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將蝦肉蘸了的醬汁兒放在她碟子裡,劉千舟忙拒絕。
“我自己來。”
全桌人都看着呢,他這麼一來,多不好?“
宋城道:“你可以剝一隻給我。”
劉千舟聞言,隨後點頭:“行。”
手上那隻蝦撥開就遞給宋城,宋城不接:“放我口裡。”
劉千舟二話沒說,直接往他嘴裡塞去。
宋城吃到了來自小妻子親手剝的蝦,滿臉喜悅。
“謝謝寶貝老婆。”
劉千舟微微轉頭:“嗯?”
宋城臉上笑意未散盡,在她轉臉的時候,便再揚起笑意。
“謝謝你。”
劉千舟笑容展開,“那我幫你剝啊,看你這麼高興。”
宋城沒拒絕,劉千舟剝蝦,扔宋城碟子裡,宋城剝好了沾了醬就往她嘴裡塞。
一桌子食料豐富的海鮮,開始動筷子時,大家都在埋頭苦吃,並沒有看到宋城和劉千舟是什麼樣的互動。
斜對面的楊雪嬌的老公冷勇擡眼,是打算要餐巾紙的,他手邊的消毒毛巾被他蓋了一堆殼,等眼下反應過來時,毛巾已經髒兮兮的了,正準備讓服務員重新換一條。
這一擡眼,就看到劉千舟和宋城之間膩歪到不行的互動。
他碰了下老婆,“宋二哥和千舟夫妻倆感情也太好了。”
楊雪嬌伸手拿鮑魚,眼前轉過幾盤花甲、魷魚、扇貝、蟶子,她感覺花甲就是湊數的,扇貝還行。
“怎麼了?”楊雪嬌下意識問了句。
話落才擡眼看對面,擡眼就剛好看到宋城往劉千舟口裡塞吃的。
楊雪嬌一愣,這……
都多大人了,還喂呀?
“怎麼滴,你羨慕啊?你要是妒忌人家,你也學學人家那麼本事的人是怎麼疼老婆的。”
“那叫疼?又不是沒長手,至於嗎?”冷勇立馬出聲。
楊雪嬌看了眼自己老公,跟一個不懂浪漫的男人在一起,這輩子就別想體會什麼叫“寵愛”。
楊雪嬌撞了下楊凝霜:“你宋二哥和千舟兩口子,吃個東西還喂來喂去的,真是搞不懂。宋二哥怎麼也是那一掛的,二十幾歲的小年輕那樣就算了,他那身份……”
“自己家人面前,沒關係。”
楊凝霜邊說邊擡眼,她不好意思像楊雪嬌那樣大喇喇的看,有些掩飾性的在看。
宋城自己就沒吃一口,一直在喂劉千舟。
但劉千舟自己剝開的蝦肉,是全往宋城面前的碟子裡放的。
楊凝霜忍不住問:“千千啊,你們夫妻倆那樣吃飯,是不是挺麻煩的?不用讓來讓去呀。”
劉千舟擡眼,隨後抿嘴一笑。
“我給他剝蝦,他很開心啊,他是覺得老受恩惠不好意思,所以也給我呀,這就回饋嘛。心意的回饋,不表現出來,又不是對方的蛔蟲,怎麼會知道?”劉千舟道。
劉千舟總能一語點醒得過且過的女人和男人,她話落,桌上女人紛紛看向身邊男人。
爲什麼人家老公能想到的事情,自己老公總是要提醒才知道?
提醒了還不算,人家還不屑於那樣,說太膩歪。
“同人不同命啊,我家這位剛纔直接給我白眼兒了,說我自己有手,爲什麼不自己動手,我真是……”
楊雪嬌無語,劉千舟哈哈笑道:“姐夫是想睡沙發嗎?”
“哇,難道宋二哥平時惹你生氣了,他是進不來門,你就罰他睡沙發的嗎?”楊凝霜問。
劉千舟當即哈哈大笑,想解釋來着,宋城先一句搶了話去。
“真惹她生氣了,睡沙發哪裡是受罰?那是恩賜,平時都跪榴蓮。”宋城道。
劉千舟率先哈哈大笑,第一次聽見宋城這樣開自己的玩笑,有些新奇啊。
而且宋城那人,天生長得一本正經,所以他說着那話,再不可能,可信度都高了幾倍。
一桌人都莫名的看着宋城,在宋城獨自笑起來時,大家終於鬆了口氣。
“二哥,您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幽默了?”宋新月開着玩笑道。
桌上氣氛開始緩和,劉千舟不再剝蝦,宋城雖然不再往她嘴裡塞東西,但依然不停的給她碟子裡放東西,就生怕自己老婆不夠吃一樣。
一桌子人吃飯沒什麼顧忌,吃開了大家都隨意不少,酒足飯飽後,宋劍橋終於來了。
領着他的新女友出現在包間,然而這一看,只剩殘羹剩飯。
宋劍橋還一臉歉意:“實在抱歉,路上太堵了,二環那邊出了點事故,又繞回高橋走,實在太堵了。”
劉千舟一直在看宋劍橋身後的女生,有一點點眼熟,可始終不記得是誰。
宋珍珠看了眼宋劍橋,態度還算好,也就沒準備爲難他。
“要加點兒什麼嗎?還剩了些東西,差不多了多少吧?或者讓服務生先收了,你們倆單獨吃?”
宋劍橋剛想說沒關係,身邊女朋友臉子拉得老長。
想必是一路上的怒氣已經膨脹,到了這裡,所謂的宋家兄弟姐妹壓根兒沒把她放在眼裡,她男朋友請吃飯,居然不等人,究竟是有多餓?
上前一步,聲音冷冰冰的說:“你們也真夠有家教禮貌的呀,我們請吃飯,居然你們先就吃完了,剩一桌子亂七八糟的湯湯水水給我們,你們良心不會痛嗎?多等一會兒怎麼了?”
“你知道現在坐在這裡的都是誰嗎?”宋珍珠語氣冷漠問。
宋劍橋忙說和:“我們沒合計好時間,這確實是我們的失誤,這確實算我們的。”
又轉身安撫小女友,“好了,我們請客,應該我提前到,讓大家等這麼久,是我們過失,你少說一句。”
宋劍橋話落,拉着小女友上前一步,站在圓桌邊。
“這兩位置是我們的吧?我給大家介紹下,這是我的未婚妻覃露,我已經求婚成功,很快就會舉行婚禮了。今天帶她過來,主要是想先跟我們宋家這邊的兄弟姐妹們照個面,打個招呼,希望以後一家人能夠多多關照。”
劉千舟撐着臉,聽宋劍橋一說那姑娘的名字,她就瞬間反應過來。
哦,覃露。
她沒記錯的話,她們是見過的,而且,有一段時間,他們還算很熟。
當初有經紀人說看中她,要籤她但模特兒的時候,又一次在酒店當的禮儀小姐,就是她和露露。
那次露露還被楊胡九打了,這事兒,相關的人沒出現,她會完全想不起來,可相關人一出現,往日記憶異常活躍。
劉千舟盯着露露看了好一會兒,我記得當初露露臉有點寬,肉多,沒有下巴,所以覺得是圓臉。
但實際上是寬臉,有點國字臉。
可一隔就是這麼多年,再見,連國字臉都沒了,還多了下巴,活脫脫一網紅臉。
要問網紅臉漂亮嗎?
那一定是漂亮的,否認也不會在網絡上出名。
全世界這麼多人,偏偏只是一小部分人因爲臉蛋好看而紅了。
劉千舟懶洋洋的後靠在椅子上,笑意淡淡的斜看着那邊的露露小姑娘。
小姑娘看起來確實年紀很小,差太多劉千舟都險些以爲她記錯了。
但儘管臉型動了手腳,臉上五官處理了下,但她依然能肯定這是當年跟她一起簽約模特的小姑娘。
外形改變了,但聲音和氣質以及說話方式、小動作、肢體語言等等,很多很多東西都是先天帶來的,那些小部分組成了一個人的風格,造成了一個獨一無二的人。
劉千舟記性好,從小這就是她的一個優點。
不論是人、事物,和專業知識,她都能很快記住,並且記憶週期不短。
一桌人都看着站着的宋劍橋和覃露,覃露卻不配合宋劍橋,要作死。
她一把甩開宋劍橋的手,“他們這麼不尊重我,你覺得我還有吃東西的必要嗎?一開始就約了在西餐廳用餐,可你們不事先通知一聲,就把場地換了。換了就算了,你們連等都不願意等一會兒,一桌子吃成這樣,你們真是好意思?你們爲什麼做事情不考慮考慮我們請客的人,你們真的太不尊重人了。”
劉千舟挑眉,這……
她又開始懷疑這孩子不是她當初認識的小姑娘了,那時候的露露還是膽怯更多,還比較仗義夠義氣。
一桌人都愣了,倒不是因爲這孩子說這一堆話,而開始反思。
而是慢慢反應過來,這孩子在發火。
楊雪嬌語氣冷淡:“哎呦,這是哪家得了失心瘋的孩子啊?好在這是包間,要是在外面這麼大呼小叫的刷存在感,哭鬧自己沒人尊重,被人無視了,人還以爲是從精神病院出來的。呵呵……”
宋珍珠給了記讚賞的眼神飛向楊雪嬌,這話說得尤爲正確,可不就像失心瘋?
宋珍珠道:“劍橋,這就是你準備再結婚的小丫頭?”
“你這挑老婆的水準,比你母親差多了,不說跟卓佳比,就算跟你以前的眼光都有差距。這樣的你都能將就,你何不就把家裡那個將就娶了?”楊凝霜語帶調侃道。
跟尚卓佳反問沒法兒比,方旋嘛,不說方旋爲了進宋家忍辱負重多年的事兒,至少人家是小果子的親媽,這兩年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兒,如果這什麼露的都行,那何不就要了方旋?
衆人面色淡淡,看向宋劍橋的目光帶着同情和不認可的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