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婷婷又問:“前面那車也不錯嗎?前面那人我好像是在那見過。 ”
但跟她沒關係的,段婷婷也就沒多看,主要是在現場找元瑾的影子。
看到元瑾在,她心底就放心了。
“前面那輛卡宴,價位也就八十到一百二之間,看他哪年提的車,是走啥渠道提的。後面的悍馬,不少於兩百萬。”
紀寒亮臉色不那麼美麗,什麼樣的經濟能力開什麼樣的車。
年薪百萬的人,開個奧迪啥、奔馳低配版的,很普遍,年薪兩百萬以上,纔會考慮買百萬以上的車吧?
隨身配置跟個人生活品質得持平,那種開着超跑卻進小館子喝燒酒的,吃頓飯還得講究性價比的人,也不多吧?
全部身家都扔在豪車上,活着豪宅上,那種不明智做法的人,應該少有。
所以,紀寒亮很懷疑,那車真是自己買的?
“不論那卡宴,還是悍馬,你確定真是元瑾自己的?”紀寒亮心裡不舒服的問。
段婷婷皺眉,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怎麼好意思去問這個?”
“會不會是開的公司老闆的車?”紀寒亮還在糾結這事兒。
因爲看起來,那元瑾還很年輕。
這年頭,靠自己的雙手掙一輛悍馬,你知道多難?
“呃……”
段婷婷眉頭擰起來:“你這什麼意思啊?他是自己買的,還是開的老闆的車,我怎麼會知道?但我能確定的是,人家是在大老闆身邊做事,是在大公司上班,年薪那不是我們能比的,車是不是他自己的,他日子都不會過差了。”
這話,紀寒亮認可。
但就是那車,紀寒亮認爲,一定不是元瑾自己的,開的公司老闆的吧。
這年頭男人出門要面子,偷偷用一下公司的車出來裝面子,這常有的事兒。
那種男人吧,面子比天大,浮誇,不務實,那就不是個好的。
趁機給段婷婷上一課:“你呀,找到我這種踏實的男人,要好好珍惜。那種只知道享受,還要時刻注意面子的男人,那都不是過日子的。”
段婷婷擡眼,“啥?”
她都沒料到紀寒亮這話題能扯到這邊來,但他的話她認可:“對啊。”
後面奈傑爾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麼,人說得太快,又帶了口音,只看外面。
劉千舟一行人在下午六點到了本江小鎮,中午吃飯、加油休息了一個小時,好在高速路暢通無阻,到鎮上這個點兒天色還沒黑下來。
一行人在賓館前停下來,劉千舟抱着奶奶骨灰,整張臉慘白嚇人。
宋城車停好,下車到她身邊。
“還好嗎?”
劉千舟搖頭,有點暈車,那車確實顛,她抱着奶奶骨灰,怕出意外,所以一路手都沒個抓握的着力點,一直挺直了背坐着。這來回給顛得挺厲害。
“你在外面站一會兒,吹下冷風可能會舒服點,我進去把人安排好。”
劉千舟擡眼:“這裡有飯吃嗎?”
宋城點頭:“有餐廳,你放心,會安排好的,相信我。”
劉千舟點點頭:“我想回家裡住,想帶奶奶回家看看。”
“家裡潮,這麼多年人沒人在裡面住了,房子還能住人嗎?”宋城反問,
劉千舟沉默,“不知道,但我想帶奶奶回去一下。”
宋城看着她,縱然她眉目如畫、五官精緻可人,漂亮得令人憐愛。
但是!
這樣固執不聽勸的時候,也是蠻討人厭的。
“你先在這等我,我馬上過來。”
宋城找來元瑾、左翼,把事情安排下來。
殯儀館送葬的工作人員來了三個,因爲路途遙遠,開車得換着開,兩人開車,一人辦事情。
主要是要把人家送葬的工作人員安排好,當然,宋城也不會虧待了自己的人。
宋城一離開,李麗元趕緊走近劉千舟。
她想好了,老太太會不會把存摺、首飾之類的好東西藏在老家?
她不找找怎麼知道?
“千千啊,媽媽陪你回家住,不論那屋子多潮溼,媽媽都想去看看,那畢竟也是我生活了十來年的地方。”
劉千舟擡眼,李麗元臉色不好看,路上人吐了兩次,這眼下臉色也就比鬼好看兩分。
她明白暈車的痛苦,只是這眼下母親受的罪並沒有軟化她的心。
“他們不明白我們的執念,但媽媽能明白你,回去住一晚,帶老太太回去看看老家。”李麗元輕輕出聲。
劉千舟道:“你去吃飯吧。”
李麗元看着女兒,這話雖然毫無溫度,可相比起這之前與她的對話方式和態度,已經好了不少。
李麗元心中一動:“孩子,奶奶走了,我們生前沒做好的、沒做到的,她走了我們還不盡可能的滿足她,那就是我們的不是了。奶奶好不容易回來,我們沒道理不帶她回老家。那房子就算只剩下一匹瓦,那也是我們住過的老家,也是奶奶心心念唸的老窩,我們這一晚,應該住過去。”
“我知道,你先去吃東西吧。”劉千舟沒力氣再說話,只想把人打發了去。
李麗元一聽,眼底透出一絲欣喜。
“好,我這就去。”
劉千舟這站了一會兒,總算活過來了。
宋城出來,目光在骨灰盒上落了一秒,隨後問她:“給你拿出來,還是進去跟大家一起吃?”
“我沒胃口。”她擡眼。
“別任性。”宋城語氣略帶責備。
劉千舟不做聲,宋城將她推進酒店,進了酒店餐廳,大家都已經坐好了。
劉千舟將奶奶放在椅子上,沉默的吃東西。
元瑾帶着房卡回來,殯儀館的工作人員說只要一個標間就行,他們把兩張牀拼一下,三人湊合一晚。
左翼道:“已經開好了,一個標間,一個單人間,你們誰住標間,誰住單人間,你們商量一下。”
放了兩張房卡給三人,隨後自己和元瑾留了一張雙人標間的,再給老闆和劉千舟三張。
“單間。”
李麗元也開了一間,都是單間。
宋城收下房卡,隨後遞了一張給李麗元。
李麗元接手說了句謝謝,再看劉千舟:“女兒啊,那我們不回家裡了?”
劉千舟低低說:“先吃飯吧。”
一桌人沉默的吃完,大家都無所事事,左翼吆喝着殯儀館的人打牌解悶,劉千舟則是抱着劉奶奶的骨灰回鎮上老街了。
宋城也就是上個衛生間的功夫,劉千舟人不見了,這給他急得。
給劉千舟打電話,人不接,宋城惱怒下,只能跟着大路找回去。
鎮上的老街依舊還在,只是街面上修繕得更加漂亮。
劉千舟一條巷子走進去,離家越近,情緒越滿,眼眶淚水裝滿,心頭情緒百般複雜。
五年前,她是剛上大學的小鎮姑娘,她從沒想過自己今後會變成什麼樣。
那時候的自己,未來很迷茫,就連能不能養活自己養活奶奶,都不知道。
那時候,更加沒想過健康沒病痛的奶奶,會在短短几年裡,身體情況糟糕得令人無法接受。
她從沒想過自己有能力時,奶奶卻沒有了。
子欲養而親不待,她努力的根源是讓奶奶過上好日子。
可現在,奶奶走了,她的動力沒了,那她是爲什麼而活,她是爲誰在奮鬥?
劉千舟深吸着氣,眼淚順着臉悄無聲息啊的淌下。
到了家門口,屋裡居然亮着燈。
劉千舟差點以爲那是奶奶在等她,有一瞬的恍惚,是奶奶回來了嗎?
“奶奶……”
然而她快步走過去,卻在推門時手遲疑了。
屋裡怎麼會亮着燈?
一絲驚悚爬上後背,她皺眉,是誰?
她敲門,“有人嗎?”
裡面很安靜,不像有人的樣子。
劉千舟站在門外,回頭看這條古舊的老街道。
鄰居都搬得差不多了,前幾年了還有人守在這裡,那時候是聽說這條街要拆的,會有補貼。
可後來政府規劃,卻避開了這邊。
所以這邊就成了被遺棄的老街,有點錢的,都搬去了新城那邊,住在這裡的,寥寥無幾。
她這一轉頭看過去,街上連個人影子都沒有。
夜色罩下來,彷彿就是分分鐘的事。
被黑暗和驚恐包圍,她想推門而入,卻在推動當下,只發出了聲響。
她看了鎖,這是新換的鎖,她沒有這鎖的鑰匙。
難道,有人住在這?
劉千舟皺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千千,你怎麼在外面站着?”
李麗元的聲音傳來,劉千舟扭頭,心底鬆了口氣。
“門鎖了。”劉千舟聲音下意識壓得很低。
李麗元走過來,到了門邊拿着鎖頭看了眼:“你沒有鑰匙?”
她不知道這門之前是什麼樣的鎖,所以問劉千舟。
劉千舟搖頭:“之前不是這樣的鎖。”
“水在裡面住着?”李麗元這瞬間反應過來,有人在裡面住!
那老太太萬一真把存摺藏在這裡面,那豈不是已經被人拿走了?
“走,我們找鎮長去,沒經過我們主人家的同意,怎麼能在我們家裡住?這算什麼?這是強盜,強盜!”
李麗元這眼下不淡定了,她要的就存摺啊,不是爲了存摺,她何必跑這一趟?
這一路上,她遭老罪了。
李麗元這話落,宋城也趕了過來。
當年過來了一趟,託他好記性的福,居然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