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緊張萬分的富態中年人,墨非默默端起茶水,眉頭微微緊了緊。
“謝宗副院長的反應全都正常,謝家那些長老的話也很合情合理,這件事應該沒問題了。”
“不過,看謝家這些人的反應,不但不慢,相反還相當的快。那我在大門口等了半天,又該怎麼解釋?難道是謝家有人在故意刁難我?”
還別說,仔細一想,這不是沒有可能。
先是謝家的少爺謝鋯,這傢伙跟胖哥奎風很不對付,以前沒少仗着家世欺負胖哥。
如今胖哥奎風是符紋師班的代表人物之一,地位遠非以往可比,謝鋯再想跟以前那樣欺負胖哥奎風已經不可能。而以他跟胖哥奎風的關係,謝鋯暗中給他使絆子,一點都不奇怪。
然後是謝徹,所謂的謝家第一天才。
雖然謝徹死在了秘境中,但他幫助嶽華容狠揍謝徹這件事可不是什麼大秘密。謝徹不可能找他麻煩,卻並不表示跟謝徹親近的人不會找他麻煩。
“我去,我來洛水書院才半年多,也沒特意招誰惹誰啊。怎麼單單一個謝家,我就有兩個敵人了?”
謝家內堂。
“說吧,是誰故意隱瞞了消息,不讓墨非那小子進府門的?”
洛水書院副院長,謝家家主謝宗,輕叩着桌案,目光淡淡掃過下面的一羣長老。
正如墨非所料,謝家上下規矩極嚴,尤其是接待外來賓客方面,更是從來都容不得半點疏忽。
墨非被拒之門外長達一個多時辰,府內包括族長和一羣長老,居然沒有一個人收到消息,這很不尋常。
而且,若非被拒之門外長達一個多時辰,激怒了墨非,墨非何至於強闖謝家府邸,還動手傷了不少護衛,害的謝家丟盡了顏面?
這一切,回到原點,就是因爲有人一開始就故意隱瞞了墨非等在門外的消息。
“家主,已經查清楚了,那個守衛並不是故意怠慢客人,而是得到了三老爺的指示。”
其中一個老人猶豫着看了一眼沉默的謝宗,隨即又補充了兩句:
“聽說謝鋯跟符紋師班的奎風很不對付,而這個奎風,據說跟墨非大師和吳生大師都很是要好。”
“我想這件事三老爺未必知情,應該是謝鋯年少不懂事,不小心壞了規矩。”
謝宗叩響桌案的手指微微頓了頓:
“年少不懂事?既然壞了規矩,那就必須受到懲罰。謝鋯年少不懂事,那就讓三爺給全族一個交代吧。”
幾個老人愣了愣,隨即先後躬身應下。
整個謝家,除了家主謝宗,就屬三爺手上的權利最大。
家主這一開口,儼然是準備藉此事給三爺一個警告了。
“吳生和墨非這件事,你們怎麼看?”
謝宗沉着臉,淡淡看了一眼幾位老人。
“先穩住這位墨非大師,然後,儘快搞定吳生。”
“我們的目的本來就不是跟他們死鬥,只要能儘快從吳生口中拿到符紋師的秘密,以後的事情就跟我們無關了。”
這位長老剛剛還跟墨非說得在情在理,一副不願跟墨非爲敵的樣子,可這時候,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卻跟先前的態度截然不同。
“那進展如何?”
謝宗沒有否定這個長老的意見,卻直接問起了進展。
這位長老頓時語塞,好半天才嘆了口氣,吐出了兩個字:
“慚愧!”
謝宗淡漠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吳生不過是很普通的符紋師,在遇到墨非以前,連進入洛水書院的資格都沒有。”
“你們一羣長老,吃的鹽比他吃的米還多,這都一個多月了,你們居然連小小一個吳生搞不定?我們謝家堂堂長老,什麼時候這麼沒用了?”
幾個老人臉色都相當難看,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們手段用盡,偏偏就是奈何不了一個吳生,別說是家主,就是他們自己,也很是惱怒。
“哎,家主有所不知,符紋師比傳聞中還要難以應付。”
“我們用電刑,他身上突然冒出雷電,反倒弄壞了我們的刑具。用火刑,他身上就跟着冒火,而且那火焰還很不尋常,連精鋼鍛造的鎖鏈都沒能撐住片刻,眨眼就只剩下一地的粉末。”
“此外,各種逼問手段,我們全都用上了。可不管他怎麼虛弱,總有神秘力量出現保護他,我們實在是束手無策了。”
一位老人深深嘆了口氣,一口氣就把難處全都說了出來。
符紋師的手段層出不窮,尤其是靈紋師,但凡是靈紋,多少都有一點靈性。無需靈紋師指示,關鍵時候,靈紋也會主動替靈紋師擋下危險。
吳生符紋水平雖然不高,但好歹也是三九,接近四九的初級靈紋師,即使不算符武的力量,其實力也並不遜色於一般的靈境第二階段靈嬰境的武者。
而且,吳生跟墨非不同,墨非追求的是精簡,而吳生追求的卻是多多益善。
單論靈紋的數量,以及手段的多寡,即便是墨非,也無法跟擁有三十多道靈紋的吳生相比。
謝宗緊了緊眉頭,眼中閃過一道冷光:
“不管符紋師的手段有多少,他始終只是相當於靈丹境的武者。既然酷刑逼問行不通,那就告訴他,若是答應配合,事後還可以放他一條活路,不然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我們若是沒辦法從他身上得到符紋師的秘密,他就失去了利用價值,留着也沒用,明白了嗎?”
幾個老人面面相覷,最後齊齊點頭:
“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了。”
正如謝宗所說,不管符紋師的手段有多厲害,吳生的修爲境界擺在那兒,相當於武者靈丹境的修爲,頂多就是武者靈嬰境的實力。
而謝家衆多長老,最差都是靈嬰境界,絕大多數都是合魂境以上的實力。
以前奈何不了吳生,那是他們擔心用力過度,不小心把吳生弄死了。
既然家主都話了,要是真的無法得到符紋師的秘密,吳生就沒有了價值,殺了也不打緊,那他們還怕什麼?
當幾位長老紛紛告辭下去,謝宗閉上眼睛休息,另一頭的大廳裡,墨非耳朵微微動了動,一道符紋漸漸黯淡了下去。
突然,墨非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怒火。
“好,好個謝家,居然敢耍我!”
“要不是我想看看是誰故意刁難我,把我擋在門外,特別用了一道聞聲符紋,我還真不知道,原來你們謝家膽大包天,居然敢窺覷符紋師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