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的飯菜,色彩斑斕,縷縷清香飄蕩在整個大廳。
葉赫水芯坐在桌子的上位,博雅坐在她的左側,右側空缺,再往右是冷風和冷雪兄弟,然後是碧水、顧影憐。葉赫水芯妙目流盼,掠過各位美男,他們一個個柔發如雲,軒眉朗目,明眸善睞,在大廳上空懸掛着的燈籠以及珠線的照耀之下格外的豔麗迷人。
李管事俯身對葉赫水芯說:“殿下,菜齊了,奴才告退。”
李管事離開後,衆夫侍紛紛拿下自己的面紗,準備用餐。
“今晚你們一個個看上去真是格外俊美迷人呢!”葉赫水芯對各位美男嫣然一笑。
得到妻主的讚美,有幾人羞澀的低下了頭,其實在晚餐之前,除了顧影憐以外,在座的每一位美男都花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在男俾的協助之下,刻意的整理過儀容。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很簡單,新婚期已經結束,從今晚起妻主就會睡到她自己的房間,開始正式的招寢夫侍了,所以冷風、冷雪和碧水都盛裝出席晚餐,希望能被妻主相中得到侍寢的機會。博雅剛剛小產不久,身子還很虛弱,不能侍寢,但是他不希望以他自己憔悴、蒼白的面容來襯托其他幾位夫侍的美麗動人,所以他也刻意的打扮了一下。
“吃飯吧!”葉赫水芯並不知道各位美男的心思,她拿起勺子往博雅的碗裡一勺一勺舀排骨湯,“雅兒,多吃一點,快點把身體養好。”
“對不起,芯兒,我回來晚了。”易水寒匆匆忙忙的出現在大廳。
“水寒,我都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忙些什麼?”葉赫水芯白了易水寒一眼。
幾位美男相繼看了易水寒一眼,他是他們中間唯一不守《夫訓》和《男子律典》的夫侍,可是妻主似乎還很欣賞他這樣的。
“今晚小侍和暖牀小廝也上桌吃飯了。”易水寒看了一眼碧水和顧影憐,同時往桌子這邊走來。
“是啊!他們應該感謝你,不是你一直對我說這樣對他們不公平嗎?”葉赫水芯寵溺的看着這個不守夫道、晚歸的側夫。
“芯兒,我也要喝排骨湯。”易水寒坐到葉赫水芯空缺的右側,魅笑着說。
“你沒有長手嗎?自己動手。”葉赫水芯低頭吃飯,並不理睬他。
“芯兒,好偏心啊!只對博夫郎一個人這麼好。”易水寒準備自己動手,在他剛拿起勺子的時候,葉赫水芯把勺子搶了過來。
葉赫水芯一勺一勺的往易水寒的碗裡舀着湯:“不要再說我偏心了,我關心雅兒是因爲他小產。”
“我知道,我哪有那麼小氣?”易水寒嬌嗔的瞪了葉赫水芯一眼,“我是看博夫郎這些天一直悶悶不樂的,想逗他開心才這麼說的。”
“雅兒,你看水寒都看出你不開心,既然孩子已經沒了,你就想開一點吧!”葉赫水芯心疼地看着博雅,“沒有了孩子,你還有我啊!難道我在你的心目中比不上孩子嗎?”
“芯兒是我最重要的人,是我的天。”博雅輕輕的說。
雖然博雅是用一種很憂鬱的口氣在說這句話,但是內容還是讓葉赫水芯很高興,不過聽了下面的話又讓她心裡一沉。
“可是我除了芯兒就什麼也沒有了,芯兒除了我還有易夫郎,兩位冷夫郎,碧侍郎和顧小廝,也許芯兒以後還會再娶。女尊天下有那個男人能一輩子都受妻主的寵愛呢,自古以來一直都說‘紅顏未老恩先斷、妻主的寵愛不長久’,所以我想要爲芯兒生個孩子,我希望在我年老色衰時芯兒會看在孩子的份上再看我幾眼。”博雅接下來的話,讓每一個人都怔在那裡。除了易水寒以外,其餘每一個男子聽了博雅的話都感到一陣淒涼襲上心頭,他們的心裡何嘗不是和博夫郎同樣的想法呢?
“雅兒,你在胡說些什麼?等你變老了,我也一樣老了,我還怕到時候我的雅兒會嫌棄我呢!”葉赫水芯握住博雅的手,她感覺到博雅的手好涼。
“是夫人嫌棄奴家出生卑微不配爲夫人生孩子吧,所以每次夫人寵幸過奴家之後都讓奴家喝‘補藥’,可是奴家還是懷孕了,所以夫人又讓奴家喝了‘安胎藥’。”博雅忽地擡起頭,言語之間顯得她們妻夫之間的關係好像很疏遠,他冷冷地看着葉赫水芯,美麗絕倫的眼眸裡滿是怨恨。
葉赫水芯嚇了一跳,她的博雅從來沒有過,也從來不敢用這種口氣與她說話,倘若不是怨恨之極,他是不會這麼對待他的妻主的。難道他知道了一切?
“雅兒,你要相信我,不管我做了什麼,都是爲了你好。”葉赫水芯感覺她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易水寒伸出手來握住了葉赫水芯的手,葉赫水芯立即感到似乎有一種力量支撐着她,讓她的心裡稍微安定了一點。
“博夫郎,你是妻主最寵愛的人,這個大家都知道。你不要持寵縱驕,不分尊卑地對妻主用這樣的口氣講話。”冷雪忍不住開了口,他俊美的臉龐因爲激動而泛紅,“因爲你的一句話,院子裡所有的海棠花變成了石榴樹。因爲你小產,妻主每天在許大叔查過房以後就偷偷的溜到你的雅軒閣去陪你。原本屬於我的新婚期,妻主都用來陪你了,以至於我到現在還是處子,還沒有被妻主寵幸過。”
說到最後一句時,冷雪美麗的眼眸中泛起一層水汽,他真的覺得很委屈,可是那個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的博夫郎還身在福中不知福。
“雪兒,我知道委屈你了。”葉赫水芯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有點尷尬。
“沒有被妻主寵幸過的也不止你冷夫郎一人。”碧水小聲嘀咕了一句。
冷風和顧影憐都心虛的低下了頭,以爲碧水是在說他們。
葉赫水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就是夫侍成羣的好處啊,吃個飯都不得安生。
“博夫郎剛剛小產不久,我希望你們能夠體諒我。”葉赫水芯環視了一圈衆美男說道,“我知道你們的心裡多少都有點委屈,因爲除了雅兒和水寒之外,你們還都是處子之身,不過以後我會盡量做到雨露均施的。”
“哥哥,你也沒有被寵幸過?”冷雪吃驚的瞪着美麗的大眼睛看着冷風,其餘幾個男子也詫異的看着冷風。
冷風滿面紅暈,害羞的低下了頭,冷雪這個壞小子,居然把這種事情也拿到餐桌上來討論。
“大家吃飯吧,我們都是一起服侍妻主的兄弟,而且我們的妻主對我們也都有情有意,所以沒有必要去比較誰受寵多一點、誰受寵少一點。”易水寒微笑着緩和餐桌上的氣氛,“妻主可能是對博夫郎有點與衆不同,但是我們永遠都沒有資格去嫉妒,因爲在妻主沒有正常人意識,連吃飯、如廁都不能自理的情況下,博夫郎對妻主傾注了全部的愛。以後我不想聽到任何人再向妻主抱怨,你們明白嗎?”
易水寒在說最後一句話時,他俊美臉龐上的迷人笑容消失了,凌厲的眼眸掃過衆人。
葉赫水芯心裡嘆道,到底是神劍山莊的莊主,就是有魄力、有氣勢,他一開口就把這場家庭紛爭的硝煙給撲滅了。
“奴家明白了。”幾個美男子齊聲說道。
“夫人,奴家以後不亂吃醋了。”冷雪花容失色的看了葉赫水芯一眼。
“芯兒,以後是不是把這些稱呼都改了,我們以後都叫你的名字,也不自稱奴家了,你介意嗎?”易水寒滿臉明媚的笑容,漂亮的眼眸深情的凝視葉赫水芯。
“易夫郎,畢竟妻夫之間尊卑有別,這樣是不是對妻主不夠尊重?”冷雪小心翼翼地問,他知道因爲妻主特別寵愛博夫郎和易夫郎,所以他們兩人有一些特權,但是他從未想過所有人都可以這樣。
“你們以後都歸易夫郎管,他說的你們都得聽。”葉赫水芯說完就埋頭吃飯不理會他們了,她在心裡偷偷地樂呢,有易水寒替她來管這幾個美男不用擔心太委屈他們,也不用擔心他們吃起醋來她招架不住。
博雅沒有一絲表情,淡淡的看着餐桌上的這一場爭風吃醋的鬧劇,他似乎已經把一切都看透了,又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也許一個人的被傷得太深,痛得太久,漸漸地他就麻木了,慢慢地就感覺不到傷痛了。
葉赫水芯正在埋頭喝湯,聽到一個羞澀的聲音怯怯的叫着她的名字:“芯兒。”
葉赫水芯擡起頭來,正對上冷風含情而又羞澀的目光,她柔聲問道:“風兒,怎麼啦?”
“沒有,沒有。”冷風慌忙搖頭,“奴家只是想試試看直接叫夫人的名字是什麼感覺。”
一時衆人都笑了起來,就連原來面無人色的博雅也微微露出一絲笑容。
葉赫水芯沒有想到平時一向冷清的冷風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不過冷風笑起來好好看喲,眼角彎彎,神采飛揚,像一個純潔無暇的大男孩,令人怦然心動。他應該多笑,總裝沉深。
“芯兒,今晚你打算讓誰侍寢呢?”易水寒突然問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問題。
“那個,那個。”葉赫水芯猶豫了一下,真的很爲難啊,無論點了誰,都會讓另外幾個很失望,“我已經同影憐說好了,今晚由他侍寢。”
衆美男的眼光看向顧影憐,他那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的溫柔模樣在他們的眼裡就是一副標準的狐媚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