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這麼一問,剛剛還連翻白眼的光明小姑娘,頓時縮了縮小腦袋,連聲音也弱了下去。
“這個嘛,本姑娘當然沒有失去記憶了,可這不是在別人的世界嗎,我們當然得儘量低調點。
有了這十幾年的緩衝,相信那位娘娘也就不會懷疑你了。
而且,就算我沒有提前叫醒你,你自己這不是也能恢復記憶嘛。”
看着小姑娘心虛的小模樣,墨非很是懷疑這番解釋的真實性。
“儘量低調?真是這個原因?該不會是你又睡着了,還一不小心睡過了頭吧?”
墨非這話才說完,光明小姑娘那張小臉頓時就僵住了,好一會兒才連忙搖頭。
“怎麼可能?本姑娘可是聖紋意識,就算是真睡着了,也不可能一睡就是十幾年啊。”
墨非翻了個白眼,且一眼就看穿了小丫頭的心虛。
顯然,他猜對了。
換了別人,確實不可能一不小心就睡過了頭,可這小丫頭卻是例外。
不爲別的,就因爲這小丫頭不僅有前科,更是前科累累。
從他十幾歲剛剛成爲光明之主開始,光明小姑娘就一直都在沉睡,即使偶爾醒來,時間也極短。
這裡面,聖紋受損固然是原因,可小姑娘嗜睡的毛病,絕對也是原因之一。
別忘了,末世浩劫降臨之後,光明聖紋也算是徹底恢復,可光明小姑娘依舊時不時就睡着了不管事,好幾次都是出事了才冒出來。
顯然,這次很可能也不例外。
至於一睡就是十幾年,換了其他地方,確實不太可能,小丫頭就算再貪睡,也不至於一睡就這麼長時間。
可這裡是什麼地方?古崑崙!
這裡的時間和空間經常混亂,這裡的十幾年時間,外面到底過去了多久,恐怕誰都說不好。
而在墨非的感知中,外面頂多也就過去了十天半月而已。
作爲聖紋之主,這個世界對他的影響相當有限,這點感知能力,他還是有的。
光明小姑娘一次貪睡,十幾年是不可能,可若只是十天半月,這卻很有可能。
“這裡就是傳說中的古崑崙嗎?也好,趁着這個機會,我得好好修煉一番了。”
知道了大概真相後,墨非隨手就將光明小姑娘重新放回頭髮裡,然後小聲嘀咕了一句。
“墨非,你說什麼?什麼古崑崙,那是哪兒啊?”
王虎耳朵動了動,隨即就奇怪地看了過來。
“咳咳,沒什麼,你肯定是聽錯了。
對了,你怎麼停了,又遇到難題了?那咱們一起想想辦法。”
墨非輕咳了兩聲,隨便糊弄了過去,然後趕緊轉移話題。
剛纔他跟光明小姑娘的對話,全是在心裡面,可並沒有說出聲。
唯有這最後一句,墨非有些疏忽,這纔不小心漏了餡。
幸好,王虎向來神經大條,墨非簡單兩句話就讓他轉移了注意力。
一處荒涼的戈壁上,幾個年輕人合力拉着一輛馬車緩緩前進。
而在馬車上,那是一頭至少五百斤的大野豬,大野豬渾身上下佈滿了深淺不一的血痕,儼然早已死去多時。
“大師兄,這頭野豬拿回城裡,大概能賣多少錢啊,也不知道夠不夠買回脈散?”
“回脈散是通遠樓的獨門秘方,一兩就要一千錢,我們這頭野豬賣掉,最多也就五千錢,五兩回脈散而已,根本不夠用。”
“那怎麼辦?師傅有舊傷在身,勉強突破,實在是太危險了,至少還要一斤回脈散才行啊。”
馬車旁邊,幾個少年男女剛剛還滿臉喜色,可一提起這些,大家頓時愁容滿面,一時間全都沉默了。
他們這次集體出外打獵,運氣好才撞上這麼一頭受傷不輕的大野豬,也算是撿了個便宜。
本來,這是件大好事,這麼大的野豬,運回城裡,絕對能賣個高價。
足足五千錢,他們幾個活了這麼多年,卻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大筆錢呢。
可提到師傅的舊傷,大家就高興不起來了。
他們幾個都是孤兒,全靠師傅收養,並養育長大,還練了一身不錯的生存本事。
平時,他們師徒就靠城裡一家不起眼的小武館過生活。
說是武館,其實真正的徒弟也就他們幾個,其他大多都是窮苦人家出身,隨便學點基礎功,不至於手無縛雞之力罷了。
只靠武館,他們師徒幾個也就勉強混個溫飽,實在困難的時候,還要出門打獵,換點餘錢。
這種生活雖說算不上有多富足,可好歹也餓不死。
但近前,城裡幾家武館競爭激烈,連他們家這不起眼的小武館也不免受到了波及。
就在七天前,他們的師傅接到了挑戰書,勝者活,敗者死!
這是武館之間的挑戰,不僅關乎榮譽,更是這一行的規矩,不容拒絕。
然而,外人不知道,他們幾個師兄弟卻再清楚不過。
他們師傅雖然實力不差,挑戰者未必就能得逞,可他們師傅早年曾落下不輕的舊傷,一旦出手太過激烈,很可能就會突然發作,這可是要命的大事。
他們幾個倒是想拒絕,大不了關閉武館,只要能保住師傅的性命就夠了。
無奈,他們的師傅沒有答應。
而且,爲了應對即將到來的挑戰,他們的師傅還打算冒險突破。
帶着舊傷突破,這麼做實在是太過冒險了,一個不好可就是走火入魔的結局。
當然,他們的師傅真要是突破成功了,他們以後將不懼任何挑戰,至少保住小武館是綽綽有餘了。
他們幾個都不希望師傅冒這個險,然後就打聽到了城裡的通遠樓有回脈散出售,這正是給師傅治療舊傷的最好藥物。
但很可惜,只看那價格,他們師兄弟幾個心裡就再次絕望了。
一斤回脈散,至少也要一萬錢,這還是最低價。
而他們手上,即便賣掉這頭大野豬,全都算下來,也還缺了個不小的口子。
“不用擔心,師傅還要準備兩天調整狀態纔開始突破,這兩天時間就是我們的機會。
若是運氣好,再來一頭差不多的野獸,加上我們的那些餘錢,差不多也該夠了。”
就在幾個年輕人露出絕望神色的時候,爲首那個一直都沉默的冷漠青年,卻突然頭也不回地開口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