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358傅董的情債
這日的夜晚,格外漫長,江意看到工廠平面圖時眼尖都抽抽了。
“這怎麼找?”艾灝驚了。
一個老式工廠從上到下都散着不合規,鋼管,樓梯,各種不合時宜地走線讓人一看就頭麻。
對方把江川拐到這種地方來,所意爲何暫且不知。
“會不會跟傅董收購工廠有關?”
江意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保不齊。”
“先等, 不急,”江意穩了穩心神,看着車座閉目養神了起來。
艾灝看着,也閉上了眼眸,江意這樣做自然有她的道理,而艾灝又一直信奉她。
四五分鐘後, 厲行電話來了:“上面只有六個人, 工廠的電我遠程給你斷了,進去的時候小心點。”
“走吧!”江意推門下車,溫子期恰好開車而來,除了保鏢還有夢瑤。
她看了一眼比肩而立的二人,眉頭挑了挑,八卦的心思肆起,但又按捺下去了。
“如何?”
“上頭只有六個人,我們分散上去,”江意說着,目光落在夢瑤身上:“你?”
“一起吧!總不能我乘着你的好,你有難了我就退了吧!”
“有良心,”江意似誇非誇得來了這麼一句。
江意等人剛推開門進去,工廠的大燈亮起,江川被綁着推到陽臺邊緣, 稍有不慎就會從樓上摔下來,然後一命嗚呼。
江意腳步驟停。
望着被吊在半空的江川,眸色深了深。
“小川……”江則慌神了, 潛意識中是想衝上去, 幸好溫子期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擒住。
江意目光看着工廠裡走出來的男人,眉眼緊了緊:“有要求你們可以直說。”
“我們要見傅奚亭, ”對方開門見山。
“你綁架我的人要求見傅奚亭?不覺得野心太明顯了嘛?”這件事情背後的操盤人不是孟家她把頭擰斷。
明面兒上是眼見傅奚亭,可實際上綁架的是她的人,這意味着什麼?
他們在試探,試探她與傅奚亭之間還有沒有關係。
試探她與傅奚亭到底是不是真如表面那般。
想動手乾點什麼缺德事兒,但又擔心缺德事兒幹得太過明顯而遭人非議,所以事先打了張牌出來試探。
可真有意思。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江總何必爲難我們,我們弄這一出不過是想見傅董而已,至於爲什麼會綁架你的人,純屬無奈。”
想見傅奚亭而已?這話說的。
有點水平。
“我還是頭一次聽見綁架犯說無奈的,”江意冷笑了聲。
語調從胸腔而出帶了些許的譏諷。
“江總不是最講人權的?”男人反諷回來,望着江意的眼神帶着幾分高深莫測。
江意從不講人權,講人權的是江芙。
這人有備而來。
凌晨,冬日的寒風如同悽悽慘慘的哭泣聲,人去樓空待拆遷的工廠四周即便有住宅樓,可這個點,該睡的都睡了。
清醒着的, 無非是想掙扎一番的人。
溫子期跟夢瑤的目光因爲對方的一句話落在江意身上,似乎是知曉這中間有什麼他們不方便說的似是而非。
“先把人放了,我帶你們去見傅奚亭。”
男人不屑輕笑, 放人?怎麼聽怎麼都覺得是在被忽悠。
他們自然謀劃了此事,自然也知曉江意的手段和本事。
這句先放人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放人不可能,但我們能等。”
二人四目相對,
江意落在身旁的指尖緩緩磋磨着,不疾不徐的動作讓站在身旁的艾灝天靈蓋忽而一震。
這動作………似曾相識。
“你們真以爲僅憑一個江川就能換來傅董的關注?”
“你們像走狗一樣拿着人家的好處幹着喪盡天良的事情,真以爲可以一勞永逸讓榮華富貴加冕人生之上?無論是你們背後的人還是傅奚亭,你如他們而言都如螻蟻,最終的結果無非就是拿着賣命錢去黃泉路上招呼各路小鬼。讓孟婆給你多灌幾碗湯忘卻臨死前的非人折磨。”
江意一番話慷鏘有力,望着對面的男人眼角泛着幾分殺氣,眼底藏着幽暗。
這羣人的結果自然不是拿着錢享盡榮華富貴,最終的結果只能是有命掙錢沒命花。
“你語重心長苦口相勸不是因爲你有仁慈良善之心,而是不想讓傅奚亭出來面對自己曾經的罪過。”
“罪過?”江意嗤笑了聲,這笑聲在寒風中顯得尤爲的殘忍:“失敗者纔是罪過,成功者不過都是做出合適的衡量。”
譁————被吊在半空的江川,猛的下滑。
而後又在半空被人拉住。
“老大,”艾灝見此,心頭一緊,行至江意身旁輕輕勸着:“別激怒他們。”
“你們的衡量就是要了無辜人的命?”樓上的人被江意的這番話刺激的怒火噴張。
江意伸手撥開艾灝,直視樓上:“你口口聲聲說傅奚亭要了無辜人的命,那你說說,你到底有多無辜。”
“無辜到抓着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報仇?無辜到讓一羣無辜的人陪着你在深夜裡狂奔?冤有頭債有主,你們不過就是沒本事抓到當事人的窩囊廢,在我跟前叫囂着無辜,叫囂着傅奚亭是個殺人犯?我今日告訴你,即便是傅奚亭殺你,那也是你該死。”
“你想要我丈夫的命?”
“你配嗎?”
“就你這種連計謀都鋪算不完整的蠢貨放到我跟前我都嫌棄你是個大腦發育不全的智障。”
砰——吊着江川的繩子子被人一個飛刀甩過去割斷。
江意飛奔上去跟站在不遠處的男人扭打在一起。
艾灝跟溫子期猛地飛奔過去想接住江川。
好在,工廠地下有一排樹,緩衝之下溫子期跟艾灝接住了人,三人滾了一地。
溫子期來不及多想,掏出刀子割斷了繩子。
“帶他躲起來,有人下來了。”
艾灝聽着溫子期的吩咐,拉着江川到一旁躲起來。
另一方,江意跟人扭打到了一起、
男人顯然是個練家子,而江意也不差。
二人拳腳相待,江意被人摁在地上,她弓起膝蓋將人踹翻。
緊接着跟上去一腳踩在對方的胸口,擡腳碾壓。
江意下狠手,對方也毫不留情。
躲在暗處的錢行之完成江意吩咐的任務之後衝了上來,接替了江意。
對上江意,他尚且還有半分勝算,對上錢行之,勝算全無。
江意奔至車後,推了吧夢瑤:“上車,有情況帶着人跑路。”
“你怎麼辦?”夢瑤驚慌,她被江意剛剛的那番操作折服了。
刺激對方,讓對方放鬆警惕。
扭上去廝打,那一招一式怎麼着都是經過系統訓練出來的。
“你別管,”江意打開後備廂的門從裡面抽了根高爾夫球棍出來。
還得謝謝傅奚亭那個狗東西,光棍節的時候送了她一對高爾夫球杆。
江意推着夢瑤上車,拿着高爾夫球杆走過去,將與正在和溫子期扭打在一起的人直接爆了頭,鮮血橫飛。
“江總這輩子肯定不會被人家暴。”
溫子期一邊注意着周圍的環境,一邊開口。
“那得看看他有多少條命了。”
江意無所謂開腔,溫子期看了眼她手中的高爾夫球杆似是有些眼熟:“傅董送你的?”
“你怎麼知道?”
“我能不知道嗎?這對球杆一百六十萬,據說鑲鑽了,”那日他約了傅奚亭打高爾夫,與幾個合作商淺聊時,聊到高爾夫球場最近的趣事兒。
說是他們新進了一批球杆,以高價售賣。
某某家的聯名款,衆人取笑,這球杆怕是在等金主。
結果好巧不巧,那日不知傅董是心情好,還是喝多了,極其豪爽地拿走了這個聯名款。
就是江意拿着爆人頭的工具。
江意聽聞價格,有一瞬間無語。
但此時,由不得她多想,眼前敵人猖狂,先解決正事兒重要。
凌晨兩點,鬥毆聲逐漸停止。
溫子期帶來的人個個給力。
且對方人數本就不多。
他們千算萬算沒算到江意會這麼幹脆利落地將繩子割斷,冒着摔死人的風險弄出這一招。
溫子期踩着人,江意蹲下身子望着在地上苦苦掙扎的人。
伸手掏出他兜裡的手機給厲行去了通電話:“查。”
“打暈,拖上豫園交給傅董。”
溫子期看着江意緩緩起身,眉眼間的欣賞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淺短的取笑聲:“都離婚了還管人家呢?”
江意拿着手中的高爾夫球杆剛準備轉身,聽到溫子期這番話,緩緩回眸:“傅董死了,我的撫養費你來出?”
“江總不是挺有本事?”
“我有本事跟我想吃軟飯有什麼衝突嗎?”
溫子期:………..
他倒還是頭一次聽見有人把吃軟飯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
凌晨三點,江意帶着人上了豫園,同行的還有溫子期和夢瑤。
而江則與錢行之等人送人去了醫院。
“這不是你公司員工?”夢瑤看着躺在地上的寧願稍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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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江意公司的人。
“內鬼?”
江意嗯了聲,看了一眼一旁的保鏢,保鏢見狀一盆水下來。
寧願在垂死掙扎中醒來。
乍見江意臉上神色有些恐慌。
“江總……”
“是我,”江意接過一旁警衛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她臉上的血跡,動作溫柔地堪比鄰家大姐姐。
“你跟傅董有什麼恩怨情仇,跟我說說。”
寧願躺在地上如同被卡住脖子的貓,垂死掙扎之間毫無尊嚴可言。
“我要見傅董”她咬緊牙關從未變過自己的訴求。
江意麪上淡笑依舊:“我是傅董老婆,跟我說也一樣。”
“你們已經離婚了。”
江意將手中的毛巾一把丟在寧願的臉面上,抓着她的頭髮迫使她與自己對望:“是啊,我跟傅董都離婚了,你們還把這種糟心事兒送到我跟前來綁架我的人,誰出的主意?”
江意畫風猛變。
凝着寧願,刺骨的冷意差點穿透她的脊樑骨,寧願閉口不言。
夢瑤站在一旁低睨着人家,開口勸着:“跟你們幹這件事情的人已經全部被抓了,你們現在不過是將死的螻蟻,垂死掙扎罷了,這些人都被送到了傅董的手上,你不說自然會有別人說,指不定你說出來,你們江總一高興,就放你一馬。”
寧願苦笑了聲,閉着眼緩緩搖頭:“不會的,江總最討厭背叛她的人,我不會再有機會了。”
夢瑤看了眼江意,心想:真是罪孽啊,全國人民只怕是都知道江意的心狠手辣了。
這一整晚的苦命奔波讓江意這會兒就差眼冒金星了,她隨手扯過一旁不知什麼時候放在這裡的紙箱子,就地坐了下去,天寒地凍的,屁股上的觸感傳來時,人都精神了幾分。
“你既然知道自己沒機會了,那總該知道我這人要是動真格起來,你的家人只怕是都會跟着遭殃。”
“寧願,你媽媽剛動完手術,手術費都是預支的,你覺得她一把年紀了,拿什麼還這個錢?”
江意盤腿坐在地上,望着寧願的目光帶着幾分蠱惑。
“江總,我知道你會說到做到,我也很感謝你,但我不能。”
夢瑤眉頭一緊,這情況很難不讓人往高處猜。
“有人威脅你?還是有你覺得更高層的人在逼你?”
寧願閉了閉眼睛,未曾迴應夢瑤的話。
夢瑤看了眼坐在地上的江意,又道:“你們江總有恩於你,你就是這麼恩將仇報的?”
“江總,凳子,”這方的詢問還未問出個所以然來,傅奚亭讓人送的凳子已經到江意屁股底下了。
“傅董讓你送來的?”江意撐着地面起身,沒站穩搖晃了一下。
警衛道了聲是。
江意揮了揮手,示意人離開。
而原本躺在地上油鹽不進的人聽聞傅董二字,眼睛都亮堂了:“江總,讓我見傅董,求你。”
“自古以來,有得必有舍,我讓你見傅董,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還是說在你眼裡,我就是個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盡幹那種了人心願的事兒?”
“我們現在就在傅董的豫園,只要你告訴我你背後的人是誰,我一定讓你見到傅奚亭。”
江意一步一步地套路着人家。
猶如玩弄男人感情的渣女,給你一點甜頭,再給你一巴掌,逼着你,一點一點地往前去。
院子裡天寒地凍,江意凍得後背發麻。
看了眼在一旁直跺腳的夢瑤,撐着膝蓋起身,居高臨下地望着人:“你好好想想,我等得起,你不見得。”
江意說着,看了眼夢瑤,往豫園主宅而去。
“她爲什麼執意要見傅董?恩怨?還是情仇?”
本來恩怨情仇四個字連在一起說出來倒也沒什麼,可夢瑤吃拆開來說,總覺得哪兒哪兒怪怪的。
“你希望是哪種?”江意麪不改色迴應。
夢瑤看好戲不嫌事兒大地聳了聳肩:“我肯定希望是情仇啊。”
“傅董這種身家的男人如果太過從一而終,你不覺得是對這個世界絕大多數男人的侮辱嗎?”
二人行至前院,一陣夜風吹來,冷的江意人都清醒了。
加快步伐向前:“你不能因爲自己經歷過人渣,就以人渣的標準來衡量這世間的大多數男人,膚淺之中透着愚蠢。”
“這不是你夢瑤會有的想法。”
“原來在你心裡我這麼高尚啊。”
江意在門口跺了跺腳,剛想進去,主宅的門從裡面被推開了,她一邊進去一邊迴應夢瑤:“是啊!又高尚又愚蠢。”
江意進屋,第一件事情就是尋傅奚亭。
目光落在站在後院草坪上的男人時,她走過去,站在身後挑起傅奚亭的衣衫,將一雙冷冰冰的爪子伸了進去,凍的傅奚亭渾身一緊。
隨手丟了手中的煙,擡腳踩滅,轉身摟住了江意:“冷?”
“人都不好了。”
“凍得差點把爪子伸錯了人。”
傅奚亭伸手捏住江意的爪子,語調中帶着威脅:“真要是伸錯了人,那就該砍了。”
江意聞言,伸手想將爪子收回來,卻被男人握得更緊。
“進屋。”
屋內,夢瑤坐在沙發上,端着一杯熱茶望着後院的二人,伸腳踹了踹溫子期:“不是離婚了嗎?怎麼比婚前還膩歪?”
“你見過人家婚前膩歪?”
夢瑤:……….
“那這也不像是離了婚的狀態啊?”
“成年男女,什麼狀態都不犯法。”
“溫總,你上輩子是開塞露啊?”
專懟人是不是?
溫子期端在手中的水杯一下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轉頭望着夢瑤,也不客氣,一腳踹了過去,也虧是夢瑤躲得及時。
“我上輩子要是開塞露,只懟你一人。”
“我不便秘,謝謝,”夢瑤啊,嘴也很賤。
江意剛一進來就見這二人差點打起來了。
笑得一臉曖昧地望着溫子期:“溫總,查得怎麼樣了?”
寧願是滬州人,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人生不可能無跡可尋。
“太太,泡個手暖暖,”江意剛坐下去,素馨端着盆過來了,盆裡放着熱水。
江意見到這盆熱水,只覺得心都暖和了。
將手伸進去,暖意瞬間席捲全身。
“傅董的情債,”溫子期倒也不在乎傅奚亭是否會因爲自己的這句話弄死自己。
我浪完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