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302:備孕中
江意致力於挖牆腳這件事情。
倒也不是心中憤懣想找個宣泄口來噁心一下夢瑤。
主要是夢瑤也是個真人才。
這一路跟着司柏披荊斬棘站上高位,首都多的是人對她深感佩服。
提起司柏,必然還有個夢秘書。
衆人都在期盼着這位陪着司柏一路走上高位的夢秘書能有朝一日坐上司太太的高位。
卻不承想啊,司柏的江山穩了。
但是夢瑤仍舊實在秘書這個位置上。
更甚是有人謠傳司柏要另請高明瞭。
倘若真是如此,那可只能是可悲。
夢瑤的目光還未從傅奚亭身上收回來,男人淡淡的腔調憑空而起:“夢秘書如果願意的話,枕邊風是不需要吹的。”
言外之意, 隨時恭候。
“傅董言重了,比起關秘書,我還略輸一籌。”
“男人跟女人之間本就存在差異,如果我依照一個男秘書的標準去找女秘書,那是我不清明。”
傅奚亭用淡淡的語氣給夢瑤下定心丸。
好似今日江意說的這番話就是他的心意,並非一句玩笑話。
夢瑤聽聞這話,不免多看了眼傅奚亭, 而後笑意悠然的眸子落在江意身上:“傅太太可要把人看緊了,若非我見過傅董心狠手辣的真面目,就傅董剛剛那番話,我就該失心了。”
江意笑了,清脆的笑聲擦着傅奚亭的耳畔,話語落到夢瑤身上:“有一說一,我很期盼這一天。”
“傅太太不能因爲自己身在火坑就想把我拉下去,這不厚道。”
“一起跳才叫火坑,一個人往下跳,那就是陷阱。”
不找兩個人來一起,怎麼能凸顯出她的偉大呢?
傅奚亭聽着江意這話,不動聲色地捏了捏她的掌心。
雖然時常聽到江意在外揶揄他。
但往常和今日是不一樣的。
背後和當面也是不一樣的。
是夢瑤呢?
聽到江意的這番話,無疑是驚訝的。
傅奚亭何許人也?
商場霸主。
無論走到哪裡,都有人恨不得將他捧在手心,溜鬚拍馬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可江意, 身爲他的妻子, 當着外人的面揶揄他,
揶揄就罷了。
這人竟然默許。
這寬宏大量的包容心約莫着是因愛而來。
一個站在高位人被自己的妻子拉下神壇,他竟然沒有絲毫的生氣,反倒是頗爲享受的一切。
傅奚亭對江意是寵的。
那種寵, 不單單隻在言語上,更多的是在日常生活中的一舉一動上。
頗有一種她鬧,他笑得溫馨。
她輕揚起眉頭:“哦?這麼說,傅董給傅太太挖了陷阱咯?”
江意莞爾一笑:“還挺多,日常生活中的陰謀詭計不省少數,但在婚姻的名頭籠罩下,無論傅董給我挖的什麼陷阱都可以算是夫妻情事,倘若是沒有國家承認的夫妻關係在,他給我挖的任何陷阱都是算計。”
江意這話,就差點名道姓地說出司柏跟夢瑤之間的關係存在弊端了。
說直白點,她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是在爲這句話做鋪墊。
而傅奚亭,顯然是看出了她的心思。
所以纔會准許她拿自己但盾牌。
剛剛與他們邊走邊聊的夢瑤聽到這裡時,脣邊的笑意稍有些掛不住了。
“您二位這邊請。”
夢瑤引着夫妻二人進過道。
剛一拐彎,夢瑤低沉的嗓音又起了:“女人何苦爲難女人,傅太太如果對司總有意見,大可去他跟前磋磨他,您還是高擡貴手放過我吧!”
“夢秘書不心疼?”
“心疼男人你是他媽的事情, ”夢瑤沒好氣地回了這麼一句,而後站在包廂門口敲響了門:“傅先生傅太太請進。”
包廂內,放着一張圓桌。
圓桌上依次做以身份爲前提而排坐着。
爲首的,是張市。
張市的左邊是司柏,而右邊位置空着,顯然是特意爲傅奚亭留着的。
其餘幾人,一半是司柏的人,一半是張市的人。
反倒是她跟傅奚亭二人頗有種單打獨鬥的意思。
一羣人站起身來迎接,傅奚亭鬆開江意的手走過去同張市寒暄。
而江意看了一圈,包廂裡也沒自己的位置。
寒暄尚未結束,有服務生搬着凳子進來,衆人挪了挪。
服務生剛準備將位置放在下方時,只聽商界霸主道了這樣一句話:“放我邊兒上。”
服務生微愕。
似是沒聽懂。
這時,張市順着傅奚亭這話開了腔:“都說傅董夫妻恩愛,如此一看,果真如此啊。”
“張市見笑了,江總近幾日腸胃不好,放遠了,怕管不住。”
在外,傅奚亭稱江意爲江總。
外人眼中傅太太無疑是將江意放在傅奚亭身旁,以傅奚亭爲主。
而傅奚亭的這聲江總,無疑是將江意放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是江意,不需要成爲任何人的附屬品。
而他傅奚亭的女人也不需要成爲任何人的附屬品,只要他願意,這江山就有江意的一份,
傅奚亭的這聲江總不是喊給當事人聽的,而是喊給外人聽的。
在首都這種地方,只要傅奚亭願意給江意撐腰給她臉面,那麼外人的任何意見,實在是算不上什麼。
首都這種地方,旁的不多,老總老董隨便一抓一大把。
可是能站在傅奚亭身旁的老總,實在是不多。
而今日,江意不僅站在了傅奚亭身旁,而且還得到了傅奚亭的准許坐在身旁。
“來來來,”張市聽聞這話,及其識相的招呼服務員將椅子擺過來。
“放到傅董身旁。”
江意站在傅奚亭身旁,雖未言語,但那姿態已經是瞭然。
傅奚亭半摟着江意的腰往後退了退,讓服務員的椅子擺進去。
一羣人坐下,服務員開始上菜品。
大抵是有人事先打過招呼了。
那些清淡的菜品一一擺到了江意跟前。
起先是寒暄。
三言兩語的寒暄結束過後便是進入正題。
張市望着傅奚亭,又看了眼司柏,開始撮合二人:“司總今日很低調啊,往常傅董還沒坐下來你就開始揶揄了,今兒是怎麼了?不會是跟傅董結樑子了吧?”
張市一番揶揄的話說出來,江意靠在椅背上悠哉的目光落了過去。
“可不敢跟傅董結樑子,”司柏笑着揶揄。
身旁的夢瑤會意,拿起酒瓶往司柏額酒杯中倒了杯酒,司柏端起酒杯順勢要敬傅奚亭。
傅奚亭呢?
靜坐不動,倒也不是半分面子都不給。
畢竟今日,除了司柏還有張市。
司柏的面子他可以不給,但是張市的——不行。
“司總這酒,能不能換個人喝?”傅奚亭一手落在自己膝蓋上,一手落在酒杯上,修長的指尖緩緩地點着杯壁。
那悠然的姿態給人一種睥睨天下之感。
“傅董的意思是?”
傅奚亭揚了揚下巴,目光落到夢瑤身上:“夢秘書?”
夢瑤後背一驚。
她今日來時就猜到了,酒桌上的事兒她必然是躲不開的。
按照傅奚亭這種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心態,她今兒但凡是跟着司柏上桌子了,那就是死路一條。
司柏動了傅奚亭老婆。
傅奚亭可不會那麼仁慈地將這份仇落在司柏身上。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這人鐵定會用同樣的手段還回來。
果然————。
夢瑤拿着酒瓶的手有些微抖:“傅董,我今日不是很方便。”
“是嗎?”傅奚亭的手緩緩地在杯壁上收了回來。
“那傅某是得憐香惜玉。”
一邊說着憐香惜玉,一邊將手從酒杯上收回來。
他倒也是大方。
不跟女人上綱上線。
可這大方背後的手段讓人心驚膽戰。
張市今兒組這個局,本就是爲了當和事佬的,可這傅奚亭上桌之後的第一個要求就這麼被夢瑤不動聲色地推回去了,無疑是等於大家接下來什麼話都不用聊了,直接宣佈結束。
“夢秘書,傅董的要求也不過分,”張市這人,今年年近六十。
耳順之年。
對待晚輩的姿態僅是溫和。
坐上高位即將退休的人,頗有種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姿態。
可溫和之中也不是沒刀子。
比如,夢瑤從他這句要求也不過分中就聽出了深意。
見夢瑤站着不動,張市揚了揚眉頭:“夢秘書說是不是?”
“張市說的是,”一張桌子上,除了司柏之外。能說上話的夜就傅奚亭和張市。
她拒絕完傅奚亭再拒絕張市,怎麼都說不過去。
夢瑤放下手中的酒瓶,端起酒杯,笑臉隱隱望着傅奚亭:“傅董,我敬您。”
“夢秘書拿啤酒敬我?”傅奚亭含笑的俊顏雖說是在望着夢瑤。
可扎心窩子的語調卻是說給司柏聽的。
夢瑤看了眼傅奚亭跟前的杯子,瞭然,又換了個杯子倒了點白酒:“傅董。”
“我隨意,夢秘書?”傅奚亭順着夢瑤的話端起杯子。
夢瑤明知傅奚亭今日是打着爲難她的目的來的,只好硬着頭皮開口:“我幹了。”
言罷,傅奚亭正準備端起杯子。
夢瑤即將送到脣邊的手猛地被人抓住。
司柏在身旁站起來,微怒且帶着隱忍的目光落在了傅奚亭身上:“傅董爲難一個女人做什麼?”
傅奚亭落在杯子上的手還沒來得及收回。
身旁的江意聽聞司柏這話,修長的指尖落在了下巴上,託着下巴頗吊兒郎當地望着司柏:“司總這就沒意思了,只許你爲難別人老婆,別人就不能爲難你秘書?司總朝着我下手的時候可沒想過我是女人呢!我要是你,還真沒臉說這些話。”
“夢秘書,這酒、到底喝不喝呀?”
到底喝不喝呀,和到底喝不喝完全是兩種意思。
前者帶着幾分俏皮,頗有一副還能商量的架勢。
後者是霸氣強勢的。
江意的話語落地,司柏抓着夢瑤的手緊了幾分,顯然是不想讓夢瑤喝這個酒。
“這酒,我代勞,傅董有什麼意見可以衝着我來。”
司柏接過夢瑤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夢瑤還沒來得及發表任何意見。
一隻大掌直接將她摁在了位置上。
傅奚亭呢?
端着酒杯晃了晃。
面含淺笑地望着司柏。
而後許是有了什麼轉機,男人猝然一笑,目光落到張市的臉面上:“張市,這算不算衝冠一怒爲紅顏?”
“用傅董的話來說,這叫憐香惜玉啊。”張市試圖開口緩和氣氛,說完之後還問在場的人是不是。
於是乎,大家連連點頭。
一聲聲的是從脣間溢出來。
傅奚亭靠在椅背上,掌心穿過椅子落在江意纖細的腰肢上,緩緩地撫摸着。
江意低笑。
一隻手背到身後握住了傅奚亭的掌心。
酒桌上的人這會兒全明白了,傅奚亭之所以跟司柏結下樑子。
不是因爲自己。
而是因爲江意。
感情是司柏欺負人家老婆了。
於是乎,這夜酒桌上的風向驟變。
本是一開始準備討好傅奚亭的人這會兒全都變成了討好江意。
江意明顯覺得畫風逐漸變得奇特。
但這奇特的畫風一時間找不到突破口,酒桌上的你來我往好像跟江意沒有任何關係,她今日來的目的就是乾飯的。
傅奚亭一邊跟人淺聊着,一邊往江意碗裡夾菜,而後者呢?
低頭用餐,默默無言。
“江總,我敬您一杯。”
江意正停歇的間隙,剛剛擱下筷子。
夢瑤的酒杯就過來了,
江意看着夢瑤,脣邊掛着似笑非笑的笑容,輕飄飄地將夢瑤的酒擋了回去:“備孕中,不宜飲酒,夢秘書這酒怕是得留到往後了。”
江意這推脫的言辭,讓傅奚亭心跳漏了一拍。
側眸望向愛人時,一時間不知她這話是爲了搪塞別人還是真的。
倘若是前者,他也能理解,畢竟酒桌上的話都是半真半假,
倘若是後者,他該高興。
“那我就提前恭喜傅太太了,”夢瑤一愕。
江意又道:“這聲恭喜來的未免早了些,夢秘書還是留在往後吧!”
江意的這聲備孕中,讓酒桌上的人掌心有些癢。
剛剛那一杯杯敬給傅奚亭的酒大家都恨不得是送子湯。
女主人說在備孕,而他們卻一杯杯地灌男主人酒。
江意這句備孕中實在是高超啊,既能不動聲色地指控她們這些人的罪行,又能輕飄飄地將傅奚亭從酒桌上解救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