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297:認罪書
從錢行之去建州至今。
這一路走來,司翰全都參與其中。
如果這中間,司柏是對立面,那司翰無疑是危險的存在。
這種情況下就好比自己的陣營裡來了個奸細。
且這奸細搞不好就會要了你的命。
錢行之這一掌心劈下去。
是爲了江意。
凌晨十二點,司柏的人到了公寓。
不管是出於何種目的,江意都不會讓他們去壞了自己的好事。
看了眼錢行之:“一個人能行?”
錢行之套上帽子呢口罩,自然懂江意是什麼意思的:“問題不大。”
“那就辛苦了。”
江意看着錢行之下車, 隨手從小區的垃圾桶旁撿了根別人丟掉的拖把棍。
站在跟前攔住了幾人的去路。
腔調悠然且帶着幾分輕諷:“司柏的人?”
對方看着錢行之,目光不善:“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今天上不去。”
“豪門恩怨,我勸你還是不要插手,我們老闆只是讓我們將人帶回去, 叮囑過我們儘量不要動手。”
對方上來首先是好好說話。
倒也沒有真的想要動手。
但是帶人走,就已經是觸動他們的利益了。
錢行之潸然一笑:“人, 你帶不走。”
對方約莫着是看着錢行之形單影隻,自己這邊人多勢衆,勾脣嘲諷:“我要帶走,你攔不住。”
錢行之嗤笑:“那就試試。”
一個在戰亂地區摸爬打滾且一路逃生回到國內的人,身上的骨頭和血肉差不多都被換了一遍了
這些年,屢次跟閻王爺擦身而過。
就對面這幾個人還妄想從他手中帶走人?
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錢行之身上帶着軍匪之氣,動起手來更是招招致命,一招一式都是練家子。
交鋒數次之後,約莫着對面也有人是從正兒八經的體制裡出來的,一下子就看穿了錢行之的招式。
“你是誰?”
錢行之拿着手中的棍子點了點地:“重要嗎?”
對方的狠厲瞬間就變成了觀望。
江意坐在車裡拿着手機給傅奚亭去了通電話,電話剛剛接起。
那側的貓叫聲讓江意頓了下。
“休息了嗎?”
豫園主臥裡,傅奚亭正在翻閱着江意放在牀頭櫃上的一本書。
國際關係學幾個大字印在豐封面上。
“在等你。”
江意閉着眼睛嘆了口氣,語調輕飄飄的:“你今晚可能見不到我了。”
男人翻着書的動作一頓,本是慵懶靠在牀頭的人帶着疑問的恩了一聲。
“原以爲只是一個林清河,現在看來司柏還參與其中, 這事兒就有點難辦了。”
傅奚亭語調驟變:“司柏?”
“是。”江意爲難的扣了扣腦袋,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司翰。
這會兒心裡已經不是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這麼簡單了。
傅奚亭本是信誓旦旦的以爲憑藉着江意的手段與謀略, 收拾一個林清河不在話下,畢竟當初他們算計江芙的時候可是用了多張腦子才完成這事兒的。
沒想到,半路殺出來一個司柏。
本就是兩個人的遊戲,司柏這舉動就跟小三兒似的倒插一腳進去。
二打一?
欺負他老婆?
傅奚亭簡直是要被氣笑了。
氣的是有人欺負他老婆。
笑的是司柏那個蠢貨竟然跟林清河搞到一起去了。
這跟玩兒火自焚有何區別?
“不慌,我就來,司翰在你邊兒上?”
“在。”
“扣着。”
十二點過五分,司柏接到了傅奚亭電話。
“司總好本事。”
司柏拿着手機,夾着煙,一副不知曉他在說什麼的摸樣:“傅董這是什麼意思?”
“司總不是不知道我是什麼意思,而是明知卻——不想知。”
傅奚亭這人,嘴毒。
且嘴毒的讓人無法反駁,男人開了免提將手機丟在衣帽間凳子上,取了件短袖出來一邊往身上套,一邊譏諷司柏:“都說人這輩子最緊要的還是要點自知之明,自知之明這麼好的東西司總也不要,到底是這東西配不上司總,還是司總爲人格局太高,一般的事務配不上你?首都那麼多人你不去合作,你偏偏去跟林清河合作, 跟林清河合作就算了,而且還跟我老婆作對,司柏, 這些年我是太給你臉了是不是?”
“一個將死之人也值得你費盡心思的去跟他合作,怎麼?收首都的天下已經換名字了?”
“一個大老爺們兒,江山版圖拓展到一定程度了就差不多得了,事業上的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了,就該回去解決自己人生大事,真不是我瞧不起你,連個女人都搞不定,還妄想來搞我的江山?司柏,怕不是你最近的人生太清閒了,讓你誤以爲你有時間跟本事同我作對了。”
傅奚亭一番話頗有種娓娓道來悠閒之感,與司柏處心積慮的算計完全不是一個層面的。
而司柏呢?
拿着手機站在牀邊聽着傅奚亭這番譏諷的話語倒也是不惱火:“傅董,我想要的,跟江總想要的,不衝突。”
“你利用我老婆爲你衝鋒陷陣,這種時候來跟我說不衝突?司柏,連這麼大不去擦玻璃實在是可惜了。”
“我老婆的漁翁之利若是那麼好坐收,那你把我當成什麼了?真以爲我是死人一個?”
“江總想要林清河的命,我只要他手中的東西,而那些東西又是傅董瞧不上的,傅董何不做點三全三美之事?”
司柏也算是苦口婆心的跟傅奚亭談條件了。
三全三美?
提前徵求意見才叫三全三美,他這臨門一腳還妄想要人成全?
還真是要臉。
傅奚亭換好衣服,拿着手機離開了主臥,剛拉開房門,兩隻本在地毯上打鬧的貓蹭的一下就跟上來了。
“給你選擇,要司翰的胳膊還是腿?”
親弟弟在他手上還敢幹這種陰間事,也不知是該說司柏腦子好還是該說司翰腦子不好。
“如果我都不選呢?”
傅奚亭淺笑:“那就準備墓地吧。”
十二點四十分,傅奚亭帶着方池一路狂奔至地點。
剛到地方,就見錢行之正跟一羣人僵持着,那羣人約莫着是想進去,但又不是錢行之的對手,所以僵着,一時間無法動彈。
傅奚亭剛準備推開車門下車時,江意的電話進來了,告知他不要下車。
“爲何?”男人不解。
江意靠坐在車裡,看着角落裡的黑色車輛:“正在實況轉播。”
男人落在門把手上的手緩緩收了回來,看了眼方池,方池瞭然,通過耳麥喊了聲,於是乎、大批黑衣人出來將司柏的人解決了。
不過是三五分鐘的功夫,昏暗的角落裡,一羣人被拉了出去。
而此時,單元樓裡,林清河跟陳致二人已經被嚇到神志不清了。
二人彷彿進了一個幽閉通道,這條路比地獄判官的審判堂還漫長。
看不見盡頭,找不到出路。
一眼望去全是血腥。
瀰漫之下,是數之不盡的人命疊加起來的階梯。
噠、噠、噠、樓梯上有腳步聲緩緩而下。
林清河周身防備肆起,將陳致護在身後,對着空氣厲聲呼喚:“是誰?到底是誰?”
霎時,眼前有一人穿着高跟細出現了。
不似恐怖片那樣長髮白裙,反倒是一身紅裙,那紅裙啊,跟鮮血染紅了似的。
“我是誰,你不知道嗎?林清河。”
陳致對江芙印象並不深厚,隱約見過幾次,但每一次的感覺都是這人專業意識強。
無論是言行還是舉止都足以成爲現代職業女性的典範。
“活着你就現身,死了你就進地獄,你少在這兒給我裝神弄鬼的。”
林清河對着人影瘋狂叫囂。
“四十七條人命,你想埋了它?”
“什麼四十七條人命?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國際談判官你都敢算計,林清河,到底是借給你的膽子?”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林清河,你的死期到了————。”
消防通道里的笑聲又開始了,陳致的心裡防線在寸寸降低。
看着眼前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在向着自己靠近時,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陳致一暈,林清河更是心神不定。
“是不是你?”
尖笑聲之下混着逼問。
“是不是你?”
林清河的最後一點心理防線依然崩潰,他瘋了似的叫囂着:“是我,是我,你滿意了?”
一切塵埃落定。
江意目光從電腦屏幕上移回來,望着大樓裡通紅的過道。
視線有些飄忽。
一翌日凌晨四點。
有居民報警說小區過道里躺着兩個人,且手中握着一份認罪書。
這日的頭版頭條被林清河霸佔。
林清河認罪的消息在首都猛然炸開,平地驚雷。
將首都那些看好戲的豪門貴族都炸出來了。
更甚是有人爲了看實況轉播,徹夜未眠。
有人坐在家裡的餐廳裡拿着報紙抖了抖:“不用想,肯定是惹着什麼不該惹的人了。”
“惹着誰?惹着女人了?”
“林清河這事兒完全就是敗在女人身上,如果不是自己作太狠了,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昨天半個首都都收到了信封,這要是林清河自己潔身自好,也沒這事兒發生,比起他是不是出事兒了,我跟在乎的是他的那封認罪書的內容。”
“莫不是真跟國際談判官江芙的死有關?如果是真的,這林清河怕不是要完。”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設計了這一切,能將林清河這樣段位的人摁在地上摩擦。”
“首都這地方,真是越來越刺激了,好戲連連,精彩不斷,這不比看八點檔的電視劇精彩?”
“那還得感謝林清河,一個趙振只是開胃菜,這林清河不知道是頭盤還是壓軸,要是頭盤我們是不是還得等個壓軸?”
“趙振那一波人,除了林清河還有誰?”
“林翰?”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猜測着,心裡欣喜之感近乎要溢出來。
豫園。
江意晨間歸家了,只覺得渾身汗噠噠的沒一處乾淨的地方。
在傅奚亭叮囑的先吃飯聲中她選擇先去洗澡。
浴室門口,傅奚亭雙手抱胸混着水流聲問江意:“司翰你準備怎麼處理?”
“先留在豫園,讓司柏找上門來。”
傅奚亭興許也是這麼想的,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豫園配樓,司翰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綁在椅子上。
錢行之拿着一個蘋果在對面有一口沒一口的咬着。
“你綁着我幹嘛?”司翰動了動,發現自己被綁着了,第一時間就是掙扎。
好端端的將他拍暈,又好端端的將他綁在椅子上。
這是要幹嘛?
窩裡反?
“你哥站在了江總的對立面,不綁你,怕你壞事兒,”
錢行之倒也是實在。
司翰問什麼就答什麼,也不藏着掖着。
“我哥爲什麼要站在江總的對立面?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敵我意識,懂嗎?”
“你讓我見江總。”
錢行之但也不兇,反倒是極其淡定的跟他掰扯:“別掙扎了,等你哥來救你。”
“不是……哎,你別走啊……”司翰還想辯解什麼,就見錢行之走到一旁的沙發上躺下去準備睡覺。
忙了一晚上,大家早就精疲力竭。
誰也沒有多餘的精力。
而這方。
消息傳到林翰耳裡的時候,這人震驚了。
正站在洗漱臺前的人端着漱口杯望着鄔眉,一臉震驚:“你剛剛說什麼?”
“林清河認罪了,”鄔眉拿着手機遞給林翰。
手機的的貼吧論壇裡全都在全程直播,大家看了一晚上,第二天,有人報警林清河在那個女人家的樓道暈倒了,手中拿着一封認罪書,警方鑑定過筆跡了,是他的筆跡”
林翰信嗎?
自然是不信。
如果林清河真的想不開要認罪,他幹嘛還得費這個心思去翻起大風大浪?
“你信?”林翰望着鄔眉問到。
鄔眉接過林翰遞過來的手機,淡定的將東西收進去,語調嫋嫋:“我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相信,而且媒體也已經開始大肆傳播了,很明顯,弄他的人是衝着江芙來的,打着爲江芙報仇匡扶正義的旗號來弄這一切。”
“有人說,下一個會是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