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陳鄲卻不死心:“多少錢一天呢?”
劉千舟皺眉,轉身看金陳鄲:“不是按天算,是按張算。”
“那多少錢一張?”金陳鄲再問……
劉千舟皺眉,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一幅有沒有三百?”金陳鄲問。
學生的畫不值錢,但這畫在牆上,比例又大,很費功夫,就以勞動來說,幾百的價格能開到。
“三百開玩笑呢,一千五,小劉畫得好,我們老闆和經理都讚不絕口。”
小杰的聲音從金陳鄲身後傳來,金陳鄲在驚訝中轉頭,不可置信的看看小杰,又看看劉千舟。
再看劉千舟,就跟劉千舟臉上貼着大大的“¥”符號,吃驚了好一會兒才轉向出聲。
“我去,千舟,那不是發財了嗎?我看你那底稿最少十張有吧?就算是十張個,那豈不是一萬五千塊?”
金陳鄲心底感嘆了幾聲後,又說:“我們一學年的學費才一萬二呢,你一下就賺了一萬五!你這是漫天要價呀!”
劉千舟聽得皺眉頭了,握着調色盤的手垂下,臉上明顯寫着不高興。
“我沒有漫天要價,一幅畫到底多少錢我並不清楚,是我朋友幫我接的工作,她沒告訴我多少錢。還有,這是我通過自己勞動鑽的錢,我並不覺得哪裡不合適!”
倒是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金陳鄲聽劉千舟說不知道多少錢,頓時輕蔑出聲:“得了吧你,你會不知道多少錢就接?就算你朋友幫你找的工作,你會沒問清楚就跑來畫了?”
劉千舟深吸氣:“這是事實啊,她說了餐廳老闆的意思要在工作結束後一起結算,給多少錢看我畫的質量和效果。”
小杰人蒙了,插了句話說:“不對呀小劉,我們老闆一開始就報了價的,你最後底稿交過來,卓經理就跟你、哦,你朋友溝通好了,一千五百塊錢一幅,至於什麼時候結算這我不清楚,但價格是一開始就說好了的。”
小杰這拆臺的話,直接把劉千舟往虛假臺上架高了。
所以小杰這孩子也實誠,腦子簡單想不到太多,心裡有什麼就說了。
金陳鄲意味深長的笑起來:“千舟,都一個宿舍的,至於這樣嗎?不想說還往朋友身上推,你是不是怕我搶你飯碗啊?”
劉千舟不說話,轉身繼續勾形。
劉千舟沒回話,金陳鄲有些下不來臺。
小杰把奶茶遞給金陳鄲,金陳鄲剛想說什麼,可小杰朝劉千舟走了。
“小劉,奶茶我給你放這了,你嚐嚐今天這口味怎麼樣,有什麼意見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金陳鄲尷尬的站着,那邊兩人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她在餐廳裡轉了一圈,越發自討沒趣,隨後招呼也沒打的提着自己的東西走了。
劉千舟餘光看到金陳鄲走了,人走了堵在心口上那氣也瞬間消了。
小杰還在她身邊絮絮叨叨說話,劉千舟忽然問:“剛剛我同學都那樣說了,你爲什麼還忽然說話?”
小杰一時間不明所以,“我?”
“我都說了我不知道多少錢,你爲什麼要拆我臺,到底你是我朋友還是她朋友?”劉千舟認真問。
她也是一根筋,心裡膈應的就得攤開來說,不想被憋死。
小杰傻了一秒,這眼下終於反應過來。
一拍腦子:“哎呦我這笨蛋!”
隨後抱歉的看着劉千舟:“我以爲你是真不知道,所以才告訴你啊。小劉,怎麼辦?下午我給你買烤地瓜賠罪?”
“我是真的不知道,即便就算在你眼裡我不知道,你也不應該在我朋友都說我虛僞的似乎你再說話啊。你這樣一說,現在好了,她被我氣走了,我們還一宿舍的,回去我們怎麼相處?”
劉千舟嘆着氣,想的也是夠遠。
小杰被她那話繞暈了:“不是,所以小劉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劉千舟深吸氣,“我怎麼忽然有點不想跟你說話了呢?我真不知道多少錢,是我朋友幫我聯繫的,談好之前卓經理找的不是我朋友嗎?”
小杰當即點頭:“所以你朋友騙了你。”
劉千舟忽然嘆氣,這就是她此刻鬱悶的地方。
金陳鄲剛纔是刺兒到她敏感的神經了,可顧曉曉隱瞞她實情的事,也讓她難受。
“我還是選擇相信我朋友,興許她也不確定卓經理最後能不能結那麼多錢,怕說早了最後沒有兌現讓我失望。等全部畫完,結算拿到錢來看吧,我相信她不會騙我,我們是高中同學,都是老家都是襄城的。”
小杰又“哦”了聲,“你老家是襄城的啊。”
“嗯。”
劉千舟投入工作,小杰時不時在她身後轉兩圈。
但餐廳外面的牆面需要塗鴉的地方在牆面兩米以下,不用梯子也能夠着,所以小杰沒了幫忙的地兒。時不時發出兩聲輕嘆,可劉千舟就裝了聲音屏蔽儀一樣。
無感。
*
水月洞天的負責人給宋家大太太打電話,特地說了宋城深夜過去的事情。
大太太大兒子資質平平,宋家兩代負責人手把手的腳,卻依舊是爛泥扶不上牆。
所以大太太這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小兒子身上。
幸得小兒子打小根正苗紅,自從進入家族集團之後,能力更令人矚目。現如今,放眼雲都,哪個年輕後輩的能力能與宋城旗鼓相當?
水月洞天的負責人小心翼翼的回答:“二少爺到的時候都深夜十二點了。”
大太太聽得皺眉:“去做什麼?那麼晚過去,是情緒不好?”
負責人趕緊回話:“問過伺候的人,說是帶着一位小姐去的,只在廚房吃了點東西。”
大太太一聽這話,眸色一變,當即追問:“一位小姐?就兩人?”
對方回話:“是的太太,只有二少爺和一位小姐。雖然二少爺在會所留宿,第二天早上才離開,但那晚,他也並沒有帶那位小姐去雅間休息,他們在廚房呆了一晚。”
大太太聽得心疼:“廚房溼氣那麼重,二少爺不注意你也不提醒嗎?”
對方話結,無話可答。
大太太嘆氣:“行了,沒事就掛了吧。”
電話掛斷,大太太一邊擔心兒子身體,一邊好奇兒子帶的女人是什麼樣的。
這些年來,她就沒聽過兒子身邊有女人。
下人在門外敲門:“太太,二太太來了。”
大太太擡眼,二太太這個時候來是什麼事情?
“知道了。”
大太太應了聲,將兒子的事情暫擱一旁,整理好着裝開門出去。
“大嫂,今天沒出去啊。”二太太進了玄關,看見大太太出來老遠就出聲打招呼。
大太太和善的笑着點頭,大太太的修養不允許她隔老遠扯着嗓門說話,所以迎上去人近了纔回答。
“是,今天身體有些乏,所以沒出去了。”
二太太熱切的靠近大太太,一臉的關切。
“大嫂,你這樣不行啊,身體弱得跟林黛玉似地,還是得鍛鍊鍛鍊。國標舞也不跳了嗎?宋城可是把最好的國標舞老師請來教練的呢,跳舞也是運動,多運動對身體好。”
二太太熱諾的說了一堆,她話密,開口期間旁人愣是插不進話去。
大太太待二太太話落後纔回話:“跳了一段時間,身體跟不上,宋城他爸說不跳了。別人跳是越發精神,我跳了後是越來越不精神。”
二太太打着哈哈轉移話題,其實心知肚明。
大太太前段時間迷上了跳國標,自己去國標科室跳,後來跟那舞伴有點不清不楚的吧,事兒被人揹後叨叨開了。
事情鐵定也不是傳聞那樣,畢竟大太太身份和教養在那,但就是因爲不好聽的傳聞,所以大太太就沒天天出門,而是讓兒子請了老師回來教。
然而換了老師和舞伴,原本的樂趣就少了,大太太興致缺缺,之後跳舞這事兒就不了了之。
二太太笑着將身後站的婦人往跟前拉,笑道:“大嫂,這是我孃家的嫂子,樑秋雲。”
大太太擡眼看去,一個年紀看來與她相仿的婦人正笑着打量她,大太太微笑相迎。婦人身上衣着都是大牌,但身上的首飾有些過,超過三件首飾會顯累贅且降低檔次,而對方身上……是值錢的首飾都堆在了身上?
“大太太。”樑秋雲有些忐忑的打着招呼,手欲伸不伸。
大太太含笑:“是小敏孃家的嫂子,快這邊坐,別客氣。”
樑秋雲滿臉堆笑,想說話,可大太太周身的天生自帶的貴氣,瞬間將她幾十年富貴生活養出來的驕傲和優越感秒成渣,以至於這當下連手該放哪兒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合適。
宋家別墅氣派,佔地也寬,但裝修卻並不是走奢華路線,那是一種貴族與文化的結合,踏進宋家大門,多走一步,多看一眼,樑秋雲的心就多暗一分,再想想曾經自以爲是的眼界,就如井底之蛙,自慚形穢。
大太太爲人和善,與樑秋雲攀談了幾句,奈何樑秋雲這眼下就跟沒帶腦子似地,答非所問,大太太也就放棄了照顧客人的心,轉而跟二太太說話。
二太太快被她這嫂子氣死了,平時那張嘴巴不是挺厲害嗎?
這眼下只是見到大太太就說不出話來了,那以後若是要邀請她參加宋家家宴,她這嫂子不得嚇暈過去?
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