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隨着姚青的邀請,一個頭戴攬月髮卡,又頭上戴着鮮花,穿着淺粉色芙蓉花衣,又有着靈動大眼睛,比樂兒大不了一兩歲的貴族女孩子,就扶着姚青的手,緩步邁進了公堂大門。
一進公堂,那女孩子還好奇的四處打量着周圍環境,隨後又去看公堂上的衆人。最後,那雙亮閃閃的水眸就落在了樂兒的臉上。
就對樂兒友善的笑了笑,又調皮的露出了兩顆白白的小虎牙。
見狀,樂兒也趕緊朝那個滿身貴氣的女孩子稍稍行了個蹲禮,笑了笑。
怪不得姚青來得這麼晚呢,原來,路上還得伺候這麼一位貴族小姐,哪裡還走得快?
“小,小主子?”
倒是那個尖嘴猴腮的老縣官,見了這位貴氣的女孩子當場就愣住了。
哎呦媽呀,姚青已經是朝廷四品大員了,那他稱之爲小主子的人,豈不是,豈不是——至少得是個王公貴族吧?
“下官明水縣知縣,參見貴人,參見貴人。”
那縣官就驚得滿頭都是冷汗,忙撩起寬大的灰色官袍,就給這位小姑娘下跪行禮。還直討好的諂媚的笑。
就笑得一臉的菊花樣兒,越發尖嘴猴腮,‘屁、股’紅了。醜得要死。
“哼!”
那貴人女一見這縣官醜得都能嚇死個鬼,當時就是眉頭一蹙,趕緊把臉轉一邊去了。她可不想看到這麼醜的傢伙,晚上再做噩夢!
“還不快布凳去!”
倒是姚青,見縣官這麼醜,還直往他小主人的面前湊,怕他嚇到小主人,忙就是一揮衣袖,趕他走。
“是,是,是,下官這就去搬椅子,搬椅子——”
那縣官就趕緊屁顛屁顛的,忙跑去叫人又是搬椅子上公堂上,又是他親自用官袍在椅子面上擦了又擦。
嗤着倆都快掉光了的大黃牙門牙對姚青和那個貴族小姐一個勁兒的諂笑。
“你繼續,我們就是來聽個熱鬧的。”
待倆人坐定後,姚青就大模大樣的抖了抖衣袖道。好像就是路過這裡,順便帶着他家小主子來公堂玩的。
“樂兒小姐,來,到這邊坐。我們一起聽聽你爹的案子。”
可是,話鋒一轉,卻又笑着來找樂兒過去。還親自起身,把自己的椅子讓給她坐。
他倒是像是個下人似的,乖乖站到她身後伺候去了。
得,這下,堂上堂下,誰都看清楚了!
姚青和那個貴族小姑娘,哪裡是來看熱鬧玩耍的啊?
這分明,是來給樂兒和王有喜他們家站臺撐腰的!
“這,這——”
就看的那縣官,當堂就傻眼了!
樂兒是啥來歷,他不清楚啊。
但他卻知道,在這公堂上能當爹的被告,除了這位被他讓衙役們按着要打的莊稼漢子,還能有誰?
至少不會是他的小舅子吧?
要知道,他小舅子還沒有娶親呢,更不可能有樂兒這麼大的孩子!
“這,這——”
縣官就伸着舌頭,半天縮不回去,有點不敢再審下去的樣子。
他哪裡還敢審啊?
樂兒都被姚大人給請上上坐了,這樂兒的爹,他還敢審敢打不?
“快啊,別耽誤我們時間!”
倒是姚青,一個勁揮袖子催促他審案。
“好,本官宣判,王家村村民王有喜打傷人一案,判三千,不,十兩銀子給被告養傷。”
那縣官就說順口了,還想一下子判個好幾千兩銀子,讓王有喜傾家蕩產呢!
可是幾個字纔出口,就意識到,現在可不是他能任性妄爲的時候了,連忙又改口,想判王有喜無罪釋放。
可又覺得一點他和他的小舅子有點虧,鬧了這麼一大場,竟然毛都沒撈到?
於是喉頭一動,又帶着些私心,判了個十兩銀子讓王有喜給那膏藥青皮暖痛。就想完事兒了。
“大人莫急着宣判,小女子有話要說。”
可是這個時候,樂兒他們方的優勢這麼明顯,哪能輕易讓這個縣官矇混過關呢?
樂兒就笑了一下,大落落的站起來向那縣官行禮詢問到。
“啊,你,你,你是何人?爲何這麼說?”
見樂兒竟然上前攪局,那縣官就又氣又急的,臉色通紅,很想張口就罵樂兒,一個犯人的家屬而已,也敢這麼上堂跟他說話?
卻一下又想到,連姚青和那名貴女都來給她站臺撐腰,這樂兒豈能是個尋常人?
於是只好忍氣吞聲的,又問道。
“民女王樂兒,是王有喜的女兒。我爹爹昨日也是不得已才反抗,打傷那青皮的。縣官老爺,你爲何不問緣由,就要我爹賠償?”
樂兒就一字一頓,卻十分清晰的,雖然像是在陳述案情,卻是在語氣犀利的質問那縣官。
“對啊,審案不得問個緣由,前因後果嗎?怎麼,這起案子,縣官大人連案情都沒有問過啊?”
那姚青也是隨着樂兒的話,連連插嘴質問縣官。
聞言,那位貴女也是轉過頭來,靈動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這個高高在上坐在大堂上審案的縣太爺。
像是在無聲的控訴指責着,怎麼,你敢不問緣由就胡亂判案?
好,你等着!
“沒,沒,沒有。下官這就問,這就問——”
衆人一連串的質問,就讓那個縣官慌的啊,連忙搖擺着雙手否認先前的過失。又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還了得了?
他不問案情就判案的事情,要是被這倆貴人給傳揚出去,上面的人豈會輕易放過他?
到時候,輕則罷官,重則可連牢獄之災都有了啊!
艾瑪,他這是踢到鐵板上了嗎?
於是,趕忙又坐正了,撅着鬍子,又是一拍驚堂木。
“呔,那村民王有喜,你且說說,爲什麼打這原告?”
“回老爺,這青皮昨日帶着七八個人到我家——”
見縣官問話,王有喜自然是不能不說的,就把昨日發生的事情,那青皮,如何讓人裝吃豆芽中毒了,又如何獅子大開口的訛他家的錢財,又想帶着打手上來打人的事情,當堂說了個一清二楚。
“回老爺,這事兒至少有上百人看到,老爺如若不信可傳召證人上堂詢問。我們都帶來了。”
說完,王有喜又到,還伸手指了指堂外面,跟着來的七八個昨日看見這事兒的村民和幾個客商。
“是嘞,是嘞,這事兒王二爺說的一絲不差。”
那些人也在堂下,紛紛供着袖子作揖作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