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孃親被搶了
聽見這聲,甜兒順着容恆手指的方向望過去。
一名身材瘦小的少年坐在那胡吃海喝,烏黑的長髮被束在腦後,有幾穝滑落下來從耳後垂下。白淨的臉上沒有任何脂粉裝扮,那雙低垂的眼睛,美麗到可以令天上的繁星都爲之遜色。
儘管如此,甜兒還是發現了,那名少年不過是女扮男裝罷了。
“容王……”甜兒有些遲疑。
雖然這是國宴,但是說到底是爲了增進各國的友誼,說白了,如果君王看中那個女子便可以賜酒之名將她帶走,這是數百年來流傳下的規矩,容恆不可能不知道。
“乖,幫了本王這個幫,本王一定好好謝你!”容恆貼近甜兒,壞壞的勾起她柔嫩的耳垂,象徵性的一咬,立刻引得甜兒渾身一抖,差點把酒撒掉。
甜兒羞紅了臉,柔順道:“是!”
若薇好不容易摒除雜念,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眼前的美食上,冷不丁被一聲甜膩的聲音打斷。
“甜兒見過奕王!”甜兒走到弈之厲邪面前,十分禮貌的向他行禮。
弈之厲邪捏着酒杯看着面前的女子,溫潤的臉上透着淡淡的笑意,他禮貌的點頭,卻並不說話。
甜兒有些尷尬,弈之厲邪這樣明顯是不想搭理她,那她等下如何賜酒給他身邊的那位女子呢?
甜兒忍不住回頭看向容恆,見他微微一笑,似乎在說,沒關係,繼續!
甜兒終於鼓足了勇氣,輕聲說道:“奕王,甜兒此番受容王所託,賜酒給這位小公子的!”
甜兒的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傳進四周人的耳朵裡,連坐在最上面的安敏都聽到了。
坐在散席上的那些人見安敏停止說話,也紛紛停下來,將視線再次聚集在若薇身上。
若薇愣住了,下意識看向弈之厲邪,發現那廝臉上依舊笑容可掬,可是捏在手裡的杯子已經出現一道細小的裂痕。
搞什麼啊?若薇有些煩悶的看向容恆,容恆全身像沒骨頭似地斜倚在坐墊上,手指搭在桌子邊緣,一副看好戲似地看着她,這廝是有意的,她哪裡惹到他了?
見若薇不接酒,甜兒有些生氣,她親自端酒給她,這女人不謝恩就算了,居然讓她白白等了那麼長時間。
同爲女子但受到的待遇卻如此懸殊,先不說若薇的來頭,僅憑兩人的身份,一個金枝玉葉,一個無名小輩,她憑什麼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
若薇的不知所措在甜兒眼裡變成一種自我擡高身份的手段,這並不是甜兒一個人這樣認爲,下面所有女子都是這樣認爲的。
“這位公子,承蒙容王擡愛,能讓甜兒有機會賜酒給公子,您可不能負了容王一片心意啊!”甜兒嬌滴滴的將手臂送上前,酒杯橫在若薇面前。
情況有些尷尬,若薇盯着眼前的酒,不知道是喝呢,還是不喝,而且皇家規矩很多,如果喝出什麼事來,真的不好說啊。
一直不曾說話的弈之厲邪如今卻開了尊口:“既然是容王賜,那就沒有不喝的道理!若薇,謝謝甜兒郡主!”
這裡是安國,如果爲了一杯酒的問題跟容恆較勁,只會讓他國看笑話。
容恆彷彿很滿意弈之厲邪的識時務。
若薇小心的舒了口氣。
對弈之厲邪點頭:“是!”
看似恭敬卻帶着濃濃的不滿,當她是什麼?連能不能喝酒都要他來管,等她找到解毒的法子,看她怎麼整死這個敗類。
若薇內心詛咒着弈之厲邪,但是卻對甜兒笑成了一朵花。
若薇連忙起來,繞過桌子。
“若薇多謝郡主!”
“若薇公子何需多禮!”
甜兒對若薇輕輕一笑,若薇還來不及回味那笑容,甜兒已經將酒杯再次雙手奉上,若薇伸手去接,可就在她即將觸碰到杯子邊緣的時候,甜兒忽然鬆手。
寂靜的宴會上只聽見啪嗒一聲脆響。
杯子碎了一地,酒液迸灑,甜兒在一瞬間跌倒在地上,好像被嚇住了。
若薇好像被人淋了一盆冷水僵住了。
剛剛那個位置恰好擋住身後的弈之厲邪,而甜兒的身體也擋住了容恆,左右兩側的人基本上沒看清楚,不過按照角度來看,好像是若薇刻意鬆手。
看着甜兒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若薇在心裡冷笑,這個伎倆還不知道用過多少回了,要不然怎麼會那麼純熟?
雙眼微微一轉,掃了一眼從四周射過來的視線,嫉妒的,憤怒恨的,驚訝的……各種各樣的表情與心態。
再看容恆,這件事就是他挑的頭,現在卻像個沒事人似地靠在那裡。
看到這裡,若薇心中的火山終於爆發。
在衆目睽睽之下,轉身回到座位上拿起自己的杯子。
弈之厲邪來不及反應,見若薇已經繞過桌子走向對面的容恆。
她想做什麼?弈之厲邪在心中疑惑。
容恆滿眼帶笑的看着若薇靠近,並注意到若薇手上的鈴鐺已經變成紅色了,結合現在她臉上的表情,容恆判斷出,紅色表示她的心情很不好。
一旁的段微眯着眼,手按在腰間的拴天鏈,只要若薇一有動作,他便可立刻反擊。
誰知若薇在大庭廣衆之下將酒杯啪嗒扣在容恆面前:“容王不是要賜酒麼?倒啊!”
今天陪弈之厲邪參加這無聊的宴會已經讓她煩悶,現在又被捲入一場白癡的爭風吃醋的漩渦,而這一切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傢伙。
在外人看來若薇的行爲已經讓容恆下不來臺了,但是容恆卻沒有發怒,反而十分滿意似地,提起酒壺,在衆人驚訝聲中緩緩爲若薇斟酒。
酒杯剛注滿,若薇擡手一飲而光。
“多謝!”
然後大搖大擺的走回去,路過甜兒身邊時,見她以一種驚駭過度的眼神看着自己,若薇勾笑:“甜兒郡主如此嬌弱,怎麼還敢坐地上,受了涼生病可不好了!”
說完,衣袂一甩,從甜兒身邊掠過。
走到弈之厲邪身邊,若薇對他一抱拳:“奕王,我身體不適,暫且告退!”
不等弈之厲邪回答,若薇徑自轉身朝外走去!
這種態度這種語氣,普天之下再沒有第二個人敢這樣了。只可用兩個字來形容——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