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五章
一百五十五章
大水無情,撲卷着朝聖宮方向,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從遠處傳來一種極爲慘烈的聲音。
牆體裂開、參天古樹折斷……馬兒嘶鳴……
離櫻與夏侯城站在上游,這個角度能清楚的看見下面發生的一切,大水過境,寸草不存,宮牆倒塌……底下的人像個小黑點在旋轉的水流中沉沉浮浮,慘叫聲不絕於耳……
大水一直維持了一刻鐘,離櫻擡頭看了看夜空,沉聲道:“差不多了!”
夏侯城悲痛欲絕,他料想若薇一定被聖皇困在聖宮,如今大水衝過,哪裡還能活命,一接到離櫻的命令,夏侯城立即召集手下兵馬,帶着滿腔怒火衝殺下去!
大水漸漸退下,僥倖生還的聖朝侍衛還沒從剛剛的驚魂中走出來,迎面而來的又是一場瘋狂的掠殺!
那一夜是聖朝改朝換代的開始。
大將軍夏侯城一夜之間殺敵六萬,俘獲俘虜六千人,生擒聖皇。
六千俘虜面色憔悴的跪在空地上,但他們的眼裡沒有恐懼,只有視死如歸的狠辣,離櫻踩着一地的泥濘緩緩而至,白色螭吻袍上乾淨、雪白,即便眼前就是一場修羅地獄,他依舊如謫仙般一塵不染,尊貴雍容!
“這些人怎麼辦?”夏侯城指着那些人問道。
離櫻淡淡撇了一眼跪地的殘兵敗將,毫無血色的脣一張一合,帶着一絲憐憫道:“全部殺了!”
夏侯城沒有一絲猶豫,立刻下令將這些人全部斬殺!
這不能說離櫻心狠,只是這些人從小便被洗了腦,灌輸的觀念便是效忠聖皇,今天不殺了他們,日後必定成大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快刀斬亂麻!
在後世記載的書籍上,離櫻的形象其實很模糊,他手握強兵悍將卻生性淡泊,溫潤如玉卻冷酷無情,這樣矛盾的人性被人一筆一劃的記錄下來,着實讓後世人很難想象離櫻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很久以後,有位得到高僧這樣形容離櫻——聖人不仁!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除了那失蹤的幾個人。
到了最後才發現容恆與那隻白狼也不見了,不用想,肯定是跟着若薇走了,如今這裡已經成爲一片廢墟,那三人與白狼到底在何處?
夏侯城徹夜不眠的尋找屍體,幾乎所有的死人他們都親自查看過了,沒有一個是他們。
“會不會被大水沖走了?”第三日上午,所有的屍體都被清理一空,還是沒有找到若薇,夏侯城忍不住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三天前的那場大水都把聖宮的頂棚衝碎了,更何況他們還是血肉之軀呢?
離櫻站在聖宮最高處的平臺上,眺望着遠處的碧波藍天,風輕雲淡道:“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說完返身下了城樓。
入眼是一片狼藉,昔日巍峨的聖宮已經不復存在,到處是淤泥還有殘羹碎片,離櫻緩緩來到關押重犯的大牢裡。
誰會相信,執掌五國的聖朝只在一夜之間便化爲烏有了。
牆頭上插着離國、夏國,還有一面上面畫着白色羽毛的特殊旗幟,寒風颳過,地牢裡一片泥濘。
聖皇就待在裡面,他住的這間地牢,就是幾天前夏桀住過的,只是沒想到物是人非的這麼快,才幾天功夫,住進來的居然是自己!
想到這,聖皇輕輕嗤笑一聲,感嘆命運的不公,害的自己一敗塗地,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不斷的問自己。
“朕到底哪裡錯了?”聖皇輕輕的問。
“你太注重自己的權利不被侵犯,抓得越緊,所以失去的越快!”離櫻來了,雪白的長衫與這裡的黑暗形成一道鮮明的對比。
聖皇緩緩回頭,目光定格在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面龐上。
“是你毀了朕,你想報復,你想奪回來對不對?因爲當初是朕奪走了這一切!”聖皇上前一步,緊緊握住擋在自己面前的鐵欄杆,狠狠問道。
離櫻面色沉靜,如雪的容顏輕輕浮起一絲冷意:“到現在你還覺得我喜歡這個位置?”
“難道不是麼?”
離櫻一言不發,清冷的臉照着搖曳的燈火,絕色的容顏沉靜如水,讓人有種不真實的錯覺。
“我放你走,去找一個沒有人認識你的地方,去過些逍遙自在的日子吧!”離櫻沉思良久,緩緩道。
“這個時候,你應該滅口才對,爲何要放我?”聖皇咬牙切齒的問道,雙眼更是緊鎖在那張亦真亦幻的容顏上。
離櫻勾起一抹笑:“世人總傳言,最是無情帝王家,我只是不想讓這個傳言成爲真實的!父王跟母后泉下有知,也不會開心!”
“好一個孝順的兒子,離櫻,這麼多年來朕是看走眼了,原本以爲你身體孱弱,手無縛雞之力對我產生不了多大的傷害,如今讓聖朝覆滅的元兇之一就是你!他們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恩?讓你背叛朕!”
離櫻輕輕一笑:“我永遠站在對的一方!”
聖皇楞一下,眼前男子剛纔露出的微笑讓他的雙眼彷彿被一團刺眼的陽光刺傷了,都到了這個地步,他還能保持如此聖潔陽光的一面。
有一種人,剛捱到身邊就能聞見那股永遠抹不去的血腥味,而有些人,無論少了多少人,卻永遠如天山上的雪蓮一般聖潔。
聖皇哈哈大笑起來,顫抖着手指指着離櫻:“不要再在這裡假仁假義,當年朕無比好奇,爲何你會那麼容易將聖皇之位交給朕,原來你早已經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所以拿朕當你的替死鬼,離櫻,世上最毒的人就是你,哈哈,現在你滿意了!”
“離戰!”離櫻豁然回頭,眼神如刀鋒般冰冷,很難讓人想象,這樣的人發起怒來是個什麼樣子。
如今離櫻發怒了!
“到了現在你還不知悔改麼?”
“悔改?有什麼值得朕悔改的地方麼?朕這麼多年來將聖朝治理的妥妥當當,相信即便是你來,也不過如此吧!朕有什麼錯?”
“你錯就錯在急功近利,總是想着將阻攔你的人全部除去!”
“其實朕最後悔的就是沒有把你除去!”聖皇滿懷着惡毒看着眼前這個弟弟,嘴角劃出一道沒有溫度的弧度:“知道你身體爲什麼會這麼弱麼?”
離櫻沒有表情問道:“爲什麼?”
“因爲我給你吃的任何東西都是加過料的,那種東西不會使你立刻死去,卻會讓你身體日漸衰弱!連御醫都查不出來!”
如雪的容顏終於出現一絲龜裂,離櫻失神的看着鐵欄內的哥哥,這是他唯一的親人啊……
心間透着一股無法言說的冰冷,離櫻輕輕顫抖了一下,失神的望着聖皇:“爲什麼?”他的聲音是那樣的蒼白無力。原來冰山上的雪之所以聖潔,需要忍受着常人無法想象的孤寂與寒冷!
一切的真想居然是這樣的……他苦苦與病魔爭鬥了二十多年,最後的始作俑者居然是自己的親哥哥。
有比這個更可笑的麼?有比這個更可怕的麼?有比這個更讓人寒心的麼?
看着離櫻臉上漸漸浮現出來的痛楚,聖皇忽然覺得很快樂,離櫻的存在對他來說就是一面極爲諷刺的鏡子,離櫻越是完美,就越顯出他的拙劣,在按潮涌動的皇家,爲什麼他總是能面帶微笑,風輕雲淡?從不會傷心難過,即便身體不行,他一樣不怨天尤人,更不會嫉妒別人比他健康,好像任何一樣平常的東西就能使他滿足,不管逆境還是順境,他都是一副享受的表情。
這樣的離櫻令他憎恨,並且討厭。
如今看見離櫻如此痛苦心寒,聖皇內心無限滿足,很好,離櫻終於感覺到難受了!
“想知道爲什麼?哈哈哈,因爲我討厭你,沒有原因,沒有理由,若真要找一個理由,只能怪你跟朕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就——就因爲這個原因?他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毀了自己?
離櫻踉蹌一步,急忙扶住身後的鐵柱站穩,毫無血色的脣輕輕顫抖着,精緻的眼窩內彷彿儲藏着兩顆溼潤的寶石。
“難受是不是?當你搶走朕的一切的時候,朕跟你一樣,連站都站不穩!”聖皇一字一句,說的異常艱難。
離櫻緩緩擡頭:“我搶走你什麼?”
“不管什麼你都搶走了!”聖皇再也忍不住的衝上前,緊緊抓住面前的鐵欄杆,衝着離櫻嘶喊起來:“憑什麼?到底憑什麼!你告訴我!告訴我,我到底跟你有什麼仇?你非要這樣自私?”
“呵呵!”離櫻失聲笑起來。
暴怒的聖皇聽見這聲笑有些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離櫻站穩身體,攏了攏身上的大氅,這個地方太冷了,果然不適合他來!
很快的,離櫻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又恢復到之前的清雅。
“其實,母后在臨死的時候,喚的是一個叫離戰的名字!”
“你說什麼?”聖皇像瘋了一樣撲過去,手腕上的枷鎖束縛他的行動,他的手只差一點點就能觸碰到離櫻的臉,離櫻沒有動,靜靜的立在他的面前,俊雅的臉上浮起深深的同情。
同情這個與自己作對了二十多年的兄弟,從頭到尾都被嫉妒矇蔽了理智,他所謂的憎恨其實只是一場空。
母后與父王臨終的時候,都許了相同的願望,想見一見那遠走他鄉的大兒子!
多說無益,離櫻轉身,安靜的離去。
牢房裡發出一陣野獸的低吼,鐵鏈被拉直,像一根繃緊的線。
第二日,負責看守地牢的人慌慌張張來報,
說聖皇引咎自盡。
離櫻聽了,無悲無喜,淡淡下令:“厚葬他!”
一代聖皇就這樣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聖朝將迎來新的春天!可是這春天是否來的有些遲?
因爲失蹤的幾人還是沒有找到!
他們到底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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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薇,若薇醒醒,看着我!看着我!”耳邊不斷傳來急促的呼喚聲。
“她發燒了!”
“那怎麼辦?這鬼地方有大夫沒有?”
沉睡中的小女人卻覺得眼皮有千斤重,明明意識清醒,卻怎麼也睜不開眼。
說話的兩人一個是容恆,一個是夏桀!而在她身邊轉來轉去的是狻猊,柔軟光滑的皮毛蹭着她的手臂,發出嗚嗚的聲音。
這些她都知道,但是,她好睏!
身邊涼颼颼的,好冷……
若薇情不自禁的往身後那個寬闊的懷抱裡緊縮,但是依舊很冷,蒼白的脣瓣不停的哆嗦着。
“你抱着她,我去找藥!”說完,溫暖離她而去,緊接着,另外一個懷抱緊緊的擁住她。
“你什麼時候懂得醫治了!”
“管的着麼?”
一陣混亂的踩踏聲,腳步漸漸遠了。
冰涼的脣落在她額頭上,容恆一寸一寸的親吻着懷裡滾燙的額頭,大手不停的搓着她的後背,想用這種方法讓她暖和,可是不管怎樣,懷裡的人依舊瑟瑟發抖,口中喃喃自語:“冷,好冷!”
“薇薇不冷了,等夏桀採了藥回來就不冷了!”心慌意亂的安慰着懷裡的她。
容恆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擁有英俊的相貌,至高無上的權利,行事作風兇狠殘暴,儘管這樣,卻還有無數的女子爲他神魂顛倒,甘心爲他沉淪,可偏偏的,這樣的他卻最終選擇她。
容恆緊緊抱着若薇,脣瓣抵着她的額頭,雙眼死死的望着遠處渺小的聖宮!
那一夜的大水將他們衝到這個山坡上,等他們醒來,若薇卻不知去向,他們瘋狂的尋找,最後在一處小水窪裡找到她。
當時大家的呼吸都停止了,她滿身的泥濘,全身都泡在水裡,小臉雪白的好像一層白紙。
光是回想當時的情景,心都會痛。
容恆又用了幾分力,緊緊抱着懷裡的人。
“若薇!”他鼻音很重,雙臂纏繞着懷裡柔軟的身體,此刻他不是容國金殿上的容王,也不是那個笑看天下風雲的強悍男子,更不是那沉醉在風花雪月裡的糜爛帝王,那麼多華麗的高冠壓下來,最終卻忘記自己也是人,就如同現在,他會無助,會恐懼,會怕……
原來他,是那麼脆弱!
“若薇——若薇——”一遍一遍的呼喚着,喚的人心碎。
狻猊在旁臥着,綠眸中的敵意漸漸消失,就算是瞎子也看的出來,容恆對若薇絕對不會有半分傷害!
夏桀回來了,手裡提着亂糟糟的葉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篝火已經生好了,容恆親自將草藥在旁邊的水窪裡洗乾淨,旁邊有個破了一半的瓦罐,容恆將若薇送到夏桀手裡,自己起身親自熬藥。
看着容恆手腳熟練的控制火候,夏桀眯起眼:“怎看不出來你會的東西還蠻多的!”
容恆嘴角一鉤:“當年本王的母妃是名藥罐子,別人伺候的不周到,本王便親自來,久而久之,熬藥對本王來說已經沒什麼了!”
夏桀低頭看了看若薇蒼白的容顏,心中一痛,如果她醒着,一定會說,容恆你就吹吧!
藥很快熬好,夏桀將藥湯放在冰冷的水裡叮涼之後,扶着若薇慢慢灌下去。
可是她雙脣緊閉,藥汁順着嘴角滑到衣領裡。
夏桀皺起眉頭,端在手裡的藥碗微微顫抖着,她病的不輕,連藥都灌不進去了。
抿抿脣,夏桀一揚脖子,將所有湯藥灌進嘴裡,然後貼上那兩片冰冷的脣。
容恆在一旁看得十分不爽,但是夏桀這個法子很有效果,藥灌下去了!
喂完了藥,容恆默不做聲的走向旁邊的小樹林,沒一會,手裡多了兩隻還在掙扎的松雞。
“今晚的晚餐!”容恆隨手將松雞仍在地上,斜睨着夏桀,好像在說,下面的就是你的活了!
夏桀不動聲色的拍了拍還在沉睡中的若薇,將她小心的放在旁邊乾枯的稻草上。
這貼心的動作看在容恆眼裡就是一種挑釁,在這場愛情的爭奪戰中,他容恆唯一的缺陷就是沒有孩子,如果他能像夏桀那樣跟若薇生個孩子,誰輸誰贏還是個未知數!
不用別人去催促,夏桀便很自覺的拎着地上的松雞走向不遠處的湖邊!
這兩人都是天之驕子,從小到大雖然都吃過苦,但是再如何艱苦,卻輪不到他們親自料理膳食。
如今夏桀親手將洗好的松雞弄在架子上烤,這滋味恐怕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有數吧!
環境這麼艱苦,少吃少喝,聖宮離這裡並不遠,揹着若薇回去也不過一天的路程,但他們誰都沒有提過回去的話題!
錯了,應該說,從頭到尾,這兩人都沒有說過多少話。
容恆依舊看夏桀不順眼,夏桀看容恆亦然。
可現在的逆境讓他們不得不團結起來,等待若薇醒來!
香味漸漸飄散開來,容恆吞嚥了一口口水,有些按耐不住了,夏桀撇了他一眼,假裝看不見,繼續翻動着手裡的松雞。
喝了藥的若薇鼻翼顫動,輕輕嗯了一聲,原本趴在地上閉目養神的狻猊倏地從地上站起來,幾步來到若薇身邊,圍着她來回轉悠,鼻子拱着她的小臉,溼潤的大舌頭不停的掃蕩着她依舊滾燙的額頭。
夏桀與容恆同一時間站起來朝這邊飛奔過來。
“若薇,若薇!”夏桀最先到達,一把抱住乾草上柔軟的身體,大手緊張而又小心的拍打着微微泛着紅潤的臉頰。
“嗯……”若薇低低的咕嚕了一聲。眉頭輕輕皺着,小手緊緊的抱着自己的身體。
容恆與夏桀同時面露喜色,兩人圍在她身邊,一個掐人中,一個搖晃肩膀,但是若薇還是沒有想醒的跡象,彷彿在夢裡被人拽住了。
兩人迫切的想她醒來,她暈睡的這段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過的心驚膽戰。
狻猊在旁焦急的低吼。
沉重的眼皮終於開始顫抖,纖長的睫毛像兩雙蝴蝶的翅膀,煽動着。
“若薇——”
若薇醒了,吃力的張開眼睛,兩張模糊的輪廓在眼前晃來晃去的,晃的頭好暈。其中好像還有一隻狼頭……
“狻猊……”
夏桀,容恆:“……”
還沒清醒,就叫別人的名字——兩人同時回頭看向旁邊渾身銀白的狼,好像那一晚聽見若薇大喊,狻猊快跑!喊的就是這頭狼吧!
聽見若薇的囈語,狻猊身體一拱,就將夏桀與容恆擠到一邊去了,夏桀跟容恆表情木然。
狻猊愛憐的舔了舔若薇的腦門,又用爪子推了推,彷彿在催促她快點醒來!
若薇醒了,這回是徹底的醒了。
焦距漸漸凝聚,她萬分詫異的看着懸在雙眼上方的頭顱。毛茸茸的,有點像阿拉斯加!
“狻猊……”若薇伸出手圈住狻猊的脖子,腦子還處在遊離狀態,說話彷彿喝醉酒一般:“你沒事真好!”
狻猊張口咬住她的脖子,在上面留下淺淺的牙印,若薇吃痛,猛地睜大眼睛,這一次,她更清醒了。
“幹嘛咬我?”若薇捂着脖子從地上吃力的撐起身體。
狻猊低吼一聲,綠眸閃亮,傾身舔了舔她的手背,若薇將手鬆開,狻猊順勢將咬的地方舔了一下,彷彿在幫她安撫。
若薇虛弱的彎了彎脣,用腦袋頂了頂狻猊:“就知道你捨不得!”
狻猊鼻孔噴氣,傲慢的扭過頭!
容恆與夏桀居然很配合的保持安靜,兩人都在等,看看這妮子什麼時候發現他們兩個。
若薇一扭頭就看見兩個鍋底臉橫在眼前!
夏桀伸手,若薇嚇了一跳,意外的,他並未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只是將手背搭在她額頭上,試了試。
那冰冷的溫度,若薇心裡一怔,他的手好冷!
容恆看了看夏桀,關心問道:“燒退了沒有!”
“還沒有,不過,比剛剛好一點了!”最起碼她能動了,夏桀不着痕跡的掃了一眼若薇那蒼白的容顏,冷傲道:“肚子餓不餓?”語氣雖然還有些冷硬,卻帶着濃濃的關切。
這時,一股焦糊味道傳來,容恆暗叫不好,連忙跑到火堆旁,那兩隻松雞已經着火了,
手忙腳亂的一陣拍打,松雞雖然保住了,但是表面烏黑,活脫像個黑球。
大家皺着眉看着原本可以很美味的晚餐如今變成這個模樣。
“怎麼辦?”容恆問道。
“什麼怎麼辦?”夏桀茫然。
“東西給你烤糊了你說呢?”
若薇跟狻猊互相對視,內容不言而喻,這兩人是要打起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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