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剛要發難的大宋衆臣都愣住了,隨後,臉上都訕訕的,紅得甚是不自在。
能自在嗎?
他們可是剛要彈劾討伐樂兒的,可是現在,事情忽然又發生了大翻轉。
豈不是顯得他們太急躁,太沒有城府了?
當然,受打擊最大的卻不是他們,而是那位中山國國主。
就隨着趙元浩的一聲三十六顆,這位中山國主的笑聲也戛然而止!
就忽的轉過頭,死死的看向趙元浩的手指。
“不,不,這不可能——”
中山國主心裡是就有些接受不了,臉色驟然變白。
也確實受不了啊,剛剛他還覺得勝券在握,喜不自勝呢,可是這才一眨眼的功夫,咋就全變了呢?
這種情緒的大起大落,就讓他的心情跟坐過山車似的,忽上忽下,剛剛衝上了高峰,轉眼呯的一聲就跌落谷底。
那種痛,那種難受,那種一下就被掏空內臟心肝的失重感覺,差點沒讓他腦淤血!
隨後,剛反應過來就面色兇狠,又猙獰扭曲的,卻又有些情緒大受打擊的踉踉蹌蹌的就朝趙元浩撲了過去。
是撲了過去!
那黑瘦的手臂就直直的伸了過去,似乎是想當場把趙元浩手中的葫蘆籽給搶奪過去!
他中山國不要給人當藩國,他也不要叫別人爲主人,他,他纔是這個世界上最高貴的人!
可是,還沒等接觸到那枚葫蘆籽呢,他的手腕就被就在一邊的趙元兮一把給攥住了。
“中山國主,站在近前看看就好,衝得急跌倒了可不好。”
趙元兮就雲淡風輕的笑着提醒到,卻眼神中含着厲色,似乎在嚴厲警告中山國主。
不得不說,儘管趙元浩和趙元兮兩兄弟之間有着這樣,或者那樣的分歧和不快,一旦涉及到大宋的利益,兩人還是能夠合作無間的。
“你,你——”
中山國主就被這倆兄弟給氣的,不,不只是這倆兄弟,還有那個女人,那個叫樂兒的女人給氣的。
就面紅耳赤的大喘着氣想使勁掙脫趙元兮的控制,可是誰曾想,別看這個叫趙元兮的傢伙細皮嫩肉,文文靜靜長得跟個女人似的,這手勁還愣大的。跟把鐵鉗子似的。
中山國主就怎麼掙脫都掙脫不了。到最後,他都感覺自己的手腕都要被趙元兮攥斷了。
就不得不開始哎呦哎呦叫起來,又連連求着饒,讓他放手,放手喲。
他怎麼忘了呢,這裡可不是他中山國,這裡是大宋。既然到了人家的地盤,人家想怎麼收拾他,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豈容他在這裡囂張?
這麼想着,不禁心裡就有些膽怯害怕起來,臉上的兇色也漸漸消散,變得更加慘白起來。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了,大宋國的國威根本就不是他一個蠻夷小國國主能輕易冒犯的!
“哼!”
見狀,趙元兮就是一甩手腕,放開了那個無禮的中山國國主。隨即,就面露鄙夷的拂袖離去。
就獨自留下中山國主,捂着手腕哎呦哎呦的痛叫起來。
話說,雖然趙元兮向來文質彬彬的,也不愛舞刀弄棒,但他身爲皇子也是自小就要修習武功的。
這武力值雖然比不上趙元浩力抵萬軍,也能打翻三五個常人。
這手腕上的力氣就不是常人能比的。又加上他這段時間心情頗爲不順,看到什麼都有些不順眼,想踩一腳。
而這個中山國國主也是倒黴,剛巧撞到了他手心裡!
“中山國主,這顆種子你可看清楚了?”
而趙元兮出夠氣了,那邊趙元浩卻不肯輕易放過中山國國主,就把那枚葫蘆籽舉得高高的,又放到他眼前,居高臨下鏗鏘有力,一字一句的質問道。
既然事關兩國邦交利益,這件事情當然得落實到實處,絲毫不能拖延馬虎。
“我,我,看,看清楚了。”
沒招,明晃晃的第三十六顆葫蘆種子就在他眼前晃動,又有這麼多人看着盯着,他想抵賴也不成了。中山國主只好齜牙咧嘴的承認了。
頓時,大宋朝廷上一片歡呼之聲,甚至是有的大臣乾脆站起了身子,歡笑着互相擊掌慶賀。
爲嘛歡呼?
中山國敗了啊,就要按照誓言成爲大宋的藩屬國了啊,大宋國威赫赫啊,哪一樣不值得慶賀?
對,當浮一大白,一大白!
於是,立刻便有大臣忙滿臉堆笑的出班朝嘉和皇帝敬酒慶賀,說大宋天威赫赫,衆蠻夷莫敢不服。
其他大臣一見,也都趕緊出班朝嘉和皇帝大拍馬屁和敬酒。
嘉和皇帝就哈哈大笑起來,覺得老懷大慰了,心情也甚是舒暢開心,便也不顧宴不過三的規矩,又滿飲了一杯。
當然,喝完這一杯,他也沒有忘了向功勞最大的樂兒行點頭注目禮,表示她的心意他記住了。
以後大宋興盛,他斷不會忘了她的。
見狀,樂兒也是淺淺一笑朝着嘉和皇帝有禮有節的福了一福,表示了尊敬。
大宋君臣歡天喜地的,像是過年了似的,極爲高興。南洋諸國使者和國主也跟着一起嘿嘿賠笑。
當然,這時候他們也只是陪着笑,臉部的肌肉卻是一抽一抽的,像是僵硬住了似的,很不自然。
原來,這中山國國主會在殿上發難大宋君臣的事情,大宋人事先不知道,但他們卻是心知肚明的!
不過,他們卻不會好心的事先告訴大宋人。
因爲,他們也想瞧瞧這大宋到底有多厲害?
又該如何應對這個連神仙都難以解開的難題。
或者說,也是在心裡想看看大宋君臣的窘態,找一下平衡心裡。
卻不想,這個在他們心裡千難萬難根本無解的問題,人家卻輕而易舉的就解決了!
然後,中山國國主又被人整得這麼慘,也被他們看得一清二楚。
就曉得這大宋國力強盛,能人處處有,是他們萬萬得罪不得的!
便更加堅定了與大宋交好的決心。
而那個中山國主,此時情緒尤爲低落,就垂下了腦袋,雙眼含淚,癟了兩下嘴像孩子似的痛哭了起來。
他、孃的,他這一輸可不得了,連整個國家江山都輸進去了啊——
他這敗家的,不,不是他敗家,是那個人,那個——中山國主就像猛然想起什麼似的,一下子擡起頭來,目光灼灼的看向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