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洛逍遙望了一眼熊、朱二人,急道:“在下只想入仕監門衛,爲朝堂效力,並非是來求外丹武道……”
“熊某也是……”熊應天作言之時,一旁的朱勇明也是猛的點頭。
“嘿嘿,若是有機緣成爲道侶,不僅對諸位武學還大有幫助,還可馬上入職監門衛,且是任以校尉之職。”
“此話當真?”熊應天一臉驚喜之狀。
“哈哈……三位俊才認爲陸某有必要相騙嗎?”
“那陸先生所謂的機緣是?”
“諸位是習武之人,應是知道但要參得大成武學,是要依自身的體質選擇符合的功法。修習道家雙修之法也是如此,雖說這功法人人可參,但要修有所成,其中亦有講究。”
陸供奉撫着長鬚道:“就是參修的男女……體內先天的陰陽五行之氣必須契合,若非如此,縱使天資再好,也是難有收穫。”
“那讓我等前來此處的目的……是要測試我等體內的先天五行氣機是否符合?”
“不錯。”陸供奉點了點頭。
“倘若我等皆非是五行氣機契合之人,又是如何安排去處?”
“諸位誠心來投效朝堂,自也不會寒了諸位熱血……”陸供奉頓了一下,臉色一肅,“待查證諸位來歷,自是會安排諸位去左右武威衛司職,不過關於這其中的真相,諸位就將它爛在肚子,只要能做到這點,就不會引來禍事……”
洛逍遙但猜杜青能夠知道,想是其師弟與他是過命之交。三人聞言皆作考慮之狀,片刻後互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洛逍遙道:“即是如此,我等願意一試。”
“好,待侍中大人與木先生到來,隨我一同前往參見,不過屆時望諸位勿要多言……問什麼答什麼便可,莫要諸多相疑之類的話題。”
“那同修之人的身份可否告知?”熊應天問道。
“嘿嘿,陸某勸諸位知道越少越好。”陸供奉笑了一笑,“以後入仕司職奉事也是如此。”
其實從陸供奉言語,洛逍遙三人已是猜出同修功法之人應是他口中的侍中大人,雖然他未言及這侍中是男是女,但以三人所知,南漢朝堂上侍中官職,唯是宮女出身的盧瓊仙所任。
“多謝陸先生提點……”熊應天點了點頭。
“好,那諸位先在此處品一品茶,解下酒力。”陸供奉點頭笑道,此時方纔吩咐廳廊上的僕人奉茶相待。
約有一盞茶功夫,隨着廊道上的一陣腳步聲,一位護衛裝扮之人出現在廳門口,拱手作禮道:“卓郎將吩咐,請陸先生將應試之人帶去相見。”
但聽“卓郎將”三字,洛逍遙心頭一喜,在陸供奉相請之中,站起身子隨行,想是趙漢身份級別不夠,卻是未爲同行,對着洛逍遙三人拱手作禮,道了一句“趙某祝三位如願。”便是回身坐回位上。
洛逍遙想起杜青言過他師弟後來又被送回招賢館,便是猜他在此等候的原因,是爲稍後送他們之中五行氣機不符之人回館。
此下將近亥時,天色已暗,隨着一位手持燈籠的護衛引路,向左行過廊道,下了石階,直接步入東面隔牆開有的拱門,進入了一個庭院院井。
這庭院甚大,東西兩側廂房距有八丈,房前也是建有五尺寬的廊道,廊道的外欄橫板上置有各種小盆栽。
正北是一座長近七丈的廳堂,廳上燈光明亮。廳門口兩側從廊道到臺階下方,各站有五名頭飾黑紗襆頭的女護衛。
行上臺階之時,洛逍遙舉目望去,只見一位身着淡黃色宮裝,頭梳傾髻,飾着珠釵的女子坐在廳正中的羅漢椅上,東側客位桌案後坐有二人,首座位置上是一位臉飾銀色面具、身着道袍之人,次座上坐着的卻是卓青蓮。
洛逍遙心中又驚又喜,喜得自然是終於見到仇敵卓青蓮,驚得卻是那帶有面具的道人修爲,他此下雖壓了修爲,但神識感知卻未爲改變,已是察覺那道人是爲抱丹大成境界。
他從杜青口中知悉此中有一木姓道人後,只是推斷他大多不過是神念境修爲,卻是未料有如此身手,心頭一驚之下,站在陸供奉身後暗暗調息靜氣。
“見過侍中大人。”步入廳內的陸供奉躬身見禮。
那女子膚白如脂,容色嬌麗,年紀只有二十五六歲模樣,卻未料竟是侍中盧瓊仙,洛逍遙心頭又是大爲驚訝,與熊、朱二人互視一眼,同時作禮參見。
盧瓊仙望向陸供奉,“陸先生可是將緣由說與三位公子聽了?”
“稟大人,屬下已是與三位俊才言明。”
“好,”盧瓊仙嬌顏含笑的點了點頭,“三位公子、陸先生請坐……”
陸供奉聞言側身作請,示意三人到西側客位入座,待洛逍遙三人入座後,陸供奉走到卓青蓮下首的桌案後落座。
盧瓊仙笑意盈盈舉目緩緩掃過洛逍遙三人面容,轉而望向那臉飾面具的道人,“那就有勞木先生了。”
那道人戴着面具,唯見下巴一撮黑鬚,洛逍遙唯恐被他瞧出破綻,入座時特意坐在西側客位下首第三張桌案處。盧瓊仙話音一落,但見木道人緩緩點了點頭,面具上眼眶之處兩道細線內似是精光一閃,“三位公子是爲習武之人,對於依據體質的區別,或以神識、或以體魄入武之論貧道就不贅言……”
“但如坊間易學算卦,人之命格先天五行有旺衰盈缺之說,修武之道亦有如此講究。當然亦如方士用風水術法改變命格一般……練武之人可以通過武學功法,使自身陰陽之氣生生不息。”
“而雙修之術卻非如此簡單,首先要求修習功法之男女,兩者先天五行之氣契合才能修習,但若有相剋,就難使體內陰陽之氣交融,達到生生不息,延年益壽之效。”
木道人言語一頓,站起身子,步入廳中,舉步從洛逍遙三人案前緩緩行過,回到自己桌案前站定,“但如醫者切脈斷診,貧道要探出諸位體內五行之氣,須要用氣機循入諸位體內……諸位可是願意?”
言下之意就是要把脈相探,洛逍遙此下雖是被制了武學氣機,以他的修爲,衝開趙漢所封的穴道卻只須五息之數,聞言不禁心頭一懍。
心想自己此下假扮的是隻有固元境修爲的展武,武學氣機被封,即使尋常護衛也可上前強行把脈。而這木道人詢問願不願意讓他把脈,想是讓人放心之意。
又忖自己習了‘平龍認’功法,氣機已是收發自如,調息識念中可入虛無之態,屆時隱氣護於心脈,倘有不測,也可應變,心念一動,便是點了點頭。
來到廳上,衆目睽睽之下,熊、朱二人自也不敢過於看洛逍遙神色行事,二人遲疑片刻,纔是點頭同意。
“好,”木道人見狀點了點頭,舉步行到坐在首位的朱勇明身前,“請朱公子伸手讓貧道一探……”
朱勇明聞言擡手伸出,只見木道人右手一伸,已是把住朱勇明的脈門,他臉飾面具,卻是無法看出神態,唯從眼眶細縫處窺得他似是雙目微閉,約有十息之數,木道人放開朱勇明脈門,也不言語,舉步走向中間落座的熊應天案前。
依如與朱勇明把脈一般,十息之數後,木道人放開熊應天的右手,來到洛逍遙身前,“請展公子伸手……”
洛逍遙早已暗中催動‘平龍認’功法,用氣機將心脈護住,聞言將手伸出,待木道人出手把住脈門之後,但覺一股氣機從手太陰肺經而入,貫手陽明大腸經而過,逐經相傳,迅速周流十二經絡一遍,旋而退出體內。
洛逍遙心頭一鬆之際,只聽木道人‘咦’了一聲,又道:“奇怪,以貧道所窺,展公子體內五行相生,如環無休,以展公子的年紀……何以只有固元修爲?”
洛逍遙暗道大意,他乃神體雙修體質,體內陰陽之氣相生不息,但若非抱丹修爲之人,即使切脈探息也是無法窺出。
來此之時,未料這木道人有抱丹修爲,剛剛只恐把脈爲他暗算,卻未去想自己是神體雙修體質,聞言心頭一驚之下,又聽木道人問道:“展公子師出何門可否見告?”
那木道人氣機雖是退出,但右手猶是把着洛逍遙的脈門,洛逍遙凝住心神,念頭一動,“在下的武學得一雲遊仙長所授,卻是不知師尊的武學出處……”
“貧道雖未修得大成,但對我道家功法也略有所知,可也窺不岀展公子的武學岀處,若展公子所修是大成武學功法,當不致只有固元大成……難道公子是神體兼合體質?”
木道人言語一頓,似有遲疑片刻,又道:“可否容貧道再探一下?”
洛逍遙心頭苦笑,自己實爲神體雙修體質,這木道人所疑也是正常。而此下脈門猶在他手上,以他的修爲只要念頭一動,自是可以循入而探,此下出言徵詢,是爲表明無有惡意,聞言心頭一寬,便是點了點頭。
凝神靜氣之中,但覺木道人循入的氣機比先前緩慢,待行過手太陰肺經穴道,突以迅雷不及之勢將任督二脈封住。
趙漢封住他的氣機,只是將十二經脈中幾處要穴封住,使氣機不能貫通,令人無法施展武學威力,手腳卻可行動自如,但任督二脈一經封住,卻是不同,一下子便是動彈不得。
洛逍遙只是暗中隱氣護住心脈,卻未料到有此忽變,氣機散退之間,心頭大震,“木先生這是何意?”
木道人卻未與洛逍遙言答,放開握在他脈門的右手,轉而對着盧瓊仙行禮道:“恭喜侍中大人,尋到了神體兼合體質的展公子……雙修功法當是可得大成。”
盧瓊仙美目一亮,目光掃向手舉半空不得動彈的洛逍遙,卻又疑道:“那展公子這是……?”
廳上諸人皆是看出洛逍遙被封住了任督二脈,武學氣機全失,熊、朱二人大驚失色之下,卓青蓮、陸供奉也是臉顯驚疑。
“既然尋到了可與任何人契合的雙修體質,自是要讓貧道的‘龍虎益元丹’發揮作用。”
木道人言語一頓,從懷中掏出小巴掌大的錦盒,從中取出一粒魚眼大小、暗赤色的丹丸,行到洛逍遙身前,將丹丸送到洛逍遙嘴邊,“修習雙修功法之初,須得服下這‘益元丹’,可固元生精,益氣補血。”
洛逍遙心頭狂跳,“這……此下未到修習之時,何以如此急服?”
“呵呵,”木道人輕笑一聲,“想是展公子擔心貧道有相害之心吧?貧道若有此心,何必多此一舉……莫說制了公子氣機,就以展公子的身手,貧道一招便可傷了性命。”
洛逍遙一怔之中,木道人將丹丸收回錦盒,並將錦盒放在案上,旋而卻是從袍袖中掏出一個玉盒,從中取出一粒暗綠色丹丸,行到盧瓊仙身前,“此乃‘素女丹’,乃雙修之初女子服用之丹,其功效與‘益元丹’相同,請大人服下,三日後藥性入了百脈諸經,便可修習功法了。”
盧瓊仙聞言眼神飛光,頓然容姿神釆照人,將木道人所呈的丹丸接過,卻是毫不猶豫將它放在口中服下。
木道人便是轉身到了洛逍遙跟着,復是取出暗赤色丹丸放在他的脣邊,“貧道只恐展公子見疑,誤了三日後子時修習功法的時辰,故而有逼公子服用之意,實屬無奈。”
此下已過了亥時三刻,若說這丹丸三日內才能將藥性溶入經脈氣血,那麼拖過子時,確是會誤了三日後修習功法吉時。
洛逍遙但想如木道人所言,要取自己性命,此下可謂是易如反掌,又見盧瓊仙服下所謂的‘素女丹’,心猜此丹丸應非毒藥,且局面已是騎虎難下之勢,暗歎一聲,將口張開。
木道人手指一動,丹丸彈入口中,竟是無色無味,含在口中猶豫是否吞下之時,那丹丸卻自融化而開,順喉滑入腹中,又如吞下自身口津一般,瞬間毫無感覺。
木道人右手一握洛逍遙脈門,卻是將他任督二脈封住的穴道解開,輕笑一聲,轉而對盧瓊仙言道:“好,四個月了,侍中大人終是尋到道侶,貧道算是不負所托……子時貧道還要悟法,就先與大人告退。”
洛逍遙此下手腳已是可以行動,雖說十二經脈中幾處要穴仍是被制,但要衝開,只須五息之數,心頭暗暗鬆了一大口氣。
但聽盧瓊仙笑道:“依先生所言,三日後可參大法,看來我應是要回府熟參功法要義……陸先生,且將熊公子,朱公子讓人送回館去,待查證出處,與他們在威武衛謀個職務。”
“屬下遵命。”陸供奉站起身子,走到廳中,對着熊、朱二人言道:“二位公子請……”
按計劃若木道人只是神念身手,洛逍遙便可衝開穴道,以他抱丹小成的身手,出其不意在陸供奉、木道人等人手中將卓青蓮制住,屆時自也可將熊、朱二人穴道解開。
而只要廳內打鬥聲一起,暗中埋伏在別院之外的蕭慕雲等人,也會聞聲而來相助,但此下木道人的身手卻是超出所料,自是不能貿然動手。
熊、朱二人聞言互視一眼,站起身子,行到洛逍遙身前,熊應天拱手言道:“有幸與展兄弟相識,熊某不勝榮幸,來日展兄弟高就之後,望請知會一聲,熊某定在城中‘林家酒鋪’設宴相賀。”
洛逍遙自也不知這興王府是否有‘林家酒鋪’,但聽熊應天有通知林有德、蕭慕雲闖入之意,此下自身及卓青蓮的去處,未知盧瓊仙如何安排,聞言回禮道:“多謝熊兄美意,屆時若是有空,定會通知熊兄……二位慢走。”
所謂‘若是有空……慢走’,卻是吩咐要伺機而動,小心行事。熊、朱二人想是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點了點頭,與盧瓊仙、木道人行禮告退,隨着陸供奉而去。
盧瓊仙嬌顏盈光望向洛逍遙,笑道:“展公子且在此‘長相樓’暫作休息,明日我將修習功法送來與公子參悟。”
言語一頓,站起身子望向卓青蓮,“卓郎將,將展公子送去上房休息,不得怠慢……但有絲毫無禮,本官將以大罪論處。”
但知木道人離去,卓青蓮隨護自身,洛逍遙心頭暗喜之中,只聽卓青蓮應道:“屬下明白,但請大人寬心。”
“好,”盧瓊仙嬌笑一聲,望向木道人‘木先生請……”
“侍中大人請……”
待盧瓊仙、木道人行過洛逍遙桌案,卓青蓮趨步而來,行禮道:“展公子請。”
洛逍遙略一遲疑,“卓郎將請……”
隨着卓青蓮引領,卻是跟在盧、木二人身後而行,洛逍遙一時驚疑。行過左側廊道,向後園北面而去,在幾名手持燈籠的護衛照領下,來到了一幢長有十丈、左右兩側帶有廂房樓閣前。
只見廊前站有十數名護衛,正中臺階更是有四位神念境高手值護,洛逍遙暗暗心驚。但見衆人行來,便有護衛將廳門推開,藉着廳內的燈光望去,只見北面置有一扇山水畫的屏風,屏風前置有兩張中間配有茶几的交椅,左右兩邊則站有數名護衛打扮的女子。
盧瓊仙行到廳門口站定,望向洛逍遙嬌笑道:“展公子就在此樓休息,若有所需儘管吩咐卓郎將便可。”
“多謝侍中大人。”洛逍遙行禮作謝。
“木先生請。”盧瓊仙轉而對木道人言道。
“大人請。”
盧瓊仙與木道人相互作請聲中,一前一後步入廳中,便見廳門口左右兩個護衛將門掩上。
“展公子請……”
驚疑之中的洛逍遙,但見卓青蓮向左側廊道伸手作請示意,便點了點頭轉身向左側廂房行去。
“天色已晚,青蓮就不打擾公子休息,但有吩咐,青蓮隨時侯命。”行到門口的卓青蓮,頓住身形行禮道。
洛逍遙心猜正廳之中定有秘道出處,不若告退的木道人,與言稱回府的盧瓊仙,無有理由進入廳中,且將廳門關上。
但恐盧、木二人還在廳中停留,望着廂房內已經點亮的宮燈,洛逍遙舉步跨入房中,“多謝卓郎將了……”
卓青蓮告退之後,洛逍遙便是將門關上,行到房內圓桌邊上的鼓墩落座,凝神靜聽正廳中的動靜。只聽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接着像箱櫃閉合的一道輕響,便是無有聲息,心猜盧、木二人已是從暗道離去,心頭便是盤算起來。
想着暗中潛伏的蕭慕雲等人,應會查覺熊、朱二人乘着馬車離開,屆時必會在半途將趙漢拿下,詢問別院內的情況。而木道人告退之時,熊、朱二人也是知道,蕭慕雲等人稍後定會潛入查探究竟。
心忖要將卓青蓮誆進房內製住方可,廊道上值守的四位神念境高手,只有一人是大成修爲,出其不意之下帶卓青蓮衝出,想必也是阻攔不住自己身手。而卓青蓮官位不低,用她性命作脅,亦會使那些一衆護衛有所顧忌,何況廝殺一起,蕭慕雲等人定會聞聲而來。
心念轉到剛剛在廳上服下的丹丸,此下已無顧忌,自是可行氣查探藥性,想到此處,便是將宮燈吹滅,到了牀榻上盤腳調息起來。
牽引任督二脈陰陽氣機,五息之後就將被封的穴道衝開,體內受阻的氣機頓然貫通。洛逍遙精神一振,引氣行走周天,誰知未及一半,乍然感到氣機衰退,已是失去了兩成之力,心頭大驚之下,忙是收起功法。
身爲習武之人,除非是被封住任督二脈的穴道,使陰陽氣機無法通融周天,不然即使不用功法調息,舉止呼吸之間也會牽引氣機流動。此下雖未入息行功,但氣機消退只是變得緩慢而已,並無停下之勢。
洛逍遙闇誦‘天雷音’經文,壓下受驚的心神,忖着此中緣由,已是斷定被木道人逼服的丹丸有關,心知服下丹丸,毒性已經散發諸脈之中,當衝開被封穴道,氣機貫通,加劇了發作力量,從而使修爲氣機驟失兩成。
眼前浮出他戴着面具的身影,心中數着自己的仇人,除了用‘百劫拳’傷害父親洛寒水,至今都無法查出身份的蒙面人之外,就是卓青蓮與柳宮文二人。
想起已經掉下懸崖的柳宮文,又想到當初中過使功力消退的‘神風散’,心頭狂震,一時卻是懷疑柳宮文未死……念頭一轉,又覺無有可能,以木道人抱丹大成之境,柳宮文即使未死,也絕難在未到三年時間修成。
心緒紛雜之中,但聽中庭傳來刀劍喊殺之聲,洛逍遙心猜定是蕭慕雲、林有德等人闖殺進來,但知自己此下不能妄動氣機,心下一時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