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聞言,表情驚訝到位。
“你們剛回來纔多久,就要搬走?”
宋城淡淡出聲:“有點距離更好。”
宋江聳肩:“但是,你這樣,怎麼跟爸媽交代?”
宋城擰眉,“你結婚後也沒有搬回來住,現在一個人帶孩子更是需要媽幫忙的時候,你怎麼沒打算搬回來?”
宋江被宋城問得啞口無言,這些話,以往宋城可不會這樣斤斤計較,今兒居然計較起來,令宋江意外的同時,沒想到迴應的話。
宋城再看身邊妻子:“我老婆是有工作正事的人,她工作地點暫時是在家裡,家裡有人,上上下下的太打擾她了。”
宋江忍不住看向劉千舟,不得不承認劉千舟長得是真的好看。
現在爲什麼那麼多女人爲了整容不惜一切代價,要整容受點苦,能整成這樣的,那也很值得。
宋江笑:“也是,弟妹是比我們還忙啊,而且她那工作,還沒人能幫忙。”
兄弟倆在大廳寒暄,那邊溜出去跟大太太通風報信的人回來了,大太太等人自然也匆匆進來。
“城兒。”大太太老遠就喊了聲。
劉千舟看過去,下意識往宋城生活站,臉上表情淡淡,倒沒有多少冷意。
大太太氣沖沖到了跟前,怒問:“你就走了?就因爲孩子動了你老婆的東西,你就要離家出走?城兒啊,你真要娶了媳婦忘了娘了嗎?”
宋城冷靜道:“媽,是您不尊重我老婆在先,我多說一句,您覺得是我在幫着老婆反抗你。我老婆內心委屈,我是她丈夫,丈夫不能爲妻子平怨,我能怎麼樣?一邊是親生母親,一邊摯愛的老婆,媽,是您趕我們夫妻倆走啊。”
那後面走來的程沁蘭聽得宋城這一番話,簡直傻眼。
原來宋家男人在維護自己老婆的時候,也跟普通男人沒什麼兩樣,也會煩惱,也會無助,也會用語言示弱。
是的,當事人只會感覺到宋城是在不動聲色的發怒,爲了老婆喊冤。
可事實上,宋城哪有幾時把話掰開來說得這麼仔細的?
這就是示弱的表現啊,這是以退爲進。
大太太氣得臉色發白,忽然目光轉向劉千舟。
“你就爲了這個女人,你大庭廣衆下指責你的母親,城兒,你的教養呢?”
宋城語氣依舊冷靜:“母親,是您先丟了您貴太太的身份,處處爲難自己的兒媳婦。是您爲難在先,我過分在後。”
“宋城!我處處爲難她?你們纔回來多久,我能處處爲難得了她?今天一大早就領着二房媳婦出去了,在外面野到現在纔回來,我有爲難她的機會?一回來就讓這個家鬧得雞犬不寧,你自己睜大眼睛好好看看,你娶了個什麼樣的鬧事精!”
大太太怒聲剛下,當即壓着胸口。
宋江趕緊上前扶着母親,一下一下的拍着母親肩膀。
“媽,您別動怒啊,您這身體一直沒個好,您要是氣壞了身子,那是對自己的不負責。”
那邊程沁蘭趕緊上前幫忙扶着,但手剛碰着大太太,兩孩子就擠了上去,程沁蘭下意識後退,將位置讓給孩子們。
大太太壓着胸口,喘着氣,看着宋城。
宋城上前一步,面色一沉再沉。
“媽,您已經這麼清楚明白的告訴我,不喜歡我老婆,作爲深愛她的男人,我還會繼續跟她在這住下去?媽,我要再帶她住下去,會不會太不把她當回事,對她也太不公平?”
大太太冷眼看向劉千舟,那種出身的女孩子,那種品行不端的女孩子,憑什麼得到她兒子如此的呵護?
“我的父親是我的榜樣,正因爲他對您幾十年如一日的疼愛,纔有今天的我。媽,如果當年奶奶對您百般不滿意,爸卻無動於衷,您作何感受?”宋城一聲一聲質問。
大太太怒聲而出:“她是什麼東西,憑什麼與我相提並論?”
劉千舟當即一口鮮血差點噴出,她早就看白了自己的身世,但此刻被婆婆這麼指出來,還是心口一痛啊。
大太太這話,驚呆了在場所有人。
包括,剛進大廳的董事長。
宋城氣得,兩手捏緊成拳,臉色鐵青。
大太太擡了擡臉,她就是不喜歡兒媳婦,就是喜歡不起來!
董事長邁着沉重步子走過來,怒聲而出:“那你,又憑什麼認爲高人一等?”
董事長的話,擲地有聲,再一次震驚了在場的人。
大太太臉色一白,慌然無助的看向走過來的丈夫,幾度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董事長面色嚴肅,目光冰冷的掃視在場的人。
家裡上上下下的人都在這大廳,自己妻子作爲當家主母,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有沒有想過這話,讓兒媳情何以堪,未來讓兒媳如何在宋家立足?傳出去,外人又當如何看宋家?
大太太扶着心口,提了口氣,再沒有剛纔訓斥的氣勢,而是換做一副傷心不已的無助。
“老公……”
大太太是傷心了,疼愛自己幾十年如一日的丈夫,何時這樣訓斥過自己?
董事長側身,打量着宋城等人,隨後目光落在宋城拉着的箱子。
“要搬出去?”董事長問。
宋城點頭:“是。”
“搬來搬去不閒煩?今日就搬出去,何苦折騰那一場搬進來?”董事長怒問。
宋城倒提了口氣,他道:“因爲無法安好無事的相處,既然不能和諧共處,我認爲搬出去住,有一點距離更好。”
董事長擰眉:“今日發生了何事?”
劉千舟垂下眉眼,面容冷靜,一聲不吭。
反正受害人是她,怎麼着也說不上她身上來。
大太太沉着臉,也不說話。
宋江看看左右,他其實也沒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看了眼宋城,催道:“是啊宋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們才搬進來,就立馬要搬出去?好歹也要說明原因啊,你不知道之前媽讓人給搬家,鬧了多大的動靜,這才幾天?你這不是打媽的臉嗎?”
宋城擡眼,目光看向距離樓梯口最近的下人,吩咐道:“去書房取門口那一套被弄髒的畫稿來。”
下人忙應聲,大太太難料兒子居然要翻賬,臉色再度難看兩分。
“城兒,你這是做什麼,想要在你父親面前告狀嗎?”大太太痛心疾首。
宋城看着母親,“是向父親解釋原因。”
董事長掃了衆人一眼:“都過來,全圍在這成何體統?”
進門就瞧見所有人圍在大廳中,像什麼樣子?
在沙發坐下,董事長坐在單人座首位。
劉千舟和宋城坐在一側,大太太和兩個孫女兒坐在一側,宋江坐在另一邊的單人沙發上,而那程沁蘭,則是靠在他身邊站着,並不是沒有位置給她,她自己卻主動站在宋江身邊。
第一次來宋家,沒料到就遇到家庭矛盾。
大太太發怒時,已經夠嚇人,沒想到這位傳說中的董事長更嚇人,像閻王殿的判官,跟宋城的冷漠駭人不一樣,董事長那是不容侵犯的長者威嚴,就如同判官一般,大家都不敢說一句話。
程沁蘭有些腿軟,來這裡本就做了強大的心理建設,再遇這樣的事,早沒了主心骨。
董事長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問的是大太太,大太太拿着那話不好說。
現場一度安靜得不像話,宋美嫺姐妹倆嚇得瑟瑟發抖,一左一右緊貼奶奶坐着,壓根兒不敢看爺爺。
大太太輕輕拍着孫女兒,輕輕哄着。
她瞭解丈夫的性格,這事兒不交代清楚,是不行的。
她擡眼,“孩子們難得過來,想畫畫,我想着新媳婦那畫室裡該有不少畫紙,就拿了一些出來給美嫺和美妍兩姐妹畫畫,畫筆也順道拿了。孩子們畫完,畫筆就還回去,畫紙那麼多,用幾張也不礙事。可誰新媳婦在外面玩了一整天回來,就對孩子們發難。我在廚房幫忙呢,聽見姐妹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是親奶奶啊,我看我兩個孫女兒哭成那樣,我不心疼嗎?”
董事長聽得擰眉,這聽着並沒有什麼大事,這就惹惱了宋城?
他看向小兒子,自己兒子自己當爹的清楚。
“這事兒就讓你惱了,就讓你覺得無法在家裡生活了?”
董事長看了眼兩孫女,“千舟是你老婆,你要護着,但美嫺、美妍也是你親侄女,你當親叔叔的,怎麼就不知道寬容一點?”
宋城輕笑了聲:“倘若只是拿了幾張乾淨畫紙,和用了下畫筆,那也好說。可爸,她們拿了我老婆已經完成的作品,那是我老婆熬夜一筆一劃畫出來的,毀了。現在截稿日期將近,怎麼辦?”
董事長擰眉,原來是動了那丫頭的作品,也難怪宋城會動怒。
許是那丫頭不放過,自己兒子替她出頭的吧。
宋城話落,頓了頓再道:“在家工作,工作就不該被尊重嗎?爸,您的工作會任人翻動?”
這麼一代入,情況倒是能理解了。
試想,誰會冷靜接受自己的工作成果被人搗毀?
董事長轉向大太太:“千舟丫頭工作是什麼,你不是不知道,怎麼就讓孩子們動她的作品?搞不好那就是國際大獎的作品,這一動,大獎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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