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學梅想了想,臉色氣憤。
“我不同意這事,不能離婚,這婚哪那麼好結?結婚有孩子了就好好過日子,成天瞎折騰。”
“你不同意,又能怎麼樣?”金富貴反問。
陳學梅拉着金富貴說:“你說女兒要是真離婚了,我們老兩口是不是得回老家?陳鄲她那樣好吃懶做,她還能找到好人家?一個結過婚又帶着孩子的女人,你說她怎麼找下一個?下一個又怎麼可能跟趙女婿相比?”
“你操這些心,沒用。”金富貴道。
陳學梅拉着臉子問:“你就不擔心?你不想想看,要是真離了,這個家還有沒有,你就沒想想怎麼幫孩子一把?”
金富貴擡眼,隨後又恨氣的埋頭。
“我不知道,陳鄲的事,我們什麼時候插得上手?她決定了事情就定了,我們再怎麼着急,都沒用。”
“陳鄲我是勸不了,但我們可以去勸趙女婿。我們跟趙女婿認個錯,道個歉,讓他就把離婚的事兒忘了。他是男人,他讓一步保住一個家,他不吃虧啊。”
金富貴說:“你沒聽陳鄲說,是趙女婿要爲了工作離婚?這婚,不是咱們女兒要離,是趙女婿。”
“趙女婿……老頭子,你相信是趙女婿要離嗎?一定是我們女兒自己作妖,趙女婿工作忙,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一直都很忙。要因爲這個離婚,早離八百次了。剛陳鄲說什麼?她說趙女婿沒爲這個家裡盡到一分責任,是她自己過不下去了。”
陳學梅黑着臉在計劃,推了下金富貴:“我要約趙女婿談話,你要不要來?”
“我?什麼時候?他們的事情,我們還是別插手……”
“我能看着自己女兒離婚,我當媽的不管嗎?”陳學梅怒問。
“不是不管,我們管不住。”金富貴嘆氣:“你就別添亂了,就算要跟趙女婿談一談,你也應該跟陳鄲知會一聲,免得她知道了對我們發火。”
他們女兒那脾氣,還真是。
“跟陳鄲說一聲,那我還去得了?”
陳學梅這起身就準備走了,“我得先給趙女婿打電話,問他現在在哪裡,我現在過去。”
“行了,你就別瞎折騰了,晚上趙女婿還回來,你要說什麼,晚上等他回來再說,何必跑一趟?”
陳學梅看了眼老伴兒,嫌棄道:“你咋一點不動腦子呢?這幾天你什麼時候看到趙女婿在家裡住了?今天還有他媽孃家那些人,就更不會回來了,這事情你以爲能拖啊?不第一時間勸阻,拖得一時半會兒,事情就成定局了。”
“行行行,你想怎麼着就去吧。”金富貴不參與。
“你不去?”陳學梅冷眼看着老伴兒。
“我去了朵朵誰看着?”
陳學梅一想,也是,還有個小的呢,得有人看着。
主意一打定,陳學梅就出門了,電話打趙經年那,趙經年還沒落腳,還在車上。
如果他一人,快捷酒店就行了,但還有長輩在,得住一個好點兒的。
世紀豪庭沒必要,但星級酒店是可以選擇。
陳學梅電話打進來,趙經年一點也不意外,家裡長輩知道他們要離婚,不勸阻倒是不可能了。
車子停在路邊,帶着樑超兄妹倆去酒店辦理登記,隨後再給陳學梅打電話。
“媽,你現在在哪?我過來接你。”趙經年低聲道。
陳學梅那還在小區門口,不知道趙經年人在哪,她也不敢走。
“我還在家呢,你要回來接我?”陳學梅問。
“嗯,您再等一會兒,我馬上到。”
趙經年掛了電話,車子直接往回開。
陳學梅在警衛亭邊站着,趙經年車很快出現,沒注意看外面,以爲陳學梅是在家裡面,所以當陳學梅衝出來時,趙經年嚇了好一跳,趕緊往邊上靠。
陳學梅樂呵呵的朝車前走去,拉開副駕駛坐上去。
“經年,咱們隨便去個公園坐一坐吧,找個涼快地兒說說話。打從你跟陳鄲結婚以來,咱們倆還沒單獨說過話。”
趙經年點點頭,“好。”
他很清楚她想說什麼,很顯然金陳鄲告訴了她他們要離婚的事兒。
作爲家裡長輩,不勸和不可能。
所以趙經年以晚輩的身份,會耐心到底。
“媽,有什麼要說的,我們去個咖啡廳吧,找個清淨的咖啡店。”趙經年道。
“不用,平白花那錢幹嘛呀?”陳學梅反對。
“好。”趙經年點頭
車子卻還是開去了咖啡廳,下車時陳學梅遲疑:“我說經年啊,咱們有錢不是這麼花的,你看我又不渴,我們找個公園坐一會兒,啥都過了,你說是不是?”
趙經年笑道:“媽,我有點渴了,我們就進去坐一會兒,一杯咖啡、飲料並不貴。”
陳學梅下車,心想萬一女兒跟趙女婿離婚真離了,趙經年這些錢跟她也就沒了關係。不花白不花,咖啡廳這種地方,她只聽說過,卻一次沒進去過,好賴去瞧瞧。
陳學梅進了咖啡廳,趙經年問:“媽,要咖啡還是喝飲料?橙汁好嗎?他們這裡的橙汁是鮮果榨的,口味挺好。”
“橙汁家裡邊喝的還少嗎?老家就種橙子、橘子,來咖啡廳就喝咖啡唄,我來杯咖啡嚐嚐吧。”陳學梅道。
趙經年給點了杯口味偏甜的花式咖啡,考慮到陳學梅沒喝過咖啡,太苦的咖啡入不了口。
陳學梅看着別桌上的咖啡,忙叫住服務生:“誒,你等等。”
趙經年再看陳學梅,“媽,點了口味偏甜的焦糖瑪奇朵,您看是要換別的?”
“一杯咖啡就只有那麼一點啊?”陳學梅問。
“是,那是一杯。”趙經年點頭。
陳學梅皺眉道:“那麼一小杯,我得一兩口就喝了吧,給我來兩杯吧。”
招進來微愣,服務生問:“先生,是要再加一杯?”
“媽。”趙經年看向陳學梅,“媽,咖啡量雖然少,但是這喝多了可能晚上會睡不着,喝多了胃裡還難受,還是先點一杯?”
“喝多了難道還會醉人?放心,你媽我什麼人,晚上睡覺天塌下來都不影響,所以呢,有啥關係?”陳學梅笑道。
“但……”
趙經年有些話不太好說,這說多了擔心老人家以爲他不捨得花錢。
“那就再加一杯卡布奇諾吧。”趙經年對服務生道。
“好的。”
服務生一走,陳學梅開始大量這咖啡廳。
安靜倒是蠻安靜,環境也好,弄得有點兒像民宿的感覺。
輕輕搖了下桌子,“這桌子比我們老家的木頭桌子還差一點兒,這咖啡廳看起來感覺還成,但這裡頭的傢俱也太差了點,破破舊舊的,看起來一點不高檔。”
趙經年解釋:“對,咖啡廳要的就是這樣的復古風,這是跟咖啡文化有關。也有裝修很現代的咖啡廳,但這樣的咖啡廳比較有韻味,也更讓人接受一點。”
陳學梅好笑道:“是是,那啥,經年啊,你覺得媽媽這個人怎麼樣?”
趙經年早就做好了被詢問的準備,他是心懷坦蕩的人,所以迴應倒也沒有多少偏差。
“媽,您熱情善良,對我和陳鄲之間從來都是支持,沒有反駁任何。”趙經年低聲道。
陳學梅想了想:“是嗎?這話的意思,也就是你對我這個岳母是沒有意見的。那你對陳鄲爸爸呢?”
趙經年如實道:“爸爲人踏實,家裡家務、買菜做飯,還有朵朵,沒有他,這家也不會有這樣祥和。”
“你這話,評價也是好的吧?”陳學梅問。
“當然,您和岳父都是好人,很好相處的長輩。我和陳鄲兩人很感謝你們爲家裡的付出,我心裡很清楚你們在家裡至關重要的作用。”
趙經年話落,服務生已經將咖啡送過來。
陳學梅看了眼咖啡,捧着杯子道:“我還是頭一次來咖啡廳裡喝咖啡呢。”
“其實咖啡廳消費不高,如果有時間,您和爸爸倒是可經常出來坐坐,這是都市人需要的一個安靜的空間。”趙經年道。
服務生一走,趙經年言歸正傳:“媽,我和陳鄲決定離婚,跟您和爸沒有關係,也不是我們之間的感情出了問題。而是我發現我對這個家沒有做任何貢獻,這不想在這樣既拖着陳鄲,又沒有盡到一個丈夫和父親的責任。媽,這就是我離婚的初衷,我離開,不是因爲感情,不是外面第三者介入。而是,爲了這個家,爲了陳鄲。我承諾,離婚後我對朵朵該付出的那一份,我依然會付出。至於陳鄲,我只能對她說抱歉。”
陳學梅微微張口,這……
她還沒說話,趙經年這已經把事兒說清楚了,她還能說什麼?
“經年,媽沒讀過什麼書,很多大道理媽不懂。但是媽知道有句古話是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以爲婚姻是那麼容易的嗎?沒有那麼容易,真的,你現在離開了陳鄲,以後你還是會有家庭,你現在是什麼姿態面對家庭,以後你也會同樣的情況,你說對不對?難道你再結婚,現在面臨的一切問題就不是問題了嗎?換一個人,又有新的問題,並且你還有朵朵呢,就算爲了孩子,這婚你也不能說離就離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