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上路
有瑪雅在，就沒有林霧要操心的事。根據此前的傳聞，縣城有一條某某數字的公路，瑪雅也瞭解過公路位置。這條公路就是回家的起點。即使不是99號公路，也可以沿着公路走。或許會南轅北轍，但不走永遠回不了家。
瑪雅和晴朗提前20分鐘離開活動。在林霧做計算題和選擇題期間，晴朗把基地和自己積分兌換的林瑪所需物資送給瑪雅。
兩馬並排行駛，瑪雅向林霧說明了物資情況。
20公斤的風乾肉，5瓶一千毫升的水，一把連射沉默者外加100發子彈，一把5.56突擊步槍和100發子彈，此外手槍兩把和150發子彈。此外是一些零碎物品，諸如沒有魚竿的線組，一對可在5公里範圍內自主通訊的耳麥。
瑪雅道：“重量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晴朗不能空手去非硬核模式。”和死亡被淘汰到非硬核模式不同，晴朗是申請退出硬核模式，他可以帶走自身負重一倍的物資。
瑪雅伸手遞過來一物，林霧接過一看，竟然是無人機升級圖，也就是活動兩萬點積分兌換的升級圖。
林霧無比懊惱道：“可是我已經換了一張升級圖。”
瑪雅看了眼林霧：“你沒有，你拿了帳篷。”
“你怎麼知道？”好不爽。
瑪雅道：“和打麻將一樣，伱只會以自己牌面出發去打牌，即使能代入思考，也是以自己思想去思考。我知道你會考慮我是不是也拿了帳篷，但你無法確定我的積分，因爲你不記得我完成了多少任務，我的徽章是什麼顏色。以我對你的瞭解，只要你認爲我有可能不拿帳篷，你就必定會拿帳篷。”
林霧忿忿問：“如果你錯了呢？”
瑪雅回答：“那說明我對你的看法是錯的，我需要重新調整和審視你。”
林霧嘆氣：“誰TM說知己難求的？誰要誰拿去。”有一個比你還了解你的人在你身邊，感覺人生非常無趣。
瑪雅道：“沒必要沮喪。我只是清楚你的三觀，因此才能推測出你的選擇。就如同白米飯和火鍋二選一，絕大多數情況下你會選火鍋。”
林霧：“是人都會選火鍋。”
瑪雅道：“所以你不能理解與你持相反觀點的人，你代入他人也只是代入他立場，沒有代入他的三觀。有很多沉迷於科學實踐的科學家，他們對吃的理解是飽腹功能，不存在享受美食這種說法。因爲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瑪雅見林霧要反駁，先開口道：“那我說一個淺顯的例子。休息天，冬天，沒有暖氣，被窩裡非常舒適，你醒過來後會做什麼？”
林霧：“要麼再睡一會，要麼進行被窩娛樂，看看電影之類的。”
瑪雅問：“那你能理解有這麼一種人嗎？他會第一時間起牀，趕往幾公里外的一處地方，和同樣趕來的幾位自己好兄弟一起聯機打遊戲。”
“這倒是能理解。”雖然被窩內也能聯機，但與大家在一起開黑那種氣氛是無法比的。
“所以，每個人想法不同，慾望不同，三觀不同，他們對待事物的看法就會截然不同。”瑪雅道：“我只知道你會第一時間起牀去開黑，但我不知道其中有什麼樂趣，也不清楚如果你遇見其他的事，會不會改變主意。更無法得知你在想什麼。”
林霧：“好了，我是拿了帳篷。”囉嗦！
結束了這個話題讓瑪雅鬆口氣，道：“走公路，尋找森林，鋪開帳篷，砍伐建材，建造基本設施，儘可能收集食物。預計停留兩天時間。”
林霧道：“那我們不如回到湖邊？輪船附近就有樹林，也有食物。”
瑪雅道：“不離開輪船，我們永遠無法前進。在補給沒有消耗情況下紮營，只會浪費時間和消磨鬥志。再者我們現在已經滿負荷。存糧的目的是爲了前進，不是爲了存糧而存糧。”
“哦！”
瑪雅問：“無人機可以直接升級嗎？”
“可以。”林霧道：“升級時間爲1個小時。目前偵查無人機還有30%的電力，確定現在就升級成查打一體無人機？那東西可是電老虎，一小時耗電量爲50%。偵察機一小時耗電量只有20%。”
瑪雅回答：“偵察機的作用是利用盤旋蒐集信息，查打一體無人機的作用是發現目標，消滅目標。針對同一個工作比較而言，前者在消耗更少電力同時，也需要我們冒險和投入子彈資源。”
“你什麼事情都考慮這麼清楚和細緻，不會感覺很無聊嗎？”林霧問。
瑪雅被問得一愣：“我從沒想過你會提出這樣的問題。我的回答是：這是我的習慣。”
“無趣！”
“你覺得數學題有意思嗎？”
“當然沒有。”
瑪雅道：“可是很多人卻能把解題當做樂趣。你認爲我的生活無趣，我何嘗不認爲你在浪費自己的生命？”
林霧想了一會：“有道理。”死婆娘越來越會說話。或者她本來就會說，只是懶得說。
兩人前後跟隨到達縣城附近。瑪雅確認路線後領頭策馬狂奔，林霧駕馭了幻影銜尾跟隨，小歪此前趴在林霧的後背朝前看風景，現在跳到前面站在馬背上警惕看着四周。幻影所經過的喪屍之地讓它無比警覺，只等主人一聲令下，就上去和喪屍打一架。
兩匹馬都是好馬，一路不停的轉到環城路，通過環城路離開左縣前往南下鎮。剛進入南下鎮的地盤，瑪雅和林霧就看見距離20公里的一條公路。除了發現公路，兩人還遇見了南下鎮本地玩家，他們見到林瑪都非常驚訝，表達出很強烈的請林瑪喝杯茶的意願。
林霧見對方熱情有加本打算同意，卻被瑪雅冷冰冰的回絕：“不好意思，我們還有事，謝謝。”她沒有興趣花費很多時間去了解幾個陌生人，目的只是爲了喝杯茶。
林霧賠笑抱歉跟着瑪雅離開，他也無法判斷對方的善惡，不過他覺得喝杯茶還是可以的。怎奈瑪雅心急，她現在只想知道這條公路是不是99號公路。
兩匹馬上山坡，山坡上的野馬被驚動，跟隨在左右一起狂奔，很快被沙暴和幻影甩掉。再淌過小河，從一個破敗牧場的左側道路到達公路。
放慢馬速，緩行到路標牌，只見上面寫着88號公路。但瑪雅沒有失望，因爲路標上寫明，此處距離幻想市1300公里。林霧沒明白：“幻想市怎麼了?”
瑪雅知道林霧的腦容量儲存不了太多他認爲無用的信息，解釋道：“99號公路路牌上寫有兩個標識點。一個點叫萊蒙小鎮，距離鋸木廠250公里，是軍用飛機基地。一個點叫幻想市，距離鋸木廠750公里。”
瑪雅道：“我們可以先到達幻想市，再回到左縣，總距離爲2000公里左右。沙暴和幻影滿狀態情況下，每天可以行進150公里左右。大概12天我們就可以回到左縣。”
瑪雅繼續道：“爲了更加穩妥和照顧馬匹狀態，我們以三天爲一個單位。第一天走100公里，夜晚露營。第二天走100公里，下午開帳篷。第三天休息。三天我們可以走兩百公里，10個三天我們就可以回到左縣。”
林霧道：“理論上沒錯。可是你的馬叫沙暴，50點疲勞值就開始怠工，80點疲勞值徹底罷工。”
瑪雅道：“所以每天只走100公里。”
馬有飢餓和疲勞兩個狀態，飢餓對馬匹沒有直接影響，滿百就死。疲勞則有持續影響，幻影作爲五星神馬，它在累死之前不會停下腳步。沙暴則相反，疲勞值超過50就開始怠工，疲勞值80徹底不工作。
瑪雅拿出紙筆計算一番：“早上七點出發，十二點休息，下午兩點出發，晚上七點休息。這樣每天上午七點疲勞值就會清零。”
林霧道：“疲勞值沒問題了。我們現在討論下飢餓值。已知帳篷營地有牧草，你知道的，幻影雖然能湊合吃差一些的草料，但也只是相對來說差一些才吃。”
“一匹馬一天之內不進食將增加50%的飢餓度。”瑪雅皺眉，什麼破馬，各有各的毛病。
沉吟片刻，瑪雅道：“第一天照舊，第二天下午兩點前紮營，第三天夜晚11點拔營，第四天照舊。預計每三天走150公里，40天左右能到達左縣。加上中途突發事件，兩個月之內我們就可以回家。”
林霧：“三天時間，兩天露營？我是沒關係，我擔心小歪受不了。”
瑪雅道：“如果累了我們就多休息一天。秋季有三個月，也是一年中最好的季節，最適合旅行的季節。”
林霧想了一會：“小歪也不是那麼矯情，這點困難它會想辦法克服的，就這麼定了。”
瑪雅知道林霧不單純只是懶，而是有綜合的考慮。首先要考慮人的疲勞度，露營的休息效果很差。其次每三天一紮營的規則中，紮營不代表休息，他們需要尋找食物，再將食物加工，保證最少三天的保質期。此外還需要考慮漫長的兩千公里回家之路可能要經過的極端地段，可能遭遇的極端天氣。
因此林霧先向瑪雅要一個折扣，至於未來要不要執行這個折扣，視具體情況而定。說好聽點是責任心，說難聽點叫沒自信。
這也是孩童心態的一個典型表現。上一次考90分，家長大爲讚賞，孩子未必高興，因爲他擔心下次考不到90分家長會不高興。同時他又不願意增加自己的學習負擔，因此最好的辦法是討價還價。明知自己有90的實力，但如果80就能讓家長滿意，他的心態就會更加積極。雖然他沒有信心次次拿90分，不過卻有信心次次守住80的底線。
……
情況比想像的要糟糕一些，第一天他們就進入了沙漠，除了風沙，還是風沙。瑪雅在下午中暑，兩馬兩人一狗到沙丘後避開太陽直射，直到夜間才繼續上路。與此同時，攜帶的水已經全部喝完。
第二天上午九點仍舊是看不到邊的沙漠，林瑪避開烈日，在風蝕巖區搭建了帳篷，一來是休息需要，二來是兩匹馬需要進食。目前沒有找到任何建材或者是可轉化爲建材的樹木。
不過帳篷營地比林瑪想像的都要大氣和漂亮，花費了兩個基礎時間打開帳篷，沙地瞬間出現牧草，在一圈牧草的中間是一頂圓形大帳篷。
帳篷內的地上平鋪隔熱材質的塑膠，中間位置鋪設了一張紅色地毯，地毯的中間被挖了一個洞，放置着一口系統篝火。環繞帳篷一圈有七個空格子，目前空空如也。
將揹包當作枕頭，兩人躺在地毯上，全身疲憊襲來，口渴的感覺愈發強烈。瑪雅閉目道：“明天落日之前必須找到水源。”
“沒想到曙光給我們設了一個路標陷阱。”林霧道：“不過也說不上是陷阱。無論是科技市左縣的路標還是未來市左縣的路標，都暗示玩家接下來的路途會很荒涼。”
“別說話，保持體力，休息吧！”
下午三點，林霧醒來發現口腔有一股苦味，捂掌呵氣能聞到自己的口臭味，對水的執念愈發強烈。瑪雅和揹包都不在，林霧走出帳篷，兩匹馬還在吃草，瑪雅身處數百米外的岩石處，拿瞭望遠鏡眺望四周。
林霧通過耳麥招呼一聲，瑪雅道：“放飛無人機。”
查打一體無人機被林霧取名爲小打，說是小，實則體積比小偵大了十倍左右，是一個重量高達18公斤的大傢伙。再掛載兩枚各5公斤的火箭彈，足足有28公斤重。林霧的揹包除了槍械和匕首外別無他物。即使如此，只帶無人機和帳篷都超過林霧的標準負重。
和小偵不同，放飛小打三個方式都很麻煩。
第一個方式是建造一個35度角的發射架，在製作間可製作，發射架重量兩公斤。還有一個方式雙手託舉無人機奔跑到每小時30公里速度。第三個方式是在高度超過十米的位置將無人機平推出去。
林霧用第二種方法把無人機放飛，伴隨着螺旋槳的轉動，這個大傢伙發出不小的噪音升空而起。雖然有諸多缺點，不過飛行速度倒是比小偵要快上數倍。瑪雅說這得益於它是固定翼飛機，而固定翼飛機普遍有一個缺點：無法懸浮。
好在林霧有黑客電腦，可以設置各種模式，比如區域巡航，比如跟隨巡航，比如搜尋目標等。
林霧彙報：“西面15公里方向隱約能看見一片綠色。”公路朝東南方向走。
“隱約？”
林霧回答：“隱約。”距離太遠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是天氣太熱導致空氣出現波動，很難確定具體情況。有可能是海市蜃樓，有可能只是一片岩石陰影。
瑪雅道：“收帳篷。繼續沿路前進，每兩小時放飛一次無人機。”
林霧：“明白。”他挺佩服瑪雅這個性格，即使面臨如此困境，鬥志依舊絲毫不減。
閻王要他三更死，林霧二更就抹脖子，絕不能讓閻王如願。而瑪雅會選擇在三更和閻王殊死一搏，即使沒有任何勝算，她也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