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白少秋提到了吊墜,王氏的心立馬就更加劇烈的開始撲騰了。開始看見出現在小菲脖子上後,她就讓人去查了。查百柳鎮小菲嫁人前的與人接觸關係,還叫管家到漣水鎮的宅子查看,卻沒什麼發現。
小菲的孃家雖然也經商,但是跟漣水鎮的樊家一點交集都沒有,甚至連二房那邊也沒有生意來往。這樣的結果,讓王氏相信了小菲的話,那吊墜是她在文俊的書房角落裡撿到的。
而現在呢,這個姓白的居然提到這個?自己是因爲小菲那次醉酒,睡在自己房裡,近身照顧她才發現的啊,姓白的怎麼會知道的?
“伯母,那個吊墜兒是文俊兄給大小姐的。”白少秋被誤解,也照樣很尊敬好兄弟的母親,一口一個伯母的喊着。
王氏很想說點什麼,也很想問點什麼,可是思緒太混亂了,張張嘴又閉上,擡擡手又放下,雙眼有些失神的看着關閉的房門。白少秋也不打攪她,由着她先消化消化。
“既然你說俊兒他還活着,那麼他現在何處?”過了好一會兒,王氏鎮定了一些問。她是想清楚了,不管來者是不是騙子,都是有目的的。
“伯母,您一定要冷靜,別激動。”白少秋還是不太放心,商量着勸。
“不勞賢侄擔心,我這年紀生老病死、生離死別的事也見得多了,你放心說吧,沒事的。”王氏邊說着邊直了直腰桿兒,倒想看看這個騙子怎麼往下扯,兒子還活着的事她是希望的,但是此時卻是不信的,只是很想知道,那吊墜是怎麼回事。
白少秋起身。很慎重的又看了看王氏的精神頭,貌似真的可以。他又走到門口,開門往外看看,確定院子裡只有那個婆子沒旁人,這才關了房門。小客廳裡同樣沒有後窗的,但是隔壁耳間裡有。
白少秋根本就沒進耳間,就咳嗽了一聲,然後退到一旁。王氏看着那耳間的門簾子打裡被人掀開,走出了一個人來。那相貌,怎麼跟自個兒子長的這麼相像啊?
“娘。不孝兒子回來了。”樊文俊紅着眼睛壓抑着聲音噗通跪在地上,跪行着往王氏面前移動。
王氏就傻傻的看着人跪行着到了自個面前,她緊盯着面前人的眉眼。兒子沒的時候還沒這麼老成,聲音也有了點改變,可是,這真的是自己的兒子文俊啊!怎麼可能呢?
“娘,是兒子。兒子沒死,只不過不得已,不能現身。”樊文俊見孃親的樣子,心裡愧疚的用手搖着王氏的膝蓋。
王氏身子被兒子一搖,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娘。”樊文俊嚇的趕緊起身。摟住孃親的身子不讓她往椅子下滑。
白少秋無奈的搖頭,就知道會這樣,趕緊上前幫忙。樊文俊驚呼聲驚動了院子裡的阮婆子。顧不上主子的吩咐,上前推門進來看見倆男子在王氏身邊,就不顧一切發的衝了上去。
“你們對太太做了什麼,救,唔唔……。”阮婆子一邊要推開主子身邊的倆人。一邊大聲的要呼救,卻被人捂住了嘴。待她看清眼前的人時。變的更加驚恐。
“阮媽,別喊,我是文俊啊,我沒死。”樊文俊已經試探過孃親的脈搏,只是暈了而已,擔心阮婆子也嚇暈過去,趕緊的小聲對她說話。
樊文俊說完,來不及解釋,卻讓白少秋鬆開捂着阮婆子的手。
“大少爺,真的是你麼?”樊文俊是阮婆子看着長大的,那感情不單純是主僕,上前捉了他的手,一邊問一邊也就感覺到了他手上的溫度,確定真的是大活人。
“真是老天開眼啊,對了,太太這沒事吧?”阮婆子也顧不上感慨,擔心的問。
“我娘是被我嚇到了,阮媽,我現在還不能露面,麻煩你去安排一下,我送娘回臥室去。”樊文俊對阮婆子也親近,低聲的對她說到。
“公子等着。”阮婆子應着,用袖子抹去眼淚就趕緊出了屋子,還沒忘記回身關好門。
不一會兒,阮婆子就轉身回來,說都安排好了。她先親自送了白少秋到莊子門外,當着門房的面客氣的送客。這頭,樊文俊已經架扶着王氏回到她的臥室,小心的把人放在牀上。
從小客廳到王氏的屋子,都沒有遇到一個人,阮婆子都安排好了。
等阮婆子回來後,白少秋也從偷偷潛回來,進了王氏的屋子。
樊文俊跪在牀邊,等着孃親轉醒。
王氏眉頭皺了皺,眼睛沒睜開,眼淚卻流了出來;“阮媽啊,別叫醒我,我夢到俊兒了。”
“太太,不是做夢呢,大少爺真的活着,您快睜眼看看啊,就在您身邊呢。”阮婆子忍着哭泣,輕聲的招呼着。
“莫要騙我。”王氏死死的閉着眼睛,倔強的說。
“娘啊。”樊文俊嗚咽的喊了一聲,拉過孃親的手,貼在自己面頰上。
王氏依舊閉着眼睛,另一隻手也伸過來,雙手貪婪的撫摸着身邊的面孔,額頭,眉毛,鼻子、耳朵一遍一遍的摸過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眼中有淚,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人。
“我可憐的兒啊,娘真的不是在做夢吧?”王氏掙扎着起身,鼻涕眼淚的哭泣着。
“是兒不孝,只想着隱秘點先把仇家找出來,卻讓娘受苦了。”樊文俊哭着往後移移身子,愧疚的磕頭。
“太太啊,喜事呢,快別哭了,大少爺說現在不方便露面,小心走了消息,壞了少爺的事。”阮婆子趕緊上前勸着。
王氏一聽,趕緊點頭,下了牀親手扶起自己的兒子,捏捏兒子的兩條胳膊,低頭看看兒子的腿腳。
阮婆子見娘倆坐下說話了,這才放心的出去沏茶,先給外間的白少秋倒了茶水,再進屋給那哭哭笑笑的娘倆倒茶。
“太太跟少爺說着話,我去廚房弄點酒菜來。”阮婆子說完,就離開了屋子。
王氏很多話想問兒子呢,最要緊的問起,樊文俊就告訴她,仇家已經找到,只是還差個重要的人證,還有要找到當年被劫的那批貨,裡面可是有一箱珠寶的。
得知是二房的人下的手,王氏氣得差點又暈過去。沒想到啊,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們搞的鬼。原想着那邊的只是太貪婪,卻不成想他們竟然如此歹毒,爲了爭奪霸佔大房的產業,會殺人啊!
“那,文棟他?不會是你吧?”王氏悲憤之餘,忽然想起來問。
“娘,那個混蛋不是死在兒子手上,不過也差不多。”樊文俊想着該怎麼說。
“那就是你的人宰了他?是他麼?”王氏剛剛聽見阮婆子跟外間的白少秋說話,就用手指指外間問兒子。
“不是他,是小菲。娘還記得在漣水鎮時,有一次小菲跟丫頭上街被劫持的事麼?就是那個混蛋僱人把她劫到山洞的,好在白兄弟他發現了尾隨跟去,阻止了下來。”樊文俊不想欺騙自己親孃,就實話實說了。
“什麼?小菲她殺人?”王氏瞪着眼睛不相信的問,要是真那樣的話,這丫頭的城府也太深了吧?
“娘,似乎她並不知道那個混蛋死在她手上。少秋說,當時捆綁好那混蛋主僕後,小菲踢打他們泄憤來着,踢到命根子,就那啥了。所以,娘今後千萬別跟她說漏了嘴。”樊文俊說到這裡,忍不住苦笑了起來,沒忘記叮囑自己的孃親。
“原來是這樣啊,娘記住了。”王氏答應着,兒子真的好好的出現在面前,她依舊怕是在做夢,夢一醒,人就看不見了。所以,娘倆挨着坐,她還是拉着兒子的手不捨得放開。
樊文俊理解孃的心情,由着娘握着自己的手。她問什麼,他就老實的答什麼。終於跟娘相認了,心裡好踏實,甚至有點後悔,爲嘛老早一直擔心走漏消息而不敢見孃親,不敢告訴她自己活着呢。
這時,阮婆子拎着食盒回來了。在外間桌上擺放好,招呼臥室的母子倆出去用夜宵。
到了外間,樊文俊又正式的對孃親介紹了白少秋,告訴她,少秋是他遇難時,出手相助他的人。這幾年查仇家的事,也都是少秋在幫忙。
王氏感激的客氣的請白少秋坐下,阮婆子給三人斟酒。
“阮媽啊,真的沒想到,俊兒他這幾年一直就在我身邊。”王氏給兒子夾了一塊紅燒肉,感慨的對阮婆子說。
“那一定是不得已啊,看着親孃不能相認,心裡得是有多難受啊!”阮婆子說着,眼睛又紅了。
“阮媽,你也坐吧,這幾年多虧了你在我娘身邊照顧着,我敬你一杯。”樊文俊起身,恭敬的對阮婆子說着,請她坐了下來,斟了一杯酒端給阮婆子。
“少爺莫要這麼說,這不是婆子我應該的麼,其實最大的功臣是大小姐,哦,就是大少奶奶纔對呢,大少爺想必也是知道一些的吧?”阮婆子試探着問。
因爲,樊文俊跟王氏相認,雖然說了很久的話,她都不在身邊,還不知道自家大少爺跟那位早就相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