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鐵軌進入城區,地形立刻變得複雜起來,作爲尖兵的小女並沒有沿着大路走,而選擇她認爲最簡單最安全的路線。隊伍跟隨小女從廠區中潛行穿過,期間只殺了幾隻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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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廠區門口,鬍子讓大家聚攏一起,拿出雨衣蓋上頭頂,打開手電筒看地圖,鬍子低聲道:“廠區前就是黑山支路,朝北3公里到達圖書館基地附近,我們已經進入強盜團的勢力範圍。”
瑪雅問:“能和內應聯繫嗎?”
“不能,他本人沒有電話。”
說到這裡,小女警覺道:“有情況。”
關燈拿掉雨衣,可以聽見摩托車的聲音,幾人立刻退回廠區,離開大門位置,藏匿到一輛翻倒的小貨車後。
很快,四輛摩托車到達廠區大門,周邊有少量喪屍循聲而來,這時林霧他們隔牆聽見了夢魘的聲音:“每人殺死五隻喪屍就算合格。”
林霧看瑪雅,只有一牆之隔,動手嗎?
瑪雅搖頭,摩托車沒有熄火,說明夢魘很可能坐在摩托車上,他對附近的地形很熟,一加油門直接跑沒影。而且隔牆是隔牆,但不清楚他的具體位置。
按照瑪雅推測,對方一共有八人,四名騎手是老人,他們把廠區當作考場,對四名新人進行考覈。殺喪屍過程細節很多,考驗到人的反應力,力量,勇氣等等。此外還可以觀察這些新人會不會團隊配合,會不會搶功勞。
爲什麼不白天來呢?白天看得更清楚。但夢魘也是人,只要是人,都扛不住烈日持續暴曬。到下夏季,出門活動都會優選夜晚。
四名新人已經消滅了被聲音吸引來的幾隻喪屍,進入到廠區中。四輛摩托車開到了廠區門口,摩托車燈光算是給新人提供了照明。
下一波被他們故意吸引來了5只喪屍,其中有一人爲避免照顧兩隻喪屍,將自己的喪屍拉到一邊,不停用鈍器戳擊,摩托車光跟着他移動,光線距離小隊藏身處僅僅只有數米。
卻見此人一彎腰掃蕩腿放倒了喪屍,用鈍器由上而下不停的戳擊喪屍的頭部,很快被他敲破了腦殼,他隨之走向主場地,摩托車燈跟隨移動。
距離摩托車車手15米,林霧看左邊的鬍子,右邊的瑪雅,打吧,猶豫什麼呢?確實無法保證打死四名摩托車手,但是最少可以賭一賭運氣。然後林霧想明白了,在小隊正式成立之後,瑪雅將小隊利益奉爲主要利益。
當知道星光在強盜團中時,瑪雅的小隊利益目標就從夢魘轉變成星光。而瑪雅之所以參加小隊,卻是因爲夢魘的緣故。因此瑪雅內心非常猶豫,加之她同意由鬍子做隊長,在鬍子沒表示之前,她並沒有貿然行動。
鬍子從林霧他們口中確定,強盜團的核心不是夢魘,而是星光,他轉而對殺人的夢魘失去了一定興趣,把心思放在星光身上。作爲曾經特種部隊行動隊長,他深知主次目標必須區分清楚。
想動手的還有噩夢,但血夢碰了下她的肩膀,示意不要動,因爲她清晰分辨出還有第五輛摩托車。一是從車底看燈光,五道光束,說明有一輛摩托車在廠房外。二是聽聲音,她能聽出5臺摩托車的引擎聲。
新人試煉繼續進行着,他們也非常謹慎,打發一波喪屍後,再通過聲音把廠區喪屍再吸引出來。這時候已經有人完成了四隻擊殺,有人才完成兩隻擊殺。
此時意外發生,新人甲手持的撬棍倒勾沒打中喪屍腦袋,而打在喪屍的肩膀上,倒勾刺入肩膀,直接拉扯是拔不出來的,只能把撬棍朝前推。但他顯然有些亂了陣腳,朝自己方向用力一拉,結果把喪屍拉到面前,喪屍順勢抱住就咬。
身邊兩名同伴見此立刻來救,等清理了這一波後,世界陷入了安靜。摩托車手們沒動,沒說話,但是他們已經把橫放的槍支拿在手上。新人乙看了眼摩托車隊,對新人甲道:“把衣服脫了。”他手上緊握着武器,另外兩名新人也是如此。
新人甲猶豫片刻,開始脫衣服,剛脫掉肩膀,大家就看見左肩膀血肉模糊,符合喪屍咬住肉之後撕扯造成的傷口。新人甲見自己同伴眼神變了,一邊後退一邊道:“或許沒有被感染呢?”
新人丙毫不猶豫從其身後一棍子將其打暈,拿出手電拉開衣服檢查傷口,這次看的更清楚,傷口周邊還有牙印。新人丙後退一步,手起棍落,將新人甲打死。
這時候廠房門口外傳來夢魘聲音:“你叫什麼名字?”
“小丙。”
“不錯,你合格了。”夢魘道:“記住,當你的同伴被喪屍咬了之後,他就不是你的戰友,而是你的敵人。如果你因爲他的長相而下不了手,那死的可能會是你,也可能會是你的其他朋友。”
夢魘:“小丙過來。”
小丙走到廠區門口,一把突擊步槍從黑暗中豎着扔出來,小丙一把接過,熟練的檢查了彈匣:“謝謝隊長。”
夢魘:“其他人繼續。”
果然在廠區外,奸詐小人。林霧在心中罵了一句。
夢魘:是大門不夠寬好不好?
不一會,另外兩人完成了份額,夢魘沒有不滿意也沒有稱讚,兩名隨從各拿了一把手槍給他們,表示他們合格了。隨後大家上車,摩托車隊離開。
瑪雅道:“擡一貶二,夢魘還是很有想法。”
林霧不解,血夢解釋道:“如果三人都合格,作爲新加入的新人,他們之間就會形成無形中的羈絆,有可能形成新的派系或者是加入哪個派系。夢魘這麼做,小丙有一定感激和凌駕於另外兩位新人之上的優勢心態。兩位新人加入強盜團後,如果對待遇有所不滿,首先參考目標不是夢魘,不是老人,而是小丙。”
鬍子道:“看來強盜團內存在階層制。”
瑪雅道:“階層制最穩定。”從軍隊的軍銜到公司的P幾,都是一種階層制。階層不等同於階級,階層代表着可以跨越,伱的貢獻可以讓你升級。如果沒有升級的獎勵制,中下層容易動力不足和擺爛。同樣的,爲了彰顯階層的不同,必須明顯區別階層待遇的不同。
噩夢道:“他們似乎是用槍來區分,高階層人用步槍,低階層人只有手槍。”
瑪雅:“這樣很不錯,直接並且簡單。”鬍子:“繼續前進,小女。”
小女點頭,鑽入黑暗之中,大家放下夜視儀,保持隊形跟隨小女。
強盜團的圖書館基地位於一個社區之中,這個社區是一個高層高檔小區,一共有十二棟樓,每棟樓二十七層,每層五戶。小區有圍牆,一共有前後門兩個出口。
圖書館位於小區的中部,這裡還有社區活動中心,公園,露天泳池等等配套設施。小區面積很大,土地很多,前後門也容易封鎖。最重要是如此海量的住戶,必然留有海量的物資。日常還可以清理樓層,訓練新丁。每位成員可以分配到一套房,住宿條件非常優越,絕非鐵路橋基地可以比擬。
林霧小隊他們今晚的駐紮地是距離小區前門兩百米的樣板房,這裡一棟兩層高的小樓,裡面是小區各類戶型。每套房子都是精心裝修過,以供買家參觀選擇。
樣板房內有不少喪屍,小女通過水管攀爬到二樓,進入一套房子,關閉房門,處理房子內的三隻喪屍。完事之後,她放下繩子,林霧等人陸續進入房子。
這是一套複式房,對照的是住宅樓的頂層。有一個樓梯可以上到陽臺,陽臺是陽光房。陽光房正對着小區,可以清楚的看見圖書館。
之所以在黑夜中可以看見圖書館,是因爲圖書館照明充足,不僅閱讀室內有燈,過道上有燈,甚至圖書館外小廣場也有路燈。圖書館兩層,一層大廳入口外還停放了幾輛自行車和摩托車。
小隊在這裡還看見了一個好玩的東西。小區的入口內挖了一個大坑,上面放着一根剝皮的圓木。喪屍要進入小區,必須走中間的圓木。這圓木中段有一節活動木頭,喪屍一踩上去就會滾動,喪屍就直接落入坑中。
那人類和汽車怎麼進出呢?在洞的另外一邊有兩塊鋼鐵吊板,搖動絞盤可將吊板收起和放下。其中一塊吊板寬一米,適合人類行走。還有一塊吊板寬五米,用於汽車通行。
在洞中豎立了六根圓柱,吊板放下之後,剛好就搭在圓柱上,目測能承受最少五噸的車輛進出。
看到這裡,鬍子不禁道:“設計者是個人才。”
出入口無法突破,那隻能翻圍牆。圍牆高兩米五,上面拉了四根電線,雖然掛了高壓危險的牌子,但大家知道沒電。四根電線45度角朝外。要翻過去,不僅要上牆,而且還要繞過45度的電線,無疑給潛入者增加了很大的難度。
鬍子道:“如果他們在首尾兩棟高樓的天台配置兩名哨兵,持夜視紅外望遠鏡,幾乎沒有人可以接近小區而不被發現。小女,放無人機高空偵查,我們回去。”
回到房間,鬍子從揹包中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煤油燈點燃放在桌子上,大家在沙發和椅子上落座。鬍子道:“幾位,我的想法就是狙殺星光,但是我不知道星光的長相。從我們已知信息可以得知,強盜團之所以攻擊性強,組織能力強,核心是因爲星光的存在。”
噩夢道:“我們對星光沒有興趣,甚至對強盜團也沒有興趣,我們只對夢魘有興趣。”
鬍子道:“我們有一把八倍鏡狙擊槍,一把配四倍瞄準鏡的M4也可以充當狙擊槍,但我不認爲他們會同時出現在戶外,並且給我們足夠的時間。因此我們只討論一個目標。殺死星光,可以阻止強盜團繼續作惡,我願意再提供一批子彈給你們。”
瑪雅道:“殺夢魘,10箱方便麪。”
“10箱?”鬍子愣了一下問:“多少包?”
瑪雅道:“每箱25包,每包5小包,1250包方便麪。每天三餐,每餐一包,可以吃416天,即使你們有10個人,也可以吃41天。有這41天,你們種植和養殖應該都會有一定成果。”
鬍子想了一會,搖頭:“我可以再加幾把步槍。”
林霧不耐煩討價還價,扔出王炸:“50箱方便麪,條件是自己來拿。”
鬍子驚訝問:“你們有這麼多嗎?”
林霧嘆氣:“有啊,吃到吐。”林霧沒告訴鬍子,還有一節車廂的方便麪沒動。
鬍子考慮一會道:“這樣吧,從現在開始24小時內,如果夢魘出現,就殺夢魘,你們提供50箱便面。24小時後,夢魘出現殺夢魘,星光出現殺星光,如果殺了星光,我們提供子彈獎勵。”
瑪雅看噩夢,噩夢知道瑪雅已經同意纔會徵詢自己意見,於是道:“好。現在是凌晨兩點,計時開始吧。”
鬍子道:“我和小女可以擔任狙擊手,但需要觀察手。”
瑪雅道:“我和噩夢可以擔任觀察手。”
血夢道:“我和弟弟輪班警戒。”
三人一班,林霧先上班,他溜出去,在外面佈置了個監控,然後回來躺在沙發上邊看無聲電影邊看監控。監控自然是菜肉給的,原本是他們的狩獵工具,由於家裡也需要,因此只帶了一個出來。
相比林霧,血夢就敬業的多,她操控無人機在樣板房周圍飛了一圈,確定了兩處出口,再順着出口找到幾條撤退路線。完事之後她纔回去睡覺。
瑪雅和小女一班,兩人在天台上的陽光房,用破損的沙發書櫃堆出一個掩體。瑪雅抽掉書櫃的一塊板,坐在破損的沙發處,通過抽掉的板來監視圖書館。小女在預瞄調整之後,人靜靜的趴着桌上,等待觀察手的消息。她的射擊孔也是書櫃抽掉的板露出的射界。
瑪雅從周邊找來一些苔蘚和綠植對書櫃再進一步遮蔽,這一夜下來沒有發現目標,但瑪雅就這麼看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