還不得都記到她兒子的頭上?
兒子尚在邊關戍守,卻不知因他王妃的所作所爲已經被多少個人給記上了黑名單!
陛下不但先後下了兩道聖旨,聽說還親自下令專爲雲四趕製了一塊玉佩,再想改變幾乎沒有任何可能,太后和淑妃就是再不甘心也於事無補。
也因此,因爲玉顏霜的確切功效使得雲悠然在太后那裡稍稍扭轉了一些的印象又全搭進去了。
而淑妃是真的鬱悶非常,有一個嚴重有辱皇家門楣的侄女,致使孃家永昌伯府上空如同懸了把隨時會砍下來的劍不說,又添了個成日裡只想往外跑的兒媳,往後她還不知道會被其她妃嬪如何笑話呢!
也不知道兒子何時才能歸來,在邊境待着也好,省得回來還得面對這些異常鬧心的事!
水若瓊雖被淑妃禁足,但王府衆人於前院接旨時她也得出現。
聽到那樣一道對雲悠然讚譽有加,甚至破天荒的賜她一塊完全蓋過免死金牌分量的玉佩,嫉妒滿懷的水若瓊幾乎抓傷了她的掌心。
據說疫區有許多醫者被感染,就是外圍駐守維持秩序的被感染者也不在少數,去渾水摸魚的雲四居然能全身而退?
真是禍害遺千年!
自打雲四進門,身爲側妃的她回個孃家都要向雲四這個正妃請示,有這麼兩道聖旨護身,還有着那樣一塊玉佩在,雲四以後豈不是即便不用跟殿下請示也能天天出府?
一想到這些,水若瓊內心裡的失衡感直翻騰。
之所以沒有再摔摔打打的發泄,是因爲她姑母突然禁了她的足,連個原因都沒有。
她問林嬤嬤,林嬤嬤也一頭霧水說不出個所以然。紫藤苑現在是得不到一絲外面的風聲,不知是不是……
肯定不是,若是那件事被姑母知曉,等待她和兒子的何止禁足這麼簡單?
到目前爲止姑母只是禁了她的足,她的兒子卻是半分影響也無,肯定是因爲她在別的地方出了什麼紕漏被姑母給罰了。
不敢往深想的水若瓊,自我不斷的催眠着,安慰着,縱如此,有時候還是會難免心慌。
偶然間有那麼一刻,她竟無比希望明樓能來,至少把她兒子給帶走……
本打算回京後去一趟永寧伯府的,可昨日被召進了宮,後日就已是大年三十了,伯府明日肯定忙得團團轉,雲悠然認爲她還是不必回去給府裡添亂爲好,待正月再回吧。
她已平安返京的消息肯定早已傳回伯府,祖母她們應該已經放心了。
待傳旨的總管太監江文離去後,雲悠然順便在外院看了會兒賬本兒。
她翻閱的很快,不到半個時辰就看完了兩本總賬。
過於激動,總惦記着仔仔細細地將新得的保命玉佩端詳一番的雲悠然實在沒法再靜心翻閱賬冊,遂讓人把賬本收了打算回梧桐院。
帶着春影、墨影往梧桐院行去時,還未從前院走到後院,身後侍衛非煙匆匆追了上來。
“參見王妃!”
雲悠然駐足回望,春影、墨影也停下轉回身看向追上來的非煙。
見王妃停下腳步,非煙趕緊上前行禮。
“趕這麼急可是有事?”雲悠然溫和地問非煙道。
“啓稟王妃,殿下傳了家書回來。”
非煙說着雙手將一封蠟封的書信呈給了雲悠然,春影上前接過交到了雲悠然的手裡。
雲悠然當場拆開,取出裡面的信箋,粗略一掃,發現裡面的兩張紙竟全是寫給她的,她疑惑的問非煙道:
“殿下只傳回來了這一封信嗎?”
問出口後雲悠然方覺出她問的實在多餘,給別人的信怎麼可能傳到她這裡?
“是的王妃,殿下離京後傳回的家書只有這一封。王妃若要給殿下回信,寫好後派人交給屬下就行。”
非煙沒說的是,他們殿下給王妃的家書原本傳去了永州,是纔剛重新送到京城來的,還熱乎着呢。
家書居然只有這一封?
水側妃的呢?
花側妃和兩位庶妃的呢?
家書只有這一封,那傳回的信八成不止這一封。沒看出來非煙還挺會玩文字遊戲的。
呃,也有可能是她想多了。
傳回多少封信雲悠然並不關心,她只是有些奇怪,蕭君昊離開京城已有數月,雖遠在邊關,加上上陽國部分地區出現疫情傳信並不是那麼方便,可這不是也算傳回來一封信了嗎?
別人也就罷了,居然沒有給水側妃單獨傳書?
身在邊關,他最惦記的除了他的母妃應該就是水若瓊母子了吧?
莫非是真被水若瓊給傷着心了?
可她去永州之前,看他對水若瓊還是十分上心的啊?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不管什麼原因,都是蕭君昊沒有專門寫信給水側妃,這可不關她的事。
“屬下告退!”
又施了一禮,非煙轉身往回返去。見這信只有兩頁紙,雲悠然站在原地迅速的細閱了起來。
雲悠然接到信現場拆看的行爲,落在王府下人們的眼裡立刻被解讀出了另一層意思。
他們幾乎一致認爲,王妃這是思念殿下了,瞧瞧王妃看信的那個急迫勁兒……
若非礙於身份有別,丫鬟小廝們指不定會打趣她幾句。
毛筆字寫的信,又只有兩頁,很快就能看完。
從落款看這封信發出已有月餘,難怪滿紙都是對疫情的擔憂。
除此之外,蕭君昊在信中表達了他的歉意,說年前回不來。若邊境無戰事,最早來年三四月份纔有可能返京。
將信收起順手交給春影時,雲悠然眼角餘光無意間掃到不遠處一個小丫頭,發現她看她的眼神不太對,似是還有些憋笑,這讓雲悠然頗有些不解。
是她身上有什麼不妥,還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