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邊境大營
數九寒天,連綿飛雪,凜冽的寒風吹的人眼睛都難以睜開。
這樣惡劣的天氣在西北邊塞冬日裡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重現一次,本次已持續了六七日,令將士們苦不堪言。
千帳外茫茫一片,天地幾近一色,淒冷中多了一層壯闊感。
聽到派出去伏擊離王以還當初追殺大禮的人馬已踏風雪而歸,鍾二郎和水五郎等幾人逆着寒流先後至蕭君昊的大帳,剛至還沒說兩句呢,校尉進帳稟報說京城有書信送來。
見要找的人幾乎都在,想到不必冒寒去各處分發,校尉心下掠過幾絲喜意,當然,比校尉更欣喜的是收到家書的幾人。
“太好了,疫情過去的還算快!君昊,悠然妹妹有沒有來信?”
剛看完他父王和母妃傳到邊境的信,得知疫情已清,鍾二郎立刻擡頭看向蕭君昊問他是否收到了他表妹的信。
除了父王母妃,鍾二郎還從沒這麼惦記過一個人。此時的他,就特想知道他悠然妹妹的消息,連親大哥都往後靠了。
還好家書中寫道並沒有聽到大哥和悠然妹妹在疫區有什麼不妥,他這陣子一直不由自主懸着的心總算歸了原位。
鍾二郎那雙帶着再明顯不過期盼之意直直望向他的朗目,蕭君昊是越看越覺礙眼。
他面無表情的回覆了鍾二郎“沒有”兩字,把手裡王府管家寫給他的書信往旁邊桌子上隨意一擱,本想喝口水,可端起茶杯,感覺早已涼透,復又放了回去。
王妃跟他說過,疫情結束會給他寫信告知,收到王妃的信就意味着疫情徹底過去,當他不盼着儘快收到王妃的信嗎?
你一個當表哥的,這麼惦記着你表妹的信,過了啊!
就算你表妹給我寫來了家書,那能讓你看嗎?能嗎?
這都過去了三個多月,不但王妃沒有寫來信,就是瓊表妹居然也沒有寫信給他。
管家信中說瓊表妹的病早已痊癒,王府一切都好,京城也已傳出永州刺史上書稱疫情已被控制,請朝廷示下,京中亦一切安泰,但他總感覺似乎出了什麼事一般。
這些時日,蕭君昊一直放心不下他表妹和王妃,他出發前表妹的身體是已有好轉,但還是很虛弱。
進到疫區的王妃更是令他不自禁的擔心。
按理,看到管家信中所述他該放心纔是,爲何還是這麼不平靜?
只消看蕭君昊那表情,鍾二郎就已知道他說的是事實,沒有傳來書信也沒什麼,只要表妹人安全就好。
疫情已過去,若無意外,來年三月應該就能回去了吧?這次出來怎麼格外的希望能早早回京呢?
“鍾二郎,你那還有藏酒沒?今日收到家書算是大喜事一樁,咱們慶祝慶祝喝幾杯?”
水五郎的家書裡,他父親母親所寫的還是跟以往一樣,除了噓寒問暖外就是叮囑他多多注意安全。
有關他妹妹的事,還有牽連到伯府相關,永昌伯在信中半個字都未提,定是不想令遠在邊關的小兒子憂心。
一聽水五郎提及“酒”鍾二郎的氣兒就不打一處來,表妹是派人給他送了不少美酒,那些酒不但美味,且都有着奇特功效。
起初藏的好這幾個傢伙誰都沒發現,他倒真吃過幾日的獨食。
自打被水五郎這小子給翻到,且偷摸的喝了一小壇開始,那消耗速度簡直不要太快。
酒本是表妹給他一個人備下的,足足可以享用三五個月的量,可被這羣狼給盯上了後愣是一個月都沒撐過去就徹底告罄,無論怎麼藏他們都能給挖出來,別提令他多心疼了。
“是啊鍾二郎,酒還有沒有?”
“有沒有……”
宮小弟和程三郎他們此時也已看完家書,聽水五郎提起美酒,感覺口水都快收不住了。
明知鍾二郎那裡還有存酒的可能性幾乎爲零,但哥兒幾個就是沒法死心。
好久沒喝到了,那美妙的滋味太過令人懷念,怎麼就那麼好喝呢?
幾兄弟已經在盤算着回京後怎麼想法子從定王妃那裡討要幾壇來解解饞了。
鍾二郎毫不客氣的給他的這些兄弟飛了一圈白眼,有沒有藏你們心裡沒數嗎?還好意思問!
剛開始的時候這些傢伙還嫌他和水五郎,大男人不喝烈酒喝果酒。
誰知都是一些口嫌體直的傢伙,一邊嫌棄着一邊一窩蜂來搶,一發不可收拾。
與美酒相比,鍾二郎更懷念他悠然妹妹隔三差五給他喝的果飲。
那果飲是真的好喝,不但味美,最關鍵的是那果飲提升內力的效果極爲明顯。
想到果飲,鍾二郎就更盼着能早日回京了。
心飛回家的人何止鍾二郎一個,每逢佳節倍思親,何況是萬家團圓的春節將至,軍營裡早已瀰漫起一種名爲思念和盼歸的情緒。
但是,邊境佈防責任重大,再冷,再想家也得堅守!
“五堂嫂對你這個表哥可比對五堂兄這個夫君上心多了,你看她,急着去疫區前還沒忘差人給你送那麼多美酒,五堂兄可是一罈都沒撈着。”
上陽涼王,西北統帥蕭承坤的第四子蕭紹莘簡直唯恐天下不亂,眼瞅着他五堂兄臉色已黑了幾分還火上澆油。
這是不把他五堂兄給刺激的現場發飆不罷休的節奏啊。
扎心的是刺激蕭君昊的還不止他堂弟蕭紹莘一人,鍾二郎和水五郎等幾個兄弟還接力式的扎,先是鍾二郎道:
“那是我表妹,不偏心我這個哥哥難不成偏心你莘四郎?再說,你們誰少喝了?”表妹樂意偏着我,管得着嘛你?
緊接着水五郎又來神補刀:“話說我跟悠然關係也挺好,她怎麼就只給我備了幾壇烈酒,一罈果酒都沒有?”
若非因爲自己都得了烈酒他纔想到鍾二郎這個當表哥的肯定也有,喝完了自己的,實在壓不住饞蟲纔去鍾二郎那裡搜尋,他還真發現不了鍾二郎的果酒呢。
“得了吧,不管烈酒還是果酒你們好歹都得了,我們呢?”我們都沒說啥,水五郎你這是得了便宜在賣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