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是鮮豔的,空氣是清澈的,然而享受着這一切的人,他們的心卻不見得是乾淨的.
";你是如何認爲的?";
一句話一個聲音,和一個微笑,李昊峰看不清他的臉孔,只是似曾相識覺得貌似在哪見過.光影稀釋,人影逐漸模糊,依稀的他能看到那人身上穿戴的甲冑,上面閃耀着一種古銅色的光輝.
然後他醒了,他睜開眼看到的是臥室裡的天花板,白白的,是用粉刷刮過的.視線下移自己還躺在牀上,甚至還能看到自己暴漏在陽光下的腳丫.
抖了抖被褥下意識的將晾在外面的腳丫收回被裡,捂了一會兒,不再那麼涼了,少年起牀掀開了被褥.走下地,走過窗邊,望着窗外那棵柳樹上清着嗓子的麻雀,新的一天開始了. шшш★ TTkan★ ¢ o
穿好衣服吃好早飯,李昊峰在媽媽熱情的歡送下,離開家去上學了.
離開家推開樓門,眼見一黑長直白富美傲立於紅色法拉利超跑前,正一臉笑容的看着自己
";早上好.";蕭美娘很開心的揮手道.
";哦,早上";李昊峰面無色彩,如實像個習以爲常一般,繞過了跑車走到了副駕駛那邊打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李昊峰迴過頭看向蕭美娘,目光平淡又無奇的說道:
";開車吧,不然該遲到了";
";是麼.";
雖然蕭美娘隱藏的非常好,看上去也是在開心的笑着,可誰知她心裡的火氣已經瀕臨爆發的極限了.
看着這個不知所謂,連聲謝謝都不會講的三無少年,若不是看在他媽的份上真想把他就這麼揉成麪糰啊
最後蕭美娘保持着笑容上了車,然後發動引擎兩人揚長而去.
事情其實是發生在昨天下午,蕭美娘不知使用了什麼手段,居然叫李昊峰的媽媽真的相信了她是李昊峰就要談婚論嫁的女朋友?!
而李昊峰呢?在發現這黑長直白富美居然打算從此入住自家隔壁後當即就懵了!什麼情況?一開始的計劃呢?不是說好只是問問我媽我家的事就回去的嗎?
天真純潔的小男孩,就這樣稀裡糊塗的被這個看着既溫柔又美麗的大姐姐輕鬆騙到了,在最後李昊峰一臉悲憤的詢問對方‘究竟想幹嘛!?’時,你猜對方怎麼回答他的?
";恩,跟伯母很是投緣啊,既然她都說收我當閨女了,我當然要留在她身邊陪她老人家啦,嘿嘿小弟弟,來叫聲姐姐聽聽?有紅包的哦?";
";額";當即李昊峰就卡殼了,過了好半天他才反應過來,敢情你是打算來真的啊?
然而對於這麼一個黑長直白富美就要入住自家隔壁的喜訊,李昊峰卻表現得不置可否,作爲一個人生的失敗者,作爲一名到了高中還是處男的失敗者,他很清楚多餘的妄想那只是身體裡那辛睡了18年過剩的荷爾蒙分泌所導致的.
對於此他當然不置可否,難道讓自己天真的以爲人家看上自己了?別開玩笑了,自己是什麼熊色都懶得照鏡子的自己再清楚不過了.
至於有沒有什麼想法,要說沒有的話,那絕對是自欺欺人的,可你要細問是什麼想法?倒也不是不能說,用一種任何人都能明白的方式來告訴你:那就是一種看到摸不到,更加吃不到只能眼巴巴看着幹流口水的頹敗感
李昊峰是一個宅男,更加是一個絲,關於後者他從不否認.至少在他看來,他從不否認自己的思想有時的確相當的齷蹉,不過啊,至少他還敢承認,看着大街上那一個個倒持的油光水滑的芸芸衆生,他自信在這些人光鮮豔麗的外表下,絕對是潛藏着一顆顆充滿油污與泥濘比起自己更加齷蹉不堪的心靈.
這麼想着自己也就釋然了,一股不與濁世同流合污的超然情懷,頓時油然而生.這不免叫自己飄飄欲仙,然而沒辦法這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住的,想着這些不知不覺李昊峰甚至沒有察覺到,不知什麼時候他的這趟心靈旅途已經到站了.
";還不下車,等姐請你啊?";
蕭美娘對着後車鏡弄了弄她臉上的大墨鏡,然後不着痕跡的對着身邊神情呆滯的李昊峰開口催促道.
想了想李昊峰卻是並沒有馬上下車,他扭過身神情凝重的看着對面的黑長直白富美,然後小心翼翼的伸出左手的食指點了點對方的肩膀,或是怕是打擾到對方整理妝容,至始至終他都沒敢用上一絲力道.
";恩?幹嘛?";察覺到肩膀的異樣,蕭美娘轉過身疑惑的看向李昊峰,有些奇怪的問道.
";我想問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在家裡我不好細問,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騙我媽也就算了,居然還賴在我家不走了,千萬別說您老人家看上我了,我消受不起.總之你今天得把原委告訴我,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你該不會真的在密謀什麼吧?";
想着李昊峰心中的不安感也更加嚴重了,違背常理的事,沒幾件會是好的,至少在他看來,這女的如果不是有什麼目的,她是絕對不會做出如此反常的舉動的!
這叫他心.[,!]裡怎能安穩下來?他只是個平白老百姓,怎麼想也不可能在對方的手裡有絲毫逃生的可能,甚至於今天對方告訴了他原委,他也不可能有任何掙扎的可能.
這是現實,李昊峰感覺此時此刻的他,就像電視裡動物世界中那一隻只在捕食者最終拼命掙扎的食物一般,雖然明知困獸猶鬥,卻仍不放過心中那一絲甚至可以說是奢望的可能.
然而現在的他正是如此,懷着這樣的心情,等待着對方嘴裡透出的答案.
可就像每個捕食者一樣,沒有誰會耐心去揣測自己嘴裡的食物再被嚥下時會是什麼想法.
只聽蕭美娘仰頭愜意的一笑,然後回過頭來帶着些勾動人心的語氣溫婉的說道:
";恩?怎麼?難道你不相信嗎?我真的沒騙你哦,姐姐相當中意你了.";
說着還有意用手指按下了墨鏡,向李昊峰拋了個媚眼.
不用再去揣測李昊峰此時此刻的心理變化了,李昊峰拎起書包二話不說就轉身離開了.
";嘿嘿,脾氣還挺大的嗎?";
見李昊峰走遠,坐在車裡把弄着方向盤的蕭美娘,看着對方逐漸隱入人羣的身影,突然咧嘴笑了,可是在這笑容背後究竟隱藏着怎樣陰謀沒有任何人知道.
長亭外,古道邊,這些全都沒有,所謂的學校更多的是,佔地面積極大的校舍,和少的可憐的操場所組成的.
學生永遠都不被允許去玩,去鬧,刻印正因如此,到了初中高中後,在這個不服管的年紀裡,所有的青少年們,都無一例外的趁此時機,統統在沉默中徹底爆發了.
說的就像三國演義一般,實則也沒有這麼誇張,像日本那樣把學校比喻成古戰場的漫畫作品.實質上,放入現實社會,真沒幾個人會覺得有多少代入感.
當然這裡指的是正常學生,畢竟學校在沒勁,多少也是掛着‘學習的地方’的招牌.真的二到會把學校當做古戰場的,除了那幫崇尚武力的日本中學生外,估計也就只有國內那幫閒的蛋疼的校園混混了.
可至少,在李昊峰看來,幾個混混也想三國爭霸,那就有姓心妄想了.看上去跟過家家其實也沒多大區別,其實換做是誰去想一下,幾個混混滿操場的跑,打來打去最多也只是聚衆鬥毆,兩個體育老師上來也就全部擺平了.
事實上這種貨色,叫李昊峰真的很蛋疼,爲什麼?
其實他心裡還挺嚮往那種制霸一方的感覺,但當他發現這最後也只能是一個無聊的夢幻時,他無奈了,於是就徹底萎了下來.
就像失去陽光照射羣頭喪氣的小花一般
不知不覺走到了教室,班級裡那幾個熊色,就像李昊峰想的一樣,依舊是自我感覺良好的湊在一起.
啊,你們這幫傢伙,難道真以爲人多力量大嗎?
打氣羣架,到時候不都是會各自逃跑嗎?
心裡抱怨了兩句,可這卻沒有阻止他,在這幫人旁邊的位置坐下,李昊峰極度討厭這幫傢伙,爲什麼?呵呵,因爲這幫人總是有事沒事就來找他的麻煩.
";嘿,你看到沒哥的眼睛.";這不好戲來了.
";什麼額?";李昊峰似是疑惑,放下手中書包,秉承着最自然最隨機的樣子,擡頭看向這人.
許黃,原來是朋友,至少剛開學關係還不錯,不過最後還是成爲了敵人.李昊峰自己都找出了一個規律,似是能夠成爲自己朋友的人似乎到最後都會這樣.
被詛咒了嗎?當然不是,只是人各有志,他自己對一些事比較悶,或是說對當下所有中學生感興趣的兩性話題比較悶.是啊,長得沒你們帥難道還會上車給座嗎?非要聽你們的光輝戰果沒事添堵才行嗎?
然而這些對方怎麼可能聽得到,見似是李昊峰感興趣,人類的通病——虛榮,瞬間在許黃那不到20的小心靈裡,油然而生,只見他臭屁的揚了揚眉毛,似是要吸引李昊峰的注意力一樣,然後聽他說:
";寫輪眼,怎麼樣,酷吧?";
沉默,該怎麼回答比較好,這貨明顯只是帶了一對劣質的美瞳眼鏡罷了,需要提醒他那東西質量不過關嗎?會惹起對方反感吧?呵呵,搞不好他們又會組團來刷我一個了?
其實我是魔界的魔王嗎?
擡頭情緒有些複雜的看了看許黃,察覺他臉上那充斥着虛榮,和‘你誇我啊?你誇我啊?";似得神情.
好吧,即使是魔王,這貨也確認了絕不會是勇者.
";恩,不錯,你應該讓全班都看看.";
結果這貨真就沒有任何自覺,在第二節課下課的時候,舔着臉真的向全班同學炫耀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