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175:確定婚期(8000)
這個深夜,並不平靜。
傅奚亭酒後種種不正常的表現讓江意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這種難以接受來自於男人酒後說的每一句話。
看似是醉話,實則每一句話裡都需要琢磨一二。
馬桶上,傅奚亭摟着江意的腰肢,加深了這個吻。
輾轉反側之餘,馬桶成了他們的戰場。
而後牀上。
百般旖旎,接連不斷。
一連數日日日如此,江意近乎是叫苦不迭。
可無奈,自己不是傅奚亭的對手,不管她提任何要求,此時此刻這個男人都不會答應。
江意是虎口的羊,傅奚亭也成了狩獵的那一個。
週日,風和日麗。
萬里晴空彰顯着這日的天氣有多好。
江意晨間起來時,傅奚亭已經不在身旁了。
她抱着被子坐在牀上回憶起昨晚的種種。
在心裡面將傅家的祖宗問候了千百遍。
傅奚亭其人,不是個什麼正經人。
但你又說他是個流氓無賴,可這人與流氓無賴差的極遠。
她處在那個時好時壞的中間反覆橫跳。
江意清晨穿着睡衣下樓時,恰見關青進來,二人視線對上,關青望着江意愣了一下,隨即速度極快的轉過身背對着她。
傅奚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觀關青這一動作吸引去了目光而後視線緩緩後移就見江意穿着睡衣站在樓梯口。
傅奚亭:…………
這事兒說來怪他,本來昨夜江意穿着一身長袖長褲睡覺,極其保守。
鬧到後半夜,身上的這件吊帶還是他給套上去的。
這一時半會兒之前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江意呢?
似是毫不在意,繼續跨步下樓,全然不顧傅奚亭的目光,和正尷尬的關青。
跨步行至餐廳,就見素馨正在準備着糕點,且還有香紙。
她疑惑的看了眼素馨,素馨告知今日要去廟裡。
江意哦了聲,倒也沒繼續追問。
好似覺得這件事情與她無關,她不該不多詢問。
這些年在談判院工作讓她養成了不該過問的事情不過問的習慣。
時時刻刻銘記這一點,無疑是在保命。
“收拾一下,該出門了。”
江意正坐在餐桌上喝水,男人淡淡的嗓音傳來,她微微愣了愣。
“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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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裡,”傅奚亭答。
“求神拜佛保平安?”
“可以這麼說,”傅奚亭點頭。
江意目光微微散開,眼眸中的不可置信毫不掩飾。
“你信這些?”
“我不能信?”傅奚亭反問。
江意本想嘲諷什麼,但想了想,罷了。
她上輩子什麼人沒有見過,一邊殺人一邊拜佛的人多了去了。
越是坐上高位的人越相信這些。
她初到豫園的時候,明顯就覺得這棟房子跟別的房子大有不同。
前庭後院的所有佈局,看似無章法,又有章法。
不用細想,都知道這套房子是風水大師看過的。
越是罪孽深重的人,越容易將這些東西掛在嘴邊。
傅奚亭不過是這衆多人中的一個罷了。
沒什麼好驚訝的。
江意突然發現,她對傅奚亭是苛刻的。
一些問題如果放到別人身上,這個問題不是問題,可一旦放到了傅奚亭的身上,她就恨不得將這個問題放大千倍萬倍,然後去攻擊他。
用言語中傷他。
今日的江意,好似突然之間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選擇宗教信仰是每一個公民的權利。”
江意悠悠然的迴應了這麼一句,然後伸手端起杯子去了樓上。
行至衣帽間時,她從自己常背的書包裡拿出避孕藥,就着水吞了下去。
首都城隍廟是座千年古廟。
廟宇建立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
而且在市中心唯一的壞處就是避免不了交通擁堵。
江意坐在車裡拖着下巴看着眼前擁擠的車流,有些唉聲嘆氣。
而傅奚亭呢?
正在拿着電話處理公事。
只覺得身邊跟坐了只小鵪鶉似的,時不時的唉聲嘆氣。
傅奚亭聽着,也頗爲心煩,伸腳踹了踹她。
眼神警告她閉嘴。
江意哪裡會閉嘴?
挪了挪自己的腿,繼續唉聲嘆氣。
如此就罷,她還試探性的問方池:“要不你放我下來,我走過去吧。”
“明明才900米的距離,堵在這兒都四十七分鐘了。”
“上班高峰期,小太太。”
“你看你看,方池這個憨憨都知道這個點兒是高峰期,就有些人傻不拉幾的這個點出來求神拜佛,咋地?堵在廟門口更能彰顯你的真心實意是不是?這麼大個人了,連個憨憨都不如。”
方池:……….這到底是夸人還是罵人啊?
傅奚亭此時掛了電話,只是電話將將掛下來,就聽到江意這麼一段話。
傅奚亭倒也是不氣惱,伸腳踹了踹駕駛座:“方池,我給你頒個獎?”
方池:……….不敢說話。
“小太太這麼誇獎你,你不該發表一下感言?”
方池:……..我是無辜的。
“這樣吧!看在小太太這麼喜歡你的份上,年底的獎金你就別要了,拿出來上供獻給小太太。”
方池心裡簡直就是日了狗了,本來是注視前方的人,委屈巴巴的回頭看着傅奚亭。
江意本吊兒郎當的撐着腦袋看好戲,方池這一回頭嚇着她了。
一聲怒喝聲響起:“幹什麼呢?看路。”
她被方池撞車給撞成神經衰弱來了。
方池被江意這一吼,吼的人都清醒了。
老老實實的轉身回去開車了。
到達城隍廟時,已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江意跟着傅奚亭一路行至後廂房才知曉伊恬也在
猛然間,她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腦海中有什麼情緒在翻涌着,僅是一瞬之間,即將跨進後廂房的人步伐一轉,準備離開。
卻被傅奚亭一把掐住了腰。
“去哪兒?”
江意望着他,面不改色開口:“衛生間,傅董不讓?”
傅奚亭怎會看不出江意心裡的小九九,溫溫的語調瞬時響起:“走吧!我陪你去。”
江意:.
二人往衛生間而去時,江意在心裡瘋狂的搜索解決方案。
傅奚亭不遠不近的跟在她身後,緊緊盯着她的背脊,似是及其害怕人跑了。
江意深知,今日孟淑跟伊恬二人同時出現在廟裡,絕非那麼簡單。
而今日,素來繁忙的傅奚亭難得的放下公事,也來了廟裡。
江意心裡難免有什麼想法在瘋狂的叫囂着。
那種叫囂,是她明明知曉傅奚亭今日這般所謂何事,可她就是沒有辦法擺脫這個困境,無力拯救自己。
或許說,她知曉自己在深淵。
也知曉這深淵她爬不出去,可偏偏,她是個有思想的人,想掙扎一番,儘管這個掙扎不見得多有用。
“左轉。”
江意在思索中走錯了方向,身後,傅奚亭輕輕的提醒了聲。
她的腳步猛然之間頓在岔路口中。
看着眼前左右兩邊的岔路口,她恍惚看到了自己的人生路。
左與右,截然不同。
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
“江意,不管你現在處在人生的哪一個岔路口,你要知道,人這輩子,遲早是要走上正確的道路,錯便是死,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其中的代價。”
傅奚亭此時,像極了人生導師,對江意說的每一句話都帶着濃厚的勸告。
“有些掙扎,是無用的。”
江意站在他眼前,背脊挺拔且僵硬。
“你知道我這輩子最討厭什麼人嗎?”
江意身影未曾有片刻的鬆動,營救是背對着傅奚亭。
後者問:“討厭什麼?”
“討厭不知緣由就開口嚇規勸的人,你以爲你是誰?”
江意的話並未讓傅奚亭有片刻惱火。
“倘若你不是江意,你也沒機會聽到我所言語的這些廢話。”
江意冷笑了聲,勾了勾脣角,往女廁所方向而去。
壓着她結婚就算了,還來當老好人?
當她江意說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知曉這世間險惡的無知女子?
女生廁所不管在何時何地都是緊俏的,無疑,江意在女生廁所門口排起了長龍。
她低頭思索其中蹊蹺。
隱隱約約聽到人羣中有驚詫聲傳開。
“天啦!傅奚亭。”
“他怎麼會在女廁所門口?”
“本人比報紙帥多了。”
“是東庭集團傅奚亭嗎?”
“是啊,鑽石王老五,首富。”
議論聲在四周傳開。
此時此地的女廁所門口,最爲吸引人的不是廁所里布夠用的坑位,而是站在女廁所門口旁等人的傅奚亭。
江意見此,壞心肆起。
在人羣中充當了一回使壞的角色。
“難得見到真人,得去要個簽名啊。”
“聽說傅董樂善好施,應當不會拒絕的吧!”
江意這一嗓子讓大家都興奮了。
人羣中本就有人躍躍欲試卻不敢行動,而江意這一嗓子似是給了大家一顆定心丸。
剎那間,江意眼見着本來還及其漫長的隊伍在以光速縮短。
一衆信女紛紛朝着傅奚亭走去。
而江意,順勢進了衛生間,省去了排隊的時間。
再出來,女廁所門口已無傅奚亭的身影。
她當然不懷疑傅奚亭是否有本事脫身,一個能將首富豪門世家玩弄於股掌之中的人若是沒本事擺脫幾個女人,豈不是愧對他的名號?
“滿意了?”
江意洗完手出來,手中的水漬尚未來得及擦乾。
剛行至拐角,就聽見男人悠悠然的腔調。
江意扯開脣笑了笑,而後望着傅奚亭伸出了爪子:“來,抱一下?”
光天化日之下這小狐狸笑的一臉盪漾,且說出抱一下這般言語,無疑是徹徹底底的將傅奚亭給迷惑住了。
男人站立不動,江意當真走過去伸出手抱了一下傅奚亭。
直至身上冰涼的觸感傳來,傅奚亭才知曉,江意口中的抱一下,無非就是將她當成了擦手布了。
來擦乾淨手中的水漬。
城隍廟的主持,在首都是許多達官貴人的座上客,他的厲害之處在於一心問道。
是以這些年城隍廟的香火源源不斷。
今日,傅奚亭帶着江意與伊恬前來,無疑是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江意與傅奚亭二人同時跨進後廂房,孟淑見江意進來,趕緊招呼江意過去。
“了空大師。”
江意行了個佛禮,而後緩緩直起身子。
“傅太太好。”
江意被這聲傅太太喊得心頭一蕩,想開口糾正,但又覺得沒必要跟一個出家人斤斤計較。
江意望着人緩緩點頭。
“今日來是想讓主持幫忙算算二人的生辰八字和一個良辰吉日。”
孟淑虔誠開口,望着主持的目光都溫和了些許。
主持遞過來紙和筆讓二人將傅奚亭和江意的生辰八字寫下來。
伊恬將江意的生辰八字遞過去時,主持明顯愣住了。
盯着江意的生辰八字久久不能回神。
許久之後,他拿着生辰八字望着伊恬:“眼前這位——是令媛?”
“正是,是有何不妥嗎?”伊恬本無任何情緒,可猛然間想起了空大師的名號,手掌心驚出陣陣冷汗。
倘若————他看出來了眼前的江意不是江意,該如何?
“並未,只是老衲需要時間算一算,能否請傅先生移步說話?”
傅奚亭與了空大師相識已久,城隍廟的數座廟宇,以及這些年了空遊走的一些貧困區,只要是這位修道者要求,傅奚亭可說是有求必應。
而江意,見傅奚亭跟着了空大師走遠,莫名覺得有些心慌。
後院。
了空大師拿着手中的江意的生辰八字,望着傅奚亭:“老衲就直言了。”
“大師請講。”
“從這位女士的生辰八字,她的壽命已盡。”
了空原以爲傅奚亭會驚訝,可這人並無,只是及其平靜的點了點頭。
“我知曉。”
“傅先生,”主持一驚。
開口規勸:“此事不是兒戲,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人生在世還是要對自然規律懷有敬畏之心纔可,您這樣————怕是不妥。”
傅奚亭呢?
他早已知曉以前的江意死了。
更知曉江芙佔據了這個身體,怪力亂神?
不不不、他高興還來不及。
敬畏自然規律的前提是他的到了自己想要的,否則,其餘的一切都是空談。
“敬畏之心時常有,但所愛之人不常在,大師不一直勸誡晚輩要看眼前嗎?旁的我不知曉,我知曉是,眼前人是我想要的即可。”
傅奚亭是個及其執着的人。
他的執着來源於小時候留下來的個性使然。
在加上成年之後歷經磨難,更加鑑定自己內心的所思所想。
主持望着傅奚亭,一時間
不知該說什麼爲好。
他太瞭解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了,一路摸爬打滾至今。手上沾染不少鮮血的同時,於某些人而言又是一個極大的慈善家。
他明明知曉這其中的蹊蹺,卻甘願落進地獄於之一起沉淪。
“傅先生,在佛法上而言,世間萬物都有自己的歸處,該下地獄的下地獄,該上天堂的上天堂,該留人世間的留人世間,倘若該下地獄的留在了人世間,該在人世間的下了地獄,萬物皆亂,有失章法,在佛家而言這是不圓滿。”
主持規勸傅奚亭,試圖勸他迷途知返。
而傅奚亭呢?
決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他既然看中了江芙,就一定會把江芙弄到自己身邊來,不管她是人是鬼。
萬物衆生,皆不能擋。
面對主持的這一番規勸,傅奚亭本着對老先生的尊重,倒也是沒有將話語說的太過直白與強勢,反倒是用了佛家的一句話加了空大師的所有言語都給擋了回去:“一切衆生,種種幻化,皆生如來圓覺妙心。”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也好,人也好,都是虛假的不真實的,這句話的本意是一切唯心造。
只要他的心留在江意身上,一切都有可能。
主持望着傅奚亭,又低眸看了眼手中的生辰八字。
心中只道:孽緣啊。
這位江小姐本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此時此刻她卻鮮活的站在自己面前。
佛身衆相,衆生爲佛。
這世間的一切、並非不可爲。
後廂房裡,江意坐在椅子上,看着擺在房間右邊的觀音雕塑。
深邃的眸子微微的眯了眯。
她上輩子應當算是個有佛緣之人,年幼時分跟母親去廟裡,見到廟宇裡塑着金身的菩薩雕像,總覺得很委屈,嚴重失分,眼眶中的淚水還會不自覺的往下流淌。
這是後來詢問大師才知曉,如她這樣的人是有佛緣之人。
而今,江意看着觀音雕像微微眯了眯眼,試圖將眼眸中的水汽擠回去,但顯然,未果、
“意意,”伊恬見江意靜坐不動。
擔憂的話語聲從左邊傳來。
江意回眸看了她一眼,恩了聲。
“在看什麼?”
“觀音。”
伊恬坐到她身旁,淡淡的笑容從脣邊拉扯開來。
“看出什麼來了嗎?”
看出什麼來了?
若說佛法是一面鏡子,那麼江意在這面鏡子裡看到了心虛與愧疚,且這些心虛與愧疚都來自於自己,不是別人。
她自幼被父母帶着,走遍了首都的大小廟宇,甚至是遠在千里之外的普陀道場也是他們時常去的地點之一。
父母此生,見多了生命的流逝,所以說他們的本職工作是救死扶傷。
可內心的不安與顫慄不會因爲自己是醫生而有半分好過。
誰不是一邊雙手沾染鮮血,一邊雙手合十虔誠拜佛?
而她自己呢?
這些年遊走於國各大國際談判場,如果說手中沒有人命是假的,她從來不敢標榜自己是一個大慈善家。
人生有太多時刻,爲了求一份心安,她到寺廟一待就是一天。
但伊恬詢問,她不敢如實說。
那些曾經的過往,她必須全都壓在心裡,因爲即便說出來了,也不會有人理解她,更不會有人與她感同身受。
“沒看出來。”
伊恬伸手摸了摸江意的髮絲,用僅是二人能聽見的聲響輕聲規勸:“善良的人會得到菩薩的保佑,你也不例外。”
在寺廟裡,在觀音菩薩跟前,伊恬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江意的內心是動盪的。
是你也不例外,而非意意也不例外。
伊恬這句話裡帶着許多的信息。
她早已知曉自己不是她的親生女兒,明明可以昭告世人來揭穿她,但她並沒有。
她不僅沒有還在她身邊充當起了一個母親的角色,維護她,爲了她改變性格,與那羣妖魔鬼怪作鬥爭。
而此時此刻,站在菩薩跟前,她說的不是菩薩會保佑自己的女兒江意。
而是她。
是她。
是她這個特別存在的人。
江意落在扶手上的指尖都是顫抖的。
“您知道的對嗎?”
內心的愧疚讓她不能再去欺騙這個溫柔的女人。
上輩子的她,從不良善。
在年輕的時候奮鬥事業,疏於對父母的陪伴。回頭想去陪伴他們的時候,卻與他們陰陽兩相隔。
而今看着伊恬,她想到了自己的親身母親。
無情的欺騙之能讓她對生活喪失希望罷了。
她不希望自己成爲一個劊子手
最起碼她不希望自己手上的屠刀對準伊恬。
她已經佔據了人家女兒的身體,怎能在作出傷害人家的事情呢?
伊恬似是知曉江意想說什麼,低垂首,額頭落在她發頂上,溫潤的臉頰讓江意有些慌亂。
伊恬溫柔的嗓音微微響起:“我年輕的時候就一直想生兩個女兒,你是天使,是來圓我年輕時的夢想的。”
江意胸口猛地一緊。
落在身旁的手本想擡起來,卻不知爲何又及其緩慢的落了下去。
在這間廂房裡,他們二人都不敢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即便此時此刻內心波濤洶涌。
他們也會裝作面上若無其事。
傅奚亭跟主持從後院進來的時候就見伊恬和江意正低頭聊着什麼。
江意臉上笑容淡淡。
與他剛剛出去時完全是判若兩人。
“江夫人,”大師的嗓音響起。
伊恬緩緩回眸,對着大師微微彎身:“主持。”
“您也知曉,令媛的情況較爲特殊,今年可供結婚的日子不多。”
大師此話一出,伊恬近乎是脫口而出:“明年呢?”
“也不是不可。”
如果能越往後推那就越好。
可看傅家這摸樣,估摸着是不可能的。
傅奚亭如炬的目光落在江意身上,帶着百轉千回的旖旎,讓江意有些不敢直視。
“江夫人如果真的爲了江小姐好,儘量定在今年。”
主持的這句話別有深意。
可偏偏伊恬聽懂了這其中的深意。
10年六月二十七日,傅奚亭買通寺廟裡的主持,定了個在週期之內最完美的良辰吉日。
七月二十日,月餘不到的時間。
主持將時間報出來的時候,孟淑聽到這個時間甚是欣喜,握着伊恬的手連連顫抖,只道是這時間甚好,彼時江意也放暑假了。
正好有時間來規劃婚禮,屆時她們做長輩的在幫襯幫襯。
孩子們也不至於太辛苦太累。
孟淑的熱情讓伊恬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豪門夫人的影子。
好似此時此刻站在自己跟前的,無非就是一個平常人家的母親。
而傅奚亭也不是所謂的首富。
熱情的讓伊恬這個不善於交際的伊恬有些招架不住。
伊恬一邊聽着孟淑熱情的話語,一邊望着江意,頗有些愧疚,好似覺得沒有將婚期延遲就是對不住她似的。
而江意,一早就知曉了。
從今日她踏進寺廟的大門開始一切就已經沒有了緩轉的餘地了。
傅奚亭的手段是不允許任何事情有辦法的脫離掌控的。
這日離開前,主持站在後廂房的門口目送衆人離去。
卻唯獨對江意道瞭如此一句話:“江小姐,既來之則安之,宿命不可逆,望安好。”
宿命不可逆這句話,讓江意垂在身側的手微微勾了勾。
本想詢問什麼,但最終所有的言語只是化成了一個淺淺的點頭。
這日晚間,孟淑邀請伊恬以及江則上豫園共進晚餐。
而江則,近些時日一直呆在國外,鮮少回來。
是以這日晚間,豫園格外熱鬧。
熱鬧的傅奚亭養的那隻美短都感受到了家裡熱鬧的氛圍。
在地毯上瘋狂打滾。
江意自從寺廟回來,就一直沒多大興致,若是有人跟她說話,她應允兩句,若是無人跟她說話,她索性就陪着貓快快樂樂的玩耍。
“意意,我聽你媽媽說,你也養了貓?”
江意愣怔了一下,啊了聲:“是的。”
“那正好帶過來一起養,正好還能做個伴。”
江意:……….
那隻貓想來也是可憐,自己這個主人到底還是不稱職,養了沒幾天就不見蹤影了。
“在說吧!”她自己入了火坑就算了,還帶着一隻貓一起?
這不是買一送一嗎?
江意可不幹這事兒。
夜間的晚餐,吃的不算平靜。
傅奚亭與江則坐在一起聊得無非都是商場上的事兒,但這事兒雖說言語出來了。
可礙於江意在,二人都未能開懷。
晚餐結束,長輩們陸陸續續離去。
江意與傅奚亭目送衆人離開。
後者剛想開口,與之言語設麼,卻見江意一屁股坐在地上。
沒給他任何思考的機會。
傅奚亭居高臨下的望着坐在臺階上的江意。
目光幽深,但興許是今日解決了一件人生大事,這人心情極佳,從寺廟回來時,臉上始終洋溢着淡淡的淺笑,與江意的不言不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明日讓策劃公司的來家裡?”
江意擡頭,有些悠悠然的睨了他一眼:“來幹嘛?”
“你難道想婚禮之事全權讓長輩們負責?”
“你不是有錢?直接讓策劃公司的全盤解決不就好了嗎?”
江意沒什麼情緒,她現在連自己都沒活明白,哪還有心情去管其他的?
對於婚禮,更是不想操心。
“不準備參與?”
傅奚亭語調微揚。
“你參與嗎?”
江意反問。
“你要是參與我也參與,別站着說話不腰疼,你要是想找個老婆幫你解決一切,跟個傭人一樣的伺候你的飲食起居,那你真是想多了,我不是這般人。”
傅奚亭被江意這機關槍似的言語弄恩的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怎麼接話時,江意又來了:“地獄嘛!得一起下。”
這夜,傅奚亭被江意甩了冷臉。
臨近後半夜時,他從書房出來。
江意人不見了。
消失的無影無蹤。
傅奚亭似是早已習慣了江意如此操作。
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了方池。
壓着怒火的嗓音從聽筒傳出來:“小太太呢?”
“小太太去酒吧了,先生。”
凌晨十二點過五分,江意把方池從牀上薅起來,讓他陪自己去酒吧。
結果行至酒吧門口,因爲自己最賤比比叨叨了兩句,江意讓他待在門口,不許進去。
傅奚亭嘆了口氣,自從江意來了之後,他想開了方池的心情就格外迫切、
“小太太去酒吧了,你在幹嘛?”
方池環顧四周,想了想自己此時的處境。
他在———放風?
應當可以這麼說。
“我在門口,”方池委委屈屈開口,而後又道:“可能是放風。”
傅奚亭擡手撫了撫額頭,難怪江意說他是個憨憨。
“地址給我。”
“小太太說,我要是告訴您地址,他就打斷我的狗腿。”
方池一想到江意那惡狠狠的威脅,整個人都抖了抖。
“方池,誰給你發工資?你拿的是誰的錢?被打斷狗腿和被開你選一個。”
傅奚亭的怒喝聲響起。
方池嚇得抖了抖。
顫顫巍巍的告訴傅奚亭地址。
清風臺在首都是及其有名的存在。
她重活一世,就是在這裡醒來了的,而上次帶方池來的也是這裡。
江意一路前行,行至清風臺的頂頭時,就見一個媽媽帶着一羣豔麗的姑娘從包廂裡出來。
她微微側身,躲過了這羣人,避免與他們撞上。
“也不知道這媽媽是怎麼想的,我們這還有什麼錢可掙?”
人羣中有人在嘀嘀咕咕吐槽着。
“好了,被聽到了就不好了。”
“煩死了,在這樣下去這個月的房租都交不起了。”
江意聽着這些吐槽的生意,然後望着這羣人越走越遠。
走到角落裡,拿出手機給方池去了通電話,喊了方池上來。
剛被打入冷宮的方池乍一接到江意的電話,瞬間又活了過來。
他上樓時,就見江意靠在牆壁上。
“小太太。”
江意勾了勾手讓方池過來:“看到這張照片了嗎?”
“看到了,”方池點頭。
江意將手中的酒杯遞給方池:“一會兒等她出來,想辦法把這杯酒潑她身上去。”
方池:.她打我怎麼辦?
江意:.
“她打不打你,處決於看你怎麼潑。”
江意這話,說的還挺不是東西的,最起碼方池如此認爲。
分章太累了,四合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