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連忙上前,扶着雙喜往旁邊走了一走,和戚寒之間隔開了一點的距離。
只聽禮官又一聲:“一拜天地!”
兩個人便轉身齊齊的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伴隨着禮官的聲音,兩個人轉身對着秦將軍和秦夫人,一起拜了下去。
雙喜這一拜,很是真心,秦將軍和秦夫人待她的好,她都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有誰會平白無故的對一個撿來的女兒這麼好?
開始的時候,興許是因爲認錯了那塊玉佩纔對自己好的,可是後來,卻又是,自己明明都說了那玉佩不是自己的了,秦將軍和秦夫人卻依然對自己那麼好。
雙喜想,自己一定要努力想起,到底是誰把這塊玉佩送給自己的,幫着乾爹乾孃尋到親人,也算是盡孝了。
戚寒素來敬重秦將軍和秦夫人,如今又是自己的岳父和岳母,所以這一跪,也是認真之極。
第三拜,夫妻對拜,拜了堂,便是夫妻了。
“夫妻對拜!”
雙喜的在這一拜的時候,心情忽然沉重了起來,腦海中好像有什麼記憶閃過,是誰,對自己說過,等到春暖了,就辦親事,迎娶自己一次?好像又有誰說過,等着立了戰功回來,風風光光的迎娶了自己。
“小姐!你愣着做什麼。”青兒看着自家的小姐不動了,連忙輕聲說道。
這時候戚寒已經拜了下去,而雙喜還站在那裡,愣愣的。
這時候賓客們又不免猜測了:“那秦家的千金。莫不是不願意嫁給戚小將軍吧?”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又有本就想把女兒嫁給戚寒的人,酸酸的說道。
禮官卻是一個八面玲瓏的,見雙喜愣在那不動,又聽了那些賓客的議論。還有那臉上笑容已經僵硬了的秦將軍和秦夫人,連忙笑着大聲說道:“秦小姐,你莫不是太激動了?快快拜堂吧,之後你就是戚少夫人了。”
被禮官這麼一驚,雙喜已經回過神來,下一瞬已經下意識的拜了下去。心中不知道是喜悅,還是悵然的感覺。
禮官大聲宣告到:“禮成!”
周圍的賓客心中的疑慮,也被禮官給打消了,想着,若是自己家的丫頭,怕是還沒有拜堂,就鬧出笑話了,秦小姐到這夫妻對拜的時候發呆,還是好的了。
嫁給戚寒這麼好的男子,難免激動啊。這都是可以理解的。
大山進府的時候,便聽到禮官的那句:“禮成。”大山進府很順利,這府中可是有不少人認識大山的,就是守衛,也是聽過大山的名字,再加上令牌。進來的時候,可是沒有受到一點阻攔。
然後就是賓客的祝福聲。
這新夫人在接受了祝福之後,便是要被送進洞府的,等着戚寒到洞房,喝了那合巹酒,掀了蓋頭。
當然,一地一俗,這雁月城深受北漠影響,這洞房可不是要坐在那苦等的,新夫人是要出來爲夫君端酒的。然後同夫君一起,爲衆賓客敬酒。
這是正常情況下,可是到了雙喜和戚寒這裡,卻是出了一個問題。
在禮官喊了送入洞房之後。
雙喜從那屋中被戚寒牽着走了出來。
此時剛剛到了秦府的大山,沒見到雙喜的臉。可是卻看到了雙喜的身姿。
只見那身着喜服的女子身形婀娜,氣度從容,那種渾然天成的淺淡,分明……分明就同喜兒是一樣的!
這時候他的心裡,還是不願意相信這就是喜兒,而是告訴自己,這只是和喜兒是一樣的。
大山試探性的喚了一聲:“喜兒!”
大紅鴛鴦蓋頭下的雙喜,這時候剛剛要往後院的洞府走去,聽到了遠遠傳來的那一聲低沉的,含着不確定的那一聲呼喊,一下停住了腳步。
下意識的側頭,可惜現在眼前是一片大紅色,雙喜看不清是何人喚出來的。
不過此時,她的心,已經亂了。
這個聲音太熟悉了,熟悉到她的心,都忍不住的爲之加快速度。
這個人到底是誰!他們是認識的吧?可是自己明明已經找回了失去的記憶了,爲什麼,還會覺得這個聲音耳熟?就仿若是她當初看到那個灰衣人一般的,忍不住的想去探究,這到底是何人。
雙喜的心情此刻是不平靜的。
大山的心情亦如是!她竟然回頭了!分明就是聽到了自己的呼喚聲,若不是喜兒,怎麼會對這個聲音有這麼大的反應?
剛剛那些賓客聽到大山喊喜兒的時候,並不覺得有什麼,畢竟大家也不知道秦小姐本名就是這個,以爲大山喊的是別人,這裡人多又雜的,大家也不以爲意。
但是這時候,大山站定在那,那雙眸仿若是長在秦姑娘的身上一般,這時候,大家自然也看出來點什麼了。
嶽將軍剛剛就看到大山來了,到也沒說什麼,這來不來,都是自由的,他也沒權利過問,但是現在,大山這樣的表現,卻是不大有禮數的。
要知道,現如今大家一提起大山,都會想起的便是嶽忠,若是大山丟了面子,回頭丟人的還是他啊。
他輕咳了幾聲:“雲山啊,你這來晚了,禮已經成了,你若是好奇戚少夫人,便等着一會戚少夫人出來敬酒的時候,再見便是了。”
這兩句話,第一句,是告訴大山,若真的是,同他想的那般,看上了秦家的女兒,那也是不成的了,禮已經成了,已經是戚家的人了,還是死了那份心吧。
後面一句,則是爲大山解開了嫌疑,讓別人別說三道四的。這只不過是因爲來晚了,所以好奇,纔會這麼失禮的看着人家的新嫁娘。
這嶽忠做事,可真是滴水不漏。
經過嶽忠這麼一說。賓客們也就都笑了笑,理解了大山的這種失禮的行爲。
這看到同袍成親了,難免有一些羨慕啊,這看楞了的,也未嘗沒有,自己年輕那會兒。見到別人成親,可不就是這個樣子嗎!
但是別人這麼想,戚寒可不是這麼想。
他是知道雙喜的本名的,自從兩個人解開了心中的嫌隙,他便一直喚着雙喜喜兒。
如今,自己的娘子的小名,竟然從別的男人的嘴中喚出來,且喜兒這個名字,怕是沒多少人知道的,戚寒的心中。多少有些不悅。
但見是大山,他又沒有把這情緒直接表現出來。
當初兩個人也是一起上過戰場,同生共死過的,他對雲山的印象一直不錯。
他忍住自己心中的不快,拉扯一下明顯受到了那一聲呼喚干擾的雙喜輕聲道:“咱們走吧。”
雙喜被戚寒這一牽,雖然還是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也是知道的,現如今自己正在成親,馬虎不得,於是還是跟着戚寒走了。
大山這時候哪裡會讓雙喜再走了?快步上前,衆人誰也沒有反應過來,大山就已經掠了過來。
戚寒自幼練着內功心法,那身手可不差。
不過大山,雖然不差,但也不弱於戚寒,大山因爲自幼流離。家傳心法也沒有傳承下來,只練得了一些招數,不過在從軍的路上,因爲一個巧合,救了一個落魄的江湖人士。
這江湖人士。便把自己家傳的心法,傳給了大山。
大山雖然修習的時間不長,可是是很有天賦和悟性的,再加上自由還是打了一些底子的,也是進步神速,如今若是真同戚寒鬥起來,雖然不會贏,但也不會輸得太淒涼。
且戚寒前一陣子受的內傷,還沒有將養好,不敢太動用內力。
戚寒的反應,那可不是一般的靈敏,見大山過來了,身子也是一動,就擋住了大山。
兩個人,一言不發,就打了起來。
大山本想把雙喜的蓋頭掀下,但是被戚寒攔下了。
戚寒雖然不知道大山爲什麼會來擾亂自己的親事,但他知道,喜兒現如今已經是自己的娘子,誰也別想再打喜兒的主意!
誰要想破壞自己和喜兒的幸福,那就是他不共戴天的大仇人!
戚寒邊打邊道:“雲參將,還請你自重一些,喜兒是我的娘子!”
大山知道自己理虧,這在人家的喜宴上,自己要來掀人家娘子的蓋頭,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啊,於是只能道:“戚將軍,雲某對不住你了。”
戚寒雙眸一眯,神色一冷,他不管雲山有什麼理由,今天,他定不會讓他得逞!
而大山,因爲時時刻刻的看着雙喜,又要和戚寒打鬥,心思不集中,竟然被戚寒拍了一掌。
好在戚寒這一掌是留了情面的,大山傷的並不深。
大山正要再一次衝上來,嶽將軍卻是親自過來了,沉聲道:“雲山!你這是爲何?”
雲山對嶽將軍很是敬重,拱手道:“我有不得不爲之的道理,擇日定會同將軍解釋!”
秦將軍也過來了,臉色冷着說道:“我不管你有什麼道理,今天我都不允許你來鬧我女兒的親事!”
秦將軍的神色不悅,大有大山要一定要爲之,他就親自出手的道理。
青兒見眼前這劍拔弩張的,就來到了雙喜的旁邊,對着雙喜道:“小姐,青兒帶你去洞房等着姑爺吧。”這若是打起來了,誤傷了小姐可就不好了。
有眼睛的都看出來了,那個雲什麼的,是衝着自家小姐來的。
真真是惹人討厭,自己小姐和戚將軍纔是般配的。
不過……那個雲什麼的,若是不這麼魯莽,也是一個好男兒啊!可惜了,自家小姐已經遇見了戚將軍。
雙喜被青兒一拉,一轉頭,說也巧了,這時候正巧吹過來一陣風,這風掀開了雙喜的蓋頭,把雙喜的蓋頭吹落在地上。
大紅色的蓋頭,從空中慢慢的飄落,形成一個如花朵的弧度。
大山當看到了蓋頭下面的女子的時候,站在那裡,愣住了。
這竟然真是雙喜!
大山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真是喜兒,喜兒真的要另嫁他人了!
他是被脅迫的吧?大山忍不住的想到,可是又想到,當初喜兒在選嫁妝的時候,大山的心又冷了。
此刻,他的心,已經死寂了,他感覺着,自己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這個上戰場都不不怕那飛來的刀劍的男子,唯獨怕的,便是這個喜兒的心,不在他這裡了。
喜兒嫁人了,這樣盛大的儀式,是想說,自己要同過去道別了嗎?
不要自己了?不要沈家的那些男人了?
不!他不能相信,喜兒絕對不素這樣無情無義的人!
雙喜看到大山的那一刻,如遭雷擊,這個男子!她定是認識的!竟然就是那日她追趕不到的那個灰衣男子!
她的腦海中,泛起了一種說不清是甜蜜還是酸澀的情緒,那眼淚,怎麼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含淚問道:“我們認識過嗎?”
大山聽到雙喜這麼一說,第一感覺便是心冷了,雙喜竟然再否定他們的過往,可是接着……他又反應了過來,喜兒不是要否定自己,而是好像真的不記得了。
大山雙眸含着希冀的問道:“你是不記得了嗎”青兒連忙上前,扶着雙喜往旁邊走了一走,和戚寒之間隔開了一點的距離。
雙喜搖頭,眼淚抑制不住的往下流着:“我不記得你,可是卻又是覺得,你好熟悉,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聽了雙喜這話,大山已經明白了,雙喜不是負了他,而是失意了。
不成,他不能讓雙喜嫁給戚寒了!她總會想起來的,自己纔是她的夫君!
大山點頭道:“認識。”
“那……我們?”雙喜試探性的問道,這個男人到底是他什麼人?爲什麼會這麼熟悉?這難道是原版雙喜的記憶?不,絕對不是,她感覺的到,這個男子是認識她自己的,真正的她自己!
大山雙眸看着雙喜,認真的說道:“我是你的夫君。”
戚寒的臉色都黑了,冷聲道:“雲參將,請自重!”
賓客們,此刻也都看着戚寒和雲山,沒想到,一場親事,竟然能生了這麼多事情啊!
大山看着戚寒,強調了一次:“這不是什麼秦小姐,而是安雙喜,是我的娘子。”
戚寒的心一沉……安雙喜……他是知道雙喜失去了一些記憶的,也想過雙喜應該已經成過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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