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邱晨的要求下,順子家的帶着陳氏對廚房做了徹底的清洗,並嚴格執行起生熟分開,充分烹飪等廚房操作規範。還監督着家裡人畜不飲用冷水,儘量少吃或不吃生食……
這些看似麻煩囉嗦的新規矩,讓家良和沈琥等人叫苦不迭,偷偷地沒少抱怨,但在順子家的緊盯政策下,也只好苦着臉每日洗澡換衣,每頓飯前洗手洗臉。
這些事情,邱晨安排給順子家的後就撂手不管了,第二天一早,她就去了作坊,看過作坊裡沒有進水,周邊的環境也算不錯之後,略略放了心,隨即安排許謙之,從工人們中抽出人來,將作坊周邊的環境徹底清理出來,垃圾挖坑深埋。又親自看着廚房裡清理一遍,一再叮囑廚房,每日燒足熱水,放在特製的加了蓋的大桶中,供工人們飲用。並從做好的皁基中取出一批,每個工人分發兩塊,作坊裡也備下,以便於工人們清洗使用。
“……不說這一次大雨造成的四處積水,就如今已經臨近剩下,天氣日漸炎熱,食物飲水不潔,極易引發疾病,甚至造成食物中毒,一旦有痢疾之類的,咱們作坊這樣的人員密集處極易傳染……另外,南邊郡縣水患更爲嚴重,說不定過幾日就會有災民流民過來……那些人,就更容易帶來什麼病,咱們提前管理起來,真的有流民過來,咱們應對起來也比較從容。”邱晨知道自己的做法可能讓人比較難以接受,就耐心地給許謙之說明,“不禁吃食飲水一定要清潔,保證工人不生病。你這幾日多操心,從工人中抽出些身體強壯的來,每日輪流在工坊周圍轉轉看看。若是真的有流民過來,就更要加派人手,日夜巡邏……”
說的清楚講的明白,許謙之也深知其中利害,自然不敢再有絲毫輕忽。隨後,他又提出一個意見:“夫人,若是流民來得多,只靠這些工人只怕不行,屆時就去碼頭調些人手過來,您覺得如何?”
邱晨思索了片刻,沒有回答,轉而問道:“若是咱們花錢僱人,比如鏢局什麼的,能不能找些功夫好的人過來?你在安陽人頭熟,你打聽打聽,有沒有底實可靠的鏢師,不想再走鏢過那種不安穩生活的,咱們請過來,哪怕只請上兩三個,有他們帶着工人們巡邏守護,也比普通人有章法的多。”
許謙之眼睛微亮,一臉讚許地連聲答應下來:“好,好,還是夫人考慮周全。我今兒就去找人打聽,有了信兒就帶人去給夫人看。”
邱晨笑笑,本想說自己不用管,話到了嘴邊兒,卻點頭應了下來。
“打聽底實了,有確實可靠的鏢師、拳師之類的,多幾個也無妨。咱們好多地方都用得上。”說着,邱晨又補了一句,“你打聽的時候,順便仔細打聽一下鏢師們平日的收入,咱們給他加倍的酬勞,但一定要看好了,打聽底實了,要拳腳功夫好的,還要能長期做下去的。你也可以明白告訴他,年齡大了也不怕,有家小的更好,只要盡心盡力好好幹,咱們給他養老,家人也可以安排進作坊裡做工。”
許謙之邊聽邊點頭應承着,又跟邱晨細細商量了一番,隨即匆匆進城去了。
看着許謙之的背影走遠,邱晨默默地思索着。
之前建作坊的時候,爲了環保和便於管理,特別選定了遠離村落的所在。從那日水匪事件,到眼下很可能出現的流民潮,都讓她開始重新審視作坊的安全問題。若是作坊傍着村落,或者村鎮,人口稠密,住戶衆多,在一定程度上也能避免某些有心人的算計之舉。若是把工人們的家庭都安置在作坊周邊,一來工人們安心,二來,工人家屬在一定程度上,總是向着作坊的,有什麼事情,也容易組織安排。
這不是件小事,還是儘快寫封信給雲濟琛和廖文清商議一下的好。若是能夠確定下來,那就在工坊旁邊或者四周,隔開一段距離建一些房屋出來,可以根據工人們做工的情況,作爲獎品分發。
從城外工坊回來,邱晨繞了一條街,去了二魁家。
從最初的茫然無助,到如今,二魁家已經跟四鄰認識了,並漸漸熟悉起來。山子就送在不遠的私塾裡就讀,二魁每日過去林宅上工,邱晨林旭在,二魁就飼餵馬匹照顧車輛,趕車出入。邱晨和林旭不在,就照應着兩家相連的大小兩個園子。經過他每日管理,林家的花木雖然不見多少章法,但卻一日比一日繁盛起來,一派欣欣景象。
下了車,二魁家的黑漆木門半敞着,邱晨上前敲了敲門,徑直進了院子。
小黃狗不知從哪裡鑽出來,汪汪地叫了兩聲,然後搖着尾巴迎上來。邱晨擡手拍拍黃狗圓圓的腦袋瓜兒,從手中的點心包裡摸了塊點心丟過去,小黃狗歡快地搖搖尾巴,叼起點心跑到旁邊吃去了。
“誰呀?”二魁家的應聲從屋裡迎出來,懷裡抱着個白胖的娃娃,正是多日不見的十月。
一看到邱晨,二魁家歡喜地快步迎上來:“哎呀,她海棠姨,你這是啥時候過來的?旭哥兒考過了吧?”
昨晚邱晨回來的晚,又沒有聲張,今天一大早就出了城,二魁過去做工,這會兒也還沒回來,是以二魁家的還不知道邱晨進城的消息。
一連聲地詢問讓邱晨好笑不已,她也不先回答,直接伸手將十月接過來抱在懷裡,逗弄了一回,小十月倒是不認生,一逗就咯咯咯地笑個不停,臉頰上幾個肉肉的小窩窩,還有白白的小牙兒,都可愛到了十二分,實在是招人稀罕。
進了屋,邱晨坐下來這纔回答二魁家的詢問。一聽說林旭考過了,還是第三名,二魁家的立刻歡喜起來:“旭哥兒可真是難得的,咱們劉家嶴第一個秀才老爺吶!以後,見了縣老爺都不用跪了……”
邱晨笑着聽她感慨完,然後詢問起二魁家生活狀況。
二魁家的道:“你那麼忙,還總惦記着我們……好,好,一切都好,你就放心吧!”
說完,二魁家的又緊跟着道:“前幾日,山子姥娘過來一趟,她如今身子骨還硬朗,家裡也離得開,我就想着把她接來,給我看着十月,我就能甩開手了,你也給我安排個活計吧!”
二魁家當初簽了身契不過是爲了有個藉口,邱晨並沒有想着真的讓他們夫婦過來做僕人。但經過這些日子,邱晨意識到自己當初想的過於簡單籠統了,二魁家兩口子離了劉家嶴,又都老實巴交的,也沒有經商的本事,真不讓他們夫婦進來做活,他們的日子就難了。反正之前,二魁家的也給林家做了近半年的針線活兒……這種身份上的事情也不一定非得那麼教條,那麼死板。
邱晨安撫地拍拍二魁家的,笑道:“你彆着急,我這回來就是想跟你說說這個的。”
“……十月畢竟小,也沒有斷奶,你還有山子石頭要照應,離了家的活計不大合適。咱們這邊宅子裡的帷幔帳子都得找人做,索性還交給你。今年夏天的已經都有了,你這會兒就下手,做冬天的棉門簾,棉墊子什麼的……每個月按照八百文算,加上四季衣裳。”
二魁家的還想說什麼,卻被邱晨擡手止住:“你這會兒照應孩子最要緊,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活兒不急着趕,到九月半生爐子前做得了就行。”
二魁家的紅着眼答應下來。邱晨又跟她說了一回話,又去廂房裡看了寫字的石頭,跟石頭說好,等劉家嶴時帶上他回去住幾天,把石頭歡喜的立時就跳了起來。又囑咐了二魁家的,沒事就帶着孩子過去那邊院子裡,跟着順子家的幾個說說話兒,做做針線,也別天天悶在這個小院兒裡。
回到家裡,林嫺娘已經從點心鋪子裡轉了回來。兩人一起說了會話,一起吃了午飯,知道點心鋪子生意漸漸步入正軌,每日的點心也都基本上不會剩下,邱晨也替她歡喜。
之後,邱晨又提醒林嫺娘,水災後糧價必定看漲,若是有餘錢就收些糧食,又囑咐她每日出去一定要帶了人乘車,千萬要注意安全等。林嫺娘都一一應承下來。
吃過午飯,林嫺娘讓二魁趕了車去糧棧看糧食去了,邱晨就給雲濟琛和廖文清寫了信,商議建工人房的事情,並捎帶着把水患的事情說了一下。信寫好,讓家良送去給知書送去京城。
第二日剛吃過早飯,許謙之就遞了話兒來,說是已經打聽了兩個鏢師,都是安陽府人士,一個之前在安陽府鏢局裡走鏢,另一個之前在清和縣寧遠鏢局走鏢,都是做過多年鏢頭的,因爲年齡大了,厭倦了走鏢那種刀口舔血的日子,很是願意去制皁作坊裡做護衛。
邱晨聽着很不錯,讓許謙之約了兩個老鏢頭來林家見了一面。兩個人年齡都在四十出頭,一高瘦一矮胖,行動舉止間帶着比較濃重的江湖味兒,邱晨很客氣地寒暄着說了盞茶功夫的話,回頭看向秦勇,見他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就答應錄用了。跟工人們一樣,先試用三個月,三個月後確定能夠勝任,再正式籤長契。
不過,與工人們不同的是,商量定了,邱晨就一家給了十兩銀子,讓他們安置家裡,把家裡安置好,兩天後去工坊開工。兩名鏢師也不推卻,大大方方接了銀子辭去。
又在安陽城住了兩天,林旭跟韓靜瑜、姚韻秀一起進了安陽城。姚韻秀仍舊住在林家,他不能去郭家上課,卻要每旬去府學上課,空裡就在林家自行讀書。
邱晨給林旭備下了去郭府的謝師禮,打發他去見了郭大老爺之後,開始恢復了上課讀書的規律生活,這纔將諸事安排一番,從安陽城趕回劉家嶴。
劉家嶴的作坊裡,隨着大雨停歇,羅布麻、療傷藥都恢復了正常的生產。池塘裡的水位也降了一些下去。地裡的辣椒苗兒還是受了些影響,死了兩成苗兒。不過,能留下八成,還不至於影響她明年的辣椒種植推廣計劃。
回到劉家嶴,邱晨去了一趟劉玉貴家,把南邊兒遭了水災的事情跟老村正說了。只不過,劉玉貴並沒怎麼在意,劉家嶴離着安陽府都有百多里路,再往南邊兒的郡縣,在他心中隔得更是遠在天邊兒了,有流民也就到安陽府,頂多到安平縣城就算了,不會跑到劉家嶴這種小山坳裡來。
見他不以爲然,邱晨也不多說,只回家讓秦禮秦勇從工人中抽了二十個青壯,配備了齊眉棍,訓練起來,每晚在作坊裡值夜,在林家周邊,包括學堂、蘭英家等巡邏,不聲不響地戒備起來。
至於林家諸人,也是外鬆內緊。楊樹猛每晚都要巡視一遍,看過各處的院門落鎖,每晚臨睡前還把元寶、橘子放在後院。
林家人都集中在前邊三進院子裡住着,後院只放了些家畜家禽,空曠的很,又背靠山坡,算是林家比較難防備的所在。不過,有了元寶、橘子這支潛伏的奇兵,邱晨基本上就能放心了。元寶和橘子八個多月了,個頭長的又高又壯,跟個小牛犢子似的。而且,圈養和孩子們的嬉戲並沒有磨滅它們良好的基因特性,對於生人它表現的很剋制,但只要對方露出一絲敵意,它就能毫不客氣地撲上去。就是看上去天天睡懶覺的橘子,跟着阿福上山跑步,也不止一回叼回來野兔子,同樣不可小覷。
時間不知不覺地滑入了六月。
從縣上府裡傳回來的消息,一切平靜。劉家嶴這邊的除了個別窪地仍舊有些積水,大部分田地的水也退了下去,村裡人都忙乎着補種一些生長週期短的作物。邱晨又跟相熟的鄉親們打了招呼,種不了糧食的地,都可以種上菜,不拘什麼品種,有作坊裡幾百號人吃飯,都不愁賣不掉。
水災、流民什麼的,似乎真的只是邱晨憂慮太過了。漸漸地,人們都有些放鬆,倒是秦禮秦勇一直外鬆內緊,每天帶着已經多少有了些模樣的青壯們巡守。
邱晨心裡也一直繃着一根弦兒,卻又開始着手另一件事。
按照當初劉三河的記憶,六月份,林升‘死’了二十七個月,她和孩子們就能出服了。
因爲當初的祭日就不準,這出服也沒個準確的日子,只打發人去東山請曲半仙兒算了個合宜的日子,定在了六月初四。並請了曲半仙兒過來主持,做一場超度法事。
由於種種原因,這一次的出服,邱晨只是跟村裡的劉玉貴、劉大川等老人說了一聲,並沒有太過聲張。但即使如此,四周圍村子裡也很快都知道了,林家那個老大是真的死在邊關了,之前傳過一段沒死的信兒都是謠言兒。
也有人心裡有所動,這除了服,那林家的寡婦兒可就能再行婚嫁了。別的不說,就林家那偌大一份家業,又是蓋房子又是置地又是開作坊的,若是能把那林家寡婦娶到手,這份家業可就是自己個兒的了。
不過,心思活動的人不少,真敢生招的卻臨時沒有。別的不說,就林家養的那些個人,彪形大漢的。而且,林家可是御賜牌子林家,連縣上的老爺都與之交好往來的,若是惹惱了,只怕打一頓都是輕的,搞不好就要進去吃牢飯去了。那些閒漢們摸摸自己的小身板兒,只好將那份蠢蠢欲動按捺下去,或者偶爾灌上幾口黃湯的時候,藉着酒勁兒痛快痛快嘴巴。
對於這些,邱晨並不理會。
林家出服是大事,她經過再三斟酌,還是給林旭捎了信兒,讓他回來一趟。
接到信兒的林旭,心裡百味陳雜。
大哥明明活得旺相兒的,卻要按死人規矩舉行除服禮。另外,他也很清楚地知道,一旦這除服禮辦了,大嫂隨時都能再嫁……若真的嫁成別人婦,那跟大哥……可就真的斷頭兒,再無瓜葛了。
他其實知道,大嫂哪怕是再嫁,也不會拋下林家,更不會拋下他不管。可,莫名的,他就是有些慌張,有些不願意想……或者,他心裡還是怕的吧!怕大嫂再嫁後,畢竟與今日不同!
接到信兒已是六月初一,初四除服,他初三就得往回走。留給他的時間很短,只有一天……
初一晚上,林旭碾轉了一夜未能成眠,第二天青白着臉出了門。
跟韓靜瑜一起進了郭府,林旭強撐着上了半天課,還想繼續撐完下午的課程,郭大老爺卻已經發現了他的不對付。
下了課,郭敬詮來到林旭身邊,關切地詢問:“敏文,是不是身子不舒坦?要不要打發人叫個郎中來給你瞧瞧?”
林旭紅着臉躬身行禮,道:“多謝先生動問,學生沒病……就是,就是昨夜大嫂捎信過來,後天家裡行除服禮,學生感念兄長,昨夜未能睡好。”
郭敬詮看着林旭,眼中流露出關切和了然來。
“哦,這樣,”郭敬詮扶須頜首,略一思忖即道,“既如此,下午的課就散了吧。你回去好生休息半晌,明兒一早趕回家去吧。”
林旭答應着,郭敬詮看着林旭又叮囑道:“你大嫂不易!……此次,更是難免悲傷,你歇息好了,回去也能替你大嫂照應一二。爲師知道你心地純良,也是真心尊敬你大嫂,但僅僅如此尚不夠。這些年你大嫂獨自一人支撐家庭,把你養育長大,又爲你科舉事費盡心力……說是長嫂如母也絲毫不爲過,你如今已是身有功名之人,也能替你大嫂分擔,回饋你大嫂養育之恩一二的時候了。”
郭敬詮沒說一句,林旭的頭就低下去一份,腰也深深地彎下去。一夜碾轉未能決斷的事情,漸漸有了主意並堅定下來。
待郭大老爺說完,林旭深深一禮,長揖及地,由衷感佩道:“多謝先生垂訓,學生懂了,記下了!”
“嗯,你這就去吧!”郭敬詮揮揮手,又轉而對韓靜瑜道,“無暇也歇息兩日,回去好好揣摩揣摩今日我給你們留的題目,寫一篇文章出來,待再過了旬末再來上課時帶來,交給我!”
韓靜瑜臉色微微一僵,就迅速掩下去,恭恭敬敬地行了禮,跟着林旭一起出了郭府。
郭敬詮看着一高一矮兩個學生,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
剛剛他沒有看錯,韓靜瑜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憤懣和不平……此人論才能比林旭強出許多,只是因爲出身寒微,原來在縣學,結識之人家境也多一般還不顯,如今去過省城,又日日伴在林旭身邊,出入郭府,見識了種種富足、講究、清雅,無不與他的家庭形成強烈鮮明的對比,此人心高氣傲,氣量卻偏小,時日久了,難免就生出一股不平不甘之氣來。
這事兒……可大可小,郭敬詮沉思着,盤算着該不該出手。若是出手,又有幾分把握能夠將韓靜瑜誤入迷途的心性給掰回來……
這種事情,出手就要狠要準,一下子掰不過來,說不定反而會加深了這孩子的執念。
不說,他對林家娘子和林旭的愛護之心,只說韓靜瑜這個孩子,才份確實不錯,若是教導得當,將來必當大用。當然,前提是這孩子不走邪路,心性能夠保持之前的灑脫,不然,被一點點金錢富貴就給迷了心智,心性不正,才高反而不是福氣,而是禍根了。
林旭從郭府出來,雖說經過郭大老爺的教導已經想明白了,心裡也有了決定,但感情上難免不好受,情緒自然就一直低落下來。
因爲水災之事,秦勇和沈琥這些日子一直緊跟着邱晨行止,如今林旭身邊就只有鈺良天天跟着,二魁或者家良趕車。
走出郭大老爺的書房,鈺良就小心翼翼地跟了上來。他是跟着林旭一屋睡的,夜裡林旭碾轉,他都聽到的,今兒鈺良當差就格外小心着,倒是不怕性格溫厚的二爺打罵,只是保持着小心關注着二爺的身子,別病倒了,他可沒法子跟夫人交待。
一路出了大門,因爲是臨時中午放假,家裡並不知道,馬車也沒來。
鈺良趨前兩步,低聲詢問:“二爺,家裡的車子還沒來,要不小的去街口僱輛車子?或者,僱一乘小轎,那個坐起來清涼又穩當,比馬車舒坦!”
林旭心裡難受,也不想憋在狹小的空間裡,聞言毫不猶豫地擺擺手:“罷了,也沒多遠,且安步當車,走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