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東洋看了眼包珊珊,他現在是沒有最初那麼寵愛包珊珊了,畢竟兩個人也是經歷過一段現實生活的。
再多的包容和疼愛,貧窮夫妻之間都會化成層層埋怨、抱怨和責罵。
但於東洋依然是把包珊珊放心裡的,感情肯定沒有一開始那麼濃烈了,但也會下意識幫包珊珊說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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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笑着說:“媽,你看珊珊也沒有那麼不懂事,是不是?她還擔心你會更生氣呢,所以不知道該怎麼勸說你。媽,您就看在於航的面子上,能不能別再生氣了?我這錯也認了,也吃了教訓,希望您能夠我原諒我,好嗎?媽……”
於母抱着於航,眼圈都在這瞬間紅了。
包珊珊小聲說:“媽,我們知道錯了,以前我在家裡的時候,我沒有考慮過你們的感受,是我不對。這段時間東洋也經常說我,媽,不是我不想幫忙家裡的事情,而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我還小,我會慢慢成長的,跟航航一起,慢慢長大。媽,希望你能給我機會,讓我改變,我也會學着關心你們。其實我也心疼你們的,只是我有時候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包珊珊話落,再看於母。
頓了頓,她又說:“其實,媽,我們在外面生活一點都不好,於航每天晚上說想爺爺奶奶,想得直哭。我們對門和隔壁的人每天晚上都罵我們,因爲於航哭啊,他想您。媽,我們其實也是爲了孩子考慮,覺得是應該回來,不應該讓航航離開您和爸,他是真的想你們,想得每天都哭,去了幼兒園還不願意回來。”
於母垂眼問孫子:“航航想奶奶了嗎?”
“想啊,想奶奶抱我,想奶奶去接我回家,還有送我去幼兒園,想看到奶奶。我見不到你,很久都見不到,我就哭了。”
孩子斷斷續續說了這些話,說得多,但這麼點兒大的孩子,應該不是父母教的。
這麼點兒大的孩子,父母教的話,哪裡能記得住?
那就只能孩子確實是經歷過這些,所以記憶深刻,問他就說了。
都說孩子是不會說謊的,至少於母是不相信自己孫子說謊,她可相信於航說的話了。
這當下眼眶都溼了,還是自己的大孫子好啊,沒白疼大孫子一回。
她輕輕抱着孫子,低聲說:“航航乖啊,以後啊,再也不離開爺爺奶奶了,就在家裡住着,啊?”
“噢——好耶,我終於又可以跟奶奶一起睡了,謝謝奶奶!”
於航歡呼着,孩子的歡呼中透着全都是開心。
於東洋當即心上一喜,所以,這就答應了?
包珊珊也開心道謝:“媽,謝謝您,謝謝您能體諒航航。”
於母看了眼包珊珊,一時間沒有說話,不過就聽她剛纔對於航說的話,就知道,她已經決定了。
老大媳婦能說出這些話來,於母瞬間覺得於家這回折騰算是值得。
包珊珊是個什麼性子的人,這都在一起住了這麼些年,還能不知道?
那就是個活在自己世界裡的人,說不懂事,也確實是不懂事,懂事兒到麻木的狀態,對身邊人、對自己的丈夫,甚至對自己的兒子和對自己都是個麻木的狀態。
然而,也確實跟她說的,她確實還小啊,這個年紀,別人家女娃兒都在學校上學呢,她早早當了媽,早早沒有讀書沒有學東西,知道的東西就更少了,所以,就還是個孩子樣。
“行了,難得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也不是不讓你們回來了。只是你回來,那就要弄清楚幾件事。”老太太當即鬆了口氣。
於東宇擡眼,前一刻他還認爲就母親這態度,應該是還能再爲難一下老大。
現在這情況,越爲難於東洋,對以後相處生活更有利。
讓他別在那麼自以爲是,不把父母當人看,要讓他清醒清醒,是他一家三口借住在家裡,而不是家裡和所有人欠了他的。
可母親這瞬間話鋒一轉,那就是要化干戈爲玉帛的前兆,這麼快就沒事兒了?
於東宇微微挑眉,於母看向老大,氣勢還在。
於東洋立馬說:“好好好,媽,您說,您說我認真聽着,我洗耳恭聽,一定把您說的話刻進心頭裡。”
於母看了眼包珊珊,於東洋忙擡腳踢了下包珊珊:“媽說話呢,你倒是表態啊你。”
“哦,媽,我聽着,記着。”包珊珊也忙說話。
回來之前,於東洋可是沒少提醒包珊珊,回家該怎麼說話,該怎麼懺悔,讓她找準時機,主動承認自己以前的錯誤,要讓母親知道他們是真的懺悔了,內疚了,反正怎麼說老人家高興就怎麼說。
對於包珊珊立馬的迴應,於東洋也是滿意。
於母道:“首先,這房子是你弟弟買給我跟你爸養老的房子,每個月的生活費也是你弟弟給的。你們要再住回來,可以,還得跟以前一樣每個月按時交生活費。至於住的錢,就不用了,但生活費得給。我不能忍受你們白吃白住下去,一點壓力都不給你們,那你們就沒有任何生活動力。我跟你爸,你們也不能考一輩子,以後總有要分開的時候。”
於東洋張張口,隨後點頭:“我知道了,媽,您放心吧,以後一定每個月一號就把生活費給您,希望您能寬恕我們做的事情。”
於母再道:“再者,回來之後,包珊珊不能一直關在房間裡。至少家裡有客人的時候,她得出來端茶遞水,平時不是特別忙的時候,家裡家務活兒也多少做一點。都是女人,她是兒媳婦,我當初也是兒媳婦兒呢,哪有夫妻倆到這把年紀了還成天還背來背去?你媽我當初也是兒媳過來的,家務活兒是樣樣都得做得井井有條。同樣是女人,爲什麼我做得,她做不得?”
於東洋張張口,“珊珊畢竟年紀還小,以後,只要是她能做的,您就拉着她一直做,我也不再袒護着她了。”
於母看了眼於東洋,“喲,難得啊,出去住了幾天,腦子都清醒多了。”
於東洋笑了下道:“媽,我畢竟也還是您親生的,是不是?妻子重要,父母更重要。”
於母再道:“還有一件事,東宇的錢,的借給你的,珊珊已經告訴你了吧?”
於東洋點頭,於東宇擡眼,於東洋沉了口氣。
“知道,我們的錢,都拿出來了的嘛,一分錢都沒有了。”
於母明知故問:“一分錢都沒有了?當初不是聽說還剩幾千塊來着?難不成你們這出去才十多二十天的,就花掉了幾千塊錢?以前在家裡的時候,你們一個月都沒拿出一分錢來,這纔出去住了幾天時間呀,幾千塊就花出去了?”
於東洋張張口,低聲解釋。
“一開始我也不知道錢都沒有了,就在賓館住了幾天,後來才決定去找房子住。我那時候也沒尋思着要動存起來的錢。我也問過珊珊,她說能拿出來的錢,一開始就給我了,兩三千塊嘛,一出來就給我了。可我哪裡知道是所有的錢,只剩下那些?我只當她說是,整數之外的零錢,就那些。我也想着不動大錢,小錢花着,平時生活過得去,存着的錢就存着啊。唉,誰知道是這樣的情況……”
於東洋說得一臉的不甘心,錢都拿出去了,還能搶回來啊?
於母道:“我還以爲你知道了錢都拿了出來,會一輩子都不回來見我們呢,不錯,至少你看清楚了,拿錢,本就應該是你拿出來,不是老小不幫你。”
於東洋點點頭,“我知道,是這樣的。”
於母看了眼於東洋,問他:“所以你覺得是弟弟的不對嗎?還是想不明白這事兒?”
於東洋搖頭:“不是……”
包珊珊忽然說:“他知道我把錢全都拿出來後,打我了。我現在肩膀還疼着,有時候會疼。”
於東洋忙擡眼:“你胡說八道什麼?你肩膀那是你自己撞牆上自己給撞的,還能是我給打的?”
於母一聽,知道錢沒了,會發脾氣,就算狠揍一頓身邊人,也不是不可能,那就是於東洋能做得出來的事兒。
然而,他對包珊珊還能下得了手?
於母看了眼包珊珊,小聲問:“你真打人家了?”
於東洋臉色不那麼自然,臉轉開一邊,輕輕點頭。
“嗯,打了幾下……”
話落他又趕緊清了清聲音說:“但是媽,你知道我那些錢都是我的血汗錢啊,我掙那些錢我容易嗎我?我那麼不容易掙來的錢,讓她給存着,她一下就給拿了出來,你說我忽然知道所有存款一下沒有了,我能怎麼辦?我當時一氣之下我是打了她幾下,可我也僅僅只是打了她幾下而已,要是我以前的脾氣,我指不定能掐死她我!”
於東洋說這話都帶着狠勁兒。
包珊珊聽了,脖子下意識的縮了下,不敢吱聲兒。
宋新月聽着胎教音樂,但聲音並沒有開多大,所以客廳裡大家說的話,她都聽見的。
於東洋的事兒怎麼處理,她並不關心。
其實做爲女人,她有時候是羨慕包珊珊的,於東洋那麼一個大老粗,居然對她呵護有加,就跟對女兒一樣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