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玉妹子走了。”
袁放嘆了口氣，手裡拿着一份書信，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程鷹沉默了，袁輔和袁獻在走進來的那一刻，心裡就已經有了準備，並沒有太多震驚。
帳篷裡的東西都收拾乾淨了，這說明玉夫人早就有了離開的打算。
雖說是不辭而別，可程鷹和袁放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相視苦笑。
數百年的交情啊，他們哪兒能猜不到玉夫人的想法？不辭而別是故意的，這擺明了是不想再連累他們了。
因爲玉夫人若是跟他們提出離開的意思，袁氏三兄弟肯定會繼續沿途保護，就連程鷹也無法放心，說不定也得跟上去。
但玉夫人不辭而別，連即將去哪兒都沒在信中留下半點線索，他們就是有心跟上去保護，也不知道該去哪兒找人。
袁輔和袁獻也沉默了，玉夫人的事情暫且不提，莫凡對他們可是有救命之恩，可他們現在卻連當面道謝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剛纔一直尾隨他們的風騎士傲狂，在得知玉夫人不辭而別後，隨即就失去了蹤影。
開玩笑，他傲狂是聖殿騎士，跟龍鷹閣和袁氏三兄弟一點都不熟。
要不是爲了莫凡，他才懶得插手這件事呢，真當跟毒皇爲敵很好玩啊？
既然玉夫人走了，莫凡也很可能跟着一起離開了，那他還留下來做什麼？當然是趕緊追上去啊。
……
襄城西，二十里外的小鎮上。
莫凡十分無奈地跟在玉夫人身後。
他們離開襄城後，一路往西，連續趕路，直到這時才進鎮稍微休息下。
“姥姥，用得着走這麼急嗎？”
這個問題他都已經忍了一路了，這一刻，他終於不打算再忍了。
“不急？你以爲袁氏三兄弟還有程鷹他們追不上來嗎？”
玉夫人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姥姥，你也太自信了，我看他們就未必會追上來。
再說，就算他們追上來又能怎樣？正好告別，我們這不辭而別，總感覺不太禮貌。”
莫凡很是不理解地反駁了兩句。
老實說，他並不認同玉夫人不辭而別的做法。可惜，玉夫人從頭到尾就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在天還沒亮的時候，他就被玉夫人悄悄喊醒，然後，什麼解釋都沒有，直接就帶着他離開了。
“不禮貌？怕是你根本就不想走，還想留下來接受人家的感恩吧？”
玉夫人冷笑了一聲，還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什麼叫自信？這是瞭解！這小子分明就是在懷疑本座的魅力。
莫凡嘴角抽動，頗有些無語。
什麼感恩，他有這麼虛榮嗎？
只不過，大家好歹相識一場，離開道個別，這不是很正常嗎？
像這樣離開都要偷偷摸摸的，似乎纔是真的不正常吧？
不過，玉夫人突然莫名其妙地生氣了，未免成爲撒氣包，他聰明地選擇了沉默。
鱈兒偷笑着碰了碰他的手臂，莫凡隨即就回了個無奈的眼神。
他明白，鱈兒這是在替姥姥向他表示歉意，但他根本不需要，因爲他本來就沒打算跟玉夫人計較。
“強者都有自己的尊嚴，袁氏三兄弟還有程鷹他們也不例外。
前幾天，先後面對鎮山拜丞和絕影武邑的威脅，我就曾猶豫過要不要繼續連累他們，但當時，我一直都沒有開口。
我並不是擔心自己會落在毒皇的人手上，但我知道，只要我答應了鎮山拜丞或是絕影武邑的威脅，袁氏三兄弟和程鷹他們以後就沒臉見人了。”
玉夫人瞥了一眼兩人的小動作，卻裝作什麼都沒看到，而是嘀咕着自言自語。
莫凡微微皺眉，隨即就沉默了。
他隱約明白了玉夫人不辭而別的原因，歸根到底，她只是不想連累了袁氏三兄弟，還有程鷹的龍鷹閣。
強者都有自己的尊嚴，尤其還是當世頂尖強者，封神級別的存在。
面對強大的毒皇使者，不論是袁氏三兄弟，還是龍鷹閣的閣主程鷹，爲了強者的尊嚴，明知不敵，他們也沒辦法退縮。
而玉夫人若是真的接受了鎮山拜丞或是絕影武邑的威脅，那就是不相信袁氏三兄弟和程鷹他們，更是在助紂爲虐，幫助敵人踐踏他們的強者尊嚴，讓他們從此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
爲了防止類似的情形再次出現，玉夫人只能選擇不辭而別，這也等於是無聲地拒絕了袁氏三兄弟和程鷹他們的保護。
而且，玉夫人這麼做，也算是幫袁氏三兄弟和程鷹保留了體面，讓外人無話可說。
畢竟，這可不是袁氏三兄弟和程鷹畏懼毒皇，或是被打怕了，而是玉夫人自己拒絕了他們的好意，執意不要他們的保護。
“姥姥，你對我還真是有信心呢。”
明白了玉夫人的苦心，莫凡無話可說，但他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
不想連累袁氏三兄弟和程鷹的龍鷹閣，可這位玉夫人臨走卻沒忘記帶上他。
難道在這位玉夫人眼中，他就不會被連累嗎？
“當然，至少你也算是跟鎮山拜丞和絕影武邑一個層次的強者了。
毒皇那老傢伙狗腿子雖然不少，但像鎮山拜丞和絕影武邑這個層次的頂尖強者可沒有幾個。
再說了，你可不止是武者，袁放他們不在，你也剛好可以全力出手，這樣你還怕什麼？”
玉夫人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一副對莫凡的實力相當信任的樣子。
莫凡再次無語。
拜託，符紋師的力量能隨便用嗎？除非有把握滅口，不然，一不小心可就暴露了。
在龍鷹閣，哪怕真的暴露了，人家感念他的救命之恩，未必就會傳出去。
可毒皇的人一旦知道了這個秘密，那就絕對不會替他保密了。
還是說，反正暴露了符紋師的身份，那也是我的事，跟你玉夫人無關。
你玉夫人這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嗎？
但還別說，要真能肆意使用符紋師的力量，毒皇還不好說，那畢竟是帝國六大至尊之一，太多事情無法預料了。
可毒皇的那些狗腿子，例如鎮山拜丞什麼的，只要給他足夠的準備時間，他至少也有七八成的把握可以滅掉這些人。
想到這裡，莫凡眼睛不由亮了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