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吵什麼？看你們倆人情緒都很不好。”宋城道。
劉千舟轉臉看他：“沒吵什麼啊，就是……嗯，以前的一些事情，提到後引起一點誤會，我們趕緊去醫院吧。”
宋城看她不想多談，也不再勉強她。
“那好，我們去醫院。”
剛到醫院，劉千舟接到趙經年的電話，趙經年正在趕回來的路上，問她他父親怎麼樣了。
“我剛到醫院，待會兒我再給你回電話，好嗎？”劉千舟低低迴應。
那邊掛了電話，劉千舟主動先交代：“經年哥哥的電話。”
宋城看她，劉千舟笑笑，“走吧。”
趙小平被樑秋雲都快弄破相了，袁雪麗也很慘，頭皮上鮮血流流，頭頂一小團頭發都被拽沒了。
就看那傷勢，也能腦補出當時打架情況多兇悍。
趙小平一張臉手印滿滿，全是橫七豎八的傷，胳膊上竟是深深的牙印。
醫生在給處理傷口，劉千舟進去看了看，見趙小平和袁雪麗被這事兒攪得沒個好臉，不想當着這麼多人問，所以進去沒一會兒又出來了。
宋城倚靠在牆面，見她出來，微微擡眼。
“出來了？”
劉千舟說：“讓他們知道我過來了就行了，不用一直守着，影響醫生。”
宋城靠近她身邊，擡手輕輕搭在她肩膀。
“別擔心，我一直在呢。”他低聲安慰。
“我不擔心，剛進去看了，雖然看起來觸目驚心，但都是外傷，沒什麼大礙。”劉千舟說。
宋城輕輕撥了下她的頭髮，將她頭往胸膛壓。
“有點晚了，今天回去，得凌晨才能休息了。”他低聲感慨。
劉千舟皺眉，“我讓你別跟來的，你非要過來，現在好，你明天還要上班，左翼那邊家裡人還沒到，你還得分心。你看吧，就是不聽我的。”
宋城沉着臉道：“不行，這麼晚了，你一個人還在醫院，你想讓我擔心死嗎？”
劉千舟聞言，心底沒來由一股暖意襲來，暖了神經。
二人在走廊旁若無人的膩歪，醫生出來，劉千舟推開宋城，轉去詢問醫生情況，宋城這瞬間給自己老婆傷得體無完膚。
卻也不能表達自己的內心，只能垂着臉上前，擡手攬着她肩膀。
劉千舟下意識將他手擋開，微微擰眉看他，醫生在說話呢，這男人……
醫生交代完後，又忍不住看了眼宋城，覺得眼熟，卻一時間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爲什麼會眼熟。
“謝謝醫生，麻煩您了。”
醫生走後，劉千舟緩緩轉頭，看着宋城，“說正經事呢，你動手動腳的在幹嘛？”
宋城將她圈在懷裡：“可能是習慣，平常這個時候我們都抱在一塊兒相互取暖了，現在卻在這裡站着。每天一到這個點兒上，不靠近你，心就難受。”
劉千舟無語望天，這種話也說得出來。
“宋老闆，要臉不？”
宋城輕笑，“有老婆就夠了，要臉做什麼？”
劉千舟給了他眼：“你在外面等着，我進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宋城黏上來。
劉千舟回頭，推了他一下：“我不喜歡你這樣，你能不能變成你自己的樣子？”
宋城一本正經的問：“我自己是什麼樣子？你說說，我找找，若是相去不遠，我試試看能找回來不？”
劉千舟忍俊不禁，不得不將他拽進病房。
“好了，知道你最近開始放飛自我，不約束你釋放天性了，進去看看？”
宋城忙把大掌遞給她，劉千舟拉着他進了病房。
趙小平見宋城大老闆居然過來了，嚇了一跳，還在掛水呢，立馬坐起來。
“宋總，您怎麼來了，麻煩您，真是不好意思。”
那邊袁雪麗微微睜開了眼，又閉上眼睛，擡手遮着臉。
劉千舟說：“我過來看看，經年哥哥在路上了，趙叔叔，您沒事吧？身上還有沒有別的不舒服的地方。”
趙小平道：“沒有，沒什麼大事，這麼晚了還麻煩你，真是不好意。宋總，謝謝您也過來，謝謝。”
實在丟臉，這種事情給老總看見。
劉千舟拿了椅子在病牀邊坐下，“趙叔叔，樑阿姨是怎麼回事？”
以前聽金陳鄲說，他們給了樑秋雲撫養費，老年拮据一點，足夠用了。
可……怎麼說是從精神病院逃跑出來？她怎麼進了精神病院去了？
趙小平撇了眼躺在旁邊病牀上裝死的樑秋雲，嘆氣：“我具體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當初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回鄉裡養老，這裡一兩年不見，忽然跑出來發瘋發狠，那個瘋婆子簡直……”
劉千舟皺眉，她要問的不是這個，而是精神病院是怎麼回事。
“我看她是真成瘋子了！”趙小平狠狠的說。
太過分的話不好說，因爲宋城在場，總不能當着大老總的面話說得太難聽。
劉千舟小聲問：“趙叔叔，樑阿姨怎麼會從精神病院出來？你也說她是回鄉養老了，可她怎麼進了精神病院？”
即便鄉里孃家那邊不願意接納她，她也該進養老院不是？
趙小平看着劉千舟，張張口，不好解釋。
感嘆一聲：“這事兒，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錢我是給她了，你經年哥哥也給了一筆不少的養老金，她一個人生活，絕對沒問題。千千啊，你想，房子、車子我沒給她，錢方面，我能一分不給嗎？畢竟她在我趙家任勞任怨了幾十年，這點恩情，我念的。”
劉千舟點點頭：“嗯。”
袁雪麗忽然從病牀上坐起來，語氣激烈：“劉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以什麼身份在這裡插手我們家的事兒。”
劉千舟轉頭，袁雪麗那傷比趙小平看起來嚴重多了。
趙小平可能撞破了頭，血是流了不少，但檢查過後沒有腦震盪的痕跡，頭部只是在傷口處包紮。
而袁雪麗卻不是，整張臉都被紗布包了起來，露出來五官都能見明顯的抓痕，可見樑秋雲戰鬥力多猛。
“袁……”
劉千舟話一頓，對袁雪麗的稱呼，她一直感覺彆扭。
袁雪麗比她大不了幾歲，年紀輕輕的，但是趙叔叔的妻子，她也不好喊一聲“阿姨”。
頓了頓，改口道：“經常媽媽，我沒有別的意思，因爲趙叔叔把我當半個女兒看，所以纔多嘴一句。如果讓你感覺隱私被侵犯，那我就不問了。”
袁雪麗道：“劉小姐，我知道你是關心我們家老趙。可你想想你剛纔那問題，你那樣問，難道說那個瘋子逃出瘋人院還跟我們有關了？我們當初給了她一大筆錢，她是怎麼花的，怎麼進精神病院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最後的義務盡了，事兒要問要怪，是她樑家孃家人吧？我們現在是受害人，你看不到嗎？不關心一句，你居然還質問我們，你搞什麼啊？你關心的是那個瘋子老女人，還是我們倍受傷害的人啊？”
劉千舟提了口氣，“我沒有太多別的意思，隨口一問，如果這問題讓你不高興了，我道歉。”
宋城語氣森冷：“好話歹話分辨不出來的人，你至於跟她解釋什麼？”
宋城說話間，將劉千舟擋在自己身側，面色冰冷。
劉千舟拉了他一下，這什麼態度啊？
“你少說一句。”
人都在意跟自己息息相關的事，可能她隨口一問，與此相關的人心裡膈應，有這樣的反應都是正常的。
趙小平轉向袁雪麗：“你冷靜點，千千只是關心一句，你想多了。”
劉千舟道：“趙叔叔，經年哥哥在回來的路上，可能得明天才能過來，今晚您和經常媽媽兩個人在醫院，可以嗎？”
劉千舟如果不回雲宮天闕，宋城一樣也不會回去。
她可捨不得宋城在這裡挨着，他明天還得上班，現在已經很累了。
劉千舟話落，那邊袁雪麗撐起頭來。
“我們倆傷成這樣，也沒個人護理下？”
劉千舟笑道：“經常媽媽，你可沒到不能自理的程度啊。而且，我先生明天要上班，我不能讓他在這裡待一晚上，他的朋友下午出車禍，剛從鬼門關拉回來一條命。家裡也沒人在雲都，我們拜託的是護工幫忙照顧，知道他家裡人來。經常媽媽，你和趙叔叔家裡都有人在雲都，如果今晚非得需要人護理，是不是可以麻煩一下你們的家人呢？我和我先生得回去，而且，我們家裡也還有不過半歲大的女兒在等我們啊。”
袁雪麗道：“你看看老趙那個媳婦，公公傷成這樣了沒出面，一個人在家裡窩着也沒不過來看一眼。一出事兒，她還真把自己摘擇得乾淨啊。就這樣的，還指望他們兩口子養老？”
劉千舟忙幫金陳鄲解釋了句：“她可能遇到一點事情，所以心情不太好。晚上跟朋友一起吃飯，多喝了點酒。她自己現在還不省人事，是朋友幫忙送回來的。所以，她有那個心過來幫忙照看一下，身體也沒辦法。”
袁雪麗輕哼：“倒是好孝順。”
劉千舟淡淡出聲：“你和趙叔叔遇到的是意外，沒有人提前預料得到。所以，你也沒提前打聲招呼，會來醫院，又怎麼能要求她坐在家裡等待傳召？”
袁雪麗擡眼，紗布纏了滿臉，看不到任何情緒，但臉色已經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