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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前兵馬大元帥白青峰的府邸。
打從丹陽城淪陷的那一日起,白青峰被二皇子蓄意冠上謀逆叛國的罪名,白家便被下旨查封,偌大一個白家,一夜之間榮光不再。因着秦霜翎好賴是個秦國公主的身份,白府的家眷們並沒有被關進刑部大牢裡去,只是被全部就地圈禁在白府之中。
除了幾個家生子的下人,其餘的家奴全被遣散出府,僅僅兩日,光鮮亮麗的白府,便已然蕭條清冷,恍如廢棄了許久一般。
秦氏秦霜翎的屋裡。
因窗戶關着,光線有些昏暗。秦氏歪在榻上,面色蒼白,微閉着雙眼,神色萎靡。
方嬤嬤站在她身邊,端了一碗白米粥,輕聲勸道:“夫人,還是吃點東西吧,你已經一日一夜什麼都沒吃了,老奴跟那些個看守討要了半天,才弄到了這麼一點白米,熬了些白米粥,您用一些,這樣不吃不喝身子是會垮的。“
秦氏緩緩睜開眼,擡起眼皮看了一眼方嬤嬤手裡的白米粥,雖然肚子已經餓急了,可是卻還是不想吃這東西。
那清湯寡水的白米粥因米質不好,顏色有些泛黃,又因方嬤嬤許久不曾下過廚,這粥飄着一絲糊味,秦氏瞧着這碗粥,心裡憋屈又惱火。
她秦霜翎打從孃胎裡出生的那一刻起,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罪!
可方嬤嬤說的不錯,再不吃東西,她真的會餓死,比起餓死,她當然選擇吃下這碗糙粥了。
於是,秦氏強打精神,坐起來,接過方嬤嬤手裡的粥碗。
秦氏還沒吃進嘴裡,白紫凝便從外頭跑進來了,看見秦氏,便哭嚎道:“娘,你快想想辦法吧,我實在是受不了了,他們到底要把咱們關到什麼時候啊,憑什麼不許咱們出府,憑什麼連個使喚的下人也不給咱們,而且你瞧瞧給咱們吃的那是什麼啊,那些東西連咱家的下人都不會吃的,這也太過份了吧!“
秦氏那碗粥,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登時有些惱火,哼了一聲,將粥碗放下來。
“我能有什麼辦法,如今皇帝昏迷不醒,朝政都是二皇子在把持,你爹爹同二皇子一向不對付,如今他又被安上了謀逆的罪名,那二皇子沒有直接把咱們送進刑部大牢已經是給了娘面子了,你以爲我說的話如今能有什麼用!“秦氏有氣無力,又氣急敗壞道。
白紫凝不甘心,“難道咱們就只能被關在這裡等死嗎?“
秦氏沒好氣道:“除非你爹在限定的時間裡回來,否則咱們只能繼續被關在這裡等死!“
“不!我不要!“白紫凝尖叫。這會,她已然完全沒了往日精心裝扮的大家閨秀的模樣了,歇斯底里的猶如市井潑婦。
秦氏被她的聲音刺的耳膜疼,皺眉道:“行了,別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白紫凝哼道:“體統,到了現在娘你還顧及的了那些!“
秦氏不耐煩了,“你到底想幹什麼,都說了我沒辦法讓那二皇子改變決定,你這麼吵鬧,有什麼用嗎?“
白紫凝猛的想起什麼,睜大眼睛,拉着秦氏的衣服道:“娘,要不你讓我去找二皇子吧,我聽說二皇子喜歡美女,我去找他,只要我成功了,他一定收回成命,不再爲難咱們的!“
秦氏看着她,有點呆愣,怎麼也沒料到她會說這種話,反應過來後,氣惱的漲紅了臉,指着白紫凝的臉,“你……你……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你還要不要你的名聲了!“
白紫凝叫道:“只要能離開這裡,我什麼也不管了,我過不了這種日子娘,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秦氏咬牙切齒道:“過不下去也得過,你爹……“她猶豫了一下,“你爹會回來救咱們的!“
白紫凝卻使勁搖着頭:“不,我等不及了!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就算回來了……就算回來了,二皇子也不會放過他的,我只有去找二皇子,成了他的人才能繼續過以前的日子,否則的話,咱們只有死路一條!“
秦氏看着她,氣惱又無奈。她是想將女兒嫁給秦子晏,可是卻不是以這種見不得人的方式,白紫凝即便真能見到二皇子,讓他收了她,也只能是個妾,她秦霜翎的女兒,怎麼能給別人當妾!
可她卻知道,白紫凝說的不錯,就算是白青峰奉了詔令在限定的時間裡回到瑞陽城,也挽回不了被二皇子殺掉的局面,二皇子不會放過他,所以,也不會放過她和白紫凝,甚至是她的兒子白天寧。
或許……或許要改變這種結局,只能真的……反了!只有三皇子秦凜夙當政,她和白紫凝,還有白家的所有人,才能都活下來!
秦霜翎目光閃爍,半響擡起眼,眼眸裡顯出一抹決然,她向方嬤嬤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將門關上。
方嬤嬤點點頭,小心翼翼的將屋門關緊了。
秦霜翎向白紫凝招招手,壓低聲音道:“紫凝,你聽我說,在你爹的書房裡,有一條通往府外的暗道,今晚,咱們就從那暗道裡出去,離開這裡。“
白紫凝睜大了眼,驚喜的點點頭。
是夜,秦氏由方嬤嬤扶着,帶着白紫凝,三個人小心翼翼的往前院移動。
白府被查封之後,府裡只剩下她們三個人,而她們能被允許活動的範圍只有內院,外院被官兵把守着,不允許她們出入。
爲了能讓秦氏和白紫凝順利的逃出去,方嬤嬤自告奮勇,去轉移守在內院通往外院必經之處的官兵。
白紫凝和秦氏瞅準了時機,小心翼翼從內院出來,然後急忙往白青峰的書房跑去。
到了書房,秦氏輕車熟路的動了動書架上的一本書,書架從兩邊分開,露出一條通道來。
白紫凝歡呼一聲,趕緊跳下去,就在這時候,外頭官兵的呼喊聲響起,方嬤嬤露餡了,官兵們已經察覺秦氏和白紫凝逃走了。
白紫凝趕緊去拉秦氏,“娘,快點,官兵要搜到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