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皺着眉頭,把貴族特權的事情暫時放在腦後,目光緊盯着木門上的反震靈紋。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剛剛那個金甲守衛說的確實沒錯,即便這些金甲守衛都不出手阻攔,他也拿這反震靈紋沒轍。
反震符紋跟守護符紋類似,同級的力量強度,幾乎不可能打破它們的防護,至少得高出一個級別纔有可能。
中級反震靈紋,等同於武者的靈嬰境界,再高出一個級別,那就是靈境最後一個階段,合魂。
合魂境界的強者,他所遇到的敵人裡面,也就靈界冥府的那兩個鬼差大概差不多。
當初在靈界,他拼盡全力施展符武力沖天,也才勉強抵擋住那鬼差的隨手一擊。所以,要想破開這反震靈紋,符武力沖天肯定不行。
先不說那數倍反震回來的力量,他根本頂不住,肯定會再次重傷,被扔出城外去。即使不考慮這些,他接連全力出拳,恐怕也很難過反震靈紋所能承受的攻擊閾值。
可除了符武力沖天,他手中所掌握的底牌就只剩下一個了,符武凝冰針雨。
根據他對反震靈紋的瞭解,凝冰針雨倒是不怕反震,關鍵是凝冰針雨攻擊並不集中,而是覆蓋式的攻擊。
想到城北那瞬間被重傷瀕死的上千人,墨非連連深吸了幾口氣。
“管不了那麼多了,必須趕緊破開木門上的反震靈紋。大不了少用幾道符紋,雖然威力差點,但應該不會牽連到太多無辜。”
打定主意,墨非拿出了十道聚水符紋和十道聚靈符紋。
“不能再少了,當初各用五道符紋連孤狼都重傷不了,想破開反震靈紋,最起碼得各用十道。跟剛纔各用二十道符紋相比,這已經縮減了一半,控制好點,問題應該不大。”
聚水符紋和聚靈符紋各十道,再加上他手背上微微閃爍的守護靈紋,墨非暗自深吸了口氣,正準備施展符武凝冰針雨。
距離聽雨樓不遠處,一個身穿藍色官服,身形略胖的中年官員,眯着的眼睛突然睜開:“該死,這小傢伙膽子也忒大了,敢在雙魚城用這招,還連用兩次,要是惹出了那傢伙,連本官恐怕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不行,得趕緊阻止他,這小傢伙太胡來了。”
中年官員臉色大變,一個晃身衝了出去,眼看着就要進入聽雨樓,他突然停下了腳步,耳朵微動,一臉苦澀地退到了一邊,鬱悶地嘀咕:“哎,還是晚了。小傢伙,你自求多福吧,本官是無能爲力了。”
隨着中年官員消失在暗處,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聽雨樓外,來人擡頭瞥了一眼五樓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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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雨樓,小小木門面前,墨非剛準備施展符武凝冰針雨,一聲低喝突然響起:“夠了!年輕人,剛剛這一招就差點毀了我小半個城市,現在又來?難道你連聽雨樓也要一併給毀了嗎?”
墨非震驚地回頭看去,卻見一個錦衣長衫中年人腳下空無一物,竟輕飄飄地從外面飛了上來,一步來到他面前,冷眼瞧着他手上的十道符紋。
面對錦衣長衫中年人虎視眈眈的目光,墨非自知理虧,心虛地小聲辯解:“那個,先前我也不知道這招會引來這麼大動靜,我只是想突圍出來,儘快趕到這裡罷了。而且,現在這些符紋已經減少一半了,應該沒那麼大威力。”
錦衣長衫中年人濃眉一緊:“沒那麼大威力?應該?也就是說,你自己也不確定了?要真再來一次,毀了聽雨樓,我又該找誰說理去?”
墨非張了張嘴,想了半天都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乾脆低頭不語。
雖然他至今仍不知道這錦衣長衫中年人是誰,但剛剛這人出現的時候,虛空飄上來的一幕,已經充分證明了這人的恐怖實力。
而且,包括金甲隊長在內,所有金甲守衛看着這人的眼神明顯有些不對,那是尊敬,甚至是崇拜。
再加上錦衣長衫中年人說話的語氣,墨非隱約也能猜到,這人就算不是雙魚城的城主,也肯定是跟城主同級別的高層大人物。
他剛剛還差點毀了城北那一大片地方,現在人家事主找上門來了,要不是察覺到對方實力實在太強,他早忍不住開溜了。
就在墨非低頭暗自思索着怎麼跑路的時候,錦衣長衫中年人的語氣突然一轉:“看你還知道救人,城北除了房屋建築略有損壞外,倒是沒鬧出什麼人命,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墨非剛鬆口氣,卻聽錦衣長衫中年人的聲音再次響起:“至於這裡,你身上不是帶着信物嗎?難道推薦你來這裡的人就沒跟你說過,帶着信物來這裡的符紋師,待遇跟符紋世家出身的人一樣,無需參加預賽,直接進入複賽階段嗎?”
墨非擡頭,瞪大眼睛瞧着錦衣長衫中年人,小聲問:“您是說,我有信物,也可以跟齊通一樣,根本不用趕着時間過來?而且,我並沒有遲到,隨時都可以進去?”
金甲隊長怒目圓瞪:“放肆!你以爲你是貴族,就敢質疑怒蛟王大人的話?”
金甲隊長這一聲怒喝,把墨非嚇了一跳,那名被收買的金甲守衛距離墨非最近,連忙小聲解釋:“大人,怒蛟王大人說的是真的。聽雨大會,每次都有幾個推薦名額。跟其他參加聽雨大會的普通符紋師不同,持有推薦信物的符紋師,待遇等同於符紋世家的人,是可以免去初賽,直接進入複賽的。”
“不過,推薦名額太少,一般很少會出現。即便真的出現了,通常也有推薦人親自領着進去,我們根本管不着。”
“您既然有信物,要是早點拿出來,我們也不會攔着您,你也早該進去了。”
墨非傻傻地聽着這個金甲守衛的小聲解釋,心裡徹底鬱悶了。
好吧,他緊趕着跑來這裡,用盡了手段,要不是這位怒蛟王及時出現,他很可能連整個聽雨樓都給毀了,可最後還是被擋在了木門外面。
現在,突然有人告訴他,他根本不用趕時間。免去初賽,直接進入複賽,那就是說,即使他沒及時趕過來,差不多十天後再來,也依然來得及。
還有,既然持有推薦人的信物,可以直接進去,那他剛纔跟金甲守衛對峙半天還有什麼意義?
回過神來,墨非暗暗擦了把冷汗,臉色微紅,心裡暗暗抱怨:“那個神秘官員也太不靠譜了,當初怎麼也不說清楚,害得我鬧出這麼大一個笑話。”
要是早知道那塊玉牌信物這麼有用,他就不用緊趕着進城,更不用一路強闖,重傷上千城中守衛,差點毀了小半個雙魚城,還把齊通暴打了一頓,把四靈仙齊家得罪了個透。
想想這些,他就覺得鬱悶:“這也太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