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
“哎,你們聽說沒有,聽說吳軍已經大舉集結,逆江而上,打過來了。”
“是啊,是啊,我也聽說了。”
“何至於此,我還聽到,駐防公安的守將士仁竟然已經背叛,將舉城投奔吳軍。”
“什麼,士仁都背叛了,他可是資歷雄厚的老將,連他都暗通吳軍,那此戰………”
只說,軍議結束不過一夜,吳軍來襲、士仁背叛等消息便不經奔走而至。
城中軍營、城頭駐防軍士聽聞以後,大都面露憂色,特別是得知士仁背叛的消息以後,更是驚恐萬分,面露懼色。
畢竟,如今主力北伐,後方空虛,吳軍大舉襲擊,僅憑他們壓根不能抵擋。
甚至於,謠言愈演愈烈,片刻功夫,這則消息更是在城中掀起軒然大波,百姓紛紛人盡皆知。
這一刻,衆多民衆面露懼色,擔憂吳軍打過來,會進行屠城,他們更是拖家帶口奔在街道上,想出城向西而行,逃難蜀中。
當然,針對這一局勢,郡守糜芳也強力鎮壓,禁止百姓出城。
也由此,百姓民怨越發沸騰,江陵城一時彷彿間陷入了搖搖欲墜的境地。
城池,逐漸不穩!
江陵城東,外圍數十里地,廢棄沼澤地。
如今,數千荊州軍卒正隱藏於此,靜待着時機。
這,正是關平所領部衆。
當時,江面之上,關平臨機所想,然後與鄧艾所合計的策略,大體便與殷觀所分析的並無太大區別。
關平,就是想利用吳軍大舉來襲的消息,營造己方守備困難的境地,然後誘出叛逆者或者決心不堅定者,將之一網打盡,肅清城中隱患,再行守城。
故此,早在計劃制定後,關平便未繼續沿水路通往江陵,而是半道便繞道棄舟上岸,從華容這陸路行進。
然後,便隱藏軍士於這片廢棄之地,等待時機。
約莫良久,遠方數道人影悄然而來,半響功夫後,鄧艾跨步前來,拱手稟告着:“少將軍,少夫人剛剛已經派遣軍士前來,艾已經瞭解清楚。”
“江陵城中,已經全城知曉了吳軍率衆襲擊,士仁背叛的消息。”
緊接着,鄧艾徐徐拱手稟告,將江陵城中所發生的情況一一彙報。
聽罷,關平沉吟不語,暗暗思緒着。
“亂吧,所謂不破不立,等我軍摸清了城中暗通吳軍的奸細以後,再忽然回軍,穩定局勢。”
“如此,江陵上下才會更緊密團結,這對於接下來的守城戰也越有利。”
說到一半,關平也面露憂慮,喃喃道:“不過,如今吾唯一擔心的還是漢津方向,不知父帥能否先行回軍。”
“要是吳軍先行襲擊,那此戰便難矣!”
這一刻,關平也不由感受到了乏力,一拳難敵雙手的能力。
雖然,關平也知曉漢津的重要性,可他卻不敢真的率衆進駐漢津港,畢竟,江陵纔是荊州軍基本盤。
荊州軍的全軍將士,皆在江陵。
一旦城池有失,那荊州軍將不戰而敗!
故此,就算知曉漢津戰略意義重大,己方水軍要屯駐於此,才能與吳軍在江上抗衡。
不然,漢津若失,荊州水軍便類似沒有了雙腳,只得縱橫陸地。
聞言,鄧艾凝思,喃喃道:“唉,少將軍你也盡力了,漢津也的確是沒有餘力顧及了。”
“現在,唯一能夠寄託於的便是希望君侯能率衆提前吳軍一步,回防吧。”
事到如今,他們都不敢心存僥倖,吳軍不會奪取漢津。
思索半響,關平喃喃道:“士載,你前去告知軍士,讓他轉告少夫人,繼續防範糜芳、潘濬,以及諸將。”
“諾。”
號令傳下,鄧艾拱手應諾,告退。
等待鄧艾跨步離去,關平又面露憂色,憂慮着城中局勢,以及諸將的情況。
“按照所彙報的情報來看,如今糜芳是給自身留了一條退路,潘濬則是暫時無礙,至少荊州不失,他忠臣還是能夠保證的。”
“目前來看,就看軍中究竟有多少暗通吳軍的奸細了。”
此時,關平面目嚴肅,喃喃細語着。
實際上,他懷疑潘濬的原因,也在於原史上,潘濬投降東吳以後,盡數將蜀漢的軍事佈防告知了孫權。
此舉,讓荊州直接在短時間內,便全境被吳軍奪取。
正是如此,關平心底極不放心,潘濬是一個忠臣。
如今,他已經掌控了江陵東進的陸路、水路,只要城中奸細膽敢聯絡吳軍,那幾乎是來多少俘獲多少。
“現在城中亂局,是暫時管不了。”
“只有先肅清了內部奸細,再謀而後動,穩定局勢了。”
一時間,關平徐徐思索着。
隨後,悄然出城彙報的軍士得到回覆,又再次悄無聲息的除了沼澤地,回返而去!
同一時間,公安城。
城下,數百隻輕舟停靠岸邊,城下,八千吳軍士卒正結陣而立,前方,一身戎裝的呂蒙面色凝重,緊緊凝視着城頭上方。
“都督,不必如此憂慮,士仁此次必不敢玩花樣。”
片刻後,從旁陸遜面色淡然,輕聲說着。
話落,不等呂蒙迴應,陸遜面容淡定,持劍緩步上前,抵達射程之外停下,朝城內高吼着:“城上守軍聽着,吾爲東吳將軍陸伯言,乃是你家將軍好友。”
“你等速速前去稟告士將軍。”
話音落下,城頭守軍士卒神色略微有絲觸動,不過沉吟片刻,一員軍士便準備下城前去通稟。
自從那日夜晚,士仁正大光明與關平翻臉後,城中凡是忠於荊州軍的軍士都已經被清剿一空,如今的軍卒,進皆是嫡系,願意跟隨叛亂的。
故此,他們並不是那麼排斥吳軍。
“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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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員軍士正準備下城時,一記喝聲瞬息響起,隨後,士仁的身軀便徐徐出現於城頭上。
登上城頭,旬眼望着下方的陸遜片刻,才拱手行禮着:“陸將軍,末將有禮了。”
“只是不知大都督何處?”
一記迴應,呂蒙面色鬆動,遂揮槍上前,抵達陸遜從旁,高聲道:“吾便是吳軍大都督呂蒙,士仁,我等大軍已至城下,你還不開城接應,更待何時?”
一聲高喝,極爲嚴肅、冷厲,言語間透着絲絲陰冷。
一時間,士仁卻是感覺背脊透着絲絲寒意,可卻是不敢怠慢,立即揮手示意軍士,下令道:“開城,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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