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280妻管嚴
新北路畫室最近的風頭很大,首都但凡是會混跡交際圈的人大概都知曉這位人物,一擲千金,何其豪氣,即便她不怎麼關注八卦信息,也免不了在公共場所時聽聞此事。
據說,對方願意花重金爲她辦畫展, 不惜請來首都半壁江山。
藝術界的幾位大佬也都成了她的座上客。
這在首都,可是及其難得的事情。
也是前無古人的事情。
是以這件事情在首度一度成爲人們茶餘飯後的笑談。
江意和傅奚亭都不是願意浪費自己的時間去聽別人八卦的人,不知道這件事情很正常。
郭思清道:“一個剛從國外回來的畫家,租下了新北路最昂貴的一家門面,弄了家畫室出來,不到兩個月的功夫,將成文集團的老總迷得暈頭轉向。”
江意疑惑:“成文集團的老總不是有妻子嗎?”
郭思清聳肩:“這大概就是愛情的力量?不僅爲她離了婚還願意爲她鬧得滿城風雨風。”
“這種驚心動魄的海誓山盟是我這種凡夫俗子所不能理解的。”
郭思清離去時, 本想去茶室跟各位老總們道別, 卻不想剛推開門諸位老總們一起從茶室陸陸續續地出來了。
“要走?”吳江白目光落在郭思清身上。
後者點了點頭:“正準備跟你們打完招呼就走。”
“那正好一起走,”吳江白等人跟郭思清的關係算是極好的,熟絡的不行。
傅奚亭在身後,緩步而出,見郭思清與吳江白正在交談,淡淡詢問:“家裡的事情都解決好了?“
郭思清震楞了下,似是沒想到傅奚亭會開口關心她的家事:“正在處理中。”
傅奚亭手中端着半杯水,不像清茶,倒也不像是白開水,略微有些顏色但是極淺極淡,男人晃了晃手中杯子:“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早決者無後悔,必爲者無棄功,郭總在工作上是個乾脆利落的人,若是因爲家事脫了後腿,實在是掉檔次。”
傅奚亭很欣賞郭思清。
這種欣賞與江意無關。
即便是沒有江意從中引薦。
三十五歲,跟着他在商場上大刀闊斧橫掃千軍,短短數年就以定海神針之勢立在首都律政圈裡, 能有幾人能做到?
在郭思清之前, 東庭集團換了那麼多的法務部經理,不是因爲專業不精,就是因爲作風不端而被趕走,只有郭思清,是留下來的那個。
也是能在傅奚亭跟前爭得一席地位的那個。
“傅董說的是,我儘量儘快解決家事,”郭思清微微頷首迴應。
知曉傅奚亭話裡的意思。
傅奚亭恩了聲,看了眼吳江白。
那意思,無非就是示意他們離開。
後者迴應過來,反身望向傅奚亭,畢恭畢敬開口:“那我們先下去了。”
“去吧!”男人微微揚了揚下巴。
薇薇安的工作室裡,三五不時的有人過來取走自己定的禮服。
熱鬧非凡。
樓下的經理笑臉相迎的接待着這些豪門闊太。
薇薇安從衛生間出來時,就聽到樓下有叫嚷聲。
俯身望過去,只見有人指着工作室中央那件肉粉色的露背紗裙叫嚷着:“我要這件。”
經理歉意的看着她,告知這件已經有人定走了,能選擇的現拿走的禮服都只有工作室的右邊纔是。
“一個工作室而已,又不是什麼國際大牌,你擺什麼架子?”
女人嗓音不屑,字句間都帶着濃厚的鄙夷。
薇薇安撐着欄杆望着樓下, 微微挑眉, 腦海中在搜索着這人是誰,口氣還挺大。
“抱歉,”經理極有涵養的道歉。
“我說了,我要這件,多少錢都行。”
經理正想開口規勸,身邊一隻手伸了過來,撥開她:“這件已經被人定走了,您要是需要的話我可以幫您問問主人,看您能不能以高價買下來。”
“多少錢?”
薇薇安面不改色:“原價是一千三百萬,我幫您問問?”
對方一驚:“一件裙子,1300百萬?你怕不是鑲金片了?”
薇薇安淺笑:“我設計的衣服,我定的價格,有人覺得喜歡,不在乎價格買回去了,那就證明還是有人可以消費的起的,您確定要的話我幫您打電話?”
“你先告訴我誰買了。”
“東庭集團傅董,”薇薇安含笑淺淺迴應。
薇薇安報出東庭集團傅董的名字時,那人腦海裡突然閃現過一個人,謙謙君子,雍容自若。
傅奚亭三個字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女人面色有那麼一瞬間的慘白。
而後擡眸望向薇薇安:“傅董爲什麼會定這件禮服?”
“他給愛人定的,小姐?您要嗎?我可以試着幫您爭取一下。”
薇薇安似是不準備放過這人,開始步步緊逼。
對方似是知道傅奚亭是個惹不起的人,抿了抿脣,哼了聲就走了。
薇薇安看着,雙手抱胸,嗤笑了聲,覺得沒意思:“去將衣服抱起來,送到豫園。”
經理應允了聲,轉身去忙活了。
下午五點,江意收拾好自己,正坐在梳妝檯前往臉上抹粉底時,傅奚亭端着杯檸檬水出現在了門邊,笑臉吟吟的望着江意。
江意停下手中動作望着靠在門邊的傅奚亭:“你端的是什麼?”
傅奚亭看了眼杯子:“檸檬水。”
“哪裡來的?”江意有種不祥的預感。
傅奚亭端起杯子淺喝了口,笑意淡淡:“你摘的檸檬。”
江意:.
豫園的院子裡有一顆檸檬樹,也不知是什麼品種,旁的檸檬樹結果都在九十月份,而它,七八月份就開始了。
每年豐收、碩果累累,但在江意來之前這顆檸檬樹的作用僅僅是給豫園的廚師們提供作料。
但江意來之後,這顆檸檬樹枝再也沒有廚師的份了。
江意喜歡晨間來一杯檸檬水,新鮮的檸檬最好。
自從她發現這棵檸檬樹就開始想方設法的爲自己貯存食材,比如,前幾日內她帶着傭人將檸檬全都拆下來,洗淨,切好,加了蜂蜜放進瓶子裡儲存着。
這件事情傅奚亭一直都不知道,直到昨日素馨收拾東西時,吩咐用人小心一點,不要打碎了小太太的勞動成果,他一問,才得知。
這小姑娘又開始搞事情了。
藏着好吃的不告訴他?
真是個小壞蛋。
“傅董,嗟來之食好吃嗎?”
傅奚亭微微點頭:“很喜歡。”
WWW⊕ттκan⊕¢ 〇
“吃軟飯?”
“醫生早在2007年就診斷出來,我胃不好,需要適當吃點軟的。”
江意:“哪家醫院的醫生?醫生執照是考來的嗎?眼神兒正常嗎?”
江意一邊漫不經心的問着,一邊將粉底液輕輕的拍在臉上。
傅奚亭看着她對鏡描妝,又看着她拿起眉筆輕輕勾勒眉峰。
於是,這人心血來朝,起了心思。
學起了漢武帝時期的張敞,欲想給妻子畫眉。
但江意不是那個時代的嬌小女人、傅奚亭將要動作時,她身子微微後仰,順手接過了傅奚亭手中的眉筆:“我自己來。”
男人躲過她突如其來的動作:“我來。”
“實在不是我不讓,而是我分外擔心傅董會把我畫成蠟筆小新,行行好?恩?”
江意溫言軟語的規勸着他。
傅奚亭這人,近來各種心思盡顯,變着法的搓磨他就算了,還時不時的拉着他體驗一下夫妻之間的小情趣,而這小情趣,江意實在是唯恐避之不及。
比如、傅奚亭近來很想帶着她去釣魚。
釣魚?
謝天謝地。
七月份,白日去湖邊曬成包公。
晚上去湖邊成爲蚊子的晚餐,她若不是想不開,是絕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可這人不依不饒,而江意,拼命堅持。
也幸好是堅持下來的,不然此時此刻她還不知道被曬成了什麼模樣呢。
“人各有所長,傅先生實在是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爲難自己,而我,也確實是怕的很。”
傅奚亭見江意一臉苦哈哈的看着自己,笑了笑。
放過了他。
五點二十,衣服送上來。
一條裸粉色的紗裙不是很隆重,日常也可穿,參加這種畫展最合適不過,這是傅奚亭精心爲她定製的裙子,江意知曉。
換上紗裙,江意本就潔白的皮膚在此時襯得粉粉嫩嫩的,讓人看着,恨不得能一口咬下去。
實在秀色可餐。
而傅奚亭也確實是這樣做了。
摟着人的腰肢,一口啃在了她的脖子上。
江意倒抽一口涼氣,伸手想推開他:“傅奚亭,你今日若是敢在我身上留什麼痕跡,我就讓你一個人去參加畫展。”
男人動作停住。
約莫着是被江意嚇唬住了。
六點。
新北路被堵得水泄不通。
本就是一個單行道,此時此刻車來車往。
交警在路上指揮。
而有些人也並不見得願意聽。
豪門世家當中多的是我行我素,只爲自己考慮的人。
方池開車過去時,看着眼前堵得水泄不通的道路,以時間有些爲難的,回頭望了一眼傅奚亭。
衆所周知,傅奚亭每日出門,除了自己乘坐的座駕之外,前後還有兩輛車開路。
而這日,一輛車都擠不進去,更別說是三輛車了。
“傅董,堵得厲害。”
“靠邊停,我們走過去,”男人開口。
方池看了眼路況:“直走100米,再轉個彎就到了。”
夫妻二人推開車門下車,一身黑色正裝的男人和一個穿着禮服的女人,走在斑馬線上難免會引得路人頻頻回頭。
而衆人在看清這個人是傅奚亭之後,更是一聲驚呼。
想呼喚什麼,所有的言語卻都在喉間就止住了。
傅奚亭三個字哽咽在她的腦海中揮散不去。
在反應過來時,人已走遠。
男人強大的氣場,僅僅是望他一眼,都足以讓他顫抖。
“那是傅奚亭?”
待傅奚亭走遠之後,人羣當中有人回過神來。
“是吧?”
“旁邊那人是誰?他妻子?”
“是的。”
“原以爲這江家女兒小家碧玉上不了檯面,現如今一看與傅董何其般配?”
“有錢人的花樣我們不懂,好好的一個新北路,就因爲一場活動而堵的水泄不通,讓我們住在周邊的居民怨聲載道,既然有錢爲什麼不去換個開闊一點的場地?”
有人驚呼,自然有人抱怨。
但這抱怨聲往往會在驚呼聲中被淹沒。
“聽到了?”
江意從人羣當中走過就聽到了那些話。
傅奚亭牽着她的手向前而去,對面有人羣過來時男人會稍稍的帶着他往旁邊去一去。
一副時時刻刻將她摟在懷裡的模樣。
“有人歡喜自然就有人愁,這時間的定律從來就不是相同的,堵不堵車?造不造成民衆心裡不平衡都跟我們沒關係,因爲主辦方不是我們。”
江意微微側了側身子,讓對面來的人過去,一邊走一邊道:“傅董的這種事不關己便不操心的心裡實在是我該學習的。”
傅奚亭將手鬆開,本來是牽着她手的人改成摟着她肩膀:“事實如此,人這輩子能管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如果我有這個精力,我會去管我在乎的,而不會來管這些雜七雜八與我無關的事情。”
“右拐。”
“傅董,傅太太————。”
男人話語剛一落地。拐角處的記者立馬就用蜂涌般衝了出來。
傅奚亭眼疾手快的將江意摟在懷裡。
記者們的長槍短炮瞬間就懟了上來。
方池帶着人趕過來時,嚇得一驚。
撥開人羣擠了進去。
一番努力纔將人順順利利的送到會場。
“傅董、傅董、恭候多時啊!”
江意進去,成文愉悅的嗓音傳來。
傅奚亭官方客氣的淺笑剛剛掛到臉上,可以看到成文身邊的女人時臉色瞬間黯淡下去。
傅奚亭其人,遊走於名利場,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早就練成千百年了。
“都說成董找了個可人兒,這麼一看,還真是好眼光,”男人語調慵懶。
成文含笑迴應:“這我就不謙虛了,確實是不錯,我給傅董介紹一下,時月。”
“時月?”傅奚亭似是不認識這人,緩緩地念着她的名字。
頗有一種將她的名字放在脣間細細咀嚼的味道。
“成總的女朋友?”傅奚亭這話,是問的時月。
他當然知道這句話對時月而言意味着什麼,正是因爲知道所以纔會明知故問的問她。
時月聽到這句話時,只覺得心裡好像是插進了一把刀子在狠狠的扭着。
傅奚亭就是手握那把刀的人,此時此刻的他不會將她一刀捅死,因爲那樣實在是太過仁慈,他要一刀一刀的割着她身上的肉,折磨她屈辱她。
比如此時此刻傅奚亭多此一舉的問成文。
“朋友,”時月緩緩牽了牽脣瓣,及其文雅的迴應傅奚亭的問題。
男人落在江意後腰上的手緩緩的磋磨着,笑意淺淺的望着成文,若有所指道:“晨光曉色醉新北,優雅佳人別樣嬌,成董,美人在懷可要抓緊時間了。”
傅奚亭這是變相的催促成文早點把時月搞到手。
時月聽到這話時,垂在身旁的時候微微的緊了緊。
她知道傅奚亭討厭她,痛恨她,但是沒有想到會到如此地步。
既然——————。
即便當初她父親做錯過事情,但年少時的情誼難道就不在了嗎?
他明知她即將誤入歧途不拉她一把就算了,卻還將她往這個火坑裡推。
這就是傅奚亭。
那個可以將毒手伸向初生嬰兒手中的男人。
成文笑着迴應:“是是是,傅董說的是,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知己,我當然要抓緊時間了。”
知己?
傅奚亭失笑。
好一個知己。
“我也想像傅董一樣,得一良人。”
成文一邊說着,一邊將目光落到江意身上,對她投以微笑。
而後者微微迴應:“都說時小姐是九天仙女下凡,成總確實是好服氣。”
江意見到十月的那一刻,腦海中有什麼異樣情緒一閃而過,從時月撞車再到時月找到自己的辦公室,她突然覺得這個女孩子並不如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或許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中,一個人的固有印象一旦被打破,就很難再成立起來。
但到底在算計什麼,江意一時間沒想通。
“傅太太謬讚了。”
時月謙虛迴應。
傅奚亭目光從四周收回來緩緩的落到成文身上:“成董不惜花大手筆來爲時小姐鋪路,這種精神是在是令人羨慕,時小姐覺得呢?”
江意看出來了,傅奚亭似乎與這個時月有仇,所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在引着時月往坑裡跳。
都在將時月往成文身邊推,而這一舉動,正好如了成文的意。
時月卻有所逃避。
不敢直視傅奚亭的目光,也不敢直面回答他的問題。
“難得,”她醞釀半天才來這麼兩個字。
“既然難得,時小姐一定要好好珍惜,待二人好事將近,傅某一定要送上大禮。”
成文聽着傅奚亭這話,簡直就是心花怒放,哈哈笑着拍着傅奚亭的肩膀。
“走走走,我們往裡去。”
傅奚亭鬆開江意的手,看了她一眼,江意點了點頭,他才安心。
知曉的人知曉傅奚亭這是在擔心自家愛人,不知曉的還以爲是妻管嚴。
“江總,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