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長夜
林霧席地而坐，道：“我的一位大學舍友各方面條件不錯，唯一缺點木訥，遇見心動女生就結結巴巴放不開。他和我說，女生知道他是個好男人，但女生不要好男人，女生更喜歡渣男。被甜甜蜜蜜的欺騙，爲了愛情哭的死去活來，這纔是一段完美的感情。”
莎娜有些明白：“所以你不關注女生。我意思是感情和愛情。”
林霧想起過往，道：“很美好，也很累。我第一段感情在中學最後一年，鄰家女孩，特別粘人。第二段感情在大學，對方是一位很理性，思想成熟的姑娘。極致的甜通常都伴隨着特別的苦。”
林霧道：“第一位是我管她。電話喚醒，幫她背書包，給她買早點，等她放學，陪她做作業。開始時特別沉浸，後來身心疲憊。她習慣要求我把所有時間都給她，我幾乎沒有私人時間。”
莎娜問：“第二段呢？”
林霧道：“相反，她幫我安排一切，應該讀什麼學科，應該考什麼證書。爲了我的健康，她還會給我定製飲食。和第一段感情一樣，剛開始體驗被愛的感覺非常幸福。時間長了，骨子裡叛逆賤骨按捺不住。”
莎娜點頭：“你想要的是，你需要做什麼時，她能幫助你。而不是她想讓你做什麼，由你配合她。就這嗎？這點感情經歷不足也沒有資格說出：不需要女生對我有好感這句話。”
林霧搖頭：“愛情太奢侈，太沉重。當你成爲對方男朋友時，你就承擔了很多責任。人生一世，草木一生，輕輕鬆鬆走完這一程不是很好嗎？爲什麼非要讓自己揹負上無數的責任呢？男友，丈夫，父親，唯獨沒有自己。”
“我很驚訝，你是剛畢業的大學生，你怎麼能得出這麼一套理論？”莎娜道：“這應該是不堪重負的中年人才會有的想法。”
林霧回答道：“我一位很好的朋友是5%，我經常在他家留宿。他的父親是95%，一名小富豪，喜歡打遊戲，因此我和他成了忘年交。當我遇見感情問題時，他總會鼓勵我和支持我。沒想到他先敗下陣來。”
“哎呀！”林霧這纔想起來，拿出對講機，準備打開頻道。
林霧：“我纔想起來，走之前和石頭約好：用對講機是孫子。”
林霧坐在地上，拉開靠牆電視櫃的第一個抽屜，裡面有口罩、消毒液。顯然主人是想依靠他們來隔絕病毒保護自己。第二個抽屜是日用品，一次性手套等。第三個抽屜是兩包沒有拆封的咖啡豆，想到小刀，林霧把咖啡豆收了起來。第四個抽屜是雜物，電動剃鬚刀，廢棄的手機充電器等。八個抽屜看完，沒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物品。
電視櫃邊是一個嵌入牆體小書櫃，三個長型格子放滿了書，都是古典名著，沒有科技類的書籍，也沒有技能書。林霧隨便抽了一本躺在沙發上。此時不過晚上11點，今晚這個夜註定要很難熬。
“是的，沒有什麼比愛情更讓人快樂。但沒有永遠的愛情，甚至可以說愛情的保質期實在太短了。何必爲了一時的快樂，讓自己陷入終身萬劫不復之地。”林霧道：“我們還有理想，還有詩與遠方。孑然一身的我們可以冒險，可以挑戰，可以歡笑，可以遠行，可以歌唱。”
莎娜表示理解，道：“舉例說我們現在恩愛。如果需要付錢，你會記住快樂，而忘記我。如果我不要錢，你的責任感和道德感就會開始作祟。你要犧牲自己時間、物慾和精力來滿足我的需求。沒錯，你說的挺對，免費的東西纔是最貴的。從女生角度看也是如此，如果一個女生有錢，她不結婚更幸福。如果一個女生比較貧窮，她就應該結婚，改變自己生活。”
“嗯？”
林霧道：“兩年前他下決心離婚。在我移民前夕他請我吃飯，他告訴我，這兩年他過得非常快樂。我問他，我是不是不應該談戀愛和結婚？他鄭重告訴我，如果你有事業，你有錢，我勸你不要結婚。如果你很窮，你一定要結婚生子。我問爲什麼，他笑而不答，只是告訴我，這是他給我的臨別贈言，是用他二十多年人生換來的經驗。他不希望我和他一樣，需要花上二十多年時間才恍然醒悟。”
莎娜問：“和基地聯繫了嗎？”
林霧不在意道：“聯繫上他們也救不了我們。你躺好，我去外面看着。”
“你不知道？”
“噓。”莎娜拿起病牀附送的毛毯，將林霧罩進去，免得石頭一聲嚎叫惹來喪屍。林霧拿了對講機在毛毯內嘀嘀咕咕好一會才鑽出來，莎娜道：“他們很擔心吧？”
從窗簾一縫可以看見幾只喪屍在01號基地的安全區走廊上或站立不動，或來回遊蕩。林霧手拿沉默者，注意力放在自己所處的客廳。這套公寓原主人是一對新婚夫妻，兩人恩愛的婚禮合照就掛在牆壁最顯眼位置。
林霧：“我不知道。”
林霧舉起手掌，兩人擊掌相視一笑。
“謝謝。”
“切。”林霧關門離開。
林霧正準備打開內間門，莎娜道：“林霧。”
寧可和看上你錢的女人談戀愛，也不要和看上你人的女人談戀愛。前者只要你的錢，並且她始終只要你的錢。後者要的不僅只有錢，她要的是你的全部。
林霧：“謹慎戀愛，拒絕家庭，享受人生，快樂生活，積極向上，勇於挑戰，追求真理，實現自我。”（以上屬林霧本人愛情觀，與作者沒有半毛錢關係。）
“但愛情能讓人快樂。”
莎娜看了林霧整整三秒，一把接過對講機鑽入毛毯呼叫基地，不一會掀開毛毯道：“距離太遠。”
沙鷹最後一顆子彈打完，如今的林霧對付不了一隻狂猛混合幾隻喪屍的陣容，他只能依靠速度和風刺突破包圍跑路。到時候不說顧莎娜，他自己存活的機率也不高。想到這裡，林霧在腦海回憶公寓樓佈局，然後下牀到門口邊，手摸上門把。
輕輕推開一道縫等待，看準時機右手推門，左手利刃處決，左臂夾住喪屍的脖子，將它拖入房間，再關上門。通過窗簾觀察喪屍位置，配合上基地地圖，林霧再殺死數只喪屍，清空了長廊安全區內的喪屍。
接着林霧摸到了隔壁的203房間，這個房間屬於基地的一部分，林霧清理乾淨房間內喪屍，走到洗手間，和自己想的一樣，這個洗手間的窗戶沒有遮擋，從洗手間位置可以看見另外一個單元。林霧將繩子捆紮結實，這裡就成了一個備用逃生地。當有需要時，可以強突到洗手間，扔下繩子逃生。
不過要守住逃生地，就要守住長廊。林霧的沉默者在沒有安裝消聲器的情況下，噪音半徑爲六米，肯定不能用。安裝了消聲器後，噪音影響半徑只有1.25米，在長廊上開槍不會吸引到安全區外的喪屍。不過消聲器只能再用4次，子彈也只剩下四十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