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千舟一覺醒來，自己躺在潔白的病房。
盯着天花板半天沒反應過來自自己在哪裡，手指輕輕動着，胳膊上方被綁住了，她眼珠子往上一翻。
誰啊，誰給她綁的？
想爬起來坐着，可動不了，行動受限。
病房門被推開，宋城走了進來。
“行了嗎？再睡會兒還是直接起牀？”
宋城在她身邊坐着，劉千舟問：“你給我綁着的？”
“你夜裡總翻動，一動就牽動傷口，醫生怕你影響恢復，所以建議給你綁着。我覺得有道理，就同意了。很不舒服嗎？”
宋城將她扶起來，隨後再靠近她坐着，在她臉上親了下。
“要去衛生間嗎？”宋城問。
劉千舟瞪他：“那你給我把這帶子解開。”
宋城低聲道：“固定好一點，有時候根本無法控制自己就動了，你覺得呢？”
劉千舟說：“那我怎麼去衛生間？”
“我陪你。”
宋城將她打橫抱起，抱進了衛生間。
出來後劉千舟臉子紅撲撲的，眼珠子左看右看，久久不說話。
宋城遞給她水：“喝點？”
她擡頭：“你要不要給我解開先？”
“就一天，忍一忍，一天過去，讓傷口有個癒合的時間，你也得給傷口一個癒合的環境對嗎？”
宋城話落，劉千舟忽然跳開話題：“我昨天在麗江，買了很多東西，都沒用上，又回來了。我都做好了在那邊呆個十天半個月的，莫名其妙又回來了，有點失落落的。”
宋城擰眉，劉千舟再看他，“啊，對了，姑姑呢？在醫院嗎？我去看看她。”
“用不着你。”宋城道。
劉千舟笑起來，“你是不是還在生姑姑的氣啊？你別這樣，那是你親姑姑，就當我幫你盡孝了。”
宋城道：“小夫人抱了個孩子回來，說是老爺子的。”
劉千舟歪着頭，沒聽明白這話什麼意思。
“啊？”
宋城再道：“昨天中午，家裡人在酒店聚齊，小夫人和老爺子宣佈他們有了個小兒子。”
劉千舟依然沒怎麼明白：“什麼意思啊？小夫人和老爺子有個兒子，那兒子是誰的？”
宋城拍了下劉千舟腦袋：“小夫人的，字面意思你也聽不懂？”
“啊，不是，小夫人再年輕，也比你媽媽要大一點吧？可婆婆是不是已經過六十了？”
宋城沉默，沉默那就是默認。
劉千舟攤手：“所以小夫人哪裡來的孩子？她還有……”大姨媽嗎？
宋城擡眼看她：“大家都很震驚，孩子已經送去做親子鑑定。但我看這事兒是真的，所以堅定與否，都不會改變。”
“我只是很好奇，小夫人是怎麼生下來的？她年紀那麼大了……”劉千舟笑聲嘀咕了句。
“代孕。”宋城道。
“啊？代孕，那孩子……真是她和爺爺的嗎？”
代孕這詞兒，她不陌生。
但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事兒，還是覺得神奇。
“是吧。”宋城也被劉千舟問住了。
劉千舟抓着宋城的手：“那還做親子鑑定？那該不會是老爺子和那代孕女人的吧？”
“就知道你會想歪，小夫人在年輕的時候就冷凍了卵子，大抵也是提防着老爺子無法再生育。”宋城道。
劉千舟似懂非懂，這方面，她瞭解的確實不多，只是聽過，並沒有朋友經歷，所以不清楚。
“那，我聽說代孕，人工授精那種，可以用科學干預是男是女。小夫人都想到冷凍卵子，找人代孕，爲什麼沒弄個龍鳳胎出來？”
宋城這又被問住了，片刻後再慢慢迴應。
“宋珍珠就是女兒，再來個女兒作用不大。再者，她年歲也大了，兩個孩子顧不過來。”
劉千舟忽然明白宋城說這事兒的目的：“你說這個，是不是想說小夫人要顧自己的孩子，對於小姑的可能就沒有多少精力了？”
宋城道：“只是想說，剛好有個一樣大的孩子，小姑的孩子有伴了。身邊人帶一個是帶，帶兩個也是帶，一起照看了更加省事兒。”
劉千舟忙點頭：“說得也對，所以小夫人一定很後悔，當初怎麼沒做龍鳳胎出來。”
這腦回路……
宋城暗暗佩服，“你別胡思亂想，好好養傷吧。”
“小夫人不會丟下自己的寶寶，來照看小姑姑的吧？小姑姑是個事業型的女人，不知道她會不會爲了寶寶放下工作。”
宋城幾乎能肯定，不會！
“我去看看姑姑。”
劉千舟直往病房外走，宋城忙跟上去：“吃點東西再去。”
“我去找姑姑一起吃，一個人吃沒胃口。”
宋城在後面追，這丫頭，綁了雙手還跑那麼快，應該綁她雙腿纔對。
劉千舟到了宋珍珠這邊，宋珍珠早就起牀出去了，人沒在裡面。
劉千舟在門口站着，聳拉着頭看宋城。
“幹嘛追着我跑？後面有人追我就忍不住跑更快，很累誒。”
宋城聞言哭笑不得，“我都擔心你會不會摔着，你怎麼要跑那麼快？”
劉千舟撇嘴：“你把姑姑找回來唄。”
“她有事處理，我們去吃早點吧。”
宋城說着擡手輕輕摸她額頭，已經不燙了，再看她今天就活蹦亂跳的樣子，應該也沒什麼事兒。
“今天回家，還是在醫院？”宋城問。
劉千舟外頭看他：“我不想呆在醫院，但姑姑是不是還是決定這週末把小奶糕接出來？”
宋城擰眉，搖頭：“這我不清楚，這事兒她並不會跟我商量。”
劉千舟皺眉，“啊？那我自己去問吧。”
宋珍珠花園裡散步，回到雲安全感都上來了。
在麗江她已經到了要住醫院保住孩子的地步，精神遭受重創。
人精神虛弱的時候，難免會被自己困住。
回頭想想，她怎麼就腦子發懵，想要去麗江，還想把孩子也放在馮家？
宋珍珠輕輕撫摸着肚子，心情平和不少。
“姑姑，姑姑，吃蝦餃去不去？”
劉千舟聲音在身後響起，宋珍珠回頭。
劉千舟揮揮手，趕緊跑過來，宋珍珠微微張口，看着劉千舟那胳膊。
“你胳膊上面怎麼綁在身上？這什麼造型？”
劉千舟側身指指宋城：“吶，他弄得，醫生說固定起來傷口才癒合得快。”
“那倒是。”
“咱們去找吃的吧？”劉千舟拉着宋珍珠衣服問。
宋珍珠擺手：“我就不出去了，你們去吧，有良心的話，給我捎回來。”
劉千舟拉着宋珍珠：“走啦走啦，難得宋城當司機幫我們開車，他那麼忙，咱們要什麼時候才能再使喚他一次？”
宋珍珠擡眼宋城已經到了跟前，“小姑一起嗎？”
宋珍珠想了想，“好，那就出去走走吧。”
劉千舟這心窩子戳得疼，“爲什麼他一來你就答應了？”
宋珍珠道：“給你面子啊。”
三人離開醫院，在市區裡閒逛。
宋城就陪二人在茶餐廳吃了點點心，就被一個接一個的電話叫走了。
宋珍珠和劉千舟吃完早點，一直坐着沒動，劉千舟看着時間，這時間一分一秒的過。
她擡眼忍不住問：“小姑，咱們要坐到什麼時候？”
宋珍珠看着她，“這……再坐會兒吧，你不能開車，我不能開車，總能等到有人空了來接我們。”
話落再看劉千舟，菜單給她：“在這坐着不挺好？餓了有吃的，渴了有喝的。”
劉千舟推開菜單：“咱們去時代城吧，那裡有一家紙上烤魚特別好吃，我們去那吃？”
宋珍珠皺眉，“爲什麼？那麼遠，打車？”
“你開呀，你怎麼不能開車了？車座往後退一點，不就能開了嗎？”
劉千舟拿着包起身，再回頭看宋珍珠：“走嘞。”
拉着宋珍珠，宋珍珠一臉不願意。
“你是不是忘了我還是帶着個球？我累不累？”
劉千舟擺手：“你別當他回事兒就行了，我以爲以你宋珍珠的個性，不會這麼緊張呢。你這緊張得太誇張了，你要不要放鬆一點啊？你太緊張，小奶糕也會不舒服的。”
宋珍珠被劉千舟煩得沒辦法，愣是給她當了回了司機。
以她非要出門，她寧願打車也不自己開，這倒好，爲了劉千舟，她是妥協了不少。
劉千舟上車後問：“姑姑，你昨晚睡得好不好？”
“我倒是睡得挺好，宋城應該沒睡着吧？”宋珍珠反問。
劉千舟歪着頭想了想，“我不知道，我從上飛機開始就沒什麼印象了，迷迷糊糊的，一直噁心想吐來着。”
“你沒事兒了吧？”宋珍珠這才正眼看她。
一大早見到她就嗨到那個程度，宋珍珠還真忘了劉千舟昨天的情況。
“我沒事啊，我估計就是太困了，我下飛機就困得要死，一直扛到了晚上。”
劉千舟想想昨天，有太多話想說，但看看宋珍珠，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個，姑姑，馮家有沒有給你打電話啊？”
“怎麼沒打，電話都快打爆了。”
劉千舟一愣：“哦？那你呢，怎麼處理的？”
宋珍珠車子速度開得挺慢，劉千舟不停催她可以加一點速，宋珍珠拒絕，邊給迴應。
“能怎麼處理？該給的教訓得給，以後怎麼着，看姑奶奶我心情。”
劉千舟想法跳得快，很想問她知不知道小夫人給她添了極小極小的小弟弟來着。但看宋珍珠略顯疲憊的臉，又打消了這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