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說老頭子啊,你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呢。與警察狼狽爲奸,常做托兒的三陪女更加卑鄙,爲了多敲男人幾個錢,手段也使盡了。待警察拍照之後,爲了要男人多出錢,女人便說以後沒臉見人啦,便假裝喝農藥自殺。結果呢,是喝的滴滴畏兌過水的假農藥。假農藥哪毒得死人?弟弟的那兩個朋友就是上的這個當,又被河西派出所抓去了。你說這些三陪女壞不壞?”

“公安部門只顧搞創收,把什麼手段都使絕了。如此看來,到了非剎住這股歪風邪氣的時候了!俊香呀,弟弟的那兩個朋友的情況怎樣,河西公安分局打算怎麼處理?”

“我那敢求武中陽去,他的權力大得很,比你這個常務副省長的權力還要大呢!人們都說你原來主管政法這條線時,從沒出現過這樣的壞風氣。說米盛慶管政法這條線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俊香,你要向我說實話,你找中陽同志是不是碰壁了?”

“我說老頭子,你是不是糊塗了,我沒找他去,心裡會窩着這麼大的火嗎?就是你親自登門找他去,他也不會買你的面子,你想想,他武中陽而今又不被你管了,好像他的背景還硬得很似的,他把你穆桑俞又哪放在眼裡喲!”

“世態炎諒,中陽同志也許變了。我與中陽同志原來在基層一起工作時的感情非常好,從沒發生過不愉快的事情。後來他被調到公安機關,我在省委主管政法這條線時仍有交往。要說我與中陽同志的交情不薄,中陽同志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老頭子,你想想,而今你又沒管政法這條線了,都說不怕官,只怕管,武中陽不被你管了,不變纔怪呢。”

穆桑俞被邱俊香激將得怒火外竄,站身向電話機走去了。

“這股歪風邪氣,是非剎不可!我給中陽同志打電話,看他是怎麼管教警察的?就是經費再困難,也不能這樣胡搞啊?國家的警察叫這些胡搞的警察給敗壞了,一定要整頓!”

“桑俞,你不要給武中陽打電話,打電話他也不會理睬,他怕我打電話連手機都關了。這個事兒張揚出去,被弟弟朋友單位的領導知道了,弟弟那兩個朋友會受處分的。你要打電話,就給公安廳的程旰沐同志打個電話,就說我有點事情明天找他。”

穆桑俞正在氣頭上,他想妻子這麼多年來,又沒做過違背原則的事情。如果妻子從前做過違背原則的事情,人們的嘴巴也堵不住,就會傳出風聲來。而今警察把法規和政策都置於腦後,帶着敲詐的模式搞創收,新聞媒介也曾報道過這樣的情況。

因此,穆桑俞信以爲真,就撥了程旰沐家裡的電話號碼:“喂,是旰沐同志吧。對,我是穆桑俞。我家屬明天找你有點小事情,希望你協調一下。好的,感謝,感謝啊!”

“桑俞,我而今也看透了,武中陽是小人得志,你要給他點顏色看,雖然他官職不大,架子卻很大,哪像旰沐同志沒一點兒官架子,也怪不得人們都說武中陽是個無情無義的傢伙!”

63、挑撥

穆桑俞漫不經心道:“俊香啊,中陽同志不答應放弟弟的朋友情有可原,省委和省政委的領導對警察私放犯罪嫌疑人的案子抓得很緊,我想中陽同志不給你面子就是這個原因。中陽同志我是瞭解的,他工作很有能力,只是膽量小了一點兒。俊香,算了,莫與人家一般見識,又是在風頭上。”

“你經常諄諄告戒,我身爲常務副省長的妻子不能搞特權,要我處處謹慎,不給你的臉上抹黑。你的那些教誨,這麼多年我一直銘記於心,所以我從不答應爲別人辦任何事情。這次找武中陽,儘量保持平民百姓的身份,儘量保持低調的說話語氣……”

“俊香,算了,你還嘮叨那些事情幹嘛呀?以後仍要繼續保持這種態度,不要搞特權!”

邱俊香不敢再嘮叨了,擔心話說多了會走嘴,引起丈夫的警覺。便說,“你下基層去了這麼多天,身上也發臭了,我把熱水器打開,你洗個澡去唄。”

“嗯,我是要洗個澡了,身上真的發臭了。你把熱水器打開吧。”

邱俊香到衛生間去時,走到穆桑俞的身邊,捏了穆桑俞的那東西一把。

“今晚要有個準備喲,莫像以往臨陣脫逃。久別如新婚,要讓它得到滿足啊!”

“老夫老妻了,你說這些事情像個什麼樣子啊?男歡女愛的事情是悄悄事兒,被人聽到多不雅觀啊。俊香呀,你有時候真像個小孩子似的。快去把熱水器打開吧。”

穆桑俞脫光衣服,就急急忙忙地向衛生間奔去。儘管屋裡的溫度比較高,但寒冬臘月的氣溫很低,他覺得還是有些冷。穆桑俞裸地走進衛生間,邱俊香還在搗弄着熱水器,反覆試着水的溫度。不管春夏秋冬,穆桑俞洗澡,水的溫度不要求過高。

邱俊香把水的溫度調試好以後,親暱地拍拍丈夫很肥實的軀體,並對丈夫送去了一個媚眼,把丈夫的那東西又捏了一把,似乎萌生了在衛生間的念頭。

“俊香,你年紀一大把了,卻像個年輕人似的。我身上很髒,待會兒讓你鳧趨雀躍。”

穆桑俞的身體哆嗦起來,把邱俊香的手推開後,就鑽進了嘩嘩的流水之中,盡情地享受溫水的沐浴。邱俊香把丈夫的那東西又捏了一把後,才從衛生間走出來。

邱俊香從衛生間出來,聽到不斷傳出的流水聲,浮想聯翩:自己一直懷疑丈夫在外面包養有二奶,可是丈夫每次與自己幹那事兒都精神抖擻,使自己的疑竇冰消雪融。丈夫已經五十開外,如若在外面與二奶幽會過,回家肯定幹不了那事兒。雖然而今有不少壯陽的藥物,丈夫是不是服用過那些壯陽的東西,自己處處留意也沒有察覺到。假如丈夫有了外遇,把丈夫的外遇堵死也不困難,用做鞋的針猛刺丈夫的那東西,丈夫以後哪還敢在外面幹那事兒啊!這是那些女人懲罰偷情丈夫的經驗,屢試屢靈!

但是,要杜絕丈夫不在外面包養二奶,也不是容易做得到的事情。那些青春年華而精力充沛的男人,與另外的女人幽會以後,回家與妻子仍精神抖擻。這樣的男人哪有辦法檢驗他在外面搞沒搞二奶?男人呀,就像那偷嘴的貓兒。

幸好自己的丈夫到了五十多歲,料想他也沒有那樣的精力了,自己也沒必要再擔心那事兒。要檢驗丈夫是否有外情,方法也很簡單,男人想幹那事兒時,比女人更爲激烈,只要丈夫主動求愛,幹那事兒時精神抖擻,事情就真相大白,這就說明丈夫在這幾天之內,沒與其他的女人幽會。不過還要看丈夫幹那事兒時的激情,要是沒有激情,也許在外面已搞過女人。

晚上,夫妻倆睡在牀上,邱俊香沒有主動找丈夫求愛,她要進一步試探丈夫在外面是不是包養有二奶。提防丈夫有外遇,這不是她疑神疑鬼,是如今的風氣不好。那些有權有錢的男人揹着妻子在外面尋花問柳,金屋藏嬌,把妻子搞得杯弓蛇影。

穆桑俞有個摸妻子下身的習慣,無論與否都要摸,就是疲倦了也要摸,往往摸着摸着就進入了夢鄉。

穆桑俞這個習慣由來已久,不是一年兩年,而是大半輩子了。他記不清是哪本書上介紹的,說男人摸女人的下身是醞釀激情。待激情成熟後,幹那事兒纔會奪魄。同時也才使女人與男人的激情同步,使女人達到神搖意奪的境界。

穆桑俞醞釀激情很久,才與妻子。

邱俊香憑以往的經驗認爲,丈夫在外面沒與女人幽會過,今晚丈夫已到如飢似渴的程度,是秋風掃落葉!

但是,邱俊香仍高興不起來。她想老頭子給程旰沐已經打過電話,可就怕程旰沐不買老頭子的面子。老頭子和武中陽都說省裡的領導,追查警察私放犯罪嫌疑人的事情追得很緊,要是程旰沐也不同意放那兩個草包怎麼辦呢?

今晚,邱俊香覺得自己的激情也達到了巔峰,比以往哪一晚都要暢快。她心裡清楚這是丈夫剛纔給程旰沐打過電話,讓她焦急的心情頓然輕鬆下來的緣故。便主動配合丈夫,儘量做到不掃丈夫的雅興,讓丈夫如魚得水。

她記不清是哪本休閒雜誌上介紹的,說男女,雙方心滿意足後,對雙方的身體是有百益而無一害。

今晚的天氣很冷,夫妻倆是摟抱着睡覺的,都睡了個囫圇覺。邱俊香把丈夫的身子抱得很緊,害怕丈夫會飛走似的。這是夫妻倆步入中年之後,從沒出現過的現象。

天亮後,邱俊香給穆桑俞烹了一碗牛肉麪條,這是穆桑俞最愛吃的東西。她想一日夫妻百日恩,關心丈夫莫過於妻子。要是二奶抑或再婚的妻子,哪想得這麼周到喲!

待穆桑俞上班去後,邱俊香纔打的士奔公安廳去。她想弟弟的麻煩事兒又要靠老頭子擺平,千萬不能讓老頭子知道真相。老頭子的頭腦特別精靈,稍不謹慎,露出一點兒焦急和慌張的神色,就會引起老頭子的警覺,被老頭子刨根究底而原形畢露。

邱俊香來省公安廳已到上午十點多鐘。

程旰沐本來要出去,見邱俊香還沒有來,便坐在辦公室裡等。他想省裡那些部門的領導,都說邱俊香的潑辣勁頭厲害。至於穆副省長是不是知道自己妻子的潑辣勁頭,不得而知。

程旰沐以往到穆桑俞的家裡去過幾次,但沒與邱俊香打過交道,不知道邱俊香的潑辣勁頭究竟厲害到何種程度。

邱俊香走進門,學着穆桑俞的語氣解釋道:“旰沐同志,我到單位點個卯纔來,讓你久等了。我家老頭子經常告戒,領導幹部的家屬不能搞特殊化,我不向單位領導請假怎能來呢?”

“邱主任,你好!”

程旰沐擡眼對邱俊香打量起來,見她略顯慌張的臉上很飽滿,看上去才四十多歲的樣子。即使她新近出現了一些皺紋,也沒使她顯得蒼老,仍是程旰沐從前在她家裡,見到的那副趾高氣揚的神情。這也許是那些領導夫人常具備的氣質吧!

“什麼邱主任邱主任的,叫得多彆扭啊。叫我邱俊香好了。”

邱俊香對程旰沐也瞟了一眼,從他那機警的臉上就看得出來,這個警察頭兒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邱主任來找我,有什麼事兒啊?”

“我家老頭子不是在電話裡對你說了嘛?”

“穆省長沒有說,只說你找我有事兒。”

“旰沐同志,那我就不客氣了,你要好好地管管你下面的那些警察。你下面的那些警察,不僅唆使三陪女勾引男人嫖娼,而且還慫恿三陪女喝假農藥來坑害嫖娼的男人,這是敲詐行爲啊!我家老頭子聽到後,十分憤慨,因此纔要我來向你反映情況。”

“這是發生在哪個公安局的事情?”

“我弟弟的兩個朋友,被河西公安分局的警察害得好慘哪!我家老頭子要我來向你反映,要你好好地管管那些警察,不要因此而影響到全省警察的形象!”

“邱主任,這怪我對下面的警察管教不嚴,我現在誠心向您道謙,希您在穆省長的面前爲我解釋一下。對那些大搞不正之風的警察,我一定會嚴肅處理!”

“我家老頭子還在氣頭上呢。河西公安分局的中陽同志與我家老頭子是朋友,我向他反映爲些情況理都不理。我家老頭子希望旰沐同志,對這些敗壞警察形象的民警,一定要嚴肅查處!”

“邱主任,請您轉告穆省長,我一定嚴肅處理。您弟弟朋友的情況,我馬上就過問。”

“我弟弟那兩個朋友,就拜託你旰沐同志了!”

邱俊香從容不迫地走出了程旰沐的辦公室。

待邱俊香走後,程旰沐就打電話向武中陽瞭解情況。武中陽說在電話裡把案情說不清楚,他到公安廳來彙報。

程旰沐放下電話,心想武中陽辦事一貫都很謹慎,並不像邱俊香剛纔說的那樣,對警察的錯誤行爲不理不睬。如此看來,省裡那些部門的領導議論邱俊香倚仗穆桑俞的權勢,無論對哪一級的領導都頤指氣使,這不是傳聞而是事實。

邱俊香說警察與三陪女狼狽爲奸,敲詐嫖客錢財的案子,也確實發生過,省公安廳曾處罰過幾個違紀的警察。不過這都是發生在基層公安局,在省城裡還從沒出現過這樣的事情。

邱俊香說向武中陽反映情況沒有理睬,這一定是邱俊香無中生有。邱俊香弟弟的朋友也許犯下了其他罪行,要不然,武中陽也不會明目張膽地得罪穆副省長的妻子!

已到隆冬臘月,北風呼嘯,天下着小雪。屋子裡的空調幾天前陡然壞了,公安廳的電工請假以後,又還沒有來上班。程旰沐便只好用烤火爐暫時應付着。屋子裡的溫度越來越低,凍得程旰沐直打寒噤,禁不住把烤火爐又另調了一個檔位以增大火力。

河西公安分局離省公安廳的距離很近,武中陽很快就到了。

武中陽一身的雪花,看樣子外面的雪,愈下愈大了。武中陽站在門口,撣掉衣服上的雪後才走進來。

“武局,快坐,快坐!”

64、撒潑

程旰沐待武中陽落坐後,把邱俊香反映的情況告訴了他。武中陽並不驚慌,接着就把苗志操和憨狗兒的案情和盤托出,然後盯着程旰沐默不作聲。

程旰沐心想:自己果然沒有估計錯,武中陽對邱俊香反映情況,不會無怨無故地不理不睬。穆副省長的妻子干擾警方辦案,這是把法律當兒戲啊!那兩個嫌疑人要是不放出去,她就不會善罷干休。公安機關怎能草菅人命?用什麼辦法來應付她呢?

“程廳長,穆副省長舅子的那兩個朋友犯下了殺人案,說什麼也不能放!要放出去,除非先把我局長職務撤掉!”

“武局先不要激動。”

程旰沐心想:那兩個嫌疑人犯下了殺人的罪行,邱俊香爲什麼還求情要放人?難道邱俊香真是個法盲?退一步說,就是邱俊香不清楚國家的法律,穆副省長原來分管政法這條線,穆副省長應該清楚國家的法律啊!

武中陽看到程旰沐遲疑不決的樣子,又補充道:“程廳長,我們不能在穆副省長的妻子面前苟且偷安。我們連殺人兇手都放出去了,老百姓會罵我們警察啊!”