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婷婷道:“我的崽兒啊,你沒能投胎到大富大貴家,沒關係啊,你有個超級棒的乾媽呢,咱們一樣的。”
劉千舟道:“寶寶出聲之後你還這麼跟她說,保不準以後孩子就不跟你了。”
“她敢!她敢不要我。”段婷婷輕哼。
劉千舟說:“那邊有,我們去看看母嬰店,你要累了就告訴我啊,要合理休息,不然累着你沒關係,累着小寶兒就不行了。”
段婷婷把着劉千舟的手說:“怎麼可以這麼體貼?我要是男人,我也選你做老婆,再大代價也要娶你。”
“也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歡這一款,各花入各眼。”
劉千舟話落,段婷婷不認可的搖頭:“怎麼會?天底下會有男人不喜歡你這樣的?是不敢喜歡吧。”
“你們家紀寒亮是喜歡哪樣的?”劉千舟發問。
段婷婷一愣,當即推了劉千舟一把:“喂喂,天底下除了我老公,所有男人都喜歡你,好吧?”
劉千舟哈哈笑道:“所以啊,還是有不喜歡的,每個人的欣賞水平和在意的點都不一樣,知道吧?”
段婷婷笑道:“我的妞兒啊,你知足哈,天底下的男人都愛你了,你留一個喜歡我行不行?就留我老公愛我就夠了,其他男人都愛你,好不?”
劉千舟樂得不行,不是段婷婷那話好笑,是她那語調特逗。
“好好,我讓給你,讓給你,哈哈哈……”
劉千舟和段婷婷相聚是比較愉快的,以前跟宿舍四個人小聚。每聚一次都吵一次,不知道哪裡有那麼多矛盾,沒聚在一起,小羣裡大家都吆喝得起勁兒,聚在一起,一定吵架,就沒有一次沒吵過。
不過,金陳鄲入獄,劉千舟工作重心轉移到國外,王毓文和段婷婷不投契,沒在約過,就算兩個人出來見面,那感覺也大變了樣。
如今劉千舟回來,跟段婷婷再見面,總算又找回了當年的感覺。
劉千舟下午敢在下班高峰期前,將孕婦送回家中。
今天收穫不少,所有嬰兒用的東西,全都買了,就包括段婷婷用的收腹帶等東西都買了。
劉千舟前後跑了兩趟,總算把東西給搬上了樓,隨後告辭離開。
段婷婷站在門口送人,公婆從外面回來,進門看到屋裡都被東西堆滿了,那一瞬間眼冒金星。
這得花多少錢啊,這麼多,得花多少錢啊?
“我說,婷啊,你這麼多的東西,總共花了多少啊?”
紀母那聲音壓得很低,說得很輕,聲音像從喉嚨上面飄出來的,不難聽出來聲音都帶着顫抖。
信用卡是不是又刷過了?
馬上要到預產期,確實也需要置辦一些東西,但也不用什麼都買吧?連牀都買了!
紀母捂着心口,她血壓忽然間有些高,一邊扶着桌椅在沙發上坐着。
段婷婷聽着婆婆聲音輕輕的,被高興覆蓋了神經,還以爲婆婆是怕嚇到她,怕惹到她,特地溫柔的小聲說呢。
她在拿着購物單一一清點買的東西,她就怕東西一收起來,瞬間就忘記了自己買了些什麼東西。
她對照了一遍購物清單,臉上全是控制不住的笑容。
紀母看着兒媳,“買這麼多東西,累了吧?”
“不累,開心着呢。”
段婷婷把清單遞給婆婆:“媽,你拿着東西給我點一點,然後我的東西和寶寶的東西都分開放。寶寶的東西就放在他的小牀上好了,我的你幫我放進屋裡了吧。”
紀母接着清單,第一時間就看花了多少錢。
一看到那一串數字,眼睛又疼了下。刺疼當下看了好幾眼,居然沒有讀出來到底是多少錢。
段婷婷說:“我今天特別開心,媽,你知道嗎,購物就是女人的天性,購物使人心情愉快,可算解壓了。”
段婷婷本想自己分東西,但分揀了下,又放下,沒那個想法了。
她進了房間,給自己丈夫打電話,門是關了的,她想吃烤肉,想讓紀寒亮帶她出去吃,但又公婆聽見覺得她敗家,一點不爲這個家着想,又不體諒辛苦賺錢的丈夫。
門一關上,紀母就氣得狠狠跺腳,“老頭子啊,老頭子!”
紀母小聲喊,捂着眼睛哭都哭不出來。
紀家父親也感覺到可能是花太多錢了,老伴兒除了這事兒之外也不會說兒媳哪裡不好。
“花了多少?”紀父都沒問出了什麼事,直接問花了多少。
紀母愁苦着一張臉,清單遞給老頭子:“你看吧,你看看再說吧。”
紀父拿遠了瞧,看了好大會兒,這是多少啊?
“這是,怎麼看的?是多少錢?”
紀父那聲音也變了,兒媳那信用卡剛纔還上,這一下子又花了這麼多出去,花得還更多。
紀母拍着大腿說:“七萬八千八!”
紀父聞言身體有些晃,“我去找眼鏡,這是買了金子嗎,這麼貴!”
紀母急得捶胸頓足,怎麼就是個這樣的敗家子啊,你自己幾斤幾兩你自己不知道啊?你跟人家豪門少奶奶去拼,去比較,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誰。
紀母萬萬沒想到,自己算計算計,好啊,讓兒媳婦跟着劉千舟出去逛逛,醫院是沒住了,省下了一筆開銷。可沒想到兒媳婦在外面幾個小時不到,花掉了七八萬啊!這個家存一兩年也存不下七八萬來啊。
沒那個錢還敢花,兒子怎麼就取了這樣的媳婦?
紀母輕輕拍了下胸口,實在堵得慌。
紀父找出了眼鏡戴上,“哎呦,哎呦這些東西,嘖唉!這些東西哪裡是我們能用的?一個奶瓶三千,這是奶瓶嗎?那個牀兩萬,金子做的也沒那麼貴……”
紀父拍着腿,單子扔在那一堆五花八門的東西上:“這些東西我們用不起,沒有那個命,用不起。”
“能退了?”紀母眼睛一陣發光。
紀父說:“這麼貴的東西,不能退了留下來做什麼?我們用得上嗎?用我心裡也不踏實。就那麼一個破牀,兩萬多,睡那樣的牀是能孵出金子還是銀子來?得退了,不然這輩子他倆口子就被信用卡套牢了,剛還完,立馬又花這麼多出去。”
“可不是,卡肯定已經又刷爆了。”紀母嘆氣,一張臉都愁爛了。
紀母起身走近她老伴兒:“你說說看,這可怎麼辦纔好?怎麼辦纔好?”
紀父說:“你先給的寒亮打個電話,要是退貨的事,還得寒亮跟她商量,我們倆要一說,能鬧出什麼事情來都不知道。”
“……唉!你給兒子打吧,我實在氣得很。”紀母嘆氣。
她拿着清單,心裡滴着血,卻還是在翻看都買了些什麼東西。
兒媳婦要生產了,很多東西確實也需要準備了,但嬰兒牀買來做什麼?
孩子這麼小,還能一個人睡不成?
哪家的孩子不是跟着大人睡到兩三歲,懂事兒了才分牀的?
這牀首先就必須得退,兩萬多的牀,睡了不僅不能好,她怕反而讓孩子做惡夢。
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什麼都給他最好的,這不是折人家嗎?
紀母整理着東西,紙尿布、衣服,得,奶瓶都有三個,大中小都有,買這麼多做什麼?怎麼不把人家店裡所有的奶瓶都搬回來啊?
奶粉帶了,小棉鞋、枕頭、睡袋……
紀母看每一樣都覺得沒必要留着,就別說那個什麼綁在腰上的那一塊玩意兒,留着做什麼啊?
兒媳婦睡衣就三四套,家裡少了睡衣嗎?
打從媳婦肚子大了之後,就沒怎麼出過門,那睡衣從網上幾件幾件的買回來,那不要錢啊?這纔多長時間,就不要了,就不能穿了?
紀母看着都心疼,“買這麼多,不知道兒子回來看到是什麼感受,一個人拼死拼活的賺錢,娶的這個老婆不管不顧,只顧自己花錢。她當咱們家是百萬富翁啊?這麼能花錢,她怎麼不跟她孃家要去?”
紀父還在給兒子打電話,但打不通,佔線了。
放下手機聽到老伴兒這話,冷不仃地嚇了一跳,忙擡眼:“你小點聲吧,讓她聽到,鬧出什麼事來,看你怎麼和收拾,再怎麼也要撐過孩子出生,這就幾天了。”
紀母一件一件東西清理,最終隨便堆一邊,自己坐沙發上了。
“算了,不弄了,看得我眼疼,心疼。”
紀父嘆氣:“以前也沒這麼誇張,怎麼一懷孕,就作出怎麼多事了呢?”
“她這哪裡是買東西啊?她這是把人家商店東西都搬回來了,人家店都給她搬空了吧!”紀母道。
老夫妻倆垂頭喪氣的坐在沙發上,雙雙嘆氣。
“這日子這麼下去,怎麼得了,七八萬去了,兒子一年才賺多少錢?七八萬夠我們家還好幾年了。孩子馬上又要出生,每個月就攢不下一分錢。老頭子,你說說看,我們日子該怎麼過,你說!”
“少說一句吧,等寒亮出來說,我們不能說她,畢竟不是自己家閨女。人家家裡本來比我們家條件好很多,又只有她一個孩子,打小好東西用着,就沒缺過什麼。來了我們家,確實委屈她了。”
“再委屈,也不能這麼花錢啊!我們家是有座金山啊,還是有座銀山給她花呀?”紀母壓低聲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