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新月就覺得陳總監這話說得相當有道理，忙點頭。
“說得挺對的，確實是這樣。大家在被推薦的當時是厭煩甚至很生氣。但情緒是一時，我相信我們給客人的好是長期的，客人會看得到。所以啊，媽，你就別擔心了，大伯母用過過後，覺得好，她就沒話說了。”
宋新月話落朝二太太走過去：“再說了，我們自己的店，我們爲什麼要聽大伯母的呀？”
經理忙接話：“是啊太太，這是宋小姐的美容院，宋大太太就算佔了長輩的身份，也不應該插手我們店裡的事兒吧？”
二太擡眼：“我女兒做生意本來本本分分的，就因爲你們一羣人心思不正，才讓她成了今天這樣！你們自己捫心自問一下，給我大嫂的產品價格調那麼高，合不適合！不看她是宋家的誰，你們就問問你們自己，那麼樣欺騙以爲老人你們良心過得去嗎？你們也都是有父母的人，你們的父母出去，被人這麼欺騙，你們作何感想？”
一個都不說話了，宋新月微微皺眉，不太明白爲什麼母親忽然間發火，對她來說，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兒。
“媽，大伯母是一般的老人嗎？她要是一般的老人，不說是老人，她就是普通人，我們也不會給她這樣的價格。那還不是爲了凸顯她的地位，所以給她的價格都不一樣。媽，大伯母可是我們店裡獨一無二的尊貴客人，給她的東西，還能用便宜貨嗎？”
“那我問你，給她的產品不便宜，東西比給別的客人真有好到那個價格嗎？”二太反問。
宋新月答不上話來，不知道她媽今天抽了什麼瘋。
陳總監道：“太太，是這樣的，這些都是我們美容院的重要戰略部署，我們是嚴格按照不同的顧客不同服務……”
“夠了！”二太怒喝而出。
一旁吃東西的果子都嚇了一跳，小心放下勺子，規規矩矩的坐在一邊沙發上。
二太怒而起身，指着陳總監：“就因爲你，以後美容院要是開不下去了，全都是你這通鬼話連篇害的！”
二太走到陳總監面前，“在我面前還鬼話連篇，我還不知道你們一羣人在店裡玩兒的貓膩？你們是無所謂，因爲人是我們宋家的人，你們以後不在這裡做了，外頭一說，哦，他們開的那店，黑心肝，對自己家人都坑。這些話，還能是我女兒往外說了？”
宋新月無奈道：“媽，你想多了，這裡誰不是拿了高工資的？她們誰會這樣出去說自己的店啊？再說了，這樣說我們有什麼好處？他們也是這裡的一員，她們四處亂說老東家的事兒，哪個新東家敢要？因爲這種長舌婦、白眼兒狼，她會說上一家東家，也就會說下一任東家。現在做生意的都不是傻子，誰都不會要那種說三道四的人。特別是我們美容服務行業，是絕對不可能在接受那種品行不端正的職員的。我這裡，發現一個就立馬開除，你說別家你？誰家留下這麼一個禍端啊？”
二太看着宋新月：“現在你是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是吧？我怎麼說你怎麼反對？”
“媽，我不想反對你，但是你說的也好歹靠譜一點吧。那照你說的，我們就要因爲大伯母一兩句話，我們歇業整頓風氣？這不是搞笑嗎？大伯母是我們店裡尊貴顧客，可她的話也不是聖旨啊。我就算不服務她，也還要服務別人，不能全聽她的吧？”宋新月道。
二太道：“那你可想得好，以後也沒那機會了。機會給過你們，自己沒有珍惜。你大伯母說，讓你店裡的人把她的產品都清點清點，今天明天之內把她的產品全都送去她家。以後她不過來了，你們這裡不是爲人服務，而全是推銷的人，她已經被你的店員弄得上了脾氣。今天說這事兒的時候，還說了我一頓。說我們只顧着做生意，爲了利益不講良心，自己品行不正，禍害了一家人。得了，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了，你們這裡這麼多人，到底是我們自己家的事兒，沒必要讓別人都聽了去笑話。讓人都點一點，她所有東西給送過去吧，別弄得好像我們欠了她的似地。”
宋新月吃了一驚，店員和各組組長不太明白這裡頭的事兒，但陳總監和經理是完全明白的。
“這是大太太自己的意思？”陳總監不相信的反問。
他見過幾次，感覺那位太太還是很好說話的，脾氣極好，舉手投間也確實就是貴族太太的氣質。
看着，也不太像是會拒絕人的，能說出那樣的話？
表示懷疑！
二太太擡眼，對那陳總監就從來沒有過好感。
“你這是在質疑我？”二太怒問。
宋新月有些嚇着了，“媽，你這開玩笑的吧？大伯母怎麼可能那麼做？她產品送回去，在家裡做嗎？誰給她做啊？”
“你是不是傻糊塗了？多得是人給她做，排着隊等着在她面前獻殷勤。你沒把這店面盤下來之前，人家是不是沒做啊？不都是有固定的技師在家裡來給她做的？你們呀！我提過不止一次，價格什麼的適當就好，別弄太誇張，你們那些膽子，也是敢！人家多少人脈？你以爲就靠你們啊？東西都點一點，送回去吧。你大伯母特地說了，不要亂搞她的產品，她會找人查驗的。不要以次充好，是她的就全給她送過去，以後不來了。你們還想賺她的錢，別想了。”
宋二太太又坐回了沙發，一口氣說完，心頭依然再冒火。
宋新月擰眉，她很清楚每個月的業績在行業內遙遙領先的原因是什麼。
業績就大伯母的消費直接佔了整個業績的百分之五十以上，百分之七十到八十也是有可能的。
基本上大太太就是在往這裡砸錢，然而真正消費的，卻是少之又少。
宋新月道：“我覺得大伯母應該是在開玩笑吧，媽，你打個電話再問問清楚呢？”
“你媽不要臉啊？你自己打啊！我這張臉我是要不了了，你要打你自己打，想討罵就去。我不管了，反正我也只是個傳話的。這一兩年我爲了讓你大伯母多花錢，我說了多少你們的好啊？你呢？我來做個臉，你還收錢！”二太太說起來都是氣。
雖然也不是貴，但就是心裡有氣。
宋新月當即道：“那我也不是……要是我給你做，我就不收你錢了，她們誰給你做，人家肯定也是要收勞動費的呀。而且其他的費用，也沒讓你出，都讓人記在我頭上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啊媽。”
“得了，你也別跟我說這麼多，我本來就沒什麼作用，你還是自己去跟你大伯母說吧，反正我只是個傳話的。”
二太起身，喊了聲果子：“我們走。”
果子一聲不吭的跟在二太太身後，誰也不看。
宋新月覺得這事兒大了，忙追着二太出去：“媽，你今天究竟是怎麼了？是不是她們不長眼睛的讓你等太久了？你生氣我理解，但我不是已經把那員工開除了嗎？你還不解氣嗎？”
二太太到：“那我還得謝謝你啊？我爲了你店裡的生意，被你大伯母一通罵，一通說，你覺得我心裡好受不？你覺得能怎麼樣？”
宋新月沉默，小聲問：“媽，大伯母真那麼說了？”
“我還騙你不成？”二太輕哼：“你呀，做事情從來不長腦子！跟你說了，你什麼時候才能頭腦清醒一點？你什麼時候才能像千舟那樣，處理事情來遊刃有餘，沉穩不拖沓？”
“我……”宋新月嘆氣：“是，我不如她！因爲我小時候太幸福了，太幸福了所以我纔沒有早早的獨立強大。沒有經受過苦難也不能怪我啊媽，是不是這責任在你和爸爸身上？”
“得，什麼話你都有的說，那你小姑打小條件就差了是嗎？你怎麼沒有學到一點？你呀！自己天資缺了，身邊人跟你說你要聽，不要一意孤行，你說你這樣你能得到什麼啊？”二太反問。
宋新月雙手叉腰，看着緊緊貼在母親身邊的小丫頭，忽然說：“你看我做什麼啊？是不是看你姑姑被罵，你心裡很開心啊？”
果子立馬往大太太身後躲去，照樣一聲不吭。
宋新月輕哼，“以後能不能不要把我和劉千舟放在一塊兒比較？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你有什麼可比的？你沒見她做生意是什麼樣的，你就直接否定了我。她要是做生意，可能會比我更糟糕！”
劉千舟優秀，宋新月絕對承認。
然而能不能不要每次什麼事兒一來，就把劉千舟牽出來跟她一通比較？很沒意思！誰也不願意一直被人壓在五指山下。
二太道：“得了，說這些也沒用，你讓人清點產品吧，你大伯母那邊是有單據的，所以不要亂來，她都有數的。已經讓李嫂清點好了，等着你們把東西送過去。你要是覺得還有轉機，你就自己去問問，這事兒我是管不了了。”
宋新月皺眉，看母親還是要走，忙推着二太又進了美容院。
“好好好，你現在這兒坐着，我先給大伯母打通電話問問情況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