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的父親馬納金戈,此時正在一個好像議會大廳一樣的地方,身邊立着一個與德哈尼根差不多年紀的中年人,卻是顯得消瘦陰鶩。
進去時正響起的,也是他略帶尖刻的聲音,“我皇,請原諒我的失禮,難道您真的放心把龍族的未來,交到您的那個廢物兒子手裡?”
馬納金戈的臉色陰沉,卻是沒有迴應。
“誰說巴克是廢物!貝利,你的嘴是越來越臭了!”德哈尼根憤怒的聲音在大廳裡迴響,“我皇,難道你忘記了他是維多利亞的兒子,是蒙哥馬利家族的直系血脈!”
“那又怎麼樣?”貝利的回答有些陰冷,“龍族的皇,怎麼能是一個失語者!”
“好了,這件事以後再說。貝利,你先出去吧。”龍皇馬納金戈似乎有些疲累,“德哈尼根,這幾個人類是怎麼回事?”
貝利離開時目光掃過夜月一行人,眼中卻是帶着輕蔑。
“我可以算是巴克的……大哥!”夜月的笑容裡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放肆!”馬納金戈終於體現出了龍族王者的威嚴,說話間往夜月方向襲去的,是一陣浩瀚的龍威。
顯然夜月並沒有受半點影響,威壓只對比自己位階低的人有效,而夜月,根本就不能以常理來推斷。
夜月感受到龍皇這龐大無比的龍威,心中驚訝,誰說龍皇只是普通的準皇級強者,龍皇的實力,分明就已經進入了人間皇級的界限,只差一個契機,就可以真正達到皇級,完全掌握皇級的力量,在魔獸領域裡,也就是聖獸。
“我皇不可!”小心地護住了凱瑟琳等人不受氣勢影響的德哈尼根在急切中幾乎是吼出的這句話。
夜月的嘴角彎起一道陰冷的弧度,自從那天看見巴克龍之追憶畫面中自己表現後,夜月對自己的實力有了全新的定義。
隱約有一種感覺,自己體內隱藏的力量若是完全解封出來,將會達到一個恐怖的程度,或許……可以超脫天道!
“你的架子……似乎要比蒙哥馬利還要大!”夜月挽起有些受驚的凱瑟琳和碧斯的手,畢竟凱瑟琳和碧斯經歷的實戰還太少,修爲夠了,但是實戰經驗還不夠,法神巔峰的凱瑟琳兩女未必能打贏一個身經百戰的法神中期,“不過希望你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有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前輩!”德哈尼根有些驚慌,暗暗向巴克使了個眼色,卻看見小龍只是定定地看着自己父親,眼中除了懼怕,竟間雜着一絲仇恨!
“竟然敢侮辱先皇!”一股比方纔更加浩大的氣勢在龍皇身上發出,落在失去了德哈尼根防護的凱瑟琳的身上,卻在一片白色的霜華中消散於無形。
一個冰星在少女額頭緩緩升起,在空中結出不斷幻化的冰凌。
“冰霜之淚!”龍皇不由失聲,縱是德哈尼根臉上亦是一片駭然,冰霜之淚,冰霜巨龍死去時靈魂化作的結晶,超越了神器的存在……
而德哈尼根接下來略帶顫抖的聲音,則直接將馬納金戈眼裡的驚詫,帶到了最高峰。
“這……可是我皇”德哈尼根雙眼竟是擎着熱淚,望着空中那不斷剝落消散的冰凌。
“你說什麼?”馬納金戈走過來時有些搖晃,他伸出手,想要去觸摸那點冰星,卻顫抖着沒有敢摸上去。
馬納金戈望向夜月的目光中帶上了一絲複雜,在德哈尼根不可思議的表情中,這位現任的龍皇竟是彎下了身軀,向夜月鞠了一躬,一種強烈的悲傷在他的身上散發出來,卻使得這位正當壯年的龍皇身上,帶着些蒼老與寂寞。
“我在此向您道歉!”馬納金戈的身上似乎有種東西重如山嶽一般,“請問……您是否有我父親的消息?”
夜月嘆了口氣,隱隱覺得這位龍皇或許並不是方纔表現得那般無能。
“蒙哥馬利前輩的最後遺願,是要我把他的遺骸,帶回這裡。”夜月淡淡的道,“你們應該不會希望我就這樣隨便地把它拿出來吧。”
“不……請給我們一些時間準備!”得到夜月回答的馬納金戈身姿依舊挺拔,眼裡卻是漸漸溼潤,“請您先去休息,今天晚上……希望您能將我皇的遺骸,交還給我族。”
夜月點點頭,接受了龍皇的建議,離開時他似乎有些隨意地對有些失神的馬納金戈道,“我想有一天,你會爲你的兒子感到驕傲!”
馬納金戈似乎沒有聽到,在德哈尼根引導着夜月遠去後,獨自呆在大廳,朦朧中,陷入了追憶。
蒙哥馬利,那是一個被稱作父親的偉大存在,他的強大不在於他的翅膀能遮住天空,也不在於他的怒吼能驚動衆神,只是因爲他會把年少的自己放在肩頭,一起去看天上的星星。
他是龍族的皇,最偉大的皇,也是最強大的皇!
他的死,被稱作龍之歿。
馬納金戈記得他曾經對年少的自己說,要這天空之上,佈滿龍族的榮光。而他離去的背影,永遠不像遠行,彷彿只是推開門,去到不遠的地方。
他叫蒙哥馬利,第五代龍皇,龍島之上沒有他的雕像,龍墓裡也沒有他的遺骸,然而,那一個背影,卻在每一個巨龍心裡烙下一道印記,永不磨滅!
如今,他回來了!
龍島的夜空清澈而帶着點微風。
早已聚集在宮殿前廣場上的龍族都有些疑惑,不知馬納金戈意欲爲何。站在廣場上的都是些化爲了人形的巨龍。而低於三百歲尚且不能化形的幼龍,便都圍在了廣場外圍,三三兩兩地聚在了一起。
這一刻,龍島數千頭巨龍,竟是都彙集到了這裡。
夜月帶着凱瑟琳和碧斯走出房間,感覺一下午的修行沒有白費,修爲又更加穩固了,夜月知道自己已經到了瓶頸,只需一次頓悟,踏天決便可進入第七層——“日檀”!而日檀的境界,以自己如今的道行作一次衝擊的話,自己將從太乙真仙直接跳進亞聖三重天以上,而不是一重天!
這些都只是朦朧的感覺,踏天決中並無記載,夜月也有點迷惑,踏天決中只是詳細說明了某幾層功法的境界,前面先不說,月動境,代表準聖!而仙空境,代表着聖人!天顫境,將和天道平起平坐!後面兩層的天聖和歸心境界卻無說明,也是,所謂道可道,非常道,道不可道,只可強名曰,能弄清天道的法則已經很了不起了,更何況後面的境界,不過據夜月估計,如果能修煉到最後一層歸心的話,可能能夠成爲和大道同等的存在。
當踏出那高達百米的大門,看見殿前廣場上密密麻麻的巨龍時,夜月也忍不住心中一驚。
以夜月的眼力,自然看的出,這些巨龍可都是九階以上的存在,而龍島經過了這八千年的修養生息,竟有了這般規模!
千頭巨龍,其中包括龍皇在內有三個十階強者,龍族的十階頂峰幾乎相當於人間皇級的存在,這種力量足以橫掃整個大陸!當然,這是在衆神不干預的情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