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白亦來到部落中央的一座白頂營帳,蘇武也看到了這位黑羅天人部落的族長。
羅人有白羅黑羅之分,相應的,也就有了兩個截然不同的天人部落,而蘇武眼前這位風姿綽約的中年美婦,正是黑羅天人部落的族長——白幽。
“白亦族長,這白幽與你同姓,可是?”蘇武打量了這白幽一番,見白幽氣質婉約,容貌之間頗有幾分哀怨愁苦,與白亦倒是相仿,忍不住詢問道。
問罷,蘇武一怔,猛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天人均是羅人降生,而且全是女性,那天人自是不會繁衍後代的。如此一來,那位建立天人部落的白姓天人,又怎會是白亦的先祖,這其中可是說不通的。
白亦似乎也看出了蘇武的疑惑,解釋道:“蘇大人有所不知,我天人均是女性,自是不會繁衍生育,也不會有男性羅人自甘下賤與我等天人結合。而我所說的那位先祖,乃是與我降生在同一個羅人家族,雖相隔了好幾代,卻也算是我的先祖。”
“至於這白幽。”白亦目光微微凝視,淡淡道:“算下來,她當是我的親姐妹。”
“原來如此。”蘇武訕訕笑笑,聽得也是頭大。
而這時,那白幽也看到了走入營帳的蘇武二人,古怪的打量了一眼蘇武,卻也沒有在意,迎上前來,見禮道:“姐姐。”
較之白亦,白幽容貌青嫩的多,眉眼生俏,此時彎身行禮,一舉一動都是魅惑叢生,看的蘇武也是暗道吃不消,再次感慨起醜陋的羅人爲何能生出如此楚楚動人的天人來。
白亦淺笑點頭,算是迴應,也未理會白幽,反而恭敬的引領着蘇武坐在了上首,示意兩個侍女爲蘇武奉上茶水。
看到白亦這番動作,白幽眼底更是多了一抹異彩,好一番打量蘇武,才柔聲問道:“姐姐,這位是誰,我看他容貌,莫非也是天人?”
蘇武相貌“醜陋”,自是天人無疑,可天人均是女性,由不得白幽不奇怪。
白亦坐在蘇武下首,一邊給蘇武斟茶倒水,整理小吃點心,一邊解釋道:“這位大人並非天人,卻願意幫助我天人部落,乃是我白羅天人部落的座上賓。”
白亦把自己當成救世主,如此作爲蘇武不奇怪,可是白亦的解釋就讓蘇武心生疑惑了。
聽白亦這語氣,竟是不願提起蘇武地上人的身份一般,一時之間,弄不清情況的蘇武也是不好拆白亦的臺,衝白幽笑笑,算是見禮,便端起一杯不知名的茶水,顧自飲了起來。
白幽自是不滿意這個解釋,但白亦也沒有任何多解釋的意思,只好按捺下心頭疑惑,柔聲道:“姐姐,我剛來不久,看到營地雜亂,是不是白羅人又來了。”
白亦輕輕點頭,道:“我們正籌劃遷徙,若是你再晚來幾日,就見不到我們了。”
白亦應答如溫開水,不溫不火的,白幽臉上也多了些許着急,見白亦沒有半點兒把蘇武請走的意思,柳眉皺了皺,沉聲道:“姐姐,此行我是爲靈雪而來的。”
爲靈雪而來的!
蘇武一驚,悄然之間豎起了耳朵。
白亦神色依舊,示意白幽飲茶
。
白幽自是沒有飲茶的興致,見白亦默然不語,不理不會,心裡着急,哪裡還顧忌蘇武在場,道:“姐姐,眼下白羅王室更迭,正是我等天人崛起的大好良機。我此行而來,就是想與你合力,顛覆白羅王室的統治。”
“當然,我清楚姐姐的心思,擔心羅人勢大,我們天人勢弱難敵,所以我特意請來了一些強援,有他們幫助,重掌王權不成問題。”白幽急聲道。
“強援?”白亦皺了皺眉頭,暗中瞟了一眼蘇武。
“不錯,正是強援。”白幽一臉興奮,拍了拍手,當下,營帳門簾掀開,昂首走進了四道魁梧身影。
這四道身影裹了一襲黑袍,看不清面孔,但氣勢悠遠,迎面一站,咄咄逼人,竟也都是高手。
“姐姐請看,這幾位便是我請來的強援,均是造化境的高手。”白幽滿臉得意,更是拋出了一個重磅消息。
四個造化境的高手!
想白亦只是區區聚氣境的修爲,就能維護整個天人部落,眼下一下子出現四位造化境的高手,真可謂是無上強援了。
不過白亦卻是沒有過多的驚訝,只是眼底閃過一抹黯然,打量了一番四人,注意力又放在了蘇武面前的空杯上,側身斟起茶來。
白亦這種不鹹不淡的態度自然引起了白幽的不滿,眼見白亦恭敬的斟茶,突地探出手來,蓋住了茶碗,道:“姐姐,您還有什麼好顧慮的,有這等強援,我們即日就可彙集人手,打上那白羅王宮,摘下白白羅王老兒的頭顱。”
“還有。”白幽眉頭皺了皺,打量了一番蘇武,見蘇武其貌不揚,冷聲道:“你口口聲聲叫着此人大人,他又是誰,算什麼東西,當得起姐姐一句大人!”
自見面之始,白亦心思完全不在“大事”之上,全心全意的伺候着蘇武,白幽早就不耐煩,眼下見白亦對自己請來的強援不理不會,哪裡還忍得住。
“住口!”白亦刷的站起身來,一臉慍怒,呵斥道:“蘇大人是我白羅天人部落的大恩人,豈容你來說道。”
“至於你說的大事,那是你們黑羅天人部落的大事,與我白羅天人部落無關,來人,送客!”白亦語氣一轉,言辭強硬,竟是開口送客了。
白幽怔了怔,似乎壓根兒沒有想到白亦會這般反應一般,眼見着凡柔帶人闖入帳內,眼底更是多了一抹決然。
側身坐下,白幽突地笑了出來,好整以暇的端起一杯茶水,反問道:“姐姐,我若是不走呢?”
白亦定了定,虛空一攝,營帳一角的武器架上,那柄七星白骨法劍跳躍而來,落在了白亦手中。
法劍倒轉,白亦竟是直接用行動表明了心意。
“好,您真是我的好姐姐,竟是如此絕情,既是如此,那我還用多說什麼。”看到白亦動作,白幽更是俏臉生寒,冷聲道:“白亦,我告訴你,今日我來只爲靈雪,若是有人阻攔,休怪我不客氣,大開殺戒。”
說着,白幽輕拍手掌,那四道自進入營帳便木然站立的黑衣人恍然一動,站在了白幽身後,也未有過多的動作,身上便涌起滔天氣勢。
剎那之間,帳
內燭火搖曳,氣氛一下子緊張到了極點。
不過,就在這等緊張關頭,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蘇武慢悠悠的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望着意得滿滿的白幽,笑道:“你要帶走靈雪,可曾問過我是否願意?”
自蘇武進入營帳以來,便是一幅大人物的模樣端坐在中央,由白亦盡心盡力的伺候。
這等待遇,白幽自是在意,只是後來言辭激烈的責問,蘇武卻是不理不會,加上感應之下,覺得蘇武氣勢全無,也就是尋常人,便也沒再理會,全當是尋常客人。
可誰能想到,這等兵戈相見的緊張關頭,蘇武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過愣了愣,白幽還是不屑笑了出來,反譏道:“這是我天人部落的事情,你算什麼東西,有你開口說話的份兒嗎?”
“我算什麼東西?”蘇武笑了出來,打量了一眼白亦,見白亦一臉淡然,穩操勝券一般的模樣,心下哪裡還不明白白亦的心思。
不過蘇武也未點透,就算這一切都是白亦有意而爲,這個頭蘇武也是必須得出,誰讓昨夜春宵,靈雪早就成了自己的女人。
所以蘇武沒有半點兒的客氣,迎着白幽不屑嘲弄的笑容,道:“我是靈雪的男人,你說,你要帶走靈雪,可是要問問我的意願?”
白亦眼底可見的一喜,卻是一閃而過,悄然之間往蘇武身後站了一步,一副任憑蘇武主事的架勢。
而白幽,愣了愣,刷的站起身來,失聲喊道:“白亦,我們當初可是有過約定的,靈雪歸你維護,可你是怎麼做的,竟讓靈雪與這麼一個下賤男人有染,你可別忘了靈雪的身份!”
話畢,白幽語鋒一轉,冷冷望着蘇武,柔媚的面孔哪裡還有半點兒溫柔,滿是騰騰殺氣,喝道:“好一個我是靈雪的男人,就憑這一句話,我就要治你一個大不敬,讓你嚐盡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治我一個大不敬,就憑你!”白幽扯着嗓子尖叫,狀欲瘋癲,蘇武哪裡還會客氣,冷笑一聲,手掌一翻,一式大金剛印打出。
瞬息之間,蘇武率先發難,一掌印下,氣浪排開,整座營帳都是顫顫發抖,在蘇武這一掌神威之下臣服。
白幽臉上猖狂冷笑戛然而止,望着壓頂而來,宛若巨靈掌一般的一掌,瞳孔漸漸收縮,寫滿了震驚愕然。
不過,就在蘇武這一掌壓下,生生拍死白幽的瞬間,木頭一般立在白幽身後的四人也同時啓動。
四人一般動作,翻手一拳,抵住了蘇武。
嘭!
沉悶至極的骨肉撞擊聲響起,滾滾氣浪排開,凡柔等一衆還在煉體境徘徊的天人慘呼一聲,竟是被氣浪推着,生生的跌出了營帳。
而白幽,首當其衝,更是低呼一聲,被無匹氣浪裹着,以一個難看姿勢跌了出去,直撞碎幾張木桌才軟癱在地。
“就這點兒微末手段,也敢說要斬下我的頭顱,笑話,九字法言,給我鎮壓!”拳掌僵持剎那,蘇武肆意大笑一聲,真氣涌動,一掌勢如破竹,變掌爲抓,提雞崽兒一般扣住一個黑衣人天靈蓋,生生的提到了身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