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昧的問一句,此行方師兄有何打算?符脈之中,又有誰帶隊?”
魏東聽到方林指名道姓讓蘇林前往,便已隱隱猜測到方林只怕是依然在覬覦蘇林身上的法兵護甲。
只是他想不明白,法兵護甲固然珍貴異常,但那蘇林如今身份大變,在宗門之中的地位已是不遜於五大長老。而方林竟然爲了一件符器,連宗主師弟都敢去算計,未免太過膽大包天了。
難道說,方林在做什麼事情,需要法兵護甲的幫助?
冷天縱沉默旁觀,宗主秦夜月代師授徒,將新入門弟子蘇林收爲師弟一事,他已接到宗門傳訊。不過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如今他這一脈與武脈之間的裂痕越來越大,甚至已到了無法彌補的境地,一旦符脈向武脈發難,與符脈勢力走的近的他與秦夜月和金鈴之間便是不死不休的關係。
既然如此,只要不是危及到符脈和他的利益,他自是不關心秦夜月做了什麼。
況且那新入門的弟子蘇林據說只有凝真巔峰的修爲,甚至連他的徒弟魏東都已達到先天蛻凡中境,這等小人物,如何會被他放在眼裡。
故而,按說蘇林成爲宗主師弟,各長老都該奉上禮物,前往見面的規矩,也被冷天縱刻意忽略。當然並不是他一人,除了金鈴之外,其餘符脈三位長老更是恍若未聞,連面都不露一下。
此時聽方林的意思,似乎有意針對蘇林,對他來說自是毫無阻礙,便靜靜聽着徒弟魏東與方林的對話。
只見方林聽到魏東的問話,頓時苦笑道:“符脈之中,自是師弟我親自帶隊。到了這等時候,師弟也不隱瞞了,那蘇林身上的法兵護甲,對我極爲重要,甚至關係到日後能否順利進階到靈符師的地步,所以,無論如何,屆時還請魏東師兄全力助方某得到那件法兵護甲!”
“法兵護甲?這可是好東西,此等寶貝,莫非就在蘇林身上?”
二人的對話讓冷天縱呆了一下,他倒是沒想到這位新入門便走了狗屎運成爲與自己平起平坐的小傢伙竟然會有如此珍貴的寶物。
要知道,就算是冷天縱自己,也僅僅擁有一件法兵護甲。而這套護甲還是當初大長老冷天縱獎賞他投靠之功的物品,據他所知,整個秘宗,除他之外,便只有宗主秦夜月擁有一件名爲‘浣紗霓裳’的護甲。
當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其他長老究竟有無法兵護甲,冷天縱也不得而知。但據他這些年觀察,卻是並未發現有長老身着此等戰甲。
由此可見,法兵護甲是何等的珍貴。
師尊問話,魏東自然不敢懈怠,連忙恭敬回答:“回稟師尊,蘇林身懷法兵護甲,是他親口承認過的。據符脈的章行龍師弟所言,當日蘇林加入宗門時,章師弟本想與他切磋一下,卻是被一股奇異的力量生生彈飛受傷。”
冷天縱是何等人物?他一聽便知道是那章行龍想要行下馬威,卻反被蘇林教訓。
他自不會挑破其中齷蹉,皺眉思索道:“彈飛出去——法兵護甲雖然僅僅只是法兵級符器,但相較於尋常法兵,護甲煉製非但困難無比,所需材料珍貴,而煉製出來的威力,也是極大。本尊聽說有強大的法兵護甲,甚至就算是玄兵也難以將之劈開!章行龍修爲不弱,卻遭受反噬,這麼說來,那蘇林只怕真的擁有法兵護甲!”
方林一臉鬱悶道:“弟子也是基於此,才推斷出蘇林當日放眼懷有法兵護甲一事應當屬實!只是那蘇林頗不識趣,弟子曾遣人與之相商,置換他的護甲,卻被他打傷丟出門外。今日弟子專門委託武脈明軒師兄前去協商,仍然被他擊敗後趕了出來。”
“什麼?這蘇林竟是如此張狂?簡直是豈有此理,丟盡了我武脈的顏面!”
冷天縱閉關潛修,對這些事情並不知曉,聽到方林這般一說,頓時勃然大怒。
魏東心中冷笑,這方林顛倒黑白的本事當真了得,日後卻是要防備一下,否則哪天被他坑了,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方林不清楚魏東所想,依然一臉鬱悶道:“這還不止,魏東師兄看不過眼,親自出面爲那被蘇林丟出門外的弟子討回公道。可誰知公道沒討回來,反倒惹出了四長老,真不知那蘇林究竟是何來頭,竟能獲得宗主和四長老的庇護!”
“嗯?還有這等事?”
冷天縱愣了下,目光灼然望向魏東:“東兒,方師侄所言當真?”
真個屁!
魏東抑鬱不已,這廝分明顛倒黑白,亂說一通,他被四長老金鈴教訓倒是真的,只是這等事情丟人至極,他又理虧,怎會四處宣揚?
不過此時不配合方林也是不成,剛纔方林出言將他留下,又爲他爭取進入庚界的名額。其實就算方林不爭取,以師尊冷天縱對他的寵愛程度,也必然會有他一份。
方林這麼一爭取,反倒讓他欠了一份人情。這般一想,魏東頗有些後悔,爲何會好奇心起,留在這裡。
看着師尊陰沉的模樣,他只好硬着頭皮道:“回稟師尊,確有此事。當日弟子看不慣那蘇林跋扈的模樣,忍不住出手教訓,恰逢四長老路過,教訓了弟子一頓!”
冷天縱一聽此言,便已明白其中情況,他深深地看了眼方林,神色轉淡:“七日後,本尊會安排人在插天峰下與符脈弟子匯合。除了此事,方師侄還有其他要說的嗎?”
壞了,裝過頭了!
方林看到冷天縱神色冷淡下來,不禁暗自後悔自己未免有些小瞧五長老的智慧了。
不過他倒也不懼,依舊擺出恭敬的態度:“師侄此來,僅爲庚界人選之事,冷師叔既然有所安排,師侄便就此告辭了。”
冷天縱有些惱怒方林言語中的挑撥,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方林呵呵一笑,向魏東使了個眼色,便徑自離去。
看着方林的背影,冷天縱淡淡提醒着魏東:“此子心機太深,與之合作,要
打起十二分心眼!”
魏東也覺得方林此子太過陰險,連忙點頭道:“師尊指示,東兒銘記在心!只是此去庚界,若方林要東兒出手一起對付蘇林,又該如何?”
冷天縱冷笑道:“庚界一事,只怕我武脈弟子從未獲知,那處靈域是大長老去年發現的,據說其中藏有一絲庚金之氣!方林欲求法兵護甲,其目的想必是爲了那一絲庚金之氣。要知道庚金之氣乃天底下最鋒利的寶物,若沒有法兵護甲護身,以符修的孱弱肉體,想要捉住它,無異於癡人說夢。”
魏東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他三番五次催促東兒對付蘇林。”
冷天縱略微沉吟,森然道:“他倒是大手筆,爲了得到法兵護甲,竟然連庚界的名額都捨得讓出來給武脈一部分。既是如此,你幫他一次倒也無妨。不過切記,若是動手,定要一擊致命,絕不能讓姓蘇的那小子活着回來!”
冷天縱猙獰的模樣令魏東不寒而慄,他連忙應下:“東兒謹遵師尊法旨!”
——
庚界!章長老發現的一處金系靈域,他老人家貢獻出來,用以作爲符武兩脈弟子歷練之地。武脈之中,擁有五個名額!
這則消息就在方林離去不久,開始在武脈弟子中間流傳,短短几日,就已蓋過蘇林成爲宗主師弟,獲得九宗論道資格的議論,成爲宗門之中最熱門的話題。
“喂,你報名了沒有?聽說只有五個名額,不過其中一個已經被那位蘇小師叔佔去了!”
“廢話麼不是,那蘇林不知是何來頭,成爲了宗主師弟也就罷了,竟然還被內定了名額,好處都被他一個人佔了,簡直豈有此理!”
“誰說不是呢,他孃的,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運,一躍成爲我們的師叔,得以代替大師兄參加九宗論道,如今更是進入庚界歷練。要我說,就算大師兄重傷難愈,九宗論道也不該是他一個凝真巔峰的傢伙有資格參加的,肖宇師兄可是先天蛻凡境強者啊,這一次竟然被排除之外,太不公平了!”
“聽你這麼一說,肖宇師兄還真是可憐,也不知此次前往庚界歷練,有沒有他一份!”
“嘿嘿,我可是聽說肖宇師兄被魏東師兄叫去談話了,想必他一定能去,還是想一想我們怎麼爭取到剩下的三個名額吧!”
——
就在衆人議論之時,天木靈域核心,一名相貌冷峻,眸子中帶有血色的長髮青年施施然從魏東的木屋中走出。
身後,魏東面帶微笑,揮手告別道:“肖宇師弟,四日之後,就靠你了!”
青年一身冷肅,轉身重重點頭,眸子中血色驀地更濃幾分。他猙獰一笑,一聲不吭大步離去。
望着肖宇的背影,魏東忽而收斂笑容:“方林啊方林,魏某可謂是仁至義盡了,千萬別讓某失望啊!”
他目光望向核心區域的另一方,那裡正是林素閉關潛修之地,突然間,魏東仰天狂笑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