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墨盛主動上前解釋:“諸位,你們所說的齊府寶藏,我墨盛可對天誓,真的從未見過。但根據小兒所言,那批寶藏確實存在,只不過據說早已運往符師公會。諸位如果還不相信,大可前往符師公會驗證,或者沿路查看運送的蹤跡。”
瞧着墨盛不似在說謊,關三少等人紛紛沉默不語,似在考慮墨盛的提議。
這時,薛胖子眯着眼睛,突然笑了兩聲。
“呵呵,驗證?查看蹤跡?不愧是小鎮第一大族的家主,你真正的目的,怕是想拖延時間,等你們的援兵趕來吧?”
拖延時間?
關三少等人的臉色紛紛轉冷,瓊山齊府的族庫非同小可,他們不過是因爲距離這裡不算太遠,這才能及時趕過來。真要是拖久了,等各方勢力紛紛聞訊而來,就算他們是頂尖靈宗,到時候也未必能有多大優勢。
羅家家主苦笑着辯解:“諸位實在是高擡我們了,溪水鎮就巴掌大的小地方,能請來御獸仙宗的仙師大人出面已經是天幸了,哪兒還能找來更多援兵啊?”
這話聽上去是不錯,也沒人相信小小溪水鎮真的藏龍臥虎,但就這麼幾句話就想打了他們,這顯然不現實。
薛胖子冷眼掃向四大族所有人,目光閃爍。
“沒有援兵?我看不一定吧。剛纔誰說的,你們這麼多都沒見過齊府寶藏,墨盛你家那小子又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
“既然他比你們所有人的消息都更靈通,那麼,你們請不來援兵,他是不是可以呢?嗯?”
薛胖子眯着的眼睛陡然睜開,一股若有若無的壓迫籠罩在四周,家主墨盛,以及蘇老等四大族所有人,紛紛滿頭大汗,雙腿打顫。
羅家家主神色變換,突然手一指,咬牙大喊:“墨家少爺墨非就在那裡,你們要是還不放心,大可以親自去問他。”
家主墨盛,還有蘇老等人臉色瞬間大變。
“不好!”
薛胖子冷眼掃過墨家衆人,然後順着羅家家主所指的方向,很快便鎖定了墨非的替身。
“切,還以爲是什麼了不起的年輕人呢,原來不過是個只敢躲在女人後面的繡花枕頭。我薛某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這種人,去死吧!”
看到薛胖子突然對墨非拔刀,墨家衆人全都急了,不管墨非平時怎麼胡鬧,他始終都是墨家小輩中最有希望的一人。
而且,現在墨非可是墨家唯一能跟木子大師說上話的重要人物,尤其是在墨家危在旦夕的時候,墨非就更不能出事了。
眼看着這一刀朝自己這邊落下,羅敏敏緊咬着嘴脣,倔強地擋在墨非面前的同時,忍不住求助地看向了不遠處。
廖青衣撇嘴冷笑,把頭扭向了一旁,避開了羅敏敏的目光。
“救人?別開玩笑了,敢當着我的面跟敏敏拉拉扯扯,我沒出手教訓他就算是寬宏大量了,還想我冒着得罪月虹宗的危險救人?哼!”
羅敏敏緊咬嘴脣,倔強地把墨非護在身後,但手中的軟鞭還沒出手,就被刀背打飛了出去。
一抹刀光臨身,墨非的替身神色漠然,似乎全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就在他即將身死的那一刻,一道身影突然擋在了他面前。
鄭璇!一直都默默跟在墨非替身和羅敏敏身邊的鄭璇,竟在最後時刻準備替墨非去死。
墨非替身臉色微變,一步踏出,將鄭璇撞開,刀光入體,透背而出。
“墨非!”
“非兒!”
墨家衆人,還有羅敏敏等人失聲驚呼。
薛胖子看都不看想要衝上來的墨家衆人,一步踏出,湊到墨非替身的耳邊。
“嘿嘿,小子,要怪就怪你跟那位所謂的木子大師關係太近,既然他自己躲在裡面不出來,我就只好先拿你開刀了。我倒要看看,等我把你們一個個全都殺了,那位木子大師還能不能繼續躲下去。”
墨非替身微微一愣,旋即平靜地淡淡一笑。
“原來你的目標是木子大師啊,那你可以放心了。雖然我肯定死不了,但木子大師還是會找你,哦,還有你們所有人,血洗溪水鎮這筆血債,木子大師會找你們好好清算的,你們等着吧。”
墨非替身平靜的目光,一一掃過薛胖子和後面的關三少等人。
看着這個年輕人,身上明明插着一把刀,卻半點鮮血都沒有,尤其是那張臉上,平靜全無半點痛苦的表情,關三少等各方勢力爲之人,沒來由的一陣心驚。
“是嗎?那這樣呢?”
薛胖子殘酷地轉動刀身,儼然是要把墨非開膛破肚了。
然而,就在墨家衆人面無血色,不忍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墨非替身微微顫抖了一下,臉上竟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哎,主人水平提高了,我這替身想死都這麼難。加上這一刀,總算是差不多了。”
薛胖子眉頭微皺,緊接着手中的大刀突然一輕,他的眼睛漸漸瞪得滾圓。
不但是薛胖子,墨家衆人,還有臉上全是淚水的羅敏敏和鄭璇,所有人全都驚呆了。
不見了!
一個明明即將死在薛胖子刀下的普通人,就在衆目睽睽之下,悄無聲息地沒了。
沼澤深處。
茅草屋裡,墨非的身體突然微微顫抖了一下,睜開眼睛,看着前方,低沉的聲音從他嘴裡傳出。
“你是誰?”
四周空蕩蕩的,看不到半個人影。
然而,在墨非眼中,身前五步的位置,一個身形模糊的中年人,正靜靜與他對視。
“我是誰,這並不重要。反正時候到了,不用我說,你也會知道,時候不到,我就是說了,你也不信!”
墨非撇了撇嘴:“你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中年人不惱不怒,平靜地看着他。
“力沖天,凝冰針雨,大火球,這三種符武的各種變化,我剛剛已經全部施展了一遍,相信你很快就能全部回憶起來。”
墨非沉默了,這幾天他一直都在沉睡,而在夢裡,正是這個中年人不斷向他演示着各種符武。
更讓他難以釋懷的是,看着中年人施展的各種符武,那種莫名的熟悉感竟頻頻出現。
儘管中年人施展的符武,他並不陌生,正是力沖天,凝冰針雨和大火球,僅僅是方式和手法略不一樣罷了。
但那種熟悉感非同一般,就好像這些符武,他曾經千萬次地練習過,根本不需要重新練習,僅僅看過這一遍,其中大多他都能一次性施展出來。
就好像,有人硬是將他從未見過的符武,一股腦全都塞進了他的腦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