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斬出。
此刻,戰艦之上,仿若風雲變幻。
長刀劈落,關羽遂傲然於立,丹鳳眼微微凝視,面露厲色,冷冷注視着吳軍諸衆。
這一刻,另一旁殘餘的吳卒不由進皆瞧見了剛剛被瞬間刀劈而亡的同袍,亦感受着關羽此時身間所隱約散發而出的凌厲氣息。
他們,不由面面相覷,膽戰心驚着!
“這……這,還怎麼對敵?”
其間,一員年不過二旬的吳卒少年,此時不由被關羽那眼神內所透露而出的殺氣所懾,身軀不由顫顫巍巍,失聲道。
“將士們,繼續殺。”
“活捉甘寧。”
隨即,關羽高聲大吼,鼓舞着周遭校刀手,持刀於前,率衆衝殺着。
一時間,關羽之勇,非同一般!
其麾下數百校刀手每一位軍卒皆是軍中萬千當中所挑選的勁卒,戰力亦是無比斐然。
短短功夫。
阻擋的吳軍士卒便被殺得連連後退,接連抵擋不住。
鬥艦,上方。
“甘將軍,敵將關羽甚是兇猛,我軍即將快抵擋不住也!”
“爲今之計,如之奈何?”
此時,負責這艘戰艦的吳將不由立即放棄廝殺,滿身血污,持刀奔入甘寧從旁,厲聲高呼着,其言語間亦是極爲焦急。
“敵軍戰力強悍,這便是你臨陣脫逃的理由?”
“將軍,我………”
“本將令,速速前去,領軍抵擋。”
“如若關羽匹夫殺上來,吾必斬你之首級。”
只不過,此刻甘寧卻是瞬息勃然大怒,面露冷色,高喝着。
一席高喝。
那員吳將雖依舊畏懼敵軍兵鋒,可眼見着甘寧那充斥着無比怒火的眼神,也不由強耐下一口氣,遂轉身繼續前去領衆廝殺。
片刻功夫。
那吳將面露怒色,高舉戰刀,高喝着:“兒郎們,擋住荊州狗賊,不然,今日我等都將覆滅於此!”
“殺,殺啊。”
一聲咆哮,麾下士卒也勉強打起一絲戰心,遂也繼續奮力上前搏殺着。
激戰,愈發之盛。
只是,五百校刀手本就是精銳勁旅,戰力強悍,又加上勇猛精進的關羽親自率衆廝殺於前。
雖然吳卒拼死抵擋,可也只是負隅頑抗罷了!
“甘將軍,關雲長勇武蓋世,敵軍攻勢異常兇猛,吳校尉快抵擋不住矣!”
“當務之急,將軍速速下令撤回錦帆軍,以保主艦吧。”
“不然,我軍極難抵擋關羽的攻勢矣!”
這一刻,從旁數員將校也不由焦慮不安,紛紛上前拱手道。
由於關羽以及其麾下數百親衛軍所表現而出的實力,十足強悍,他們也深知,爲今之計,也唯有錦帆軍的戰力,才能夠相抗衡。
故而,纔出言勸誡。
一席話落。
甘寧屹立甲板,目光緊緊俯視着下方戰事,面露憂色,拳掌亦是緊緊握着掌中戰戟,胸中戰意昂然,仿若有一股熊熊烈火在燃燒着。
思緒半響,他陡然厲聲高喝:“錦帆軍聽令,隨本將一道,前去擊潰敵賊,絞殺關羽。”
“殺關羽,殺關羽。”
一聲高喝,甲板之上,剩餘的將近兩百餘錦帆軍卒亦是全副武裝,厲聲高喝。
其渾身間亦是充斥着總總殺氣,面色間同樣充斥着冷漠。
這是一種已經殺人如麻的無畏之狀!
錦帆軍,早年跟隨甘寧縱橫長江時,沿岸搶掠、謀財害命之事頻頻所做。
可以說,他們的雙手早已是沾滿着萬千鮮血。
雖然先前甘寧派遣了錦帆軍前去支援江心戰事,可也事先便留守了兩百餘衆的軍士於主艦。
他也是,早已預料到突發情況的發生。
“關羽匹夫,納命來!”
一時,甘寧率衆氣勢洶洶殺奔而至,掌中戰戟橫掃而過,便將周遭數員校刀手橫掃而飛,隨後當先刺入關羽胸腔而去。
“來的好!”
“今日吾必取爾等首級。”
此時,關羽同樣怡然不懼,厲聲高喝。
片刻功夫。
他掌中普通長刀徑直斬落,渾身氣勢瞬息爆發,眼眸中仿若金光爆閃。
刀鋒瞬息斬下。
“砰!”
陡然間,刀鋒與戰戟轟然相撞,爆發出陣陣彷彿雷霆轟鳴聲,那強大的氣場不由令場中二將紛紛各自逼退數步。
當然,這一股氣場極爲凌厲。
周遭雙方所廝殺的軍士卻都紛紛神情爲之一滯,身受震撼。
“甘將軍,威武。”
“君侯,必勝。”
下一秒,校刀手、錦帆軍兩支精銳,亦是各自持刀互相對峙,另一邊亦是爲各自主將齊聲吶喊着。
言語聲,堅錚而又不斷!
不過,雖然關羽老邁,可這一刀之力,亦是發揮出了平生所學,力道也極其強悍。
此時,舉目相望,甘寧掌心竟是隱隱間好似虎口被震破,絲絲血跡滑落。
見狀,他大吃一驚,遂立即緊握戰戟,頓時變幻表情,大笑不止,朗聲道:“哈哈哈。”
“關雲長,這天下間皆傳聞着,你神威莫測,刀法高深莫測而又凌厲,如今看來,你亦不過如此爾!”
“漢津數戰,你又可奈何得了吾甘寧?”
“照此看來,你不過一介匹夫爾,又焉能當得起天下第一猛將之稱?”
頓了頓,甘寧陡然戰戟遙指,高聲道:“關羽,今日吾甘興霸必將擒獲於你。”
“讓你知曉,吾之實力。”
一席呼聲而過。
甘寧遂又細細沉寂着,面色悄然皺眉,暗暗思忖着:“關羽之勇,不可小覷!”
“吾與之交戰,定當小心。”
當然,甘寧雖傲骨極爲強烈,可一擊交手,他也審視起關羽的實力。
剛剛,那麼說,只不過是爲安軍心,以避免己方軍心盡失罷了!
下一秒,甘寧心知他勇武莫測,故此迅速執戟狂奔而至,殺向關羽。
他要搶佔先機,壓制住關羽,重新將不利之局勢拉回來。
“鏜,鏜。”
轉瞬間,二將再度交手,可關羽卻是瞬息功夫,長刀兩次斬落,劈向着甘寧頭顱。
“啊。”
此時,甘寧咬緊牙關,戰戟高舉,直直擋住着長刀,用盡渾身之力,與之角逐着。
短短時間。
甘寧便汗流浹背,喘息聲極重。
當然,關羽畢竟也年邁,廝殺將近半響,此刻通紅的面頰亦是露出輕微喘息聲。
二將,激戰正酣!
至於另一旁的軍卒間對決,也是進行得有聲有色。
其間,只見兩百餘錦帆軍井然有序,各自分爲數十戰陣,各自緊密配合,圍殺着校刀手。
只不過,校刀手本就是關羽當年組建自身親衛時,所千挑萬選而出,又經過數十年的磨礪,戰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外加上,他們掌中所使校刀,也是刀柄極長,攻擊距離也是大大增加。
這一刻,兩軍也廝殺得平分秋色。
錦帆軍則以小型戰陣,各自圍殺,校刀手則是仗着武器長度,紛紛一致橫掃而出!
此時,可謂是兩軍誰也奈何不了誰。
廝殺半響。
雙方軍士卻是未分出勝負,可甘寧的處境卻是險象環生,已經被關羽長刀逼入絕境。
此刻,甘寧已經被封鎖於戰艦船舷上,即將便要被殺至江中。
“關羽,今日吾就算死,你也別想好受。”
“啊!”
陡然間,甘寧高呼一聲,戰戟陡然徑直盪開其長刀,直直捅向關羽胸口。
他,竟是毫無防禦,想要與關羽以命換命,同歸於盡!
見狀,關羽丹鳳眼微增,哪還不知曉他的用意,可他也依舊長刀高舉,徑直襲向甘寧。
他知曉,如今激戰已經進入關鍵時刻,誰要是後退了,誰就會被徹底壓制。
下一秒,刀鋒間遍佈着深寒的威勢,徑直斬落。
“噗通。”
一擊而過,甘寧一口鮮血陡然噴出,隨之整道人影卻都不受控制,徑直飛出了船舷,重重落入江水中,徐徐沉入江底。
“啊!”
不過,就在甘寧被斬飛的瞬間,關羽亦是咬緊牙關,嘶吼一聲。
隨即,面上頓時汗如雨下,痛不欲生!
原來,甘寧的戰戟當時同樣也刺入關羽臂膀當中。
“君侯,君侯。”
這一刻,周遭數員校刀手見狀,立即面色大變,急吼着。
“別管本帥,繼續殺敵。”
“將負隅頑抗之敵,斬盡殺絕。”
此時,關羽亦是忍受着萬千的痛楚,汗珠徐徐從臉頰上流露而下,強撐着身子,嘶吼着。
下一秒,數百校刀手紛紛怒火中燒,將滿腔怒火進皆發泄於吳軍士卒身間。
荊州軍,隨着關羽受傷,戰力亦是迅速上升,連殺着吳軍士卒潰不成軍。
此刻,錦帆諸衆也隨着甘寧的沉江,而士氣大挫,竟是抵擋不住校刀手的反撲。
漢水激戰,徐徐落下帷幕。
這一戰,以關羽陣斬甘寧,全殲吳軍士卒並數百錦帆軍爲終止。
此役,荊州軍大獲全勝!
緊隨着,傷勢頗重的關羽強忍着傷痛,率衆疾馳沿着漢水沔陽狂奔而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趁機攻取守備空虛的夏口城。
由此,夏口重鎮,也徹底淪陷,插上了漢字戰旗。
可,也在此時,傷勢極重的關羽也終於承受不住,昏迷了。
一時,荊州將校紛紛大驚失色!
關鍵時機,還是偏將軍趙忠迅速站出,主持大局,一面穩定城防,另一邊也安撫城內百姓。
然後,便於城中各處大肆張貼布告,聘請名醫,救治關羽。
漸漸地,隨着趙忠徐徐有條不紊的忙碌着,原本因關羽重傷而軍心浮動的軍卒,也漸漸趨於平靜。
從這日起,夏口失守的消息也向四處傳播着。
…………
上庸郡,建始城。
建始,乃是如今上庸之郡治所在,旬眼望去,這座城池四周皆是以山石所契合而成,城防可謂易於堅固。
建始城,也是坐落於兩側山峰之間,極爲容易防守,可謂易守難攻!
此刻,城頭之上,一身披白袍,身長八尺,年約三旬的青年壯漢,面露堅毅之色,正緊緊屹立於城頭上,目視荊州樊城方向。
從旁,則是數人伺候着。
爲首白袍將領,正是如今漢軍主將,漢中王劉備義子,奉命率衆東渡漢水,前來攻取上庸諸地,與從宜都北上的孟達所部匯合。
劉封,率衆進軍上庸以來,他原本都以爲,攻取上庸,必定是一場惡戰。
畢竟,上庸諸城,由於地處漢中東部,其境內也山石衆多,山峰陡峭。
他原本都以爲,當地駐軍必定會據險而守,抵擋己方來襲!
可,事實卻是,自他進軍以來,每每只要兵臨城關下,報出漢中王的隊伍,城門便會自發打開,然後守將率衆投奔。
短短半月功夫。
劉封便以五千餘衆,橫掃上庸諸郡,與孟達所部合軍一處,兵臨建始城下。
由於漢中一役,劉備大破曹軍,軍威響徹。
就在孟達,劉封兵臨城下,不過半日功夫,上庸郡守申耽便聯合城內豪族開城獻上官印,表示歸順。
由此,不足一月時間,上庸諸郡,便徹底收復,掌控於漢軍掌中。
細細沉吟半響。
劉封面露疑色,不由轉向從旁一員身長七尺的中年漢子,語氣略顯冷漠,喃喃道:“孟太守,關羽如今正率荊州諸衆北伐襄樊,兵圍曹仁於樊城。”
“正大肆與曹軍鏖戰。”
“我軍當真作壁上觀,不遣軍救援麼?”
話音落下。
從旁孟達聞訊,也不由眼神漠視,冷冷道:“劉少主,非也!”
“這,並不是我等不救援關君侯,而是我們無能爲力矣。”
頓了頓,他拱手道:“我軍如今不過新定上庸諸郡一月有餘,又如何能夠遣軍遠征,援助襄樊戰事?”
“你想想,如若我軍不先穩定後方郡縣,一旦我軍提軍援助襄樊前線,後方作亂,又當如何?”
“前郡守申耽,可不是省油的燈,我等不可不防。”
最後一言,孟達幾乎是壓低聲音,徐徐說出。
聞言,劉封面露思緒之色,又濃濃嘆道:“你說此事,吾又何嘗不知?”
“只是……”
說罷,他從懷中忽然取出數封信箋,遞給孟達手間,又道:“只是,這段時日,關羽時常派遣信使抵達上庸,命本將率衆前去援助,支援他圍攻樊城。”
“又堅吾率衆東進時,父親也三令五申,攻取上庸諸郡以後,務必要時刻關注襄樊、宛,洛局勢。”
“關鍵時刻,務必果斷出擊。”
頓了頓,劉封又面露憂慮之色,徐徐道:“你說,如若我軍領軍停滯不前,屆時漢中王,關羽怪罪下來,我等會不會有重罪?”
此話,說得極爲透骨,而且言語極爲冷厲。
聽罷,孟達心底怒火越發之盛,緊緊握着掌中信箋,心裡已經極爲敵視劉封。
這段時日以來,二人爲了爭權奪利,劉封無限以自身身份,以及於軍中威勢打壓於孟達。
不過,雖然心底怒火之盛,可他還是面上淡淡道:“此事,不必憂慮!”
“漢中王,雖然當時如此下令,讓少主歸關君侯節制,聽其調遣任命。”
“按理說,接到其求援的書信,我等作爲下屬,理當率衆前去援助。”
“只是,如今上庸諸郡新定,駐軍一旦過少,恐怕上庸等地傾刻間便不覆我軍所有矣!”
“故此,達以爲,還請少主呈遞一封信箋於漢中王,向其述說實情。”
“吾以爲,漢中王會理解我等按兵不動的苦衷。”
一席話語。
劉封聞言,若有所思,附議的點點頭。
雖然他與孟達這段時日相處不睦。
不過,也決計不能否認,他的確是一員不俗的智謀之士。
各種情況,都能分析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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