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雪麗怔了怔,這事兒好像確實沒有公開,隨後一笑。
“當然是看出來的啊,你不覺得趙經年他們夫妻倆的感情已經沒有了嗎?冷戰很長一段時間了。”
“這我不清楚,但當年經年他媽反對,讓經年離婚再找,那麼大的壓力他們都頂住了,沒分開,現在什麼事兒都沒有,風平浪靜的,怎麼會離婚?我看你是想多了,他們倆在學校裡就認識了,在一起這麼多年,感情平淡了是正常。”
趙小平認爲,離婚應該不至於,可能感情有點問題是真的。
“得,我沒必要跟你說這事兒,反正已經叮囑過你了,經年媳婦多事兒。要不,我現在回去,你把趙經年約來這裡?”
趙小平停頓片刻,“行吧,約來這裡也行。”
袁雪麗收拾東西準備走,“你好好跟他說,趙經年會聽你的,他對你還有一份尊重。老趙,我們的家,就靠你了,我和兒子在家裡等你,等你處理好了事兒,晚上我給你燒一桌子好菜招待你。”
“樑家那兄妹還在,你回去別跟人對着來,別起衝突。”趙小平叮囑着。
“我知道,別擔心。”
袁雪麗最後還是把房產證給了趙小平:“給你吧,你給趙經年,讓他自己決定,要還是不要。”
“這個你收回去吧,我保證他不會要。”
趙小平遞給袁雪麗,袁雪麗心裡又寬慰不少。
果然如她所料,但樣子還是要做的。
“就算趙經年把那錢當做孝順你的,那你這樣子得做足,證明我們這邊的誠意,好了,我走了,你趕緊給趙經年打電話,別一點事兒拖到晚上。”袁雪麗道。
趙小平送袁雪麗出門,隨後給趙經年撥電話。
袁雪麗再回去,這心情就敞亮多了。
心頭一件大事落地,輕輕拍了下胸口,這口氣,總算是順過來了。
袁雪麗回小區的時候,剛好碰到金陳鄲開車回來。
袁雪麗那臉子下拉,不是冤家不聚頭,說得還真是。
假裝沒看到,繞路到後面避開金陳鄲。
可誰料,等她回去時,金陳鄲就在她們樓下等她。
這給袁雪麗氣得,再假裝沒看到就過了,提了口氣,朝金陳鄲走去。
“陳鄲,到屋裡去坐坐啊。”袁雪麗客氣喊了聲。
金陳鄲笑道:“朵朵還在家等我呢,只是過來看看雪姨你今天好像有點不對勁兒,不會是因爲我上午多說了幾句吧?”
袁雪麗岔笑:“是嗎?你上午說什麼了?”
“哦?看來是我小人之心了,原來雪姨沒往心裡去。其實我呢,就有一點想求證的,當初給前婆婆的二十萬養老金,是不是真給了?”金陳鄲問。
袁雪麗沉默,現在她應該拖着金陳鄲,不然等這女人回去,不知道得在趙經年面前說什麼,亦或者,她也跟着趙經年去了,那事兒就不好辦了。
隨後,她大方承認:“沒給,樑秋雲她沒爲這個家做任何貢獻,她憑什麼走了還要拿走四十萬?她爲趙家生兒育女了嗎?這幾十年衣食無憂的日子,她享受的也足夠多了吧?這還不夠?我既然進了趙家,這一切都是我的,我是絕不會讓那個女人帶走我的一分一毫。”
金陳鄲意外張口,沒想到這節骨眼兒上,袁雪麗會這麼坦誠,一時間居然忘記要說的話了。
袁雪麗沒進樓裡,而是在不遠處的休閒長椅上坐下。
擡眼朝金陳鄲招手:“陳鄲啊,你過來,我們說說話。”
她就不相信金陳鄲會那麼傻,這個時候把給了樑秋雲四十萬的事兒,再抖出來。
金陳鄲頓了頓,擡了擡下巴走向袁雪麗。
這個女人果然她以前小看了啊,一直防着,沒想到還能做出這麼多事兒來,連公公和她們家給前婆婆的錢都敢拿,這膽量的事兒,她就比不上袁雪麗。
“錢,我們家也給了一半,你就沒想過,遲早有一天我們都會知道。還是你真自信得以爲趙家整個家都是你做主了?”
金陳鄲眼神冰冷,冷眼看她。
袁雪麗忙反駁:“這麼大頂帽子,我可不戴。陳鄲,我是爲你們好,你也想想,你老公賺錢容易嗎?二十萬啊,手一鬆,拿出去了。樑姐以前是怎麼對你的?怎麼對朵朵的?你不會真還想給樑秋雲養老吧?”
金陳鄲淡淡出聲:“那是我的事,錢不是我掙的,我老公賺錢,他想孝敬誰,那是他的權利,我干涉不了。倒是你,我公公拿那筆錢出來,你以爲是他放不下前婆婆嗎?你錯了,他只是想用錢來彌補自己心裡的虧欠。可你呢,私自把錢拿走了,你讓公公的內疚更加擴大……”
“那是以前,現在,可不見得是你說的這樣。”袁雪麗笑得得意。
金陳鄲看向袁雪麗,袁雪麗臉上的得意半分都沒有掩飾,這顯然已經有了對策。
金陳鄲微微虛合了眼,這個女人……
趙經年把二十萬交給金陳鄲的時候,她想都沒敢想去動一分。
可袁雪麗想了,不僅想了,她還全拿了。
如今東窗事發,一點不急,這個女人到底多會算計?
“錢呢?公公的錢,你拿,沒問題,我老公的錢,你必須得還給我。”金陳鄲直接出聲。
說多了沒意思,直接要錢好一點。
這種詭計多端的女人,就算不招惹,也遲早一天會算計到她頭上來。
袁雪麗往後靠了靠:“我就沒想過拿你們家一分錢,錢得還啊,但得給趙經年,不是給你,給你誰知道最後有沒有給回趙經年?”
“你……”
“我們家老趙說了,家裡現在不缺錢,你們家那二十萬,會趁早給你們。對了,人嘛,看見人難免心動,你我都會。然而,你想想,如果你跟樑家那倆人說錢的事兒,你說他們會不會以樑姐孃家人的身份搶這筆錢?”
袁雪麗問金陳鄲,金陳鄲黑着臉不迴應。
她非常不喜歡這種被人牽着鼻子走的感覺,可她卻沒辦法擺脫袁雪麗這個惡毒女人。
“我前婆婆是你送進精神病院的吧?”金陳鄲戳她短處。
袁雪麗反應極大,當即撇清:“陳鄲,這話你可不能亂說啊,怎麼能是我?我只是想拿回我的錢,我又不要她去死。你也不想想,那可是犯法的事兒!”
金陳鄲冷笑:“以雪姨您的膽量,犯法的事兒做了那又怎麼樣?”
袁雪麗臉色沉下去:“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經年媳婦,我做事是有底線的,我不可能去搞那些事情。去年我把樑姐送上車,後面的事兒我就不知道了。樑家兄妹也說了,確實有一輛車,帶着樑姐所有東西回去了鄉下。至於樑姐爲什麼沒在車上,這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誰知道是不是她在半路上反悔了,又想回來?興許是讓司機送她回來,司機拿了我們的錢,要送去鄉里就拒絕她的要求呢?樑姐的意外,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金陳鄲看着袁雪麗的表情,那麼憤怒,如果這都是謊言,那這個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因爲她找不到不相信這個女人的理由,根本沒有令人懷疑的地方,眼神,語氣、神情,沒有錯處。
袁雪麗看了眼金陳鄲,再接話。
“對了,趙經年還懷疑這次樑姐意外死了,也另有隱情。看樣子,目標又是鎖定我咯?”
金陳鄲挑眉,這她倒沒覺得。
她認爲,趙經年只是想借警察的力,討回二十萬,名正言順的向公公討回二十萬,僅此而已。
至於前婆婆死因,她不認爲她老公那麼關心。
金陳鄲沒回應,袁雪麗是打開了話匣子。
因爲現在底氣足了,上午一句不敢多說,就怕自己說錯話,露餡了。
現在她不怕了,她就是沒做過,該認的,也認了,她怕什麼?
“我說趙經年也是閒的,樑姐走之前他就回來了,那段時間我和你公公還在醫院躺了三天。再有恨,再想報復,你說我手能伸進精神病院?”
金陳鄲道:“雪姨,你的聰明,能判斷不出來我老公究竟想要查什麼?”
“你什麼意思?”袁雪麗反問,還真給金陳鄲問住了。
金陳鄲笑笑:“我哪敢在你面前班門弄斧啊雪姨,幾件事,一,前婆婆怎麼被送進了精神病院。現在大家都把責任往外推,這事兒不僅我老公關心,前婆婆娘家也要一個交代。二,四十萬養老金的去向。三,前婆婆的死因,她死之前出現在我們小區,找到你和公公瘋狂報復,沒有原因嗎?這幾件事,是我老公報警求幫助的原因。現在你主動坦白錢是你拿了,可以不追究。還有兩件事沒有弄清楚,所以,我老公還是會請警察繼續幫忙的。”
袁雪麗微微皺眉:“爲什麼你會覺得樑秋雲從精神病院跑出來報復我們,是有什麼目的?”
“一個人在精神病院呆了一年多,還能堅持不滅對仇人的報復,你不想知道里面的隱情?”
金陳鄲話落,袁雪麗反問:“你是不傻?因爲我搶了她老公啊,她老公拋棄她,讓她流落街頭,她沒有依靠,又被強行送回鄉下。莫名其妙又進了精神病院,她當然會以爲這一切都是我和你公公合謀的,所以出來就對我們展開瘋狂報復,這一點很難想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